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不咫尺》洋芋爱吃洋芋

5、Chapter V 悦心

　　从余未然回来吃饭到现在，余姐都是看她老弟不停地笑，笑着吃饭也不怕噎死。
　　余姐停下筷子，迷惑地问：“小未然，你是在嘲笑姐姐做的饭难吃？”
　　“嗯？”余未然收笑，疑惑不解地看余姐。
　　“咳咳咳……”这话倒是吓到于尘了，他拍拍胸口，缓和缓和一下说：“余姐，你做的饭难吃，那我做的饭岂不是屎？”
　　“好好的吃饭，被你说得怎么变味了！”余姐敲一记脑袋给他。
　　于尘默然，低头乖乖吃饭。
　　“是姐不该让你女装，好好的一个孩子，差点被姐弄得精神失常，对不起，小未然。”
　　余未然茫然地看着余姐不说话，老姐误会他了，还以为他是穿了女装才会傻笑。余未然想说自己没事，就见到于尘停了下来，质疑地盯着余姐，说了一句让他面红耳赤的话。
　　“余姐，你们在街上有没有遇见一位风流倜傥的少年？”
　　“于尘！！！”余未然猛地伸出双手搭在桌上撑起身，咬牙瞪着于尘不放，想要把于尘的嘴给堵上 。
　　于尘被未然那一吼吓到了，为了给余未然面子立刻埋头吃饭。
　　余姐诧异地盯着余未然，风流倜傥的少年？难道是刚刚在街上碰见的那位俊俏少年？所以老弟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那位少年？
　　“姐，我吃完了。”被余姐盯着有点不舒服，余未然收拾好饭碗，逃离现场。
　　一副春心荡漾，看不出来的都是傻子。余姐无奈扶额，片刻后松口气，心平气和地夹菜，没有任何的表示。
　　过于冷静，这才是于尘最怕余姐的地方。余未然居然丢下他一个人就跑了，于尘咽咽口水，不敢直视余姐。于尘佯装不知情的样子，淡定地吃饭。
　　“小尘，跟姐说说呗。”
　　于尘明知故问，“说什么？”
　　“你说呢？”余姐看着于尘，眯着眼睛笑了笑，脸上写着“不说必死”这四个字，分分钟要你命。
　　“哈哈……”于尘尬笑。
　　就这样，于尘出卖了余未然，把余未然喜欢学长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余姐。
　　诚然，于尘是故意的。
　　这种事迟早要面对，更何况他想看余姐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得知全程后余姐认真地喝口汤，没有说话，漠然置之。余未然喜欢谁，她不反对，就算是阿猫阿狗，她也认了。但是，这样的爱情真的能坚持下去吗？小未然啊，姐姐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那年父母坠机，一切意料之外从天而降。余姐刚满十八，正值年华，本可以朝着自己的梦想起航，却收到了父母双亡的消息，如同遭到雷劈还处于状况之中，不敢相信这一切来的这么突然。她将她一个人锁在房间里哭了整整几天，几天的自暴自弃，便让她想通了，长大了，成熟了。
　　弟弟还小，她不能先垮，也不能垮。她独自一个人撑下所有，不愿看到父母的基业毁于一旦，继承父母所有公司。刚开始道路艰难险阻，公司人员都在质疑她工作能力，背后指指点点。为了余未然和父母，她不会让产业沦落与他人之手，也不会拱手让人。
　　过了几年，公司才有所好转。她虽然忙，也不会忘记照顾弟弟。不想把不必要的东西强加在弟弟身上，只要求弟弟能过好每一天，这些痛苦她来承受就行。

　　未来一切未知，无法保证今后会如何，到底是欢喜呢，还是惆怅呢？
　　即使见到了学长，余未然也只会淡然一笑，没有聊天的勇气，只有傻傻地看着他。不奢望学长如何，他只求能一直看着学长。
　　他无法让时间静止，只能不浪费每一分每一秒去见学长的机会。
　　高一生涯结束了，他即将步入高二，要成为学长了。杨学长是理科生，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理科。在选择理科前，于尘曾劝过他。
　　“未然，这关系到你的未来，真的没关系吗？”
　　“嗯。”
　　“你等得起，可杨学长未必等得起。万一……我说万一，学长已经有了另一半，那你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啊？肯定要送上祝福啊。”
　　“傻子。”
　　于尘选了文科，考高分是轻而易举的。而他，虽然全都挺渣的，但不妨碍他选理科。
　　余姐得知他要选择理科，立刻看了看他高一的成绩，分数都是个位数，十分纠结。她皱眉，“小未然，没关系，就算考不好，姐就算去搬砖也会养活你的。”
　　余未然拿过他那耻辱的分数，皱着眉说：“姐，别闹。”
　　不管结果如何，他从不后悔。高一只顾着看学长，一点知识基础都没有学进去，现在从头来过有点吃力，不过想想杨学长，这些烦恼都会烟消云散。余未然不再上课走神，认真听课记笔记。
　　一场场考试下来，这些题他看得一窍不通。复习过的都不考，这才是要命的。压根就不是送分题，简直就是送命题。
　　每次排名他都很落后，可怜到看不见他的名字，很幸运的是，他有个很坚强的决心，从不气馁。路过高三这栋楼，他若有所思地看向杨学长所在的教室，魔怔地向着那方向伸手，摊开手掌，似乎能触碰到。
　　柔和阳光破云层倾泻而下，树影斑驳陆离，随风摇曳，柔情，清心。余未然面容动了动，似笑非笑。
　　教室里似乎走出来一个人，他也察觉到楼下有人一直在看着，好奇地多看几眼。确定到楼下是什么人，他靠在阳台护栏边看向余未然，唇边渐展开笑，如春天的暖风，吹起了余未然那颗纯真的心一层层涟漪，柔软又炽热。
　　一见沉迷，一悦君心。
　　余未然收回手，只一眼，他的心便不断跳动。他举起书挡住他那涨红的脸，然而白里透红的耳尖已暴露一切。只是偷看一眼，这都能被抓包。余未然傻笑了一下，偷偷地移开书角，再次偷看一下。杨故一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对着余未然招招手。
　　余未然鼓起勇气对着学长招招手，满面笑容。很快余未然依依不舍地放下手，讪讪地离开这里。见完杨学长，那他就该学习了。
　　回到班上，余未然郑重地拍拍脸颊，将头埋进书堆里，毫无察觉时间的流逝，两耳不闻窗外事。
　　就算回了家，他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打好基础最重要，不能浪费。于尘都对余未然甘拜下风，该对杨学长说谢谢呢，还是该说他祸国妖姬，把未然迷成什么样了？
　　“杨学长是你什么人？”
　　余未然停下笔，不知道于尘问这个是什么意思，迷迷糊糊地说：“不知道。”
　　“嗯？”
　　余未然想了想，反问：“信仰吧？”
　　于尘想了想，说：“该收了这个杨学长了，简直就是一妖孽。”
　　余未然撅了撅嘴，立即反驳：“你才是妖孽。”
　　于尘翻了白眼，这孩子已经没药救了，重要的是学会了顶嘴。于尘拿出《五三》刷题，边刷边问：“学长快要高考了，你不去祝福一下？”
　　“嗯……”余未然抿唇，目光呆滞。他有这打算，但是不敢。这一年来除了笑就是笑，也没有什么好发展的。
　　“要不你去高三那栋楼下弱不禁风的小树面前练练胆？”于尘娴熟地转动笔，如行云流水。
　　余未然点点头。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于尘笑了笑，这一切还得靠他自己。

　　校园是情窦初开的地方，特意地讨好，学习上地互助，玩笑地打闹，一切无意的举动，情意悄然萌芽。
　　懵懂的喜欢，懵懂的告白，只为那次不留下遗憾。在一起也好，不在一起也罢，毕竟两人相遇过，那些甜蜜的认识也会留在过去，留在回忆里，留在校园里。
　　在校三年，时间如白驹过隙，想想已经快要离开，高三学生既欢喜又难过。还记得第一次踏入校园的那个秋天，都感叹自己已经步入高中生活，也要接受高中学习的苦难。如今，却要离开了。
　　高三学生不会浪费任何时间，奋笔疾书，那是关于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场考试，不能失手，也不能遗憾。关系着自己的未来，又怎能轻视。
　　杨故一合上书，收拾好桌面的试卷，整理好都放在抽屉里。他看了眼黑板上引人瞩目的数字——六十六，轻声笑了笑，熟练地从兜里拿出棒棒糖，撕开包装一贯娴熟的动作，塞入嘴里尝一尝那腻死人的甜味。
　　这几天刷的题太多了，辰然有点头晕，放下黑色签字笔，拿出风油精涂涂太阳穴。莫名其妙杨故一就站起身，辰然疑惑地看他一眼，随后伏桌睡觉。辰然知道杨故一是要去干什么，就是去美术室画一幅画。那幅画里画的是谁，辰然暂时看不出来。
　　杨故一看到他睡觉无奈地摇摇头，轻手轻脚走出教室，以防打扰班上学习的好气氛。
　　坐在角落的奉路抬头紧盯着他，咬牙，默然。
　　美术室离这不是很远，杨故一跟老师打过招呼后，直径走到综合楼，来到美术室。美术室中间摆着画架子，架子上放着一张未成形的马克纸图，很难让人知道里面画的是什么。
　　杨故一拿过凳子，坐在画架子面前，将炭笔削了削。他很是认真地想了想，思考该如何下笔，回忆起和那个人相遇的场面。良久后他手中的笔轻轻在马克纸上移动，勾勒出略显青涩的线条，里面的人逐渐在他的笔下成型，曾经的相遇时的模样将会永远定格在那张纸上。
　　马克纸上的少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似乎清澈的风在她周围漂浮，颈间黑色项圈惹人瞩目，一头黑色秀发在风中飘舞，滑腻柔软，恍若昙花开花时那一瞬的美丽，惊心动魄。
　　笔下，图成。
　　杨故一两指尖夹着铅笔，手掌托着腮温柔地朝图中少女粲然一笑。少女的笑容灿烂，似在回笑他，连阳光也被迷倒，调皮地跑入美术室，点缀着少女。
　　半响，杨故一接着在周围画上繁华盛景，少女似是身临其境，在那里留下自己的足迹，每一刻都值得怀念。
　　梦中少女持一笑容，光芒万丈，繁花似锦。
　　杨故一满意地看看自己的作品，随后再拿出马克笔上色。不知道要是将这幅画挂在楼下，那小子会做出什么反应，杨故一得意地笑了笑。
　　不用多久，黑白的的线条变成炫彩色，少女璀璨夺目，流光溢彩，怕一眨眼少女就不见了。杨故一迅速拿出另一支笔在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完全不怕那个人会认出来。
　　之后这幅画被挂了上去，引得学弟学妹们纷纷上前观赏。他们都知道杨学长是美术生，但是这里很少展览杨学长的作品，现在一出手就是特等品。
　　要不是学校禁止带手机，他们早就拿出手机拍照留念一下。有的学生还得意洋洋地拿出手机显摆显摆，拍个照发个朋友圈，之后班主任就知道他带了手机，回家家教几天，其他同学幸灾乐祸，成了校园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