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分》自诩惊鸿

25、梦境收回

　　苏长里心神一动，便感知到了先前被包裹进煞气的电梯鬼残骸正在一点点拼合。

　　杀死一只鬼很难，仅仅靠物理攻击是无法让鬼死去的，天师用法术符箓击散杀人恶鬼的鬼体，地府用法则力量对罪孽深重的鬼执行死刑，鬼与鬼之间用吞噬消化来杀死对方提升自己。

　　而苏长里，一个人，除了一身煞气和对鬼的亲和力，便什么也没有。

　　电梯鬼先前只是被苏一捏碎鬼体，而后包裹进煞气，苏长里也没有有意控制着煞气去吞噬电梯鬼，只让它待在自己的煞气里压制着，现在煞气一松散，电梯鬼竟开始自动恢复。

　　苏长里心下一惊，立即调动煞气，涌向电梯鬼，压制它的恢复。

　　三角眼鬼趁机却向苏长里扑了过去，苏长里不得不又分出神来对付三角眼鬼。

　　三角眼鬼力气很大，煞气一放，趁苏长里分神，震碎禁锢，目标却不再是苏长里，直奔电梯鬼而去。

　　苏长里见状，长腿一伸，一个漂亮的横扫，将三角眼鬼踢回，同时手一抓，趁着三角眼鬼倒退时，一把揪住了它的领子，将它提溜在手里，又把打着颤的水鬼扶到了自己背上，和三角眼鬼隔开。

　　瞬间，满屋的煞气涌回，团团包裹着三角眼鬼。

　　电梯鬼被肢解过的躯体重新组合，却又摇摇欲坠，一步三晃地向苏长里走来。

　　苏长里分出股煞气击向电梯鬼。

　　三角眼鬼也忽的一扭头，张嘴咬在了苏长里手上，正正咬中了左手无名指指根处的那圈伤痕，随即像是被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地击中，怪叫一声，连忙偏头躲开，气息也迅速萎靡了下去。

　　三角眼鬼气息一萎靡，一旁的电梯鬼也一下子泄了气，诡异扭曲的鬼体轰然散开，零零碎碎落了一地。

　　与此同时，苏长里耳边“砰”地一声，玻璃被猛烈撞击的声音炸响，他纵身一跃，身形迅速地躲开尖锐的玻璃碎块。

　　转头看去，扭打在一团的三只鬼从办公室的落地窗撞入。

　　苏长里一手用煞气困住电梯鬼和三角眼鬼，一手扯过还晕着的唐古，将人带到自己身边，往一侧的洗手间一塞，布置下煞气保护，这才有心思去仔细看那翻滚着的三只鬼。

　　苏一：【是大红和黑鬼，还有一只不认识的鬼。】

　　苏一正说着，黑鬼猛一松手，向苏长里奔来，那边浑身是血的“大红”还在追着那只似“尸体完好”的鬼打。

　　黑鬼飘来，两句话向苏长里说明了情况——灰色的那只鬼是被人投毒杀死，杀人者正是三角眼鬼！

　　苏长里手上煞气一紧：【它还杀了多少人！】

　　三角眼鬼被绞在苏长里的煞气中，即使鬼不用呼吸，也感受到了鬼体上传来的寸寸疼痛，剜肉剔骨一般，痛得开始抽搐。

　　那边大红一打一不落下风，黑鬼便主动帮苏长里分走了电梯鬼和三角眼鬼，让他能放开手脚。

　　大红是很多年前车祸横死的，不论是年龄还是实力都超出灰鬼一大截。

　　它的鬼体都是红艳艳的，那张扬的血色与灰鬼的灰色身躯一相碰，瞬时夺取了所有色彩，将精疲力尽的整只鬼一裹一拖，再狠狠甩向一旁的墙壁。

　　沉闷地一声，灰鬼就晕乎乎地软了下去。

　　苏长里先将灰鬼一团，收进自己的煞气里，团成一团，漂浮在自己身旁，而后让黑鬼去扶起唐古，往门外走去找大鬼和沈杨。

　　大鬼那边也遇到了两只鬼的袭击，不过似乎都没有水鬼和电梯鬼三角眼鬼强悍，被大鬼轻松制服，畏缩在墙角。

　　苏长里走过去，简单地查看了沈杨的眼瞳，发现还算正常，便不再担心，转而去掐着他的人中和虎口，将人弄醒。

　　三角眼鬼通过杀人来累积煞气，提升自身，同时还奴隶着其它鬼魂，又靠着逼人吃贡品，强行将自己和手底下的鬼跳脱阴间和阳间的法则。

　　这其中诸多细节，除三角眼鬼外应该只有沈杨最清楚，所以苏长里得把他弄醒，问清楚情况。

　　唐古由大红照看着。
　　黑鬼不知道从哪儿捧来几片羽毛。

　　“怎么了？哪儿来的？”苏长里手上用着力，看见黑鬼手里捧着的羽毛，下意识皱了皱眉。

　　这难道就是叶子坤说过的“鸟羽”？

　　黑鬼指了指外面，而后咕哝了几句。

　　苏长里重复：“收回梦境？”

　　黑鬼点头，而后抽出鸟羽，在空中轻轻一划。

　　刹那，四周像是有一层光幕被缓缓剥去，打斗时被砸得凹陷的墙面、稀碎的盆景、滚了一地的垃圾，都随着微小华光的褪去而恢复如初。

　　所以刚刚，他们是在梦境里打架？
　　但是梦境里的伤都带到了现实。

　　漱玉竟如此神奇！

　　苏长里怔住了，转头追问黑鬼：“我们刚刚是在梦境里对吗？是漱玉？”

　　黑鬼点头。

　　苏长里便又问：“漱玉和我什么关系？”

　　黑鬼一愣，随后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那漱玉和苏玉、度有关系吗？”苏长里咬重了“苏玉”二字的音，仔细观察着黑鬼的反应。

　　然而黑鬼像是对苏玉度这个名字十分陌生，反应了一会儿，才继续摇头。

　　“你还知道漱玉的什么事？告诉我好吗？”苏长里轻声哄道。

　　黑鬼仔细想了会，只道自己不知道了。

　　苏长里只得作罢，向黑鬼要来剩下的羽毛收好，转头又把精力放在了沈杨身上。

　　不多时，沈杨悠悠转醒。

　　一睁眼，沈杨整个人便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而后脸色煞白，指着满屋的鬼，神色惊惶，却反应极快地死死捂住嘴，只一个劲地发抖。

　　“没事，先前纠缠你的鬼都被我困住了，”苏长里适时开口，轻声抚慰，“没事了，我是和你一样的人。”

　　苏长里一边轻拍着沈杨的后背，一边拿出自己做心理医生时的看家本领，两三分钟就平复下沈杨过激的情绪，询问清楚了情况。

　　三角眼鬼是莫名其妙地缠上他的，那天他出门应酬，回到家时喝得有点醉，朦朦胧胧间，看见自家门口站着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他当时也没多想，借着酒壮胆，提着手里别人新送的高尔夫球具就走了过去。

　　谁知他刚移动，那人影眨眼间就飘到了他眼前，随后自己的口鼻被那影子恶狠狠一捂——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被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