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冬面》柏无憾

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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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自己没有女朋友的时候，丁屹文想到了武清。
　　生理需求他也会自己解决，但他工作忙，为人冷淡，一两个月也许能有心情来一次，可那天晚上他梦到武清，第二天一早回忆起梦里的内容，他在浴室又起反应了。
　　他越觉得羞耻，就越难受。
　　最后是他在浴室自己解决了一次。
　　他高中时期也和女孩子亲吻过，起初是女孩子主动，后来女生以自己成绩为条件，过了分数线就要他主动。
　　所以他也算主动过。
　　那些亲吻于他而言只是嘴巴碰嘴巴，毫无感觉可言。
　　但是梦里，或者说梦的结果已经告诉了他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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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冬，你有没有在听妈妈说话？”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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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屹文没来得及带他爸去医院，被武清一个电话叫回去了，临走留下钱，让他妈一定带他爸去医院看看。
　　他匆匆回到公司，看见了许久不见的武清。
　　武清的状态不太好，有些狼狈。
　　电话里武清没说出了什么事，只让他快点回来，电话里说不清。
　　他歪在自己办公室的老板椅上，见到丁屹文，才道：“我被我爸赶出家门了。”
　　丁屹文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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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清比丁屹文大两岁，快三十的人了仍没有女朋友，又是个富二代，家里关系错综复杂，一门好的婚姻能解决很多问题，包括吞并尤安蕾家小公司的事。
　　如果尤安蕾是他喜欢的类型，也许还能忍受Open Marriage。像他们这种因利益而结婚的人太多了，到时候只要两个人生完孩子，有个正统的继承人，别弄出什么野种，就足够了。之后就算各玩各的，有了私生子，又能怎么样？
　　但问题就在于，他目前有个感兴趣的丁屹文，不喜欢尤安蕾。
　　这女人还查到了丁屹文头上，去闹了一通。
　　结果这女人先他一步告状，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委屈，一口咬定武清沉迷男色不愿理她，弄得他爸掀了他的几个窝，把几个关系不错的小男孩吓得和他要精神损失费。
　　夭寿了，自从他看上丁屹文，为了能和这人多点交集，忙自己家族企业，和朋友合开公司，忙得快昏天黑地了，哪有时间找别人玩，唯一那一次还让人转了个圈就走了。
　　尤安蕾得意洋洋非要拉他出来约会，还要他给买这买那。
　　武清不缺钱，但也没有到处扔钱玩的喜好。
　　几次过后他爸又把他叫去教育，他受不了得和他爸大吵一架，一怒之下扬言要离家出走，他爸对此则表示“你有种再也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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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屹文听完，表情呆滞，好久才哦了一声：“你需要我做什么？”
　　“把我的项目和财产分离出来，从集团公司离开，让你师父接手，或者可以直接来我公司法务部。”武清换了个姿势，托着下巴看他，“哦，你不从集团那边离开也行，但你要是来我这边当法务，提成翻倍，还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律师事务所转眼就成了武清口中的中间商。
　　有钱拿很诱人，可他是事务所培养出来的，从大学到现在，说走就走未免让人寒心。
　　尤其是这样会让他和武清近距离长时间的接触。
　　他说：“保持现在就好，找时间开个正式的会，进行交接吧。”
　　武清对于他的回复并不算意外：“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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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一群人坐在会议室里开会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月后。
　　该签字的合同都签好字，由武清的亲爹说了散会，并在散会后说：“武清，你不是有种吗，滚出去住，刷我卡买的房一个都别住，你开的公司我不管你，看你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做出什么事儿来！”
　　武清：“我也是名牌大学管理专业毕业的，我……”
　　武清他爸冷笑一声打断：“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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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并不像丁屹文以为的那么好，他见武清那么硬气，以为武清早就找好了后路，正要和自己师父离开，武清就说：“屹文，你等等，我有几句话和你说……哦，没什么大事，您先走吧。”
　　后半句是和丁屹文师父说的，老先生见气氛和睦，又知道两个小年轻关系不错，点点头也就离开了。
　　丁屹文：“什么事？”
　　“想去你家借住一段时间。”
　　丁屹文疑惑地看着他。
　　武清：“我当年为了多坑我爸点钱，房子走的都是我爸或者我妈的账。”
　　“……”
　　看着丁屹文脸上毫不掩饰的震惊，武清清了清嗓子：“我也不是买不起房，只是还得挑挑，一直住酒店我不习惯，也不方便。”
　　“……”
　　“别这样看我，车是我自己买的。”
　　武清打死都不会告诉丁屹文，他自己买过房，还是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好地方。
　　他只是仍馋丁屹文的身体，馋了几个月了，乱七八糟的事儿赶上一堆，到现在也没吃上一口。
　　武清继续说：“我不能去朋友家，大家都是之前一起混吃等死的少爷，我去他们那里住等于继续活在我爸的监视下，而且他们自己也会往家带人，我在也不合适。”
　　“……”
　　“冬冬，你住卧室，我睡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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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男人卖可怜卖的心安理得，丁屹文被他一通狂轰滥炸，晕头转向地同意了。
　　丁屹文看着武清从行李箱里翻出几件眼熟的衣服，面无表情说：“早点搬走。”
　　武清是特意把衣服带出来的，见丁屹文对此毫无反应，只好自己挑起话头：“那天早上我走得急，穿了你的衣服，这次收拾行李我特意带回来了。”
　　“知道了，不用还给我了。”
　　武清艰难道：“我的衣服呢？”
　　丁屹文这才想起衣柜里收好的衣服：“在衣柜里，洗好了，要穿自己拿。”
　　“……”
　　一居室本就不大，沙发更小得可怜，武清一米八几的大个睡在沙发上很窝囊，看着可怜兮兮，正准备说点什么打开一个新话题，丁屹文便道：“晚上我可能会办公，你不要吵我。”
　　武清的脸顿时就瘫了，发现以前约人出来吃饭，对方说在忙，可能不单单是推脱。

　　042
　　武清离家出走后公司要忙的事情很多，与其说别吵丁屹文，不如说武清忙完回来，丁屹文已经收拾好准备睡了。
　　丁屹文从大学就在外打工，到现在也是有六七年工作经验的人了，他并不会一昧熬夜加班，他会安排好时间，工作之余合理休息，其中一条就是少熬夜。
　　武清问他：“你每天都这样？”
　　他答非所问：“你什么时候搬走？”
　　武清：“找到房子，最近没时间。”

　　043
　　一个人脱离家族单独经营公司后，压力很大。
　　没有家里兜底后，要顾虑的事情更多了，以前明明笑嘻嘻答应合作的公司现在也都说要考虑，这让武清无比清醒地意识到，这些公司同意合作不过是给集团的面子，并不是看中他武清的能力。
　　武清很烦，看着丁屹文按部就班的生活都要觉得人家岁月静好，想干点什么搞破坏。
　　可这太没必要了。

　　044
　　丁屹文不是感觉不到武清的情绪，只是他自认没什么立场去掺和，于工，两人是雇佣关系，于私，他并不会安慰人。
　　这种欲言又止一直持续到武清生日。

　　045
　　武清是阳历七月半，七月十五号的生日，日期听起来有那么点不吉利，甚至以前还有人拿这个开玩笑，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武清的生日成了某种必要的交流渠道。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纯粹的生日了。
　　武清不想和狐朋狗友们一起过了，他想和丁屹文一起。
　　虽然住进丁屹文家是他死皮赖脸黏上来的，并且住进来后也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但对方也并不急着赶他走，有时间也会一起吃饭，仔细算下来，竟然是一段平静且甜蜜的同居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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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只是对于武清而言。
　　丁屹文觉得，白吃白喝不重要，不捣乱就好。

　　047
　　武清的朋友们以为他会借此机会好好玩玩，没想到他在群里说：【在家过，不出去了，累。】
　　下面是排成队的问号。
　　武清：【陪媳妇。】
　　依然是一串问号。
　　【你成功了？】
　　武清：【……没有。】
　　【你俩交往了？】
　　武清：【……没有。】
　　【那你凭什么说他是媳妇？】
　　武清：【……老子乐意！】
　　【完了，武清饿傻了】
　　后面跟了一串复读，给武清气得按灭了手机。

　　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