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与侦探》弦真夜月

44、告白

　　今晚的月光特别明亮,天空上一片乌云也没有,医院的白色墙壁也因为月光的照耀显得闪闪发光,大地上的一切都进入了休眠当中。但是,在如此寂静祥和的夜晚也有人还保持着清醒……
　　病房里的灯已经关了起来,再加上窗帘拉了起来,使整个病房变得漆黑不已,一个黑色的人影静静的坐在床上,她的手紧紧抓着棉被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轻轻拉开了窗帘,让少许的月光透进漆黑的房间。涟漪清楚地看见自己的脸映在窗户的玻璃上,回想起自己被西蒙注射药物的经过,一段残碎的影片在她的脑海里重复播放着:在宽阔的大厅里,躺在红色地毯上的是两具染血的尸体,雪白的墙壁点上了几滴红色斑点,远处的黑色人影不断逼近,涟漪看的到他狰狞的笑容……这样的画面这几天不断在脑中循环,“到底是谁!杀了我的父母,以为我会放过你吗?”窗外的夜风卷起地上的树叶,即使窗户关的死死的,涟漪的脸庞依旧冷冰冰的……
　　冬天即将来临,阳光也不再那么温暖,就算打开窗户让阳光透进来也只有一股阴风吹进来,涟漪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不想动,这阵子的折腾让她的精神疲惫到了极点,先是被西蒙乱下药,再来跟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面对面挑战,好不容易进到医院(虽然她不喜欢去)以为可以休息,伤口做完处理后又是警察的一番侦讯,涟漪尽量只说一些从表面上就可以看出来的事,她知道警方对她的回答并不是很满意,但这样她可以给自己省去很多解释的麻烦,从头到尾都这样回答总算蒙混过去,昨晚又突然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简直是一片混乱,涟漪觉得自己需要一些时间好好理一理,或者她应该什么都不想,因为在她眼前还有需要解决的问题。耳边传来开门的声音,即使不看涟漪也知道是谁,也因此她刻意转过头去,假装还在睡觉。
　　“呵---你也知道这种睡觉的姿势不太对吧!只把头别到一边,脖子不酸吗?”那个人把手伸到后面,轻轻的把门锁了起来。
　　“真有精神,这么早就过来了。”涟漪把眼睛睁开来,转过头来:“你有事要问我吧?”
　　“是啊。”白马很自然的坐在了床边,涟漪随即也跟着坐了起来,“呵呵---不用这么防着我嘛!”虽然涟漪才刚恢复意识没多久,白马还是忍不住想戏弄她一下。
　　“啰-啰嗦!!你连门都锁了!”
　　“啊?”涟漪的反应好激烈,白马倒是吓了一跳,以他平时对涟漪的了解,这种情况涟漪应该会冷冷的说:“开玩笑,不可能的事不要乱讲。”他都不自知自己已经看了涟漪许久。
　　“你看什么看…告诉你我不是那个意思。”涟漪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她没有意会到白马惊讶的真正原因,在她讲完这句话,紧接着是白马的哈哈大笑。“真是的,你想到哪里去了,哈哈哈~”想不到涟漪也会这样,和之前在古堡所看见的涟漪就像是两个人一样,白马自己也承认,在古堡中所看见的涟漪令他感到惧怕,有着一种可怕的陌生感,他伸手勾起了了一缕紫色的发丝放在自己唇边,在那一瞬间,涟漪清楚地听见了自己心脏的跳动声,她突然觉得房间热了起来,“你也很有精神,这样我就放心了。”他站起身来就准备要离开了。
　　“你不是有话要问我吗?其实,你觉得我对警方没说实话对吧?”涟漪紧紧地按住自己的心脏,她故意低下头,希望藉由自己的长发来隐藏住发红的脸。
　　“我真的觉得之前的自己很傻,怎么现在才想到,凭你这么倔强的个性是不可能逼你讲出来的,我改变主意了,我要等你自己告诉我,一定会让你这么做的。”他把锁打开准备要出去。
　　“等等,其他人呢?”
　　“该回去的都回去了,你得感谢我哦,要不然那个大阪侦探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噢,还有,薇已经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现在后悔的不得了呢!如果她来看望你的话,希望你对她客气一点哈!”白马眨了个眼就把门关了起来。涟漪想得到,白马事后花了多少口舌向薇解释,因为薇的理解能力真的不算好……
　　小薇下午果然来了,足足在涟漪怀里哭了一个小时,长时间的误会就此冰释,涟漪的烦恼也减了不少,她还乘机让薇承诺以后要听她的劝告,这样涟漪才不会每次要解决事情的时候还得顾虑到她,这样,这段时间的骚动才正式宣布结束。涟漪决定在隔天出院,既然对自己的过去有了一点印象,那么相信其他的记忆也会在不久之后随之而来,这件事情并不是特别急。另外,警方似乎对失踪的威路展开了搜查,涟漪估计是找不到了,她并不怕威路会泄她的底,他是典型的明哲保身的人,令她担忧的是掉在现场的烟蒂,根据她的观察,威路并没有吸烟的习惯,涟漪觉得那是刻意留下的,如果也是组织里的人,极有可能是对她的一种挑衅,但愿她的行踪没有被发现,她决定为自己的未来好好规划,在意外发生之前做好充足的准备,涟漪打开窗户,大口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这是她住院以来第一次呼吸到外面的空气,一种重生的感觉迎上她的心头。
　　隔天下午,涟漪按照预定计划办了出院手续,外面的风虽然不大,但涟漪觉得每一阵微风都宛如利刃般刺入了她的骨头,她已经向学校请了好几天的假,可她终究不是个好学生,不会因此感到内心不踏实,所以她决定今天再给自己一天假期,正好以受伤的名义翘掉今天的社会考试,涟漪一向认为社会科充满浓厚的政治意味,书里所灌输的思想未必一定是正确的,到最后它还是参杂着政治人物的主观思想,永远站在对自己有利的一面来解释分析问题,因此,她对于这门学科不会特别认真,而在涟漪的成绩单上,永远是理科分数高于文科,这让许多文科老师非常伤脑筋,涟漪的英文口语完全不成问题,但只要笔试就会出差错,所学的史实她也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前提是她有去翻过书),所以她并不是记性特差,而是根本懒得背书,再加上她根本不把老师的话当回事,她也不向老师顶嘴,什么话都不说,搞得老师都不懂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她俨然成为老师们心目中的问题学生,但其实,都是那群老师在那边烦恼半天,当事人却像一点事也没有能过一天是一天,大概可以说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吧!
　　涟漪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一开门整个屋子冷的像置身冰柜一样,她把换洗的衣物丢在玄关,进去打开暖气,然后开始整理家务,其实涟漪家里东西并不多,整理起来很快,过了大概十五分钟,整间屋子才开始暖和起来,她为自己冲了一杯咖啡,看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到了下课时间了,不知道大家今天过得怎么样,涟漪心中默默的想着。
　　“叮咚-----”门铃响起,涟漪猜是薇跑过来了,但这次她猜错了,迎面而来的莉莎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涟漪!!好久不见~~讨厌啦,出院了都不说一声,害我到医院白跑了一趟……”
　　“你不是应该回去了嘛。”冷不防的打断莉莎的抱怨,涟漪承认自己心里是挺高兴的,但她无意间给别人泼冷水的老毛病还是改不了。看着莉莎嘟着张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涟漪认为总不能把她扔在门外吧,毕竟莉莎是她的前雇主,“进来吧,外面还挺凉的,记得把门带上。”涟漪最大程度的关心大概只有这样了,幸好莉莎的神经还是挺大条的。
　　“要喝咖啡吗?”涟漪领着莉莎进了厨房。
　　“有绿茶吗!”
　　“没那种东西。”
　　“好啦,就咖啡吧。”
　　房间里弥漫着咖啡的香气,可以清楚地听见倒水的声音,由于窗户的隔音效果不怎么样,所以外面的风声都能听见,涟漪把泡好的咖啡放在桌上,“莉莎,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拉了莉莎对面的椅子坐下。
　　“哦?我难道不能呆在这吗?”
　　“事情都办完了吧?”
　　“没呢,我还要来探望你,这是我该做的。”莉莎啜了一口咖啡,涟漪双手撑着下巴一句话也不说,她在等莉莎的下文,莉莎的眼睛有点红,貌似是哭过了,莉莎之后和涟漪讲了将近两个小时,涟漪只是静静地听着,一句话也不讲,涟漪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居然不厌其烦的听了莉莎的哭诉,而且,在听到白马拒绝莉莎的时候心里居然松了口气,她尽量保持表情不变,以免莉莎发现她内心的波动,这样虚假的自己令她感到厌恶,最后,莉莎说完了,眼泪也差不多干了,涟漪随便找了个理由送她回家,路上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到了莉莎家门口涟漪才知道为什么她们的气氛那么僵,莉莎所说的话一直到她睡觉时都还在她的耳边徘徊:涟漪,白马说他喜欢的人是你。
　　“笨蛋,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的……”

作者有话说

　　回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