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番外 在不明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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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鲁西鲁。
在此之前，我从未想像过团长会有一个儿子，这个结论也可以推广至全体团员。或许也是我们无法想像。
流星街没有感情，所以我们也必须抛弃这些脆弱而无用的东西。
团长也是。
“奥维特之心”不能引起我的兴趣，但蜘蛛脚们必定服从于头。全员集合，于是我认定这次夺取目标只会是一场无聊的杀戮游戏。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我却在这场以无趣为伪装的任务中尝到了久违的挫败感。
嘁，那小子。
足够灵活的脑袋，也有足够灵活的身手，这些也就足够让我兴奋的了。我知道那时，我的脸肯定是扭曲的。从流星街内到流星街外，这时我遇到的第一个能在速度上完全挑起我的战斗欲的人。
攻击一招比一招凌厉，在躲闪中他似乎已是捉襟见肘，却又能恰好避开主锋。杀意像沸腾的水在血管里鼓动着，神经被撩拨到了最高的兴奋点，暴动的欲望简直要冲破皮肤的禁锢。
尽管最后，他捂着被我划伤的肩退入了角落。天知道，团长阻止我的时候真的是要憋疯掉！
我已经分不清杀意和怒意了。
然后，他变成了艾尔·鲁西鲁。我不知道团长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知道，只有这个身份作为活下来的证明是没有用的。
如果他没有更多能让旅团承认的资本，我会第一个了结他。
不知怎的，心里竟莫名有些期待。
再然后，他成了旅团的后备成员。
只因潜藏在那具看似无害而弱不禁风的身躯里那庞大的气势，带着血液的甜腥，罂粟般的黑暗，美妙而令人震颤，肆意收割着臣服的灵魂。
就像流星般战栗的快感。
于是，我确信他从一开始就不属于杰拉德。甫一出生，他便将冠上鲁西鲁之名。我因此而莫名的兴奋。
团长是他的父亲，他不只是团长的儿子。那小子。
我从来没把他看作四岁的小孩。偶尔错眼间，他身上沉睡着的黑暗的凶兽总是会让我不得不抑制住内心的躁动，一连几天关在地下室也不能遗忘那烈烈燃烧的战意，那些嘶吼与呻吟只能让我更清晰地回想起沾染了腥杀血气的他。
哼，团员之间不准内斗。
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团长如此看重这一条规定。算了，不懂就不懂，然而克制实在不是我的强项。
真想再尝尝那种味道。
鲜艳的，诱惑的，令我不住沸腾的血液的芬芳。
心脏在不明的地方鼓噪着。
梦回时分总有隐隐绰绰的人影晃动，从记事起的厮杀，血泊中看不清的亡灵，流星般生熄的光辉。解脱，束缚，痛苦，掺杂着嗜血的欲望以及没有尽头的杀戮。然后，他便会在刺目的血色中出现，带来大片蔓延的黑色。
整个世界都是黑的，如同母体般安稳，却又令附着在我灵魂上的魔鬼开始不住的叫嚣。
战斗的欲望，杀戮的欲望，死亡的欲望。
欲望…………
如同危险却情不自禁的梦魇，毒药般甜美，撕扯着我的全部，带来疯狂的快感与兴奋。丑陋的，美丽的。
梦境里又是流星街铺天盖地的灰色，颓败的气息，带着令人厌恶的腐臭。而在接近天顶的高处，我看见了团长的身影，却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不停地向前走着，影子一直延伸到世界的尽头，那里有未知的危险，诡谲的诱惑，凝固的罪恶。
还有一个静止的黑影。
分立于天空的两极，他们截然不同而血脉相连。俯仰之间，流梭着最黑暗最纯粹的召唤。
蛰伏的帝王趋于觉醒。
辗转在沸腾的欲念间，不清不楚的面容成了最好的催化剂。我能听见心底嘶哑的呐喊与难以抑制的冲动，化为夜半突然睁开的眸间清晰而混乱的渴望。
那小子。
真是令人欲罢不能的想念。象牙色的皮肤下可间青色的血管，闭上眼，便能感觉到其中汩汩流动的鲜血，引出脑海中一片暗色的喧嚣。如同沉浮在海中，窒息而不住愉悦。
就像流星街里看不见的绿意。
旅团拥有了团长，又遇见了他，我只能说这不是偶然。我也不想去追究艾尔·鲁西鲁最真实的天性，我只需知道，他和旅团是一类的。
够了。
他不是团长，然而他很像团长。这并非是因为所谓的“父子”。我能从他身上看见另一个世界的绝望与希望，就像在我的地下室里绽放的艳色的血花，迷惑的同时也引诱着旁人。而那又不是堕落。我能感觉那是犹如烈火般的存在，一旦靠近便会被烧灼地体无完肤，然而我对此却如飞蛾扑火般乐此不疲。
那是残酷而坚定的折磨，在心底缓缓磨成一柄钝锈的利剑，让我忍不住在心里呻吟。
如此美好的煎熬。
我想象不出刀锋在那白色的皮肤上将绽放出如何美丽的景致，如一泓最毒的药般腻人。
简直无法抑止那如同上瘾一般的渴望。
如绝地里惊艳在最后一刻的黑色的光芒，总能唤醒我最深的欲望。战斗将是一场最华丽最疯狂的盛宴。
心脏又在不明的地方鼓噪。
哈，那小子。
即使没有机会再一次正面交手，我也能一遍遍地回放每一处细节。我说不出那究竟是战栗还是愉悦，但总归是他。
血液，黑暗，危险。一场以生命作为筹码的豪赌，以罪孽作为终结。穿梭在生死之间总能激起最极致的快感。
利器划过皮肤，冰冷的触感却能引出火热的涌泉。
真美。
我会记住，即使生命消逝，那拥抱般的杀意。
宛若流星。
艾尔……鲁西鲁。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番外 在不明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