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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惠帝和陈不疑各自的算盘打得震天响,霍氏也没闲着。
七月初的一个傍晚,几乎就在公孙信那份令皇帝头疼的奏章送到京城的同时,破虏校尉宋云生十分光荣地回京“养伤”了。
时下正是二伏的头几天,虽已日渐薄暮,还是没有一丝凉意。宋云生十分痞气地歪在大敞着车门的马车里,心想这么大热的天,信使这差事可真不是人干的活。可眼下正是生死存亡之际,他又是回京最适当的人选,所以他才二话不说揽下这差事。
想起差事,他越发地烦躁起来,扬起扇子“呼哧呼哧”地猛扇了起来。可不动还好,一动,那汗越发流得厉害。他赌气扔了扇子,十分不耐烦地朝车夫吼道:“老于!你怎么驾车的?这都进了城门老半天了,怎么还没到?”
那车夫老于心道:这进了城门不过才一盏茶的功夫,怎么就是老半天了?不过他可不敢顶嘴,只得忍气吞声答道:“是,宋校尉。您再委屈一会儿,马上就到了。”
宋云生吼了那么一嗓子,胸中的无名火倒消了不少,于是继续歪着闭目养神。一会儿功夫,就听老于叫道:“宋校尉,府上到了。”
他探出头来一看,可不是,终于到了。
宋云生的祖父,便是当朝廷尉淮阳侯宋泽了。宋家与霍家渊源深厚,霍晟与霍夫人之母,便是宋泽胞妹。霍晟得意之时,对舅家颇为照顾,短短几年间,就将几位原任闲职的表兄都提到重要职位上。
宋泽膝下有三子,长子宋塬,现为光禄大夫,次子宋墎,为虎贲中郎将,三子宋垿,为执金吾。宋云生即宋塬次子,自十七岁从军,到现在已两年了。他回房里略微梳洗一番,换了身衣服,片刻不敢耽搁,便去拜见祖父。
进了祖父的书房,只见家中长辈与兄弟凡在朝为官者均已在内,他一一见过礼,因他辈分与年纪最小,便到末位坐下。
待他坐定,宋泽便问道:“北边的情形究竟如何?”
宋云生笑笑,道:“祖父有什么猜不到的?若不是怕真闹起来他自己带过去的那四五万人不顶用,公孙信早就拿下许将军,再奏报朝廷大败赫图云云,回来邀功请赏了。”
宋泽皱眉道:“许将军作何打算?”
“将军正是拿不定主意,才派我回来跟祖父和霍夫人商议的。”
“唔。”宋泽捋着胡子,沉思了一会儿,环顾众儿孙问道:“你们看呢?”
宋墎道:“依我看,陈不疑那老狐狸是孤注一掷,准备跟咱们硬拼了!那昏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站在他那边!早知今日,当初真就该说服大司马废了他……”
宋泽怒道:“住口!让你出主意,不见你有半分真知灼见,却说出这些混话来!不长进的东西!”
宋墎当着许多子侄的面挨了训,虽万分不服,却不敢顶撞父亲,只好红着脸,应了一声“是”,闷闷地垂首坐着。
宋塬忙出来打圆场道:“父亲,二弟这话虽说得粗了些,可他话里的意思也没全错。如今这屋里也没外人,咱们一家子聚在一起,本来就是为了商议个对策,何必计较这些小节?”他是嫡长子,将来必定是要袭爵继承家业的,故而宋泽一向倒很注意在儿孙面前为他留面子。因此点头问道:“老大,你怎么看?”
宋塬想了想,问宋云生道:“你们跟□□将军商议过吗?”他口中的□□将军,是指眼下正领军驻扎在西边防范夷人的林西。
依大吴的体制,军中以大司马最尊,位列三公,其下便是骁骑将军、车骑将军和□□将军,位在九卿之上。这林西本是霍晟的家奴出身,为人又机灵又忠心,辛苦追随霍晟多年,霍晟便提拔他做了军官,慢慢升到如今的地位。他权位又高,人又可靠,乃是霍党中坚,故而宋塬定要知道他的意思再做论断。
宋云生忙道:“商议过的。□□将军的意思,是不宜轻举妄动。”
听了这番话,大家都皱起了眉头。宋墎却是个急脾气,只是刚挨了训,不敢再造次,只好忍着。
宋泽见他一张脸憋得通红,知他有话要说,因道:“老二,依你之见,□□将军这话何解?”
宋墎见问,忙赔笑小心答道:“依儿愚见,□□将军的意思,是说不可硬拼。可是不拼一番,难道眼睁睁地看他们把咱们一步步赶入绝路?目前的形势,全国泰半之兵皆在咱们手中,本来因大司马死得蹊跷,众将心中便都有怀疑,眼下朝廷又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更是犯了众怒。此时若是有德高望重之人登高一呼,必然应者云集,何事不能成?!”
宋垿道:“二哥的意思,还是要行废立之事?若是如此,小弟万万不敢苟同!”
宋墎道:“一举可定天下,三弟何故反对?”
宋垿道:“废立之事,天下之至不详也。况且当今天子虽不及唐尧夏禹,却也不是商纣夏桀,你要以何罪废他?此其一也。自古以来,废立帝王者,非先王托孤之臣,便是宗室元老,又或者立有不世之功,天下敬服而又权重一时之人。如今咱们可找得着这样的人?此其二也。既无足够的理由,又无适当的人选,废立之事,如何行得?”
宋塬道:“不错。废立容易,废立之后,如何维持天下太平,不起乱象,方是难题。若贸然行之,天下不服,有心人必会另立宗室,占地为王,届时如何收拾?况且不用说那么远,只说依你的意思,令大军往京城开进,强行废立,若果然侥幸成功,你要如何封赏这些跟你逼宫的将士,才能哄得他们乖乖离开?须知朝廷官位有限,想借机得官的人却是无穷!那些不能称心如意之人必然心生不满,寻衅闹事。届时何人有此威望,能以一言弹压全军,保天下太平无恙?”
宋墎道:“这……”
已经议到这份上,似乎没什么好再说的了。宋泽闭目道:“废立之事,不可再提。为今之计,只有静观其变。”
他既然已做下结论,后辈们自然不敢再有异议,一起答道:“是。”
次日一早,宋云生便入宫拜见霍夫人。
两人略微寒暄了几句,霍夫人身边的女官公孙容便极有眼色地领着殿中所有人退至殿外,并亲自在门口守着,不许人接近。
见殿中已无外人,宋云生便直接进入正题:“姑母,侄儿这次来,是奉了许将军的命令,要姑母拿个主意。眼下这事,究竟如何是好?”
霍夫人瞟了他一眼道:“你祖父的意思呢?”
“这……,祖父说,眼下不宜与朝廷硬碰,但具体该如何行事,还要听夫人的安排。”
霍夫人点头道:“你祖父说得对,眼下不宜硬碰。至于许将军该如何行事……”她想了想,问道:“许将军自己怎样打算?”
宋云生道:“许将军说‘士为知己者死’,大司马待他恩重如山,他只恨不能粉身碎骨以报,个人的权位又算什么?全凭夫人安排,他绝无怨言。”
霍夫人笑道:“大司马在世时,常夸他是个义士,如今听他这番话,倒确实不负这‘义士’之名。”
宋云生道:“许将军真情真性,从来说一不二。姑母有何打算,不妨直言相告,否则拖得久了,那边迟早会跟公孙信闹出乱子来。”
霍夫人点点头,道:“我明白。眼下虽明面上是咱们占强,实则情势不妙。如今外患已除,众将军岂有拖着永远不交还兵符的道理?虽说眼下朝廷不敢对咱们怎么样,可长久下去,人心必然思变,大权必然不能保全。与其到时候让军中的某些小人向朝廷投诚邀功,不如咱们抓住眼前的时机,让自己人得了实惠。”
宋云生道:“姑母的意思,是让许将军接受朝廷封赏?”
“不错,”霍夫人道,“太常卿乃九卿之首,犹在你祖父之上。以迟早要失去的兵权换这么个高位,不算吃亏。况且如今战事已了,太平无事之秋,向来是文官的天下。咱们在文官中的势力太小,眼下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岂能错过?”
宋云生道:“侄儿明白了。可是,侄儿还有些担心。这谁都看得出来,许将军只是个开始,下一步,恐怕就要针对□□将军了。许将军不过是安北将军,朝廷便用九卿之首的位子来换了他的兵权。若照这般推算,□□将军岂不是要做三公才行?可是三公之中,丞相,御史大夫的位子都是有人的,大司马之位又是绝不可能给咱们的。这样看来,□□将军赏无可赏,处境岂非大大的不妙?”
霍夫人笑着赞许道:“你出去历练了这几年,倒真是长进了不少!你说的不错,朝廷对许稷是用软刀子,对林西恐怕就没打算那么客气了。陈不疑的如意算盘,是想从许稷这里打开缺口,只等许稷一交兵权,军心必然动摇,人人急于自谋出路。这时他便趁机收买人心,壮大自己的实力。等他实力稳固了,再收拾林西。”
宋云生急道:“姑母既知如此,怎能还让他如意呢?”
霍夫人笑道:“云生,你忘了,之所以会有人党附陈不疑,是因为太子。可太子的位子保不保得住,只有当今圣上才做得了主。”
宋云生疑惑道:“他?”
霍夫人看着宋云生的表情,突然哈哈大笑:“你和陈不疑都太小看当今天子了!这样也好,他越是小看皇帝,咱们的胜算就越大。”
宋云生不解道:“姑母……”
“你记住,”霍夫人一字一顿地说,“从今天起,你要彻彻底底改变你对当今圣上的看法。他的聪明狡猾,绝不在任何朝臣之下。这样的人,一定会抓住这次机会,一举铲除所有的权臣,夺回他至高无上的权利!”
七月末,许稷终于上表向朝廷谢恩,接受了太常卿一职。陈不疑欢喜自不必说,惠帝也觉得松了一口气。此后不久,各地举荐的人才也陆续到了京里,永乐公主李渭的病也大好了,接二连三的全是喜事儿,惠帝的心情十分难得地一连放晴了好几日,连带着整个翠寒宫的气氛都欢快起来。
惠帝一想,出来避暑也有些日子了,差不多该回去了。回京正好途经玉泉围场,不如先去田猎庆祝一番,然后顺道回去。
李澜一听到这消息,便去撺掇昭阳道:“咱们天天在宫里闷着,如今好容易有好玩的事儿,咱们却只能在一旁看着,多没意思!”
昭阳假装不懂,叹气道:“唉!谁叫咱们是女儿身呢?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李澜听她这么说,不觉咬住下唇,瞪大眼睛看着她。见她神色自若,一时也难分辨是真没听懂还是在闹着玩,只得进一步暗示道:“你难道不想去?”
昭阳郁郁道:“想去又怎样?”忽而一脸期待地抬头道:“姐姐这么问,莫非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能带妹妹去玩乐一番?”
李澜恨得牙根痒痒,双手猛地往昭阳腰间挠去,嘴里说道:“我叫你装!叫你装!”
昭阳一边躲闪一边娇笑道:“谁叫你不安好心?”
“我怎么不安好心了?”
“哼!你拖着我跟你干坏事儿,还不是不安好心?”
“你看我不撕烂你那张嘴!”
俩人笑闹一阵,便开始商量法子。依李澜的意思,是想让璃璎去求求惠帝,特准了她们二人。璃璎却想着为这事去求惠帝,不管他答应还是不答应都不好。若是真答应了,就越发显得她比宫里的皇子公主们还得宠了,虽说李澜不至于为这事心生嫉妒,但到底不太好;若是不答应她,那便真玩不成了。她这么想着,便对李澜笑道:“这事虽不大,到底不合规矩,万一陛下不准,咱们可怎么办?所以依我说,莫如先斩后奏,到时候陛下知道了,也顶多骂我们顽皮,总不会真为这点小事重罚咱们。”
李澜想想也觉得有理,便依了她。接下来的几天,俩人便常在一处嘀嘀咕咕。李烜见了十分疑心,但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作罢。
到了日子,不光原来跟着惠帝到翠寒宫避暑的那班人马,京中贵族子弟也几乎全到齐了。
狩猎号角恢弘吹响,身后数千儿郎跃跃欲试,此情此景,惠帝不由得热血沸腾。他一夹马肚,朝着号角声响起的方向奔去,身后数千骑立即跟上。
数年来诸事疏懒,于田猎上也向来敷衍了事,弓马上的功夫倒真是生疏了不少。惠帝兴致勃勃地猎了几个时辰,便觉得有些疲累,因对众人说道:“朕也尽兴了,你们自在玩去吧。”众人巴不得这一声,忙三五成群的散了。李澜和璃璎混在人群里,直等到离惠帝远远的了,这才松了口气。
俩人正想离群私行,迎面却看到李烜似笑非笑的脸。既然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李澜厚着脸皮道:“东陵王,真巧啊。”
李烜且不理她,拿眼睛在她们二人穿的猎装上瞟了一眼,道:“是巧啊,本王也有两件常穿的猎服,与你们身上穿的倒挺像的。”
两人面上皆是一红,讪讪道:“就是见您穿着精神,我们才斗胆仿置了一身,您别见怪。”
李烜到底是个厚道人,见她二人这般窘迫,自己身边又跟了些人,不便再说什么,因笑道:“这林中颇有些猛兽,你们二人独自行动太过危险,还是与我们结伴同行吧。”
听他言之成理,二人便从善如流,也加入他身后的队伍中。
这一进去才发现,还有两个熟人。□□春因一向与李烜要好,此刻自然在其中;令璃璎惊喜的是居然看到宋云生。不过看他一副似笑非笑爱理不理的样子,想起他有时嘴上颇有些刻薄,璃璎便决定暂时不理他。
前方猎犬开道,又有人专门负责把猎物赶出来供他们射杀,一会儿工夫,众人便都都有些收获了。正玩得高兴,璃璎忽然瞥见宋云生悄悄离队。她心下好奇,也趁人不注意,拍马追去。
待行得远了,宋云生便翻身下马,找了块平整地方,翘着二郎腿躺下。璃璎见状,也不说话,有样学样地在他旁边躺下。
宋云生也懒得理她,躺了一会儿,随手拔了根草叼在嘴里。璃璎见状,也依样葫芦画瓢,叼根草在嘴里。宋云生瞟了她一眼,道:“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一副痞样?”
璃璎忍住笑,抬脚踹过去道:“要你管!”
宋云生哼哼道:“我哪管得了你啊,你如今可是大吴的公主!”
璃璎翻身坐起,笑道:“怎么?不服气?”
宋云生捏着她的鼻子道:“我哪敢啊!”
璃璎自入宫后,与李焮李烜等人虽然亲密,但一向以礼相待,何曾有这般亲昵的举动,因而吓了一跳。可一回思,这本是俩人以前一处玩闹时常有的事,如今不过七八个月,竟有恍若隔世之感。一时之间感慨万千,不由得红了眼眶。
宋云生见状,忙松手问道:“捏疼了?”
璃璎强笑着摇头道:“没有的事。我是高兴。”
听她这么说,宋云生才放下心来,调侃道:“怎么?这么想我?”
璃璎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嗯。”
宋云生倒被她这幅模样吓着了,坐起身来,摸着璃璎的头道:“看来你今天心情真的很不好。到底怎么了?”
他这么一问,璃璎只觉得万分委屈一齐涌上心头,反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而低头沉默片刻,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四五天前吧,问这个干嘛?”
“哼,回来四五天了,也不知道来看看我。亏人家那么惦记你!”
宋云生看着她这副气呼呼的模样,倒乐了,因道:“哟,就为这个生气呀?这不是因为您到翠寒宫避暑去了吗?我一个小校尉,怎么进得去?”
璃璎听他这话有几分道理,这才收了怒容,问道:“你不是在军前效力吗?怎么回来了?”
“嗯,养伤。”
璃璎闻言,对他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道:“哪儿有伤?”
“养好了呗。”
璃璎轻笑道:“你分明是偷懒。”
宋云生拍着她的头道:“是啊是啊,我就是偷懒。在军中吃糠咽菜好几个月了,还不兴回来舒坦两天?你这个做妹妹的,就是这么心疼大哥的?”
璃璎气恼地打开他的手道:“你怎么老拍我的头?我又不是小狗!”
宋云生闻言哈哈大笑。
我怎么觉得我写的越来越不言情了?我一定要把它扯回去啊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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