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家的娇小柔》晋江疯皮

14、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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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纳——”

　　声音中饱含情感，细听还夹杂着一丝丝哽咽。

　　容颜姣好的女人抬起头来，看向从门口快步走进来的爱献识理达腊，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唉——”忍不住从软榻坐起来，身体向达腊方向顷去。

　　爱献识理达腊快步走到女人面前，扶住要起来的女人，细心的掖了掖锦被，眼眶也是红红的，一直在隐忍。

　　“阿纳，姆妈身体不太好所以没来，你不要怪她。”

　　女人身边的侍女看见两人用起根本听不懂的话语，虽然早就知道原妃并非中原人而是草原来的人，但是这贴身侍女在原妃身边也是伺候了五年之久的老人了，也是头一次听见原妃用蛮语说话。

　　“嗯，我知道阿佳拉一直身体不好，她不来我不怪她，你能来也是好的。”女人声音中夹杂这嘶哑。

　　“阿纳，我来的时候姆妈也是要来的，但是草原突然来了场寒就把姆妈留在了草原，本来行李什么的都备好了，唉世事难料。”本来要来的达腊的母亲，毕竟自从七年前草原出了乱子——

　　“娘娘。”原妃的贴身侍女突然出声行了一礼，将本来刚刚相见的两人打断，达腊很不爽的看向侍女，真没礼教，这在草原上打断主子说话也是要罚的。

　　原妃压住作势要教训的达腊开口：“将乔掌事叫进来，你去请女史官请过来吧。”

　　侍女见原妃还是如以前一样好说话，没有为难自己，深深的行了一礼，快步出门请人。

　　爱献识理达腊在来之前是有听姆妈说有关这皇宫的规矩。

　　所有进宫的贵人、亲属面见宫里任何一位有品级的皇子还是妃子都要有史官在侧，详细记录所有发生的一言一行，都会成为以后的史料里的一部分。

　　这一来是为了让见面的知道天子威严，不可不尊；二来是防止相互串通勾结。

　　门外的掌事进来，目光如炬的站在一侧看着两人：“公子，请您起身，这样于理不合。”掌事是皇后一早派来的人就是为了防着这原妃不要闹什么幺蛾子。

　　原妃身后可是有可能掌控整个草原的氏族，不得不防。

　　爱献识理达腊听这也是气恼，自家的姨母怎么就不能亲近了，又没摸手就是掖了掖被角这样还管，想到自家姨母这些年就这样过的更是忍不住捏紧双拳，但是还算按照要求做了。

　　乔掌事看见这原妃的娘家人这样听话也是松了一口气，听说蛮子打人都是往死里打的。

　　爱献识理达腊只得离自家姨母三步远，闭口不言，等着史官来了才能跟自家阿纳说话，不由的心口憋的慌。

　　原妃也是守规矩的，自然知道史官没来是不能跟所来之人说话的，于是低头将果盘里橘子一个个剥开，去掉白线放在盘子里。

　　爱献识理达腊看见阿纳剥橘子想起了往事心头更是往下沉了沉，见到阿纳的高兴都被冲散了许多。

　　很快，史官提着她的小箱子来了，箱子里满是空白的竹简，即将被写上要被述说的话语。

　　史官也是个动作麻利的人，很快准备就绪，提起墨笔示意原妃可以说了。

　　然而原妃也没说什么，只是将刚刚剥的橘子示意侍女端给达腊，满目的慈爱，这让达腊回到小时候阿纳还没嫁到中原的日子。

　　“你快尝尝，这是陛下赏给我的甜橘，是南方的特产，你尝尝好不好吃，我特意给你留的。”

　　“嗯。”达腊，一瓣一瓣的吃，很甜但也很苦。

　　“阿纳，很甜。”

　　闻言的原妃也是笑容满面，果然还是如往常一样的孩子，还是那么喜欢橘子。
　　草原什么玩意都有过，但是什么都缺，小的时候达腊就有幸吃到过来自南方的橘子，一下就喜欢上了，但是草原上不长这玩意，后来达腊自己都忘了自己曾经吃过橘子，没想到阿纳还记得。

　　这时候在记录的史官停下墨笔开口道：“娘娘，按照规定在宫中要说京都话，不允许说蛮语的。”史官也是有些不好开口。

　　这久聚团圆说说家乡话也是情理之中，但是这里是什么地方，是皇宫啊，是一言一行都要讲规矩的地方。

　　还高兴的回忆的达腊，捏着橘瓣，吃也不是放也不是，满满的汁水都要挤到了手上，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规矩！

　　原妃听到史官这样一说也是一愣转即说道：“女史不好意识跟您添麻烦了，我这也是太久没见亲人了，有些高兴过了头，请您见谅。”

　　随即给贴身侍女一个眼神，很快一个鼓鼓的荷包被递到女史手里。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女史也不好说啥，这原妃是宫里四妃中最好说话的娘娘总算是见识到了，识眼色的都知道应该怎么做。

　　(以下对话皆是京都语)

　　原妃看到达腊橘子也不吃了，手里橘瓣也被捏的汁飞四溅，也是叹了口气，没在说什么。

　　“你这次来，你叔汗（han 四声）怎么会同意呢？”

　　“姨母，我在徒盟大会上获得的首冠，这是我向叔汗求来的，我说我想见见阿纳了，也想看看这京都的分风水人情，叔汗自然是答应了。”

　　话语中故意憨声憨态的，这样原妃不由的一笑。

　　“你个小机灵鬼。”原妃也意识到达腊想讨自己开心。

　　“阿纳，我一点都不小了，不要老是把我当成孩子，我可是族里的勇士，要当可汗的雄狮。”

　　原妃听到达腊这样大言不惭的话挲的一笑，被逗乐了，这子侄打小贯会哄人。

　　“好好好，我们的小可汗是草原上最英勇的雄狮，是以后未来的大可汗。”

　　达腊自然听得懂原妃话里的调侃。

　　在一旁记录的女史则是大惊，草原风气跟中原就是不一样，连上位这样的话都敢讲。于是更是加快笔下的动作。

　　“你这都二十了，即便是在中原也是早就成家立业了，你现在有没有——”

　　“姨母！你怎么跟我娘一样，我才二十不是四十，怎么都一个一个催着我结亲，我还小。”达腊听到这样的话题就头痛，没想到在草原这样，到了中原还这样。”

　　阿纳不愧是亲阿纳，跟姆妈一模一样。

　　原妃听到达腊这语气就知道这孩子不让人省心，之前达腊娘写信说达腊这都二十了连门亲事都说不上，草原上合适的女孩一个个都相看完了，就是没一个看得上的，

　　这不写信给原妃让她在京中合适的给挑选看看。

　　原妃现在乃至以后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一直都将达腊看成自己的孩子，这孩子连个媳妇都说不上，可不愁人吗。

　　“唉，你这孩子。”原妃也意识到第一次见到子侄不该这么早操心她的婚事，也就作罢。

　　“姨母，我这次从草原来给你带来了很多家乡的东西，还有我娘专门给你准备的东西，藏得可严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呢。”

　　达腊拍拍手掌，门外的宫女随即捧上来一个锦盒，原妃的目光也随着锦盒而动。

　　乔掌事专门上前检查了一番才递给原妃。

　　锦盒慢慢打开，一股清新的泥土味不经意间散开，原先还很高兴的原妃慢慢抿住了嘴唇，慢慢的用贝齿咬住嘴唇，拼命的抵挡要出的声音。

　　达腊看见锦盒了泥土，带着点黄沙，一眼就看懂了这锦盒里的意蕴。

　　看见阿纳通红还拼命要忍住的眼眶，自觉的退了出去，留出了足够的空间给阿纳。

　　关上门，一众人都被遣了出来，身后是听不见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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