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的第N天》时心心

3、红色还是白色

　　树林阻挡了阳光的照射，一阵风吹过，还到有点清凉。

　　周渺然抬起头，看着一片片树叶，突然想到生机勃勃这个词语。

　　大片的绿看起来很漂亮，还有些知了的叫声，虽然有些聒噪，但他觉着这里很好，适合以后养老，就是可能交通不太方便。

　　“等我们老了，就一起去个郊区住下。”
　　“我比你大六岁，我老的走不动了，你记得带着我回家。”
　　又是商志以前说过的话。

　　不知道怎么了，周渺然总是会想起以前说过的话，或许这就是睹物思人，二十三岁的人尝到了感情带给他的新体验。

　　“开始拍照了，准备一下。”

　　摄影师的声音让周渺然从思绪之中走出来，他嘴角弯弯，努力提起笑容，转身投入拍摄之中。

　　“开始。”摄影师说着，“严肃你摆出深情的眼神，对小狐狸一见钟情，无法自拔。”

　　周渺然坐在一边歪倒的树上，按照要求和严肃对视，这才发现他眼睛里确实很深情，就像是深深爱上一般，商志看他的时候也总是这样。

　　也不是，商志比这更痴情，有时候他都觉着商志非他不可了。

　　摄影师:“靠近点。”

　　周渺然笑了笑，把商志挤出脑海之外。

　　他听着指挥向严肃凑近几分，配合着摄影师的指导，装作有些害怕地模样，将小狐狸初来乍到的样子，表现得淋漓尽致，仿佛他就是那只狐狸，想靠近眼前的人类，又害怕受伤。

　　“衣服撩开点，露出长腿。”摄影师很有眼光，将周渺然的长处全都显露出来，撩人于无形。

　　严肃盯着那条长腿，眼神竟然有点难移开，眼睛眨呀眨，“前辈，你很漂亮。”

　　漂亮到全身都吸引人，引得人心里痒痒的，就连第一次见面都能看他看痴了去。

　　周渺然微微勾起唇角，但离近了可以看清笑意并未触及眼底，“不是漂亮，是帅。”

　　他不想被人夸漂亮，不太贴切。

　　严肃顿了顿才应了声，但他心里却还在用漂亮一词，因为真的很漂亮。

　　拍摄异常顺利，一套衣服结束之后，下午换另一种造型。

　　周渺然返回房车休息，刚打开门看到了坐在里面的经纪人，“梅姐，你来了。”

　　被叫梅姐的女人，看了他一眼，扔给他一件衣服，“盖着点身子，漂亮的不像话。”

　　“噗。”刘助理笑出了声，被梅姐一巴掌拍在后脑勺，“笑个屁，你主子都分手了，还知道笑。”

　　周渺然微微皱眉，“我没分手，只是冷静一段时间。”

　　他从来没称这是分手，他也不可能和商志分手。

　　“行行行，你说没分手就没分手。”梅姐说着，不过她觉着过不了几天也会分手，都闹成这样了，恋爱迟早要黄。

　　“对了，今天和严肃相处的怎么样？接下来的那个综艺他也在，相处一个月的时间。”

　　周渺然点点头，“身材很好，人也很谦虚，不错。”

　　“那就行，娱乐圈还是朋友多一点好。”

　　周渺然的性子比较慢热，对于他们这些熟人还好点，说话做事都不错，但是对第一次见面的人，总是冷冷清清的，容易让人觉着他架子大，这也是她操心的地方，亲自来这里给所有的工作人员买奶茶喝，能堵住不少人的嘴。

　　“小刘，你刚刚拍照了吗，给我发几张。”周渺然说着。

　　“别外泄啊，这可是来之不易的资源。”梅姐苦口婆心，操不完的心。

　　周渺然应着，点开接收到的照片，这里的景真的很好看，手机拍出来也很美。

　　他要照片有点私心，想发给商志看看，因为美景下的他也很好看。

　　“我好看吗？”
　　“别外泄，照片还没有公布，只有你有。”

　　没有马上接到短信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过他敢确定商志肯定会喜欢。

　　稍微吃了点东西，开始下午的工作，刚换好衣服，就看到一个人他不想见到的人。

　　刘助理反应很快，站在周渺然前面，但他的身高矮了些，周渺然还是看到了那个女人，商志的前女友，也是和商志前两天传绯闻的女人。

　　女生长相很是清秀，看起来知书达理，是商志以前的品味。

　　“渺然，还有工作，别冲动。”梅姐虽然心疼自己家小孩，但还是不得不提醒他还有工作。

　　“嗯，知道了。”
　　说罢，周渺然径直走到拍摄场地，很是敬业，好似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

　　“就知道早上顶着白毛巾不好，多倒霉啊。”刘助理心疼周渺然。

　　梅姐说着:“你啊，少迷信一点。”

　　刘助理瘪瘪嘴，哪天自己去给哥哥求个签看看，最近总是不太顺利。
　　*
　　商志看到照片的时候，如周渺然所说的那样，他很喜欢照片，这些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周渺然的时候，一只纯净的小狐狸精。

　　那时的周渺然只有二十岁，而他却已经二十六岁了，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起了欲.望，但他那时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欢女人。

　　“商总，你为什么总看我，我脸上有什么？”周渺然一脸青涩，眨着狐狸眼看着他，声音却冷冷清清，带着些疏离。

　　“脸很漂亮。”商志笑着。
　　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着像只小狐狸。

　　当然酒桌上的人都看到了这只狐狸，更有个咸猪手想染指，却被泼了满脸的白酒。

　　那个人说话很难听，难听到商志都听不下去，但是当事人站在一边，依旧冷冷清清，好像被骂的人不是他一样。

　　等到骂完之后，他才说话，“我听不懂狗语，希望下次和我说人话。”

　　周渺然的话，让一桌人都没想到，本以为这只小狐狸会审时度势赔礼道歉，但却硬刚到底。

　　一只从雪地里走出来，没有被染指的小狐狸，被坏人谩骂，却独立其身。

　　商志起了恻隐之心，站起来为他说了话，保留了小狐狸的尊严。

　　“你也想要上、我吗？”周渺然看着商志说着，眼睛一点没有闪躲，“你的眼睛看我也不干净。”

　　“小狐狸，说话别这么难听。”商志嘴角抽了抽，在心里想着，要不是长得好看，老子会骂你。

　　周渺然的一双眼睛转了转，停驻在商志脸上，“你长得不错，或许也可以。”

　　就是这一句或许也可以，让商志趋之若鹜，让他性取向也变了去。

　　手机振动了一下，商志从回忆中抽身，手指抚着屏幕，不舍得移开眼睛，索性将照片设为了屏幕壁纸，“果然是只狐狸精。”

　　让人放不下，也收不回心。

　　工作还在继续，周渺然全心全意投入拍摄，不去理会无关的人。

　　下午拍摄的是一席红衣狐狸，妆容也跟着变得艳丽，一只火红的狐狸翘首以盼。

　　严肃则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从不远处走来，对视之间，竟红了眼又红了脸。

　　上午的狐狸是不谙世事的小狐狸，那么下午的狐狸则是热情似火的成年狐狸，妖娆妩媚，举手投足之间就是风情万种。

　　严肃离的越近，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漂亮的狐狸。

　　周渺然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笑着说:“天太热了，渴了。”

　　严肃想唤人过来送水，但是周渺然摇了摇头，“过会儿就结束了，不急这一会儿。”

　　“嗯。”严肃应着，他看着有些干的嘴唇，鬼使神差般地伸手碰了碰，而周渺然有片刻的闪躲，但顾及到拍摄，也就没有大动作。

　　“前辈，你嘴巴好干啊。”严肃像是个小孩子一样，陈述着事实，看起来并没有其他不该有的心思。

　　单纯的小孩，周渺然这样想着，“嗯，还是年轻好，拍了一天，状态还是这样好。”

　　被夸的人瞬间脸红起来，“前辈，你也很年轻啊，才二十三岁。”

　　没有心眼的孩子，相处起来很舒服，逗笑之间一天的工作就这么结束。

　　周渺然卸了妆之后，依旧看到那个女人，在和严肃说话，他们应该是熟悉的人。

　　在他的视线看过去的同时，女人也看到了他，对他点点头。

　　她认识我？周渺然心里一紧。
　　是商志告诉她，还是她找人调查了自己，周渺然想着，出于礼貌，他也对女人微微点头，然后便跟着刘助理离开了。

　　下午刘助理又拍了很多照片，周渺然挑了些好看的，在点击发送的前一秒，他停了下来。

　　突然就不想发了，因为某张照片中有那个女人的半张脸。

　　他把这张照片删掉，然后关掉手机，依着后车座的椅背靠着。

　　过了会儿，他再次解锁手机，从最近删除之中，找到了照片复原回来。

　　周渺然觉着自己很奇怪，他搞不懂自己这样做有什么意义，脑子一热就这么做了。

　　最终还是把照片发了过去。

　　“红色好看还是白色好看。”
　　“我觉着红色更好看，白色的狐狸只有单纯，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更别说保护别人了。”

　　就像他一样，初来娱乐圈时，单纯又固执，觉着可以演好戏就行，但是之中的弯弯绕绕让他不得不磨平棱角，成为了红狐狸。

　　照片比较多，一次性发了过去，商志的手机响个不停，王秘书正在和他汇报晚上应酬的事情，听见手机一直响，便停了下来。

　　商志看了眼手机，唇角微抿，眼尾含笑，“晚上你和我一起去，还有事吗？没事就可以出去了。”

　　王秘书哪里敢多待，转身就走，还不忘给他把门关上。

　　商志这才拿起手机，点开信息，入眼就是大片的红色，妖艳的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红痣随着他的吞咽的动作动着，这里是周渺然最喜欢亲吻的地方。

　　商志滑动着照片，看到那个和周渺然一起拍照的男人，“手往哪放呢？”

　　照片上，一只手放在了红衣男子的细腰上，太过扎眼。

　　周渺然的腰不像女生一样软，但是却能够在床事上折腾好久，皮肤似乎比女生的还要细腻很多，商志一度沉迷在他的腰上。

　　翻了翻，他看到一个站在摄像师旁边的女人，虽然只入了半张面孔，他也能认得出来，那是他前女友柳尧媚。

　　商志呼吸一滞，周渺然被欺负了？没多想点开视频通话就打了过去。

　　电话接得很快，屏幕上出现周渺然不着粉黛的脸，笑着问他:“怎么了，给我打电话。”

　　他笑容很大，不是挤出来的那种，商志给他打电话，他真的很开心。

　　“我觉着红狐狸和白狐狸都好看，无论哪个都喜欢。”

　　周渺然眼睛有点酸，他知道自己又多愁善感了，爱情带给他的体验又多了一些，只是接个电话都会难过。

　　“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

　　商志顿了顿，然后说着:“柳尧媚在你那边，有没有为难你？”

　　手机被翻了个身，镜头前漆黑一片。

　　只有半张脸，他也能认得出来，周渺然觉着自己很傻，删掉了为什么要恢复。

　　他想吃巧克力了，想吃很甜的巧克力，但现在手边没有。

　　周渺然觉着喉咙有点噎，心里有点疼，深吸一口气才缓解症状。

　　他始终没有把摄像头朝着自己，就这么和对面说着：“她知道我？你和她说了？”

　　“没有说。”商志说着，手指伸向漆黑的屏幕，他想碰一碰周渺然，但手机里只有漆黑一片，“渺然，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点想你。”

　　其实是好想好想，但他觉着有点卑微，毕竟都分手了。

　　周渺然沉默了会儿，“我接下来的行程很满，暂时不会回去，你照顾好自己。”

　　“渺然，下车了，电话打好了吗？”刘助理在一边说着。

　　周渺然点点头应着，然后很是歉意地和商志说：“拜拜，再见。”

　　没等商志回话，他就挂断了电话。

　　手机屏幕是他昨天从视频中截下来的图，异常露、骨，商志见了一定会骂他。

　　可惜现在他们连见都见不到一面。

　　被挂掉电话之后，商志反应半天才点掉微信，回到主页面，一张白色狐狸的壁纸，仙气逼人。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觉有点难受，好像什么东西溜走了，心里也空了好大一块。

　　以前周渺然是那个不喜欢挂断电话的人，他们能聊好久，一个小时说好多废话，但就是不挂断电话。

　　商志还没有想明白心为什么空了，就要赶去应酬场，左右逢源。

　　直到深夜才回家，摇摇晃晃来到卧室。

　　下午那通电话结束之后，整个晚上应酬的时候，他都在想着周渺然，很想他。

　　看着卧室的双人床，他站住了脚步，一个人住了好几天，还是没能适应生活。

　　好想周渺然。

　　商志坐在床、上，房间里没有可以和他说话的人，突然间他明白了，因为人不在，所以心里很空。

　　很想很想。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催化，他掏出手机，没有任何犹豫打了电话过去。

　　接通之后，商志靠近话筒，声音沙哑低沉，“我想做.爱。”
　　“我想要你。”
　　“周渺然，我好想要你，喜欢你，爱你。”

　　越说话就越激动，甚至有滴眼泪从眼角留下，“我好爱你，你能回来吗？”
　　“我想和很多人说我们的恋情可以吗？”
　　“好喜欢好喜欢你。”

　　电话那边没有人说话，但这并不妨碍商志，他从床上拿过来一件衬衣盖在头上，很显然这件衬衣比他的号小了两号。

　　“周渺然，我是不是让你拿不出手，我明明也是个总裁，外人都对我恭恭敬敬，只有你可以蹬鼻子上脸。”

　　声音闷闷的，可能是衣服盖在脸上的原因，也可能是他哭了，但从手机里看不出来，只能听到他在说话。

　　“没有我抱着，你晚上能睡着吗？可我睡不着，枕头边放着你的衣服，是不是很变态。”
　　“你说句话好吗，说句话或者叫我的名字，行吗？”
　　“你说话啊！！”

　　说话的时候，几近哀求，商志喜欢周渺然的一切，但是周渺然却可以说走就走，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他有可能是生气了，吼了一声，“你TM有本事就别回来！”

　　周渺然静静地看着手机，看着商志，只是眼尾挂着淡淡的红。

　　“商志，那你和我说清楚，和我分手之后还可以找女人，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也是那天，商志和周渺然说过的话，他喜欢女人和周渺然。

　　“商志，为什么你TM还喜欢女人。”为什么我却非你不可！

　　一双本该多情的狐狸眼里，却只容得下一个人。

　　眼睛有点涩，他这昨天没睡好，甚至可以说睡不着，就像商志说的那样，他很无能，没有人抱着，连觉都睡不安稳。

　　周渺然揉了下眼睛，眼泪顺着脸颊留下，印染在睡裤上，留下一片水印。

　　放在往常的时候，商志最见不得周渺然哭，只要磕着碰着都会心疼半天，还会说:“我们家宝宝又受伤了，心疼。”

　　但这次商志没瞧见他哭，也没有安慰。

　　周渺然不想说话，他认为一说话就会露馅，商志肯定会听出来他哭了。

　　他把手机屏幕朝着天花板，完全看不到人影，商志看不到他，“渺然，让我看一看你，好吗？”

　　过了会儿，手机晃了晃，周渺然出现在视频通话里，说话有些鼻音，“商志，你还喜欢女人是吗？”

　　商志迟疑了会儿，也没有做出回答，他确实还喜欢女人，但如果现在说出来，他觉着渺然会不喜欢。

　　同样，他的考虑很不周全，在他沉默没有回答的时候，答案就已经昭然若揭。

　　周渺然笑了笑，对着手机屏幕很是平淡地说着:“那你就和女人过一辈子吧。”

　　直接按掉了电话，他现在不想见到商志。

　　电话挂断，商志失神地躺在床上，他突然很慌，怕周渺然不会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