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night》莱迪西亚

5、第 5 章

　　流川皱眉，这个人的到来没有丝毫声息，他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就跟那个时候一样的无声无息，安静的就像一场梦。

　　微微出神之际，彩子已经严厉开口：“皇室成员之间的聚会什么时候允许外人参与了，牧亲王什么时候更改的规矩，怎么没有通知我们一声？”流川回过神来，却也不看向仙道。

　　仙道的笑依旧非常优雅，温暖的好像这个时候慵懒而明媚的阳光，只是眼睛深处的温度冰凉，那样的冷。淡然开口陈述：“非常抱歉，美丽的彩子伯爵，只是身为侯爵的我没有向你汇报的必要，爵位制度可是王亲自定下的呐，您一定是忘了吧。”彩子瞬间变色。

　　流川的眼神瞬间犀利，毫不留情的朝着仙道的方向刺穿过去，正对上仙道深邃的目光。流川有一时间的恼怒，压低的声音，整个人凌厉的仿佛被惹到得骄傲黑豹：“道歉，仙道侯爵。”最后两个字上可以加重的读音是任谁都可以听出的讥讽。

　　什么时候已经有淡淡的舒云遮住了明日，仿佛少女忧郁的睫毛。

　　仙道笑容不变，只是眼神不易察觉的闪动：“这是命令么？”流川坚硬干涩的口吻充满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是，立刻执行。”仙道耸耸肩，鞠躬向彩子道：“冲撞了美丽的伯爵小姐，对此我深表歉意。”说罢还是温柔优雅的笑。

　　流川还是皱眉，不正常，这绝对不正常。

　　仙道停了一下继续说道：“一大早亲王就不见了，这让身为贴身侍卫的本人很困扰呢，打扰您的谈话我很抱歉，一会儿您还要去看看湘北骑士团，请不要迟到了，我会在出口等您。”

　　说完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笑着转身离开。

　　流川看着他的影子被梧桐细碎的光分成一片片，他孤绝挺拔的背影和尖尖朝天发桀骜的温柔让人有些心疼，可是他是那么的强大，那么的骄傲。

　　流川的呼吸不自觉的一紧，随即转过头来对彩子说：“我走了。”彩子脸上出现轻轻浅浅的诧异，并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吻了吻流川的面颊，笑着说了再见。

　　匆匆结束谈话令彩子有一种流川是在怕着仙道，不，是忌惮着仙道身后的牧绅一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自己从小看着的弟弟，自己一定会这么以为吧，那么，是有什么事出现了吧？

　　重新端起咖啡杯，褐色的饮料倒映出自己眼中层层叠叠的忧郁。咖啡微凉，精致的白磁碟保不住逝去的温度。微风熏熏的吹，盘旋空中的孤鸟，绝望的让人心惊。流川，流川，我的弟弟。你知不知道，若是可能，情愿你一生流离，也胜过这捉摸不透的疯狂宫廷。

　　虽然只是一瞬间，却足以让流川感觉到。

　　有人在暗处监视着。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只有牧手下海南骑士团的几位首席骑士，如果不是仙道突兀的出现和尖刻的言论，自己根本注意不到这些，他是专程过来提醒自己的么？

　　转眼来到红木雕花的大门前，纷繁的藤蔓爬满了深色的背景，仿若紫色虎耳草的叹息，想要立刻丢弃的沉重。一步一步踏上天然大理石的台阶，时间的无情在大理石上贴出冷酷瑰丽的花纹。走着这顺着纹理排版而成的前路，踝骨上戴了枷锁般的厌恶油然升起。

　　仙道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安静忧郁的微笑，抬眼看着涂着众天使的屋顶，冷然的淡蓝色，长着白翅膀的一群孩子在重重云朵里天真无邪的笑，仿佛捉迷藏就构成了世界，阳光把洁白的云彩和翅膀染上冰冷的金色，最无言的讽刺。

　　流川走近，没有一丝感情的望着仙道，后者淡淡开口：“你会成为路西法么，亲王殿下？”
　　流川皱眉：“白痴。”

　　路西法么？你实在是太可笑。我从没有想过要堕天。

　　我本就生长在地狱。

　　流川嘴角勾出的浅淡弧度灼痛了仙道的笑容，那样的颓废与执著，放弃与坚守，矛盾的不可思议，这宫闱之内，生生磨平了单纯少年的青涩，那样疼痛的长大了。

　　流川，流川，你是否记恨，当年做了那样决定的我？

　　仙道心中的苦涩终于慢慢爬满眼角眉梢，刀刻的侧脸仿佛不易察觉哭泣的微笑，看着流川坚毅单薄的背影，垂下眼睫生生克制下要拥抱他的冲动，仿佛自嘲般微笑，叹息，不论如何，我都不曾后悔过。

　　阿鲁瓦尼斯坦 皇家骑士团校练场

　　帐内，黑铁塔一样的赤木刚宪头疼的看着眼前不请自来，手持晴子首饰自称樱木花道的少年。红发的少年一大早就来到了场地外围，不顾守卫的阻拦誓要闯入皇家重地，若不是木暮早到问明情况将他带来，这个冒失的孩子恐怕早就进了天牢，轻则被冠以扰乱骑士团秩序的罪状，重则…就是叛国罪了吧。不过他看上去很眼熟，是谁呢？

　　樱木花道根本罔顾赤木在一旁对自己的打探，大大咧咧好奇不已的打量着简约精致的四周，亲卫兵骑士团团长的主帐华美的布置晃花了贫穷少年的眼睛。沉重的红木座椅，顺滑的毛皮坐垫，还有装饰着碎水晶的流苏，冷冷折射出灿烂阳光的影子，少年清澈单纯的眼眸在水晶里支离破碎，温暖的橙色为冰冷的色调染上讽刺的人情味。

　　樱木终于打量够本，将晴子的项链摊开在掌心得意洋洋：“晴子小姐送我的，她说看见这个我就可以加入骑士团。”赤木微微皱眉，晴子的眼光一向不错，在自己看来这个坚强壮实的少年的的确确有成为优秀骑士的资格。要是在两年前，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收下他，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虽说他的背景资料上看不出来他和“那个人”有什么交集，但是……

　　思及此处，赤木清清嗓子开了口：“樱木花道，非常感谢你能够来到这里，只是现在你的基础可以说是零，加入湘北的话还是有些勉强的，所以我个人建议你还是先去基础班学…”话已至此，樱木自然听出其中的拒绝以为，火爆的脾气上来，上前一步突然抓住赤木的衣领，赤木一惊之下忘了反抗，不经思考的本能抽剑，沉重的刃峰瞬间架在樱木肩上，光亮的剑刃隐隐反射出少年脖颈中青色血管的流动，干净刺眼的落差。战场上的记忆苏醒，嗜血的欲望。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偏巧这时帐外有人恭恭敬敬：“赤木侯爵，流川亲王已到。”赤木眼神清明，收剑入鞘打开樱木的手，阴冷冰森的眼神，不怒自威的气势扑面而来：“你走吧。”樱木气急：“你说什么？！凭什么看不起人！”赤木还没说什么，追着深绿色天鹅绒流苏的帐帘微动，继而被轻轻掀开,骑装的流川仙道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