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爱一点点》十二月三

4、表

　　“你的意思是说，马尔福先生的确因为受到过创伤进而造成脑损伤，但是，具体的原因你也并不知晓。”赫敏搅动着眼前的咖啡，咖啡仍是满满的，只不过已经冰凉。
　　“对，虽然父亲和老马尔福先生是多年的朋友，但是我和德拉科从小并不熟悉，可能是相差5岁的关系，没有什么交集，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现在的样子，之前马尔福家发生了一些变故，老马尔福先生和夫人的相继离世，对德拉科应该是不小的打击，我尝试过很多办法，不过没有什么效果，其实若不是最近他产生幻觉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幻象越来越奇怪，我倒是觉得，”格林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端起咖啡杯想要喝一口，却发现里面早经已干涸，没有一滴咖啡，一丝尴尬的笑容掠过嘴角，“他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没有幻觉，其实，很不错，虽然失去了记忆，可是能够忘掉痛苦的过去，开始全新的人生，又何尝不是一种福气，对吧，赫敏？”
　　赫敏搅动咖啡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格林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眼神清澈的像是，像是吐真剂，真是的，赫敏也不知道怎么会想出那么奇怪的比喻，不过，那清澈的眼神的确具有一种说不出的穿透力，稍不留神，就会被看穿一切。“所以呢，”赫敏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说，“你希望他的幻觉可以消失却并不希望他可以恢复记忆。”
　　“你真的很聪明，”格林转了转眼睛，“或许，是我们的想法相同。”格林说着从小巧的提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盒子不算大但是从那样小的提包里拿出来，多少还是让人有些惊奇。 “这个是德拉科让我给你的，因为之前并没有见过，所以，我是按照自己的眼光选择的，不过，今天见过之后，我想你一定会喜欢。”格林将盒子交给赫敏，说，“咖啡喝完了，我也该走了。”
　　“谢谢你，还有马尔福先生。”赫敏说，“马尔福先生已经付过诊费了，我想，我没有接受礼物的理由。”
　　“你请我喝咖啡，不就是很好的理由么，”格林站起身，手轻轻的将垂落在前面的发丝拂过耳后，赫敏嗅到一阵淡淡的玫瑰的香气慢慢在周围扩散，令人心旷神怡。“你对德拉科没什么好感，我猜的，不过，希望你可以像对待所有病人那样对待他，只像对待病人那样对待他，那么，作为他的朋友，我将感激不尽。”格林的声音很柔和，可是赫敏还是听出一丝威胁的意味。
　　“当然，至少我不会砸自己的招牌。”赫敏毫不示弱。
　　“那么，再会了，赫敏。”格林向赫敏伸出右手，“有时间的话，欢迎你到我家来坐坐，爸爸和妈妈都很想念你。”
　　“我会的，再会，格林。”赫敏微笑着握住了格林的手。--------------------------------------------------------------------------------------------------------------------------------------------------------------------------------------------------------------------------------------------
　　结束了短暂的会面，格林便开车回家，她答应了格罗斯夫妇今天晚上会在家里吃饭，“对不起，德拉科，我今天要回家。”在电话里，格林拒绝了德拉科共进晚餐的要求。“你每天都会回家，不是么？”德拉科显然不愿意轻易放弃。“所以今天也不会例外。”说完，格林便听听到话筒传来嘟嘟的声音，是德拉科挂断了电话，“从不温柔，没有耐心，更不会软磨硬泡，”格林对着话筒自言自语道，“每次都是这样，从来没有例外。”
　　想到早上的一幕，格林无奈的苦笑，也许，不应该总是拒绝他，格林对自己说，可是，就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爱，更没有办法恨，那么就只有折磨，折磨在乎的人，折磨自己。
　　停好车，刚走到门口，格罗斯教授即时地打开了门，映入格林的眼帘的是一张充满笑意的脸“我的小女儿回来啦，”格罗斯教授张开手臂，拥抱了格林，“可是，晚饭还没有做好，因为，今晚将是一个盛大的晚宴。”
　　“什么？盛大的晚宴？”格林笑道，“爸爸，你邀请了客人对吧，不知是谁说的，今天是家庭的晚餐，还有什么规定，什么惩罚之类的，格罗斯教授，你将体面的接受酷刑。”
　　“是，家庭的晚宴，他可不算是客人，去吧，回房间休息一下，准备吃饭。”格罗斯教授笑盈盈的说。
　　格林不知道爸爸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打开房间的门，格林边顺手将提包扔到床上，便径直向浴室走去，身后传来“唉呦”的声音让格林吃了一惊，是德拉科，格林知道爸爸口中的“不算是客人”就应该是德拉科，可是却没有想到，他会在自己的房间里，而且，看那样子，刚刚是在睡觉。
　　“原来我们的淑女，也有乱扔东西的习惯。”德拉科慢慢坐起来，揉着刚刚被提包砸到的头。
　　“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擅自躺在我的床上睡觉，你活该。”格林两手搭在胸前，一副随意的样子，“在自己的房间就应该这样，放松。”
　　“这么晚才回来，整个下午都和她在一起么，我要付你们多少薪水呢？过不了多久，你们就会登上福布斯了，不过现在应该是你欠我的，因为——”德拉科深邃冰蓝眼睛，暧昧的眼神，像是大海一般，格林觉得自己快要被淹没了，“我整整等了你一个下午，我的时薪比你的贵多了，那么，你预备怎么还呢？”
　　“用我的床，”格林看着德拉科，微微笑道，“而且，那是你自愿的，跟我没有关系，你不是经常失眠么，怎么样，刚才睡得如何？”
　　“让我产生了幻觉”德拉科收回那暧昧的眼神，温柔的看着格林， “以为，自己在家里，不是我的那个家，而是我真正的家。”
　　格林没有再说话，只是走到床边，挨着德拉科坐下，德拉科看着格林的侧影，忍不住伸手抚摸格林柔顺的长发。“我忘记了很多东西，可是，却记得你们的长发，再也没有比你更美的长发”德拉科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再也没有比她更糟的长发。”--------------------------------------------------------------------------------------------------------------------------------------------------------------------------------------------------------------------------------------------赫敏独自一个人坐在咖啡店，面前的咖啡早已冰凉，桌子对面空空的咖啡杯似乎在提醒着赫敏刚刚的会面，拆开格林留给她的礼物，里面是一块精美的女式手表，是讽刺么？这完全符合马尔福的风格，不然呢，难道真的是礼物么？朋友之间真挚的情谊，或者是患者对医生诚挚的感谢，自己和马尔福之间算是哪一种呢？赫敏思考着，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得呈现着马尔福的全部意象，在诊室里的以为自己是麻瓜的马尔福，还有，那些年代久远已被封存的骄傲的马尔福，高贵的马尔福，自以为是的马尔福，叫自己泥巴种的马尔福。赫敏没有想到，在自己的脑海中，会有这样大片的空间都在记忆着这样的一个人，原来以为会支离破碎的那些场景竟然会历久弥新，历历在目。“泥巴种”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清晰，打断了赫敏对往昔的回忆。赫敏将手表收好，端起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冰冷更加重了咖啡原有的苦涩，那么就到此为止吧，马尔福，其实从来就不曾恨过你，既然你已经得到惩罚，既然你已经重新开始，那么，我也不应该停留在原地，格林说的没错，我愿意和你冰释前嫌，但是，我不可以帮你恢复记忆，赫敏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过去对你真的是一种痛苦，那么医生该做的是帮助你止痛，我不能让你的记忆恢复，但这绝对不是报复，我发誓，用我一生的幸福发誓，德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