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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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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陈景野最烦的就是在餐桌上聊学校发生了什么，因为不管这一周有多无聊，他哥陈书阳总是能说出点光辉时刻，然后直接艳压他。
“看到你们学校公众号里发的颁奖典礼了，书阳，你拿了几张奖状啊？拿来妈看看。”
陈书阳波澜不惊的放下手中的筷子，从旁边的木质椅子上的书包掏出一小摞整整齐齐的红色A4纸。
看起来至少也是五六张。
颁奖典礼上陈景野也听到了老师念了好几次“陈书阳”这个名字。
想到这儿陈景野烦躁的收回思绪，刨了两大口白米饭为了能早点吃完早点滚回房间打他的游戏。
他懒得坐在这儿等着被他爸妈拿着跟陈书阳这个书呆子比较。
“挺多啊，”罗巍脸上写满了骄傲，在陈景野即将起身离开的前一刻叫住了他，不同于对待陈书阳时温温柔柔的语气，“景野，你呢？你领到没？”
“我配吗？”陈景野扭过头给了她一个诡异的笑容，“那种好学生的标志，是我这种垫脚石遥不可及的。”
陈书阳起身道：“你有的，你有三张。”
“关你屁事，没你多你心里很得意吧？对，我承认确实没你优秀，但你也不必用这种方式来恶心我，这不是你这种三好学生该干的事情。”
陈景野说完就被陈乐喝住：
“人家有六张，人家就是比你了不起！你心里不平衡说我们偏心，你不平衡你努力啊，你朝着你哥的方向努力啊！只冲别人发火有什么用？你发火人家也比你强！”
总是这样，会被爸妈拿来跟陈书阳比较。
陈景野从书包里扯出来自己的奖状扔到陈书阳脸上：“我又不是没有！我用你说吗！可把你能死了！老子还不稀罕这几张烂纸！”
陈书阳错愕的看着他，下一秒掉落在地上的奖状就被陈乐捡起来给撕成两半、四半，撕成碎片，扬到陈景野的脸上，纸屑落得他满头满身。
“爸——过分了。”陈书阳比任何人都要先出声。
陈乐呵斥道：“三张破纸可把你能耐坏了是不是！”
是，陈书阳的奖状是荣誉，是宝贝，他的奖状只能算破纸。
陈景野紧捏着拳瞪了陈书阳一眼，气冲冲的跑回房间大力摔上了门。
有病，都有病！凭什么不管什么东西都要拿去跟陈书阳比较！明明他也不差！凭什么陈书阳就比他优秀一点就能让所有人全都偏向他一个人！
等他一个人消化完委屈出去喝水的时候，陈乐正用透明胶往墙上贴着奖状。
客厅的墙上贴满了奖状，五分之四都是陈书阳的，可怜的他因为少了太多就几乎被当成了透明人。
满墙的红纸，越看心里越毛躁，迟早给它放火一把烧了，陈景野烦闷地想。
接了水回房间，家里的猫绕过他往最里面的哪一间房去，陈景野心里又不爽了，凭什么他捡回来的猫也要偏心那个二逼？毫不客气的推开门拎起小猫的后颈皮准备走。
“景野。”陈书阳叫他，那该死的低音炮把陈景野给恶心了个半死。
他不情愿的别过头：“叫你爹干嘛？”
手里的猫挣扎了几下掉回地上，往陈书阳的脚边去了。
陈景野恨不得给猫脑袋上套个项圈拴在自己房间里，坚决不给这个二逼摸。
想不到陈书阳递过来一摞奖状，他当时就来气了，心说有必要吗这么爱炫耀？
炫耀是吧，别怪我给你全撕了！
他夺过就撕，笑着盯着陈书阳的脸撕，等着看他一会儿生气的样子。
陈书阳只是认真的看着他，那张眼镜下的木了十多年的脸上几乎没有一点儿变化，从来都是理智和冷静，现在也是。
陈景野大失所望，撕完这些转身就走。
他还没走两步手就被人拉住拉回了房间。
“有病吗？”陈景野厌恶的甩开他的手，一个玻璃制作的奖杯被他塞了过来，他有点莫名其妙。
破坏欲牵制着陈景野的思想，陈景野对着他笑了笑，拎着奖杯的底座往墙角扔，脆弱的玻璃奖杯碎在地上，发出悦耳的响声，碎片四处蹦飞。
反观他自己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是那么的轻飘飘，仿佛这一地的狼藉都不是他干的。
他以为这下子陈书阳总该生气了。
自家庭矛盾和不平等待遇以来，陈景野就很膈应他，格外喜欢看他生气的样子，很解气。
结果对方又从展示柜里拿了两个出来，送到他面前，摆明了拿给他砸。
“你脑子抽了吧？——是想让我把这些砸了，然后你好告状让爸妈来收拾我？你以为我怕？还是认为我不敢？”
他接过那两只奖杯随意的扔在地上，像扔什么普通垃圾一样。
玻璃碎片铺满了整个门口，碎片尖尖反射着从窗户透进来的余晖，地上是一片淡淡的紫色，亮晶晶的。
陈书阳问他：“心情好点了吗？”
陈景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说呢。”
陈书阳把蹭自己裤脚的猫抱起来送到他手里，“只是希望你合理发泄一下负面情绪，心里能平衡点。你抱它出去，怕它踩着玻璃。”
陈景野一屁股坐到他的白杨木书桌上，那是一张只有陈书阳有他没有的桌子，扬起一个恶劣的笑：“我，偏，不，走。”
陈书阳很平静的说:“随意，别让猫踩玻璃。”
陈景野看着他拿过扫把去扫那些玻璃渣，看到他给自己收拾残局的样子解气多了。
甚至开始指挥：“欸，那儿，没扫干净，你戴那么大个眼镜儿还瞎啊？”
陈书阳蹲下去扫细玻璃:“嗯，度数涨了，没钱换新的。”
这话陈景野没接。
他拍了两下屁股下的桌子，“这个桌子我要。”
陈书阳抬起脸看他：“我们的不一样么？”
“一样？能再搞笑点么？我用的是你的旧桌子，从来都是。”
几乎他的什么东西，都是捡的他哥不要的，旧东西。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你先将就用着，我给你买新的。”
陈景野信他个鬼。
前一秒还说没钱换眼镜，怎么现在就有钱给他换桌子了呢？装，可劲儿装。
懒得理这种人。
他抱着猫回房间了，把猫抱到床上跟它吐心事。
“我最讨厌他了，别找他玩。”
“特能装，不管在谁面前都装的特别乖，跟他妈白莲花有的一拼。”
猫听不懂这个，猫只需要每天吃喝晒太阳睡大觉，无心管这些两脚兽的心情，盘在被子上睡觉。
陈景野就跟一只睡觉的猫继续说心事。
也只能跟它说心事。
因为猫不会笑他，也不会说他矫情。
猫不知道后来这个两脚兽又说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舔的干干净净的毛被他用来擦眼泪。
晚上陈景野失眠睡不着躲被子里看av，突然脑子里有了个报复陈书阳的坏主意，偷偷摸摸的溜进了他的房间。
对着他那张睡梦中的脸做了点好事。
陈景野心满意足的提起裤子准备走人，衣摆就被拽住使劲拖到床上。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陈书阳那张俊俏的脸上粘上了些黏糊糊的东西，冷着声音质问他，“好玩吗？”
“跟你绝配。”陈景野找死地说。
陈书阳抓过他的手腕擦掉自己脸上的东西，对着瞳孔地震拼命挣扎的他说：“你都多大了，什么事该不该做心里要有数。”
陈书阳从抽纸盒里抽了一张卫生纸给他擦手，“我希望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幼稚的事情，你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告诉我，没有必要以这种方式来羞辱我。”
他看了一会儿陈景野呆呆的表情，然后再从容的抽了一张纸擦自己的脸。
“回去睡觉吧，别闹腾了，小孩子要早睡早起。”
这话陈景野不爱听，“你不过大我两岁，没资格称呼我为小孩子，不要试图着以大人的口吻来教育我。”
他被畸形的家庭教育养的一身反骨。
可几年前明明他还是个和哥哥关系特别好的可爱小跟屁虫。
陈书阳把纸巾丢进垃圾桶，道：“提个建议，你可以不听我的话，我要睡了，你自便吧。”
陈景野实在忍不了他这种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了，趴到他的腿上问他：“你为什么从来不生我气？”
“因为我是你哥哥。”
又或者，是因为某些私心和其他的情绪。
陈景野可不认账，骂了一句：“就你？当我哥？算了吧，我可不认。”
陈书阳感慨了一句：“青春期的小孩就是叛逆。”
陈景野不死心的捏他的耳朵。
“再强调一次，我，不，是，小，孩。”
陈书阳很困，往旁边挪了一点问他：“睡不睡，不睡你就回去睡。”
“懒得回去，搁这儿将就下。”
陈景野找着借口脱了鞋子爬上他的床。
印象里第一回睡到这样舒服的床——软的，不硌骨头，不会响，也不会晃，像躺在棉花里一样，摸着陷下去的凹痕，陈景野有一瞬间的恍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