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斯监狱》奇牙牙

12、第十二章

　　银色的光芒淡去，我活动活动身体，手一撩长发，一脚踏上一块碍眼的碎石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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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奎因他们正好追过来看到这一幕，当他们看到我的瞬间，仿佛迷失在了另一个领域，连呼吸都忘却了，虔诚地仰望着我，眼中的光渐渐迷离，“这是……”

　　库洛洛已经恢复如初，说：“重新介绍一下，鲁西西，我的一个朋友。”

　　“鲁西西……他……是人类吗……还是妖精……他长得……他长得……”

　　过于震撼，奎因瞪着眼睛盯着我，结结巴巴地问道。

　　奎因忽然醒了过来，他想起来在哪曾听过这个名字，大叫一声：“鲁西西？玫瑰之吻的鲁西西？制裁者和正义都在满世界找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这么有名吗？”我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警告眼前的人，“我话先说在前面，你们谁要是敢过来亲我，不管是什么理由，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很难看。侠客！我就说你呢！你再靠近我就弄死你！你跟着库洛洛学不到什么好！”

　　“我学他？是他剽窃我好吗！”侠客收起鬼鬼祟祟的小动作，索性说：“好呀，那西西哥你来帮我主持公道吧！库洛洛刚刚抢走了本属于我的东西，还用无耻的方法改变了它的记忆，现在它认为自己是鲁西西，大度的我可以不跟库洛洛计较，我只想拿回自己的东西，可以吗？”

　　听得我一脸嫌弃：“你别说了，我没有失去记忆，你在全面优势的情况下，还被库洛洛反杀，我还能说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库洛洛是出了名的玩不起，节操什么的，不存在的……”

　　“我知道他不要脸啊！”侠客作义愤填膺状，向我敞开怀抱，“所以我才要靠自己嘛，我总不能寄希望于他良心发现，主动把乐乐还给我吧？”

　　“唉你是有点憋屈，但我能给你的只有来自哥哥的同情……”我捂着胸口呈默哀状，真诚地对他说：“但你要是敢过来亲我，我就弄死你。”

　　“西西哥……”侠客还想顶嘴，估计是比较了一下我俩的实力差距，然后说：“那抱抱行吗？”

　　“…………”

　　“那拉下手总可以吧？”

　　我深吸口气，微笑道：“流星街到现在还是都认为只有我鲁西西是流氓？你俩都不在榜单上？”

　　“不好意思，打搅你们的重逢。”苏拉走上前来与我对话：“你的使命是将我们引诱到这里来吗？”他的眼眸像蒙着一层雾那样灰灰的，像个纤细的易碎物，有种病态的美。

　　“怎么讲？小子？”

　　“每次我们想要放弃的时候，你都会适时地明示或暗示我们，打消我们的顾虑，不是把我们心中渴望的事‘不小心’泄露出来，说那些东西就在阿比斯监狱的底下，就是告诉我们解题的关键，让我们可以继续往下走，直到一步，一步，掉落到你编的蜘蛛网上。和奎因说的人鱼一样，用歌声诱惑水手，带着他们沉入海底……”

　　“我很难不这么想，你获取我们每个人的信息，不是正好可以用来对症下药吗？你人类的外表也不过是拟态而已吧，所以可以随意变化。”

　　“现在我们已经出不去了，你的使命也就结束了，不如我们各取所需，别再互相耽误彼此的时间。”苏拉认为是时候和我开诚布公地聊一聊。

　　“哈哈我以为你想吐槽我们的对话像变态，没想到竟然是正经事！”我抱着肚子笑了一会儿，正经脸说：“分明是你们各怀鬼胎，想利用我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不能一听到危险，就说我坑你们啊？”

　　“可你根本不可能是人类，如果你不是怪物，那你是什么……”

　　“我……”我刚要说话，库洛洛却抢在我前面跟苏拉说：“我明白你对非我族类的担忧，但我们有不接受他的权利吗？阿比斯是个不可思议的地方，这里不主动攻击我们的都可以算作是朋友，中立方我们都应该争取，更不要说本身就对我们抱有善意的鲁西西。”

　　“但他是你说的鲁西西吗？就在一刻钟之前，你们还叫他乐乐，是个女孩子，还记得吗？现在他摇身一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从头到脚，连衣着都截然不同，这解释得通吗？”

　　“解不解释得通往往取决于人类的理解能力，而非现象本身，存在即合理。你们听过阿比斯的宝物吗？”库洛洛说：“这里藏着很多失落的宝物，听说有一件可以让死者复生，我想侠客之前盗走的也有可能是这样的宝物，可笑的是我们这一趟正是为此而来，没想到原来上一次我们就已经得手了。”

　　“只不过我们之前对它有误解，现在看来，它的功能并不是我们想的复活，而是化身成为那个人，我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那个叫乐乐的女孩还活着，鲁西西……也还活着。相信我，不管鲁西西是不是人，他都能帮到我们。”

　　库洛洛又在变着法骂我，我哼哼两声，跟苏拉说不用太往心里去：“这家伙的话你也就随便听听，不过这一次他确实是好意，你最好吃下他这一剂解释，因为我可是连扯谎敷衍你们都懒得做，我随时随地都可以杀死你们。这么一说，好像你们现在更应该担心是我会不会杀死你们。”

　　没想到这并没有吓到苏拉，他异常清醒地地反驳我的话：“在阿比斯，死亡绝不是最恐怖的结果。”奎因拦住他，对他摇了摇头，然后看向我们，请求地说：“拜托了。”

　　我扫了眼这个识时务的，这样就对了，你们的目的可不是我，刨根问底没意义。

　　我指指上面，“你们不睁开眼睛先看看自己身处的环境吗？如果我们再不离开这里，就会和这周围这些丑石头一样被石化。”库洛洛问我怎么察觉到的，我说：“你们感觉不到这些东西在动吗，虽然幅度不大，速度也很缓慢，但的确在动。”

　　苏拉在奎因的劝说下，暂时放下了对我的质疑，他说：“这可能是神在惩罚懒惰。”

　　“哈？”

　　“神制定惩罚，是为了教导世人从出生到死，要持续劳作耕种，一天都不能懈怠，否则将无权享受生命。”

　　“哈？”

　　奎因解释说：“苏拉曾经在神殿待过一阵子。”

　　这语焉不详的解释实在有点糊弄，不想说就干脆不要说。不过库洛洛还是用他强大的理解力领悟了，他问苏拉：“这一层的惩罚是变成石头吗？”

　　苏拉点点头，说：“但不是像美杜莎的石化之眼那样直接将人凝固瞬间变成石头，而是从皮肤到内脏，逐渐硬化，然后变脆，直到最终彻底变成石头，这个过程是可逆的，就是说当你发现自己有石化的迹象就开始加倍努力地劳作，是可以再恢复回来的。其实石化本身是种比喻，寓意着衰老，神是希望人们用勤劳抵御衰老的到来。”

　　我耐着性子说：“诸位，感叹造物主的神奇的时候，我们也在慢慢石化。”

　　侠客在不远处的石门前喊我们：“西西哥，这边有路。”

　　“侠客！只有你干实事儿！”我为这里还有正常人而热泪盈眶，跑过去问他：“你怎么发现的？”

　　他敞开双臂想顺势来个团聚的拥抱，我笑着冲他比划了一下见血封喉，他改为指着近处的石块堆说：“俯视的角度会发现它们都朝着这个方向聚集，应该是想从这里逃到下一层去……但是这个通道被这些缠绕着的藤蔓堵住了，就剩这么一个小洞口，我刚刚尝试想要砍断蔓条，但是新芽的生长速度非常快，一眨眼就又闭合成这样了。”

　　“没有别的路了吗？”奎因很抱歉自己帮不上忙，我问库洛洛为什么要带着他们，奎因听见了，他马上承诺会加倍实现给库洛洛的报酬。

　　这更让我感到好奇，我跳到半空俯瞰整个区域，果然和侠客说的一样，翻身恰好落到奎因身旁，手搭他肩膀上，示意他别想不开地乱动，“你别害怕，我又没说要撕票，你所有的财产不是都给了你那两个回去的同伴了吗？你哪还有钱？就算你还有一笔私房钱，够买你的命吗？”

　　奎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说：“我还是喜欢之前那个小丫头多一些，库洛洛桑。”

　　库洛洛看看我，竟然满眼得意，但不忘安慰奎因说：“您放心，我一定言出必行。”

　　“啊哈哈。”我干笑两声，直称赞了不起，说：“库洛洛的言出必行喔，希望您有命消受这种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的诚信。”

　　这位大叔的实力我大概了解了，安抚性质地拍了拍他，把搭在他身上的重量收了回来，“我其实想问你的是你究竟想救谁，是你的同伴吗？我和库洛洛不一样，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没什么耐心和弱者兜圈子。”

　　这里谁说了算，他已经不能确定了。

　　奎因沉默了一下，说：“是我的父亲。”

　　我简直想要鼓掌，“大孝子啊，你父亲强吗？你看看这周围，这些石块原来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可能是地壳变动的时候，把他们的身体震碎了，其实这些石块还活着，刚刚我踢了一脚，那石块竟然还像能感觉到疼痛一样想要躲开，这可是酷刑呢，人还有意识，身体却动弹不得任人宰割，你去找找看，能认出父亲的哪个部位吗？”

　　库洛洛说：“奎因先生，他的意思是你的同伴很可能已经死了，再继续追寻也可能是徒劳，他没有恶意，他故意这么说是不想你们白白送死。”

　　我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不，我只是歧视弱逼，特别是这种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就拉着别人陪自己送死的弱逼！”

　　“自己都救不了，还想救别人？这种话说出来不可笑吗？小丑一样，自己死还不行，还要拖累朋友……和你做朋友……真是太惨了……”

　　“……你自以为是做的一切……以为多伟大吗？只不过是让你能够亲眼看着你想救的人死在你的面前而已……”

　　“你谁也救不了……你想要一起死……可是最后偏偏大家都死了……只有你一个人……”

　　库洛洛拍了拍我肩膀，把我从回忆里拉出来，我抬起眼看到他就在身边，像从噩梦中醒来，松了口气，说：“好在你还活着，侠客也还活着。”

　　他却面无表情，语气冷冷地说：“我们活着和你没关系，死了也不会是你的错，你没有害死任何人，如果非要说你对不起什么人，那就是你自己，你的确是有够蠢的。”

　　侠客挥着手喊我：“西西哥，作为这里的战力天花板，你能过来处理一下这些鬼玩意吗？！”

　　我整顿表情，在耳边拢起手，笑眯眯地看着刚放了狠话的库洛洛，说：“哈？作为什么？”

　　不会以为侠客只跟你狼狈为奸吧？果然墙头草专业户侠客大人心领神会，用最最可爱的语气，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战、力、天、花、板！”

　　我用大脸挡住面前人的视线，讶异地向他确认：“侠客刚刚说的什么？你听见了吗？”

　　“诶你听见了么？他说了啥？”

　　库洛洛拨弄开我：“闪开，碍事。”

　　“哦哦，战力天花板啊……唉，别这么说，全靠同行衬托，要不是身边是你们这几块料，我怎么能当之无愧呢，你知道我当末流多久了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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