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饲养指南》惹秋霜

17、流动的沙粒覆盖着恒星

　　【二十五】

　　假如将现在的处境当作证明题的话，那么已知：一、自己的身体正在未知的发生变化；二、在这个世界自己是个连常识都不具备的生存白痴这种事实；三、出于不知名原因，人马族没有轻易放手的意思；

　　而自己希望得到的结果是：一、弄清楚身体变化的原因及影响；二、挂掉不知名的某某很没礼貌直接打到自己心里的电话；三、和小红一起在这个世界安稳且幸福地生存下去。

　　如果能将生活中的一切都条分缕析，清清楚楚地摆在天平两端，轻松地权衡利弊，想来很多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吧。

　　但可惜的是生活毕竟不是简单的是和非的证明题，条件未知、公式未知、甚至连面对的会是怎样的题目都不确定。

　　唯一可以把握的……

　　“小艾蒂。”小红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很自觉地占据你肩头的位置。

　　“龙大人你跑到哪里去啦，不是说好等我的？”

　　你把龙举起来在空中轻轻地抛了抛，小红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连眼皮都没掀一下，就像在看自己家不懂事的熊孩子一样，带了点无言以对的意味。

　　“真不可爱。”你把他放回肩头，凭着记忆往醒来的小屋走，“祭司大人讲了很多事，但或许是受宗教影响的原因，总让人觉得神神叨叨云里雾里的，也不知道有几分可信。”

　　“尤利安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说是会做个好老师，唔也可能是想教我什么吧，但总觉得他们有什么是想从我身上得到的，这一点不提前说明的话会让人很不安心啊。”

　　“醒过来没多久就直面了好几次人马族族人的恶意呢，因为那样的原因，讨厌人类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尤利安这个少族长看上去倒是很有威望啊，刚才刚才……”

　　你忍不住絮絮叨叨起方才的经历，这也是太久没人可以交流的后遗症吧。

　　小红一直将金色的眼眸眯成一条缝，天气好的时候总让人觉得这样的瞳色格外锐利，仿佛可以毫无阻拦地直直照见人心，如果没有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被这样的眼睛注视着你会很有压力也说不定。

　　他一直很耐心地听着，直到你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了才开口：“那么，有决定了吗？”

　　“啊——”你故意拖长了话音，“龙大人觉得我向着刺客这个方向发展怎么样？”

　　“作为龙的眷属，你可要有成为最顶尖的刺客的自觉啊。”

　　“要求未免太严格了吧。”你略略皱眉，把脚边的一颗石子踢得老远。

　　“这还谈不上严格呢，这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唉——”你忍不住想要把头发揉成一团鸡窝，“真抱歉，我也想很帅气地说出‘轻而易举’这种话，可是我是个身娇体软的人类呢！”

　　“不过玩笑到此结束！”

　　你抬头望着被月影树遮蔽成碎片的天空，和另一个世界的看上去也没什么区别啊。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唯一确定的，就只有我想要的结果而已。怎样到达那样的结果，则是我现在需要做出的努力呢。”

　　“其他的都暂且不谈，最起码，要握住手中的剑。”

　　龙的瞳孔中倒映着少女微笑的脸，这不是用很普通的表情说出了很帅气的话吗？

　　笑意的涟漪漾过湖面，有某人将这你这一刻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