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如织 莫沉吟》逢弦

8、 初闻怪事

　　白浚城——是封州城北上必经的封州境内的第一城，若辛一行人刚进城就打听到了飞星将军的军队五天前离开的消息。虽说这个小城镇没有封州城的那么繁华热闹、纸醉金迷，但是却令人看到了另一种淳朴的风土人情。白浚城里住着的大部分是原来此地的颀族人，还有的就是其他通商往来的外地人和勍偰、阬朿、邙齐等邻国的商贾贵族。听当地的老人说刚开始并没有这个城，是麝沅的开国皇帝风时麾陛下受过颀族第五代族长的相助，大军在汛期顺利渡过白浚河，并取得与蒙邡边关交战的全胜。建国之初便赐予了此城，并亲题“白浚城”三字，让这片土地的人民永享福祉。
　　白浚城的城志中还有记载这一段事迹：“昼贤二十三年，六月，帝亲征。行至白浚，天灾相阻，军无力前行。然，颀族之长，名曰颀乾，率族中老少以飞锁助帝渡水，帝大动，念：‘今日得颀族众人相助，朕铭感于心！’
　　期月后，边关大捷，帝率军凯旋。复行至白浚，感念当日渡水相助之恩，遂提‘白浚城’赐之，并赐建城于五岭环山一带。”
　　“说起来，这个皇帝还真是懂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啊！”若痕听了故事，喝着清茶，悠闲地感叹一声，微眯一下双眼：真是好茶！
　　“其实……也有可能是这个皇上觉得如果不有所回报，怕脸面上过不去吧？”真凌惊人的说出这么一句，将茶一饮而尽：好解渴的茶！
　　“哎？不会吧？舍长？”紫郁听到后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刚才在复述故事的若辛。
　　“古来的帝王将相做的决定无不是从大局考虑，他们这些脑子太好用，又很有权势的人，从来不会做损害自己权益的事……这么想也是可以的……”若辛喝着茶，淡然的道来。其实，以现代人的眼光看史人，都觉得他们善用权术，只是放在现代，也是一样的，只不过经过时间的打磨蜕变，外在形式已经完全不同。
　　“这么看来，好像的确是这样……”紫郁沉吟道，不由得看向正在悠闲品茶的三人，不由得疑惑道，“这又不是花茶？你们干嘛喝的那么津津有味的？”紫郁拿起自己那杯没动过的茶，凑到鼻前。
　　“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好喝就是了啊！”若痕笑嘻嘻的又倒满一杯，举起向真凌和若辛道，“大姐，三哥，来！我们干杯！”
　　“……”若辛和真凌无奈的看了一眼若痕，拿起杯子，示意性的抿一口。
　　“哎？这个茶摊什么时候没人了？”紫郁还是没喝，放下茶盏，却发现周围并没有其他落座的人，大街上的人也很少，不由得觉得莫名其妙起来。
　　“嗯？”若辛奇怪的环顾四周，颇有不好的预感，“小二……”
　　“哎！客官有何吩咐？”若辛寻声看去，发现店小二正忙里忙外的收拾东西，答话时更是头都没抬一下，不禁站起身来，四人走到小二身边。
　　“请问……为什么这里这么快就没什么人了？可是有什么蹊跷？”若辛仍旧是充当发问的人，有礼的询问。
　　“你们一定是外地来的人吧？”小二闻言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素衣飘然的四人，慌忙的叹口气道：“你们四人若喝完茶了就快点回去吧！今天是六月十五，会出事的！我也要快点回去了！否则，把命给赔上就不好喽！”
　　说着，把柜子锁好后，匆匆转身就走。
　　“哎！”若辛上前一步叫住他，小二转过身来，疑惑地看着若辛把几文钱放到他的手中，“这是茶钱……”
　　“多谢多谢！看我这记性！我看公子几位也是好人，还是快快回去吧！我先走了！”小二急急道谢后，快步走远了。
　　“舍长……”紫郁上前两步，与若辛并肩而站，看着小二远去的背影，疑惑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清楚……”若辛叹道，“我们还是先回客栈吧！问问看客栈里的掌柜什么的，看能不能知道些什么……”
　　“看小二的样子似乎是什么妖魔鬼怪要出来蚀骨啖肉似的……”若痕担忧道，不觉自己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背后似乎冷风阵阵的。
　　“那我们先走吧！说不定真是什么鬼门大开的日子……”真凌接口道，在现代的很多农历节日中也有这种类似的说法，不能说不信，也不能说确有其事。
　　“走吧！行人越来越少了……”
　　………………
　　“说起来可真是吓人！是从去年冬至日前的十五晚上开始的，那次刚下了很大的雪，地上铺着厚厚的雪，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响呢！本来这么一场瑞雪全被那件事给毁了！据说是十六的早上，在东倨巷发现了一具无头女尸，雪白的地上都是泼散开的血，骇人的很！据仵作说那个切口不像是什么兵刃造成的，像是什么兽类的齿撕咬下来的！更诡异的是尸体四周连一个脚印也没有哇！后来的日子里，每到十五月圆夜，都会有尸体落在大街上，场景都很恐怖，也无法辨认是谁的尸体啊！东倨巷之后是六条巷、西霞道、北语道、寒珊巷……不久就马上有人说是有妖魔在十五月圆时需要吃人来长妖力，弄得人心惶惶的，但是也很像是妖魔所为，大家也都相信了！所以府衙就发出告示，让所有的人不得在十五夜外出，否则后果不负！”掌柜的一大段说下来已经口干舌燥，忙接过紫郁递来的一杯茶喝下，顺了口气。
　　“这么说来，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若辛点点头，原本绕着桌踱步的她停下脚步，略带沉思的重新落座，只听得耳边三声抽气声，接着便是紫郁的哀叹：“唉！这种事听起来真是诡异，舍长你们有没有觉得有恐怖片的感觉？”
　　“呃……”若辛听到这里，心虚地看向刚才说出实情的掌柜正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们三人，不由得虚汗连连道：“抱歉……那是我们家乡的一种戏法，让您见怪了！”
　　“不碍事……”掌柜的职业式的笑笑，接着担忧道：“所以各位公子，今晚千万不能出去啊！这种事情，真真让人担惊受怕！”
　　“那么……官府都没办法吗？”真凌适时的插话道，说出重点。
　　“唉！这又不是人干的坏事，是妖邪啊！怎么可能管得了？”掌柜的又叹一口气，颇为寒心和无奈。
　　“呃……”若痕听着他们的对话，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喃喃道：“谁说，有妖邪的……我只在阴阳师里看过一些百鬼夜行什么的……”
　　“哦？四儿不相信这些东西？是谁那时候宿舍里讲鬼故事的时候就把MP3里的声音开到最大格的？”若辛适时的愉快挖苦着，心里颇为得意的想起若痕以前听到她们要讨论鬼故事时鬼叫鬼叫的样子。
　　“哪……哪有啊！”若痕不甘心的回嘴，话音却颤的不行。
　　“谢谢掌柜的告知，我们会小心的……”真凌的有礼委婉的送客令一下，掌柜的马上识趣的躬身道：“那老身就不打扰各位公子休息了，告退……”
　　送走迷信怕死的掌柜，四人沉默下来，若痕若无其事的盯着眼前的茶壶，心里却不停的擂鼓；若辛饮下一口茶，神色淡然的看着面前的三人，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真凌仍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某一点，似乎陷入了沉思；紫郁两眼无神，心里琢磨着刚才掌柜的话，微微心寒。
　　“怎么样？你们对这事有什么看法？”若辛终于放下茶盏，颇有趣味的看着同桌而坐神色各异的三人。
　　“要我说啊！肯定是有人故弄玄虚，装神弄鬼的有什么阴谋！”若痕马上咋咋呼呼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承认会有那种恐怖的事情，今天晚上自己绝对不可能睡好了啦！
　　“这么看来，是有道理……但是世上的事情都是有所谓有有所谓无的……”真凌暗自点头，也不忘加上自己的观点。
　　“尤其是这种鬼神之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紫郁补上一句。
　　“那么……我们今晚就出去探个究竟怎么样？”若辛竟然三人出乎意料的把这话说得那么兴奋，她脑子烧坏了吗！
　　“我不要！很恐怖耶！”若痕尖叫出声，一想到自己到时候会被什么奇形怪状的鬼怪分食殆尽的样子，就觉得恶心，“我们如果到时候出问题了，又不会像源博雅一样有安倍晴明来救我们！”
　　“四儿……你不用怕，三儿这么说了，就一定是没有危险的，我们运气怎么可能这么衰？”真凌拍拍若痕的肩膀，稳住她的心神。
　　“如果查出了真相，也是功德一件嘛！同时也可以让我们过把少包的瘾哪！”若辛越说越离谱，脸上兴奋之色一点没褪。
　　“现在听了掌柜的那么一说，我也没什么心思睡觉了……要不就一起出去好了？”紫郁哀怨的看了一眼舒适的床铺，无奈的妥协。
　　“等……等等……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刚才不是有N个人已经说过不要出去吗？那样很恐怖哎！”若痕看着她们三人正准备换上深色衣服的样子，急急追问道。
　　“当然……因为，我觉得这么大的事情他们的府衙和族长没有上报给朝廷知道，肯定是有什么蹊跷，这件事情一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若辛绕到屏风后面，褪下素色的儒衣。
　　“这么看来，就更加诡异……”真凌把头发扎成细细的一束，绑上黑色的带子，显得英姿飒爽。
　　“听舍长分析的，有点像是电视剧里什么官官勾结想要干什么大案子似的样子了！”紫郁说到这里不由得轻笑出声，道破了原来有点压抑的气氛。
　　“那好！我舍命陪君子了！”若痕痛下决心，赴死状的决定下来，“大姐，你帮我弄弄头发好不好？这个我不会绑啦！”真凌无语的看着若痕傻傻的样子，接过黑色的缎带，帮她把一头散发扎好。
　　“怎样？可以走了吗？”若辛闲闲的站在门口，看着依旧手忙脚乱整理东西的紫郁和若痕，无奈的向正在喝茶的真凌道：“大姐，四儿的东西怎么还没弄好？你不是有帮她吗？”
　　“你也知道四儿是乌龟妹来着，干嘛多此一问？”真凌悠闲地回道，说出的话让若辛和紫郁淡笑出声，而若痕一人暗自嘟囔：不公平，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