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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TheEnd ...
岑嘉休息以来时间便空出了许多,她的脚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于是常常去学校训练馆。这是何等的自虐倾向,她碰见Valerie,之间有诸多交锋,各有胜负。岑嘉觉得特别有趣,她只要在对话的时候说一句中文,Valerie就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突然一下爆发。不得不说,这让岑嘉感到很愉快,虽然她听不懂Valerie嘴里蹦出来的捷克语。
当然,最难缠的并不是Valerie,她有的是方法对付一个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的大小姐。真正难搞的是何雅澜,这个小女孩有心,又见她这几日没与祁世浩在一起,于是就开始缠着她。岑嘉也不知道祁世浩最近在做什么,忙得连这个小表亲都没有时间管。
“你现在男朋友是世浩还是傅先生?”她坐在地上脱鞋,纱裙落在地上,轻飘飘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不是我男朋友。”
“那你要和傅先生结婚?”她问。
岑嘉有些失语。所有人都爱问她这个问题,好像所有人都对他们表示惊讶。她顿了顿,说:“有问题么?”
“哦,没有。”何雅澜笑了笑,“听说你不跳舞了,感觉有些遗憾。”
“是打算不跳。”她纠正道。
“哈哈,既然你决定嫁给傅先生,应该不会再纠缠世浩。”她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岑嘉本想说她没兴趣,但何雅澜没有给她时间拒绝。“你知道后来为什么世浩没有和苑思臻在一起么?”
“为什么?”
“那时候他就准备和苑思臻分手的,如果不是那个女的制造的那场车祸——”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留下了许多供岑嘉幻想的空间。她和祁世浩都只是错了一小步,但是回不去了,留下那么多遗憾。事实上,那次车祸即使不是苑思臻人为的,岑嘉也是存了杀心的,她恨他和她谈恋爱的时候还想着别人,可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现在才晓得。
既然当时祁世浩宁愿把她送走也要替苑思臻隐瞒,说明输家仍是岑嘉。
岑嘉说:“我请你吃晚餐。”当这个秘密的报酬。
岑嘉心中的负罪感总归是放下了,她回到家的时候问傅祺,如果没有自己,他会不会和Valerie离婚。话刚说出口她就开始后悔,即使是他说不会,岑嘉自己也不会相信,她没有那样的魅力,何必与自己过不去。傅祺果然没有回答。
随着订婚宴的临近,傅祺放下了手中大部分的工作,拉着岑嘉试各种礼服,还有订婚戒。按照傅祺的习惯,戒指应该是确定关系的时候有一枚,订婚有,结婚有,特殊纪念日也有。但是直到现在岑嘉手上还是空空如也,他需要定四枚戒指,连岑嘉都觉得这种行为很搞笑。
岑嘉说订婚的礼服不需要那么夸张,而且是成衣,这让她的工作量减少了大半,只试了几套就确定。岑喜看着镜子中的她很开心地说特别羡慕姐姐。“你还记得我小时候让你帮我写作业么?”岑嘉有些奇怪岑喜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些,听见她继续说,“我是真的把你当我姐姐看的——我知道你特别不想见到我们家的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我觉得那时候我们很好,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希望我们还能像原来那样。”
岑喜还小,她爱疯爱玩,有父母疼爱,还有曾经的“姐夫”宠着她。她相信破碎的东西能够补回来,但其实不是的,否则她就应该能和祁世浩继续开心地没有嫌隙地在一起。但是伤害已经发生了,她爱祁世浩,她不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抹杀曾经发生的一切。她也爱过曾经的家人。现在她才知道,她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爱傅祺,所以才对他给予的伤害无所谓。她已经糊涂了。
再见到Valerie是在岑嘉和傅祺逛街的时候。好在两人没有同时看中一只包,否则又要尴尬。Valerie说:“没想到你这么闲。”
“请了假。”傅祺答得很简单。
“什么时候订婚?”她这次是问岑嘉,“我在中国也不请我?”
她尴尬地笑了笑,说:“下周日。”她怎么会请Valerie,她又没有疯。
两人逛街的兴致顿时没有了,只能悻悻回家。岑嘉曾经也以为她永远不会接受傅祺和她之间有另一个人,这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精神是她仅存的自尊,就像曾经她和祁世浩一样。而如今,她妥协了。
她不断地刷新微博,上传她的婚纱照。然后看着回复数一个一个增加,她问傅祺,为什么要娶她。他说:“结婚还有什么为什么吗?”
“我以为对你这来,这也只是一个习惯。”
他笑了,不置可否。
这出芭蕾舞剧的排练已经到了尾声。岑嘉觉得有什么都不同了,比如说一个人的成长,好像看着一个在舞台下面踮脚的姑娘已经走上了舞台中央。她想她真的老了,祁世浩老了,傅祺也是。她已经开始忘记事情,在一些不可能的地方寻找昨天遗失的舞鞋,最后在一个毫无技术含量的地方找到它。而傅祺,他的脾气越来越差,他每天早上起来会因为鸡蛋煮得过熟而大发雷霆。
或许,这就是她以后的生活。
她叹了口气,送走傅祺以后,她坐在沙发,寻思这一整天要做什么。中年危机来得真快。她花了一天为第二天的晚会挑了一条礼裙。
茴吟回来了。她在贵宾通道等傅祺与岑嘉,岑嘉的礼服是藕荷色的菱形领削肩长裙,在脚踝处戛然而止。她拿着手拿包站在路口一边与茴吟聊天,傅祺则站在一边。有眼尖的摄影师看到她,在一旁专注地拍她。她能应对这种情况,笑盈盈地和茴吟聊天,眼角都没去瞟镜头。
来的还有一些明星们,盛装华服,岑嘉在国外呆得久了,在人群里眼花缭乱,却不知谁是谁。衣香鬓影,乱入的各种香水,玫瑰小苍兰黑醋栗青柠罗勒,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花坊与果子铺。岑嘉讨厌狗仔,虽然她总是笑着对着他们。她讨厌一切庸俗的东西,那些人不懂艺术。
她微微皱了下眉,挽着傅祺入座。舞蹈的开场很震撼,那个在舞台上跳着原本应该是她的舞步的演员,妆容精致,体态优雅,整个现场,像是她一人的独舞。岑嘉想,她原来也是这样风光的,站在舞台上,好像拥有整个世界。而如今却还是碌碌无为,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那个女主角的死让她想起了黑天鹅,在孤独的黑中,她结束了自己的一生。原来这还是一个悲剧,岑嘉以为,会有一点不同。她的位置可以看见祁世浩,他端正地坐着,像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她已经不能光明正大地坐在他身边了,她不能肆无忌惮地看着他了。他们,在很久以前,就结束了。
Gala舞会安排在晚上,岑嘉换了一条V领露背的礼服。傅祺入场以后便不见了,可怜那些想与他搭讪的人。她只吃几片三文鱼,拿了一杯香槟。祁世浩突然出现在身后,“你晚上只吃这么点?”
岑嘉猛然转过身,见是他,愣了愣,才答:“没胃口。”他是携何雅澜一起来的,现在却不见她。她说:“雅澜人呢?她今天表现很好。”
“她刚刚见到一个朋友。”他说,“傅先生呢?”
岑嘉一只手拿着酒杯,用另一只做出无奈的摊手动作,说:“我也不清楚,一进来他人就不见了。”她还想像一个普通的女友抱怨男友不关心她一般再说些什么,酒店里明晃晃的灯突然闪了一下,整个舞会大厅忽然陷入黑暗。大家明显都不知所措,好像时间静止了一霎,然后像点燃了一个爆竹。岑嘉也吓坏了,她下意识地伸手向祁世浩求助。他牵着她,“你不要怕,我带你走。”
她想,她是想跟着他走的。可是她看见了傅祺,他站在她不远的地方,有一束光打在他身上,虚虚地看不清他的神色。他拿着话筒,突然出声:“不好意思,原谅我在这里占用大家一点时间。”他笑了一下,说一口十分不标准的中文,“虽然我和我女朋友马上要订婚了,但是她总说我没有一个浪漫求婚。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浪漫,我爱你,朱岑嘉……”
他还说了好多,但是岑嘉都不想听了,如果这场求婚早来一点点,即便不要如此声势浩大,她也很开心。傅祺当真是不会讲什么肉麻的话,或许只是因为中文不好,灯亮起来的那一瞬间,她还来不及抽回在祁世浩手中的手,只是尴尬地站在那里,像傻子一样。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神情恍惚地给了他一个眼神,甩开他的手,一下子装出一副惊喜万分的样子。
真是个美好的夜晚,她想。
岑嘉拿到孕检报告的时候天色又是阴沉沉的,天空昏暗如风雨欲来,她怎么也没想明白她是如何怀孕的,在她的记忆中,她和傅祺都是做足了保护工作的。她有些呆滞,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反应,很快,她盘算了一下养大一个孩子的花费,她不知是否承担得起。
她想她如果在傅祺心情好的时候告诉他这个消息,和他们协商一下遗产继承的问题,她觉得他不会冷血到要再让她打掉一个孩子。
她坐在计程车上惴惴不安,很慢才组织好说辞。她应该证明她对他的家产毫无觊觎之心,孩子将来不会继承他的财产,除了一部分抚养费,她会承担所有。想来他也不会如此无情。
岑嘉却想,她的祈祷,老天都是听不见的。
她家楼下有一家小书店,里面有一本企鹅版Truman Capote的Summer Crossing。她流连了一阵,最终还是走出来。天色已经暗下来,昏暗的天空像是幕布之前投下的巨大的阴影。她走进电梯的时候还想返头去买书,但是电梯门已经合上。“叮——”一声,电梯门开,她忽然从Summer Crossing的思绪里跳出来,提脚便想出来,却听见Valerie近乎是咆哮着冲了过来。她恍如坐在铁轨上看见疾驶而来的火车,一下子无法反应。岑嘉张嘴想问什么,Valerie却歇斯底里地指着岑嘉对追来的傅祺说:“你们两个人不会有好下场的。”说罢便用力推了岑嘉一把,冲进了电梯。岑嘉穿着高跟鞋,细长的跟,站都站不稳,她的身子晃了晃,伸手想要去抓电梯的门。最终她发现来不及了,整个人朝电梯门的另一侧倒去。她自己听见“砰”的一声,摔得真狠,她想。
她觉得头很沉,像被钝斧子重重地砸了一下。傅祺跑过来拍了两下下行按钮,电梯已经毫无反应。他蹲下来问岑嘉要不要紧,岑嘉揉了揉脑袋,说:“还行吧,我自己能起来。”说完她就撑着电梯门自己爬了起来,“就是有点疼。”
她走了两步,傅祺跟在后面,两人沉默。岑嘉走了两步,顿时觉得肚子有些痛,她忽然想起孩子,于是慌忙对傅祺说:“快,快,快送我去医院!”傅祺不知所以然,还想问什么,看见她身后的血,很快就拨了急救电话。她的腿很软,扶着傅祺,她说:“我真的是和孩子无缘。”傅祺干脆把抱了起来,一边安慰她。她“嗯嗯啊啊”地喊疼。
她确实是与孩子无缘,她忽然想起来以前母亲在吃饭的时候斥责岑喜,她说如果不是她不小心掉了之前一个孩子,还会有她岑喜?是不是每一个初当人母的人都如此粗心。
但是她粗心太多次了。
她醒来的时候看见茴吟坐在她身边,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说:“真遗憾。”茴吟告诉她在她醒来之前祁世浩刚走。“Lou呢?”茴吟摊了摊手。她轻声叹了口气,道:“尘土合上海伦的眼。”茴吟也不说话。
祁世浩来看过她,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她再次见到傅祺的时候这件事已经落幕,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让她好好休息。重点是,订婚礼会继续,婚礼也会继续,Valerie不会来找她麻烦。
岑嘉顿时有了一种养好伤就赚到了的错觉。
她和傅祺的订婚礼在国内延期举行,还是如她想象中的奢华。来了不少名流,岑嘉一个也不认识。之后他们便离开去了东南亚旅行。
他们的婚姻结束于第六年,事实上第三年的时候她就辗转去了德国。她考虑带着玛琳北上北威的时候听说他新交一个女友,还是在伦敦的异国芭蕾舞演员,年轻,又楚楚可怜。她终于发现,这其实是他一个怪癖。她笑了下,然后打电话给波恩的屋主。
那天她遇见一个中国的游客,不确定她的国籍,用蹩脚的英语问路。她忽然想起六年前他们一起的旅行:
车子转了一个180度的弯,继续蜿蜒而上。她在公路夹缝中看见远处苍翠的山峦朦胧得不似真,缥缈云雾浮于雨后山间,有湿濡的植物的味道,如苍茫大海,是以说云海缭绕。她靠在座椅上,有些喘不过气来,仍然挣扎着回头看了一眼盘旋的公路,她走过的那一段都隐匿到山的另一面去了,越来越远。
她侧过头,眼泪从左眼角滑落,滴在车窗上,像又开始下起雨来。大概是雨季到了,泰北的雨季……
她在绵延的山中穿行,看见细如绒毛的雨一点一点沾在玻璃上,渐渐汇成了水流。回想她这一辈子,她无父无母无家,漂泊异乡,回首看不见来路,举目望不到去路。只知此生无尽,来世亦无尽。
写最后几百个字的时候真的是删了又删的。我承认,确实是很难写下去。
原本是想过渲染孩子还是那个可笑的订婚礼。但是都好像不适合朱岑嘉这一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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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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