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不咫尺》洋芋爱吃洋芋

2、Chapter II 被迫

　　每次他都掐着点回来，这次也不差。于尘若无其事地走进班级，刚一踏进就遇到杨故一，两人相视而过。
　　见到杨故一他就下意识地看向余未然，未然正呆愣地看着学长离开。于尘无奈地摇摇头，缓缓走回位置，没说什么。

　　“笑笑笑，你还笑！”三节课，整整三节课他都看到余未然在笑，实在忍不了，用力地拍一下桌子。
　　“我……有在笑吗？”余未然吓了一跳，回了神，随后反应过来，抓到重点立即反问。
　　“啧，”于尘为他那傻样恼怒地皱眉瞪着他，“这杨学长还真是祸国妖姬，连学弟都不放过，轻轻一笑就让你开心三节课，课都不用听了，一句话就可以让你记一辈子，比老师讲的有用多了。”
　　“学长才不是什么祸国妖姬。”
　　“是是是，他不是，我是，我是祸国妖姬。”
　　“不是！于尘也不是祸国妖姬。”
　　“那谁是祸国妖姬？”
　　未然咽咽口水，“我……”
　　“你是？”
　　“不不不，我也不是……”余未然红着脸回答。
　　于尘叹口气，很认真地说：“未然，暗恋这条路不好走啊，你想好了吗？”
　　“暗恋又不会失恋，这种感觉挺好啊。”余未然故作坚强地回答于尘，不管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他喜欢学长的事实啊。
　　而且……喜欢男孩子，是不是很奇怪啊？
　　“算了，谁叫你是我于尘的同桌，我永远站在你身边。”
　　余未然笑了笑，谢谢。

　　于尘说得对，暗恋这条路，真得很难走。而且……学长是高二生，两个人碰见的机会微乎其微。
　　明明学校这么小，为什么他们总是不会相遇？难不成还要他和上次一样走到窗边碰碰运气？
　　余未然无所事事地托着腮看着黑板发呆，难道要他和小说里说的那样创造机会？
　　于尘边看政治书边说：“有空在这里瞎想，还不如做点实际的。”
　　“啊？啊啊啊？！”余未然脸瞬间红了起来，红到脖子根。
　　“校运会不是快到了吗？未然要不你穿上女装艳压群芳，让学长看看你的美？”千秋末本就为校运会安排事项而烦恼，看到未然那容易害羞的性格，又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立即突发奇想。
　　“哈？”余未然被这话吓了一跳，瞪大双眼，“这会不会很奇怪啊？”
　　千秋末突然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说：“未然，为了学长这一切都值得。”
　　一点都不值得！后来余未然打死都不想回忆起校运会女装的事情，不过有好也有坏。

　　时间总是很漫长，也很短暂。所有好与不好的事情都会留在时间河里，也会留在我们记忆深处。
　　校运会如约而至，学生们脸上洋溢着笑容，期待着当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男孩慌张地想逃离这里，顾不上头发的凌乱，被强行穿上女装已经够羞耻了，还要去化妆。现如今唯一的念头就是离开这里，这群人已经疯了，无药可救。
　　“小未然啊……不要害怕，大家还是爱你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着想。”千秋末佯装非常伤心的样子，装模作样地吸吸鼻子。
　　余未然红着脸，嗔怒道：“不要。”
　　“伙计们，给我按住他。”千秋末拿起眉笔，朝着看戏的同学发出指令。
　　同学也相当配合立刻上前抓住他，不让未然有任何逃走的机会。千秋末露出得逞的笑容，眼睛里含着戏谑之意，走向余未然。
　　余未然呼吸一窒，瞳孔一缩，恐惧地看着千秋末走向自己，恍惚间他看到了死神。
　　于尘默默站在一边，无辜地吃口糖压压惊，为余未然哀悼几分钟。
　　强行穿上女装和化妆他也认了，为什么还要他带领班级举着牌入场。
　　秋风萧瑟。
　　黑色长直发随着身体地摆动摇曳，微风拂过发丝，白皙的脸泛起红晕，恰到好处也省了打腮红，淡红色号口红在阳光下反光，穿着灰色制服显得身体娇小可爱，骨骼分明的纤细小手紧紧握着牌下的棍子，行走在班级前头。余未然能感觉屁股下凉飕飕的，走路起来有点别扭，整个人因羞愧而脸红。没有什么比这更傻的事情，他现在期望着学长别看到他，千万别看到他。
　　说什么来什么，刚一转弯，他就看到那高大的身影屹立在操场上，像一道优美的风景线。杨故一手臂上戴着纪检部的红袖标，嬉笑着和身边的同学说话，看到一班的牌名，下意识地看多几眼。
　　懵懂的爱情也许就是这样，偷看对方时正好被对方抓包。余未然贪恋地看过去，忘了这是在校运会开幕会入场仪式，看着杨学长灿烂如阳的笑容，自己也会忍不住跟着去笑。
　　杨故一看到前头的“少女”皱眉疑惑，这位“少女”他觉得好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刚好，“少女”与他对视。片刻后，“少女”脸刷得再次红了起来，慌乱地举牌挡住自己的脸，走着窈窕淑女的步伐，以防杨学长认出他。
　　随后杨故一扯唇一笑，旁边的学生不明所以。
　　入场仪式不用多久，时间流逝飞快，余未然想如果结束了一定要去换掉，太羞耻了！刚一结束，同级生和学姐都涌了过来，余未然被吓得后悔几步，穿着女制服慌忙地看着学姐们，被围在中间无处可逃，听着她们的话。
　　“小学弟~别这么害羞嘛，一起拍个照怎么样？”
　　“小学弟，这色号不错，有没有链接啊？”
　　“这制服不错，能不能推荐一下链接？”
　　“啊啊啊？”余未然慌了，他哪知道这些东西，这些全是千秋末塞给他的，衣服还是被于尘逼着穿的。余未然扒拉开她们，只有一个念头，逃开这里。趁杨学长不知道那位“女生”是他，赶紧去换掉制服。
　　其实，杨故一早就知道“绝美少女”就是他。
　　余未然边跑边看向后面，怕那群女生不死心追上来，直到看不见她们才完全松懈下来。他松口气，一转回头就看到前面站着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撞了上去，压到了那个人身上，两个人摔倒在地。
　　“对、对不起！”余未然趴在他身上，忘了要站起来，顶着假发跟对方道歉。他声音偏中性，脖子上还戴着他不想戴的项圈，像戴着狗圈一样。这东西遮住了他喉结，不认真看是看不出来的。余未然睁眼看到眼前的少年，一会，仿佛全身的血液集中在他脸上，烫得像火球，顿时结巴起来，“学学学学学长！！”
　　杨故一双手撑起身，应声道：“嗯。”
　　“学长，不是我自愿的，是他们逼我的！”不行不行，不能出卖他们，余未然想也没想立刻改口，“不是！是我自愿的，不关他们的事！”什么自愿，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余未然此时只想找个洞钻进去，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彻底出丑，他觉得自己已经没脸出去见人了。
　　“先起来。”杨故一忍俊不禁，拍拍他的腰间。他们现在的姿势相当暧昧，这么光明正大的，不太好。
　　余未然脑袋瞬间空白，仔细琢磨这句话，低头看到自己正坐在杨学长身上，杨学长勉强地坐在地上。他慌慌张张地起身不知所措，手指下意识地搅和着衣角，整个人滚烫似的，“学长对不起！”
　　杨故一拍拍身上的灰，认真地打量余未然，嘴角上扬，刚一张口就被余未然强行打断。
　　“学长，你要相信我，我没有那种爱好！”
　　“嗯，没有。”杨故一笑着颔首，上前揉揉他的脑袋。余未然咬唇，不敢与学长对视，难为情地想要哭出来，就在这时头顶上传来安心又温暖的话。
　　“很好看。”
　　留下这句话，杨学长就走了。
　　余未然呆在原地迟迟没有反应过来，红晕慢慢消去，光润的脸忽然带笑，一刹那间在风中秀出笑靥，宛如春天接替了冬天，迎来了万物复苏。
　　走了一段路，杨故一停了下来。斜眼瞥向远远抛在后面的人，看到余未然站在原地笑容满面，他淡然一笑，转回头离开。
　　持续三天的校运会，没有结束得那么快。他从于尘口中得知学长不参加任何一个项目，那么在这三天里，他就可以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远远地眺望学长，无需站在学长身边，也不在意和学长聊的人是谁。
　　学长开心便好。
　　余未然卸下了制服，他也不参加任何的活动，也不需要干什么杂活，得到的任务就是管好自己。和学长的相遇即使很少，在远处看上一眼他就满足了。
　　校运会即将结束，最后的女子接力赛开始，他选择了个阴凉的地方站着，看着她们在风中赛跑，朝着胜利奔跑。
　　“不去看你的学长了？”
　　余未然寻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非常无辜地说：“我答应过秋末，记得来为她们加油。”
　　于尘不敢置信地看他一眼，又看向奔跑的少女们，“算你有点良心。”
　　其实，他找不到学长，又想到千秋末拜托他们来为她们四个人加油，就过来了。
　　没有被学长冲昏了头脑，于尘肯定地拍拍他肩膀，觉得这货还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