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番外一 夜的魔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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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结束的新秀赛选拔赛，御幸作为捕手获得了以读卖巨人在内三所职业棒球队的第一或第二指名。
最终的选择将看御幸本人的意愿。
消息传回青道棒球队的时候，全员沸腾。
只要意愿书签下，御幸一也，这个和他们同吃一锅饭的人，就将奔赴另一个战场。
即将离别的酸楚和奔现美好未来的喜悦混杂在一起，晚饭演变成了属于三年级的庆功宴。
在这样场合一向会躲起来的片冈监督，被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三年级从办公室拉出来，落合监督的厌世脸上也隐约带出了点笑意。
每个人都是如此的开心快活，意气风发。
毫无违和感加入三年级疯闹一番，气氛被顶到高潮时，泽村偷偷溜了出来。
没被任何人发现，泽村心里不禁有些自得，果然，如果没有人捣乱，他在潜行上还是很有天赋的。
这样想着，脚步不禁欢快起来。
喧闹的一切被留在身后，从门缝里投出来的光映衬得他立足的地方更黑了，仿佛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世界，依稀听到熟悉的声音惫懒嫌弃地调笑。
狂欢过后的孤独与静谧，最令人悲哀。
“怦——”
心脏猛地一抽，眼泪就掉了下来。
随后泽村荣纯停了下来，茫然无措地捂着胸口，眼中是深深地不解，“为什么？”
早在之前，与稻实决赛前的那个夜晚，就预料到这一天的来临，他不应该早就接受这个结果了吗？
不应该内心平静，快乐地说一句‘恭喜’吗？
御幸一也很厉害，不同一般人的厉害。
他还在乡下，带着伙伴玩着棒球，连牵制是什么都不知道，却幻想着一起进入甲子园时，御幸就已经成为了青道的救世主。
再早些的时候，御幸前辈国小与克里斯前辈比赛，认定克里斯前辈是他的对手时，他估计还在田野里玩泥巴。
泽村忍不住笑出来，眼角还挂着泪，想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慢慢向棒球场走去。
嗯，玩泥巴的小时候啊…稍微有点怀念。
从冬假后就再也没有和高野那边的家人朋友好好相处过，有时比赛结束后能短暂的见上一面都是很开心的事呢…
脑子里不再都是棒球、训练中的点点滴滴，陷入柔软的回忆中的泽村放松下来，运动过后的疲惫，心里的酸甜苦辣，全部都被抽空，整个人陷入一种虚无。
夜晚的温度适宜，精神上的宁静让泽村非常安逸，阖上眼，进入似梦非梦的状态，格外舒适。
·
棒球场在没人的夜晚静静呼吸，白天的热火朝天仿佛是错觉，空气里还残留着泥土蒸腾的气味。
在休息区的铁皮墙边与铁丝网的角落，御幸一也找到了舒睡着的泽村。
他静静地靠坐在那里，闭着眼，神情安静。
月亮女神阿尔忒弥斯对阿波罗是如此的偏爱，用月光聚成的精灵在他身边调皮地跳动飞舞，给他织出一片星光熠熠的美梦。
尚未出口的调笑不知怎么就说不出口，御幸立在原地，静静地感受夜晚的风。
泽村本来就没有睡觉，人刚走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了，还想等着不管是谁，只要对方一叫，就睁眼，吓对方一跳。
等了很久也没听见来人开口喊，只好自己睁开眼。
“御幸前辈？你怎么来了？”泽村有些困惑，这是来捉他回去的…还是觉得太热闹，所以出来透气，狂欢会的主人公出现这里，也没人来找吗？
御幸没有正面回答，轻了清嗓子，把问题抛了回去，“大家都还在，这个时间，你偷溜到球场，不会还想着自主练习吧？”
黑暗带来的安全感，让人性中不为所知的那一面显露出，泽村没有像以前那样跳脚反驳，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真的是御幸前辈的风格呢。”
冷月下，融金般的瞳近乎冷漠。
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御幸顺着他的话，问道：“我什么风格，说来听听。”
像是没有听见御幸的回答，泽村抬起脸看着他，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恭喜御幸前辈，得到了球队的指名！”
笑脸在月光下惨白得像一张假面，御幸止不住得心慌起来，完全忘记了来找泽村的初衷。
秋天夜晚的风从两人中间穿过，安静又温柔。
御幸一也不是天才，至少在与人交际的时候是那样，有了想专注一切的东西，对不重要的交际的欲望就在不断降低，没法像棒球那样面面俱到，也不止一次被仓持说过性格恶劣。
此刻，无法用比赛中的思想来揣度的泽村，仿佛把自己裹进厚厚的茧中。
御幸一也失去了游刃有余。
认识泽村荣纯的这两年，自认为十分了解他，不管是性格，爱好，还是对事情的思考方式。
无论什么时候，泽村都像是一个人走在阳光下，四周都是光，即便偶尔有阴翳笼罩，他也堂堂正正地立于光下，和周围亮在了一起。
回归到黑暗中，才惊觉，阳光下的那个他，是真正的他吗？
长期的乐天变得突兀，长期的笑颜、姿态都被黑暗撕扯走，达芙涅斯（阿波罗的别名）最终在黑暗中看到了月桂树。
惊讶多过于新鲜，不知道是该惶恐还是喜悦。
一时间，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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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御幸一也脸上终于有了这个年龄该有的，游刃有余外的僵硬与慌乱。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真心实意的祝福，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陌生的泽村，只能沉默着，席地而坐，和泽村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御幸想从最开始泽村躲避回答的问题找到原因，找回底气，“怎么，平时的你不是最喜欢闹的，怎么这次偷跑出来。”
难道是看他要进职棒了，不开心闹脾气,这样想着，他又觉得自己这个念头有些可笑。
这个笨蛋知道什么呢？
估计满脑子都是如何投好球，和谁投球，比赛的对手是谁，下场比赛的首发是他还是降谷。
泽村永远不会知道，多少次比赛中，在投手丘上凌厉专注，认真投球的时候，他面前被他信任与向往的投手，想狠狠地吻上去，吻到窒息，将冷艳的眸子逼出粼粼水光…
也不会知道，他认为的好友，相识的选手，正在用带着别样意味的眼神打量一切，审视一切，互相牵制。
而被所有人视为眼中钉的自己，或许，也就是第一个接他球的捕手，对自己的依赖、最初的恋心外，让他念念不忘跟在身后，除此之外，他又有什么优势…
如果，当初的克里斯前辈的肩膀没有坏，接球的会是谁，这个身份也不是不可以被替代……
而他，估计也只是泽村众多前辈中，比较冒尖的那一个吧。
心里嗤笑一声，要是被其他人知道自己是这样的想法，想必会觉得自己弄乖卖巧罢。
把各种纷乱的念头从脑海里赶出去，现在重要的是眼前的事。
御幸眯着眼，把注意力放在有些反常的泽村身上。
刚刚泽村对他的祝福，在这里显得很怪异。
目标是职棒最初说出口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降谷，周围是不是有其他人，倒是没怎么注意。
晚一点，甲子园结束的时候，这个想法才被所有人知道，那时的泽村没表现出任何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似的。
或许，或许……
泽村比想象中的，还要在乎……
似乎是被捉住了什么小辫子，御幸的表情不再是浮在脸上，眼睛被星光点亮，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
夜晚的冷风从他的胸膛里穿过，一颗心彻底安静下来，御幸整个人被分成了两半，一半理智，一半感性。
月光下的树影绰约，听见泽村清亮的声音在身边响起，疑惑且迟疑的，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委屈。
“御幸前辈，为什么只和降谷说进职棒的事呢？”
和降谷说的时候，泽村果然在场，没有冲出来，也没有事后翻旧账，而是在现在，所有三年级都决定出路，这个庆祝的夜晚，问出来…
御幸捂住脸，声音有些发闷，“你是怎么以为的呢？”
如果这时，泽村没大没小拉开御幸遮住脸的手，绝对会被他如同野兽般亮得惊人的眼睛，似笑非笑的表情吓到。
夜晚给了泽村勇气，让他把以前不敢问出的，内心纠结的，全部说出口，他也觉得这样翻旧账的自己很小气。
等话真正问出口，又开始觉得害羞，想着刚刚没走几步就不知不觉地哭了，更是从鼻尖红到脖颈。
即便觉得夜晚御幸看不见，泽村还是把曲起腿，把脸埋在上面，用胳膊把脸挡得严丝合缝。
“没怎么以为，只是想着恰好有降谷在身边而已。”
心里话只对降谷说什么的，他才没有嫉妒。
“这样啊，是这样啊…”
御幸放下手，笑意深刻，露出的牙齿寒意森森，像在夜里才会出现的吸血生物，魅惑又危险，“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没等泽村回答，伸手缓缓搭在泽村肩上，泽村没有躲开。
掌心下的肌肉收紧又缓慢放松，隔着两件衣服，肌体散发的蓬勃热度顺着手掌传递过来，和他这个人一模一样。
御幸知道，泽村一定竖着耳朵在听，专注的，认真的。“我当时想着，某些笨蛋和天然呆只专注于眼前的打棒球，或许是最好的。”
非常好，不用多想，只要努力表现就好，同样的，也不会注意到别的。
“如果胡思乱想的话，又突然开始紧张怎么办…”
修长的手指缓慢抚过肌肉匀称的脊背，突出的肩胛骨像一只振翅的蝶，停在的正中。
“只是没有想到，有人不仅偷听，还悄悄逃走。”
发尾柔软地扫在手背上，毛茸茸的，像是在摸什么小动物。
“我没有偷听。”
依旧是闷闷的声音，连为自己辩解都是委屈的。
御幸心里的邪火燃起，他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但泽村安静的伏在腿上，圆滚滚的后脑勺，乱翘的头发，都好像在无声地邀请。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至于激动得声音发抖。
御幸用气音轻轻地说，仿佛怕吓走泽村肩上的蝶，“太熟了就是这点不好，总想着能一直陪你长大…”
脖颈处的手不安分起来，顺着歪折的衣领边缘滑进几根手指。
再怎么保养也有些粗糙的男生的手指，在从未见过太阳的肌肤上缓慢的摩挲，那一小块皮肤的温度一下子升高。
他能想象出那副景象，脖颈被太阳晒出深与浅的分界线，浅肉色上浮出一小片红…
这点接触对御幸来说，无异于饮鸩止渴。
两具年轻的身体完全贴合在一起，御幸的右手留在脖颈处，手撑在地面，弯下脊背，如同拉满的弓，积蓄满能量。
泽村的呼吸一下子就乱了，瑟缩着肩膀，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心里既害怕又紧张，从手臂里探出半张脸，侧着头借着月光看着御幸一也。
眼镜后的眸子半垂，水光一闪而过。
御幸看到终于肯露出脸的泽村，压着嗓子低低一笑，像是对水鸟露出柔软内核的蚌，没有一丝危机感。
整个人逼近，额头顶着额头，呼吸交融，笨蛋还是没有任何动作，按捺住冲动，眨了眨眼，又逼近一点。
面前的人愣住，脸上的红晕散开，红得快要滴血，露出害羞的，青涩的内里。
“不逃的话，就没机会了……”
呼吸交缠，被御幸吞入腹中。
御幸强忍住想要深入的心，只是舔了舔泽村有些干燥的唇，就拉开距离。
泽村从闭气中缓过来，一脸茫然，“御幸前辈……”
“嘘——”
他依旧没有满足，尝到甜头的他并不着急，最好的猎手会忍耐欲望，直到将猎物一口吞下为止。
留在衣领里的手指撑起，在颤抖的脊骨处画了一个圆润的圈。
御幸露出一个坏笑，“不想在监狱里看到我，就暂时不要说话哦。”
——作话务必看——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番外一 夜的魔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