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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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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明清柔美良善的面具带的更加稳固,邻里亲朋无一不喜,连连夸赞明家养了个知书达理温良恭顺的好女儿。
同样的,伏优也相继为明清了断了许多人,惯的她脾气越发见长。他们大多死的悄无声息,因地处偏僻,除了死者的亲眷无人会去深究死因,多数时候是叫了仵作草草看一眼就下葬了。
一日夜间,是个天朗星繁,清风徐徐的好天气。夏大娘在睡梦中逝世了,伏优心中无喜无忧,更多的是空茫。
夏氏早年父母因病离世,成亲半年也无孕相,夫家嫌她命格不好将她休弃。如今下葬,唯一的弟弟更是在外地,赶不回来。周边邻里嫌她晦气也不多相处,只有伏优一人为她送行。
停灵夜,明清敲响敞开的木门,伏优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转过身,继续烧着冥钱。
明清撇撇嘴,懒洋洋走近她身边,瞧了眼在几条木凳搭起的架子上躺着的夏氏。忽然道:“她该不是你杀的?”伏优扭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明清:“你怎么见人就要杀。”明清冷笑,随意坐在夏氏脚边。嫌弃那脚碍事碰脏她的襦裙,还用帕子包着往右推了推:“许多人我只是说说,谁料你真的动手。”伏优手下动作不停,仿佛未瞧见明清的嫌恶。哪里是随便说说,分明是选好了目标,多是亲眷不和,或是孤寡之人。
“我饿了!”说着明清用脚踢了踢火盆,火焰兀的耸起,险些燎到伏优的脸。伏优避也未避,不是相信明清有分寸,而是不在意。
她将手中剩下的冥钱慢慢烧完,火蛇飞速吞噬,盆中留下一片焦黑。明清不耐的皱起眉,像是等不及一般从木板上站起来娴熟的摸去了后厨。
待到伏优再抬头,就见明清端着只破口的木碗,嘴里鼓鼓囊囊的嚼着饭食。橱中夏氏不舍得吃的鸡蛋,被明清炒了大半。
“我要回去了。”明清秀气的擦擦嘴,知会了伏优一声就施施然离去了。只留下一桌残羹锅碗让伏优清洗。
夏氏入土后好一段时间,明清都未去让伏优见一面,整日痴缠着石博,惹得石博对她愈发上心。又是一日幽会过后,明清哼着小曲回到家,正宽衣解带梳洗时,伏优默默出现在镜中,坦然望着香肩半露的明清。
明清看着镜中人,僵硬的收起面上的笑容。转身后,她眼睛紧盯伏优背在身后的手:“你怎么来了……”伏优注意到她的视线,顺着看了眼自己身后。
“你许久未来见我,我只好自己来了。”
明清闻言知她未恼火,便松了口气。不在意的继续宽衣:“你刚送死人入葬,晦气的很,我才不要去。”说这话的她,浑然忘了自己在夏氏停灵日伸手触碰的事。
伏优并不在意她的说辞,从背后拿出五彩斑斓的小野花送给明清。
“下次再不许你私下过来,若是被人发现了,影响我的名声。”明清随意将花放在布满灰尘的橱上,掀起的清风带着灰土粘黏在花上。
主人精心挑选的花朵被毫不在意的搁置了。
伏优点点头,摸了摸明清的长发:“我知晓了。”模样乖巧的不像个心狠手辣的收割者。
明清扭过头,长发从伏优手心溜走:“快些走,下次不要再摘花过来,没点用处!”伏优微怔,转头看着软趴趴的花朵点点头。
自那之后,伏优再未为明清送过花朵,而是每隔几日的深夜时分,就会在明清家门前放上新鲜的鸡蛋。擦拭的干干净净,摆放的整整齐齐。
明清本想着拿捏石博后,脱离明家,过上当家夫人的日子。左右这地方也没有比石博更好的人选。
直到——李矩出现的那一刻,明清心知,她能遇见更好的选择来了。
李矩,泾中人士,看上去家世显赫过得优渥,上头还有一个尽心尽力为他擦屁股的爹。对于同样喜欢搞事的明清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只不过,探听之后让明清大失所望。李矩是个疯子无所谓,只可惜是个见不得人的外室生的私生子。主家有两个嫡子,家族产业根本接不上边。虽受他父亲宠爱,可那又有何用。明清心中深深叹了口气,到头来还是要远着李矩,可惜了石博,这步棋也是用不了了。
但不是事事都如她所想,李矩不是她随意招惹后又能和和气气一拍两散的人。
明清想过让伏优去杀了他,可惜李矩每趟出门必是仆婢成群,家中护卫也是泾中带来的练家子。没有机会,也没有本事能解决他。
既如此,便远远离着他。谁知李矩就像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杀不了!逃不掉!
明清一遍遍在伏优面前抱怨,一遍遍怂恿伏优与他同归于尽,都是于事无补,早知如此,她就应当先探听李矩的虚实再做谋划才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惹得一身腥!回想明父明母在李矩手下丧命时,她还在暗自欣喜,现下她只觉得烦闷。
算了,离开这里罢,到屏山去,李矩总不能跟着她去屏山,毕竟他也是来避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