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深处匿蝶舞》淼漪沄涵

19、第十六章

　　再次醒来时怒晴发现自己已身在柳城，那时的她已可以自由活动，虽然手臂不时还会隐隐作痛，但较前两天相比已经好了很多。
　　翻身下床，怒晴披上放在床尾的披风，穿上已被烫暖的丝鞋，慢慢踱出房门。
　　漫无目的地走着，怒晴顺着自己熟悉的味道来到一座小别院。
　　红梅漫天飞舞。
　　怒晴瞳孔一阵收缩，左家的红梅为谁而种，这个问题早已不言而喻，也许在左家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她自己。
　　“你也喜爱红梅吗？”
　　“不。”怒晴回头，看着站在院门处的男子，他一身白衣，五官俊秀，黑色的长发没有扎起来而是随意散着。
　　“你不爱红梅？”男子随口问着，明明是疑惑的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不爱，爱红梅的女人两个就已足矣，没有必要再添我一个。”
　　怒晴走到院子的墙边，那里不知被谁种了一排蔷薇，伸手摘下一朵，任由蔷薇尖锐的刺扎入手指，随手一抛，蔷薇落入男子怀中，粘在其上的鲜血染红男子所穿的白衣。
　　“啊，抱歉，”没什么诚意地到了歉，怒晴舔掉手指上的血，“比起红梅我更爱蔷薇。”
　　男子捻起怀中的花，没有言语，蔷薇娇艳美丽吸引着别人的注意来采撷，可是却又会被它本身所带的刺扎伤，也许是无关的人也许是自己所爱的人，伤人伤己。
　　“柳无求在哪里？”
　　男子微微错愕，随即失笑，“怎么直唤自己舅舅的名讳，这可是大逆不道。”
　　“舅舅？那他可尽到做舅舅的责任吗？左家被毁的时候他在哪里？”
　　“左家和碧柳山庄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左家怎样与我们何干！”娇俏的女声传来，粉衣少女站在男子面前，虎视眈眈地看着怒晴。
　　“若离不得无礼。”
　　“师傅，是她先对师傅不敬的啊。”
　　“她是未来阁主，不得无礼。”
　　“什么？未来的阁主是个小女孩？”
　　“怎么不满意吗，那请，不送。”怒晴无所谓地耸耸肩，看着少女的表情由红慢慢变白，嘴角上扬。
　　夏若离，那这个男子便是——“穆如繁星？”
　　男子点点头，“文判官，穆如繁星正是在下。”
　　“原来你就是未离的师傅啊，夏未离，夏若未离，繁星应在，不知我有没有说错呢。”
　　男子先是愣住接着是低笑慢慢变成狂笑，“哈哈……哈哈哈……，没错，没错。”
　　“发生什么事了，繁星，第一次听你这样肆无忌惮地大笑呢！”
　　“庄主。”
　　柳无求？怒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不一会儿那里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一身黑衣的男子和一个穿着鹅黄色纱衣的女子。
　　男子样貌普通是那种放在人群中很不起眼的那种。但身上所散发的气势却不容忽视，而跟在他身边的女子则美得不可方物。
　　怒晴看着女子，熟悉而陌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那是不可能的，她从未出过左家，又怎么可能会见过这样的女子，但那种熟悉的感觉……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来了，怒晴再次看向女子，熟悉是因为她与火雨冰又几分相似，“火雨冰是你什么人？”
　　这句话像一枚炸弹一时所有人都愣了，怒晴走进女子，眼神哪里像个八岁的孩子，犀利而尖锐，“她是你什么人，回答我！”
　　女子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又有些无奈，安抚了一下身边的男子，才缓缓开口，“火雨冰是我姐姐，我们只差了一个字，火雨柔。”
　　“你肯娶火家的女子却不肯去帮左家？”
　　“那个是……”
　　火雨柔的话被站在她身边的男子打断，“那是左天权自作自受，与柳家何关！”
　　何关……何关……
　　“你居然说何关，左家对内的罪名是叛国，老狐狸毁了自己的一切来赎罪，他是那么地爱着柳媚娘，而你居然说何关，一百四十五条人命竟是两个字就可以否决……”
　　“他是怎样对待我妹妹的，我妹妹为了她才抑郁而终的，我怎么可能会去帮他！”
　　“那你娶了她又是怎么解释，如果说害死柳媚娘的话，火家也脱不了干系吧。”
　　怒晴毫不畏惧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他也许相貌平凡但碧柳山庄庄主在外的狠绝是出了名的，也许别人或许会怕但她不会，左家欠柳家，火家欠柳家，但无论那一家都欠一个人，那就是现在她这个身体原有的主人，每一个人都欠着小晴！
　　“小柔不是火家人了，为了我她与火家断绝关系了，所以……”
　　“所以没有关系吗……”所以可以袖手旁观吗……
　　“你……”
　　怒晴挥开火雨柔伸过来的手，“我要见老狐狸。”
　　柳无求想都没有想，“不可能！”
　　怒晴没有理他只是望着穆如繁星，将那块刻着柳字的玉佩拿出来，一字一句地说，“以我百鬼阁阁主的身份，我要立刻马上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