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记.曼娘》》彤管遗光

3、第 3 章

　　“孩子们都睡了？”曼娘甫一推门，便见顾廷烨披头散发的伏案写作，听见她的推门声，还以为她方才是去哄孩子入睡。曼娘将热腾腾的面条端到他面前：“孩子有常嬷嬷哄，我就先来哄你。”顾廷烨高兴的接过筷子：“我正有些饿，你就送了面来。不过，我还是更想喝你做的鲫鱼汤。”曼娘皱了皱鼻子：“能有吃的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的。”

　　几口面下肚，顾廷烨疲累尽散，话匣子也打开了，先是说了一些和盛长柏故友相逢的慨叹，然后随口提道：“你知道吗，今日我去书塾报到，看到了一个故人。她呀，如今变了一个样，我险些认不出来了。”曼娘眼皮一跳，立刻猜到是谁，但还是明知故问道：“书塾里除了齐国公府的小公爷和盛家二哥儿，还有谁是你的故人？”

　　顾廷烨敛了些笑意，用筷子拨动着漂浮在面汤上的菜叶，他看起来像一时口快说错了话，在斟酌着怎么向曼娘略过这件事：“也没什么，只是我从前帮过的一个人，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时隔多年不见，有些感慨。”曼娘清楚顾廷烨的心思，明兰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对着外人贸然说起旧事确实有些唐突。他虽以真心相待曼娘，可那些同自家人才说的私密话却是不能同她讲的，故而有些事情，常嬷嬷知道，曼娘未必知晓。所谓的“红颜知己”，到底与家人不同。

　　曼娘不再追问，转而道：“你回侯府请安，你父亲怎么样？没和他起争执吧？”顾廷烨摆手：“我哪敢和他起争执，回头又是我的不是。我想着，他应该也不希望看到我吧，我一回来，就给家里'惹事'。”曼娘知道他心有怨言，可老侯爷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况且纵使曼娘明白老侯爷还是在意顾廷烨的，她也没法直接道明，只得换另一种办法劝慰他：“老话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虽不认同，可有时候委实是孩子也有不对。在我看来，你与你父亲如今变成这番模样，都该各打五十大板。至少，你频繁出入烟花柳巷这一条罪责便不算冤枉了你，我知道你是气侯爷不信任你，可也不能把这罪责坐实呀。你把风评弄好了，老侯爷自然就和你亲近了。”

　　顾廷烨孤疑地凝视了她一会儿，旋即笑道：“这倒是你头一回不完全向着我说话，本以为你也站到我父亲那边去了，没成想绕了一圈却是劝我不再去那烟花柳巷，莫非你醋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去了。”曼娘知他虽然调侃，但话是一字不漏的听进去了，便作不耐烦，收拾了碗筷准备离开。

　　木门上烛焰的的影子随风摆动着，她合上门的那一刹，听见他轻飘飘的叹息，他道：“多谢你，曼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