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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 . 多情无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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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歌惊讶,醒悟过来,原来这人叫顾以风,而屋内人是他姐姐?如果没猜错,应该叫顾以蓝吧,传说中的绝美女子,他们的父亲不是淮安候顾重山吗?百花教竟然这么厉害,连顾以蓝也敢挟持?如果真的这样,那她就别再想逃了。可是为什么杜若轻现在又让顾以风带顾以蓝走?难道杜若轻现在又怕了?
杜若轻说得轻描淡写,却似乎更激起了顾以风的怒气,他脸上的肌肉明显绷紧了,宁歌滿眼疑惑,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难道顾以风不是真心想把人带走?
顾以风直直走到窗外,轻敲一下。
房内传来一声,悠长,苍凉的叹息:“以风,你回去吧,我不会再回去的,你回去••••••回去•••••••和爹娘讲,让他们别再为我担心,今生••••••蓝儿愧对他们,来世再报了。”
顾以风气:“姐,你堂堂一个候府千金待在这个荒岛上做什么?再说,你和太子的婚期即将到了,你难道要父母背上欺君之罪,这样做,是为不孝,姐你忍心这样对待爹娘。”
顾以蓝没有回答。
顾以风等了一会儿,又道:“你要这样来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屋内还是无声,一时四周非常沉寂。
宁歌想,顾以蓝是为了杜若轻离家出走?这也情有可原呀,武林中爱慕杜若轻的人实在太多了。
半晌,顾以蓝幽幽道:“父亲在朝中多年,门生无数,想必能想出办法的。”
顾以风有点激动了:“姐,您真明白父亲的处境,就更不应该这样不为他着想了,如今皇上病重,太子掌握大权,太子和父亲的关系如何,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你执意而行,你将父亲置于何地?”
顾以蓝又在沉默,也许她也不是不犹豫的,只是为什么这么犹豫,难道亲人比不上情人?可是刚才杜若轻那样主动地让顾以风带顾以蓝走,看情势,也并非有多爱顾以蓝,反而似乎有一种,想快快把顾以风这瘟神送走,他要怎样就怎样的架势,顾以蓝这样做值得吗?宁歌心思转动,对顾以蓝的行事有点不能理解。
顾以蓝的沉默激怒了顾以风:“姐,退一万步讲,你可以置父母家人于不顾,可是你也要看看你追随的人是个什么人?!百花教就是一个娼妓窝,多少的武林女子到了这里又走了,她们都是去了什么地方,你难道从来都不知道?!”
回应他的还是沉默。
宁歌嘴巴张得大大的,原来如此!那苏弯弯是因为成了右使的所爱而幸免于难,可是符芸是怎么成为例外的?在小小的疑惑后,宁歌更主要的是为自己的前途担心,她咬了咬下唇,心中高呼,必须要出去,一定要出去!
杜若轻很镇定,既不分辨,也不愤怒,似乎只是个局外人,他在原地踱了一会儿步,向房内走去,和顾以蓝似乎在交谈些什么。
宁歌对杜若轻的态度有点不能理解。
顾以风两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上面青筋根根毕现,随后又渐渐松开,嘴角泛出一个冷冷的笑,看着屋内。
只是他为什么不进房内,宁歌想不明白,她倒是有点好奇心,可是不敢冒然进去,于是她蹭啊蹭的到顾以风身边,好心道:“门口那个用凳子摆的阵我会走。”宁歌这么主动帮他,其实也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就是先讨好他,再想办法出岛。
顾以风只是看了她一眼,神色冷淡,似乎并不太想进房子。
半晌,杜若轻出来,声音还是那么无一丝波澜:“她不愿回,你快点走吧。”
宁歌发现,杜若轻的性子极冷,似乎缺乏感情,也不喜欢多说,天生凉薄?后天多桀?不过他这句话里,让顾以风快走,这一个快字,是厌烦或者是担忧?
顾以风并非没想过这种结果,却还是有点失望,恶意一上来,翻指如花,袭向杜若轻,顾以蓝为了杜若轻不愿意离开,那么肯定也不能忍受他被挟持吧?顾以风打着这个主意,却并没有真想能一招之内擒住杜若轻。
但结果太出乎他意料,甚至不用一招,他的右手就紧紧抵牢了杜若轻的颈后部,只需用手一转,杜若轻就能毙命!
杜若轻既没有慌乱,也没有对顾以风偷袭表现出厌恶和愤恨,他的脸就像一张精致的面具,不带上任何的感情。
杜若轻的功夫当然不差,那他是有意放水了?看他那样子,似乎其实这一招对他也构不成威胁!他那么想顾以蓝回去?!顾以风的愤怒如波涛:姐姐,你喜欢上的人这样不在乎你,你还要为了他抛弃亲人?顾以风手上的力道加重,宁歌都隐隐约约听到了骨头移动的声音,还有顾以风那咬牙切齿的愤恨表情,她相信,顾以风是真心想要杀了杜若轻。
骨头移动声越来越明显,屋内的身影飞驰而出,一手拍在了顾以风的手上:“以风,不要这样,他没错。”
顾以风似早已料到她会有这样一招,因此避得非常轻松。
顾以蓝也不客气,两人频频出招。
顾以风以闪躲为主,顾以蓝却紧跟不放,顾以风也生气了,出招力度增加,左手快如闪电,击向顾以蓝的左肩。
宁歌倒是看得滋滋有味,这些招式,招招精妙,她在旁边学得不亦乐乎,幸好三人都没心情看她,否则她那一脸兴味盎然的样子真能让人吐血。
顾以蓝一点也不避开,反而把前胸往左移,左肩和心脏不过半尺的距离,这样一来,顾以风的一掌势必拍在她的心脏上!顾以风没想到,宁歌也忍不住的惊呼出声,顾以蓝这是什么打法?
顾以风生生地逆着顾以蓝移动的方向继续移动掌力,终于那一掌劈在一棵梅树上,梅树无声倒地,切口整齐,竟连树屑都难看到!
宁歌张大了嘴,一脸惊讶和羡慕,好俊的功夫呀,不过同时,她明白顾以风怕是真生气了,刚才那一掌,难道是真想把顾以蓝的手臂给切下来?
这一变化出乎顾以风意料,他实在没想到姐姐愿意这样维护杜若轻,抓住杜若轻脖子的右手却只好松开。
杜若轻还是站在原地,丝毫未动,却几不可见的叹息一声,接下来沉默。
顾以风收掌,站在一边,气极,姐姐真是猪油蒙了心了。
那边厢,顾以蓝走到杜若轻身后,轻轻地抚着他的伤处,柔声道:“痛吗?你怎么不躲?”
语调似三月的春风一般温暖柔和。
形势一下子变得很奇怪了,顾以风没有走的打算,顾以蓝没有跟顾以风回去的打算,而杜若轻颇有点置身事外的态势,三人间关系又非常微妙,杜若轻希望顾以蓝离开,可是却也不勉强她,杜若轻对顾以风这个外来者并没有要杀之而后快的态度,是看在顾以蓝的面上,亦或是因为顾以风是顾重山的儿子?
宁歌不停地转动着脑子,却发现脑子不够使。
于是几个人就这样站在那个并不特别大的院子里,顾以风盯着顾以蓝的右手,那手正在给杜若轻做按摩,杜若轻闭了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脸上还是一片冷清,衬着顾以蓝的热情,像一种极大的讽刺。
在宁歌暗暗思索这情况会持续多久的时候,小院外传来了声音:“教主在吗?主子有令。”
这声音宁歌很熟,是右使的声音。
宁歌心下暗忖,右使称杜若轻教主,而左使是称杜兄,看来左使的地位要高好多了,江湖上分左右使的教派并不多,似乎在宁歌的记忆里,除了百花教也就只有一个冥教了,不过冥教似乎是右使的级别要高于左使。
右使并没有进来,但有一片纸逆风而至,轻若羽毛,落在杜若轻的手上,杜若轻打开漆封,上面仅仅五个字:放顾氏离开!
顾氏是谁,一人或两人,纸上没有指明。
杜若轻看完后收好,道:“顾小候爷和顾小姐请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