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桑小尼

17、心中的白月光

　　噔噔噔...离放假还有三天啦。

　　现在，顾沫完全是哼着轻快的小调去上电脑课的哈皮状态。顾沫看着身边空着那些个位置，心里感叹啊：一旦被老宣钻过一次空子，好了，每次电脑课宋小雨他们都要去上英语竞赛辅导课了。从此和网上冲浪，say goodbye了。

　　顾沫没认真听老师讲的知识点，而是提前打开了□□看看最近有谁给自己留言了，自家□□宠物是否还健在。当顾沫打开□□看到了上周五李晨给自己留言，说周六回家了。

　　“什么？真的周六回来了？我竟然现在才看到。”顾沫有点兴奋地自言自语道。

　　“怎么了，顾沫？”

　　可能是顾沫的声音比较大了，坐在后面的杨楠都被惊着了。

　　“没事，没事。”

　　顾沫见李晨的头像是灰色的，看来此刻不在线。但现在的顾沫确实有点小激动，想第一次时间联系到李晨。于是，顾沫眼珠子一溜，准备“尿遁逃课”去外面给李晨打个电话。

　　于是，顾沫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这么溜出了机房。马不停蹄地找到了一个生活区比较隐蔽些的电话亭，顾沫熟练地播了李晨家的电话。顾沫听着均匀的“嘟.....嘟.....”声，但很久都没人接。顾沫只能挂断，然后有输入了一串更长的号码，然后在长时间的呼叫等待后，顾沫依然只能又一次无奈的挂断了。

　　“搞什么呀，家里电话、手机都没人接。”顾沫咕咕囔囔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往机房走。

　　本来因为快要放假，顾沫挺高兴的，知道李晨回来，就更加高兴了。但此刻，兴奋到顶点后，猛然被打不通电话浇了盆冷水。

　　顾沫走到三楼时，脑子忽然闪过了一个新计划。这不是到了艺术馆了么，不知道白光学长在不在。顾沫想着，既然已经溜出来了，那就不急着回去了呗。于是，她决定去音乐教室碰碰运气。

　　果然今天诸事不顺，音乐教室空空如也，大门紧闭。顾沫这会儿，真的只能怏怏而归了。

　　顾沫兴奋而去，归来却无精打采。这一切被百无聊赖的宣小野尽收眼底。整个电脑课里，最无聊的应该就是宣小野了。他寝室里有网络、有配置更好的电脑，所以自然对电脑教室这些笨笨的台式机毫无兴趣。

　　“顾沫，你怎么了？”

　　不知道宣小野什么时候跑到顾沫身边的空位坐下。

　　“哎~，今天太背了。”

　　顾沫叹着气，很难快速调整自己的情绪。

　　“啊？发生了什么了？我刚看到你出门时挺高兴的啊，怎么回来就...”

　　“哎，我本来今天确实挺高兴的，但...算了，不说了，现在小爷我都不想讲话。”

　　“顾沫...额，那你休息下吧。”

　　宣小野看顾沫确实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都趴在桌面上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但又不放心，于是就安静地坐在顾沫旁边陪着她。

　　忽然，顾沫弹起来，眼中又闪过一丝兴奋。

　　“哎，宣小野，你是不是有~”

　　顾沫说到关键词时，忽然放低声音凑到宣小野耳边说了些什么。宣小野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中午休息时间，你去我们宿舍里就好了。”

　　“哦耶，我怎么这么笨，早该想到了。好了，顾小爷满血复活。”

　　顾沫忽然一扫阴霾，打开□□给李晨留言说自己中午给他打电话。然后，顾沫兴奋地开始网上冲浪，整个人都忘记了前面发生的种种。

　　这一波操作，宣小野整个人都懵逼了。顾沫这是什么情况？

　　中午休息时间，宣小野和顾沫两人就按约定一起去宿舍了。其实，刚才顾沫绝望地认为，中午休息高峰期自己是完全轮不到用公用电话的。但忽然转念一想，宣小野不是带了手机啊，这不什么都解决了么。

　　“顾沫，呐，给你，你随便用。”

　　“好的，谢谢啦。”

　　顾沫拿过宣小野的手机，拨了李晨的电话。这次，终于接通了。然后，顾沫就开启了兴奋模式，“一口一个晨哥”，然后一连串不换气地讲述了自己电脑课的历程。宣小野在房间里，故意没去听顾沫讲电话的内容，但她的蹦蹦跳跳的兴奋劲和那一声声的“晨哥”还是入耳的。

　　“晨哥？是谁啊？”宣小野有点好奇地想。

　　顾沫的声音已经抑制不住兴奋了：

　　“真的么，晨哥周五放假来接我？真的么，真的么，真的么？”

　　“真的呀，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太好。我周五11：30下课，你会准时的吧？”

　　“嗯，我会11：00就到，提前等你。”

　　“哇，太好了，晨哥，我们可好久没见了，我上了高中之后就没见过，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呢。”

　　“好好好，别激动了，见面慢慢讲，讲两天总够了吧？好了，今天不说了，你手机是借来的吧，赶紧还给你同学吧。”

　　“遵命！那，晨哥拜拜咯！”

　　“周五见。”

　　挂了电话，顾沫就小跑到宣小野的房间，把手机还给他。

　　“谢谢我的兄弟，宣小野。那我先走了，拜拜~”

　　“好的，顾~，拜拜咯~”

　　宣小野本想问点啥，但顾沫已经心不在此，早蹦跶到大门口了。宣小野看着顾沫离开的背影，整个人都不知道发生了啥。正在蒙圈中，然后石洋西回来了。

　　“怎么了？小野，你一脸疑问的样子。”

　　“哦，没什么，就是刚才顾沫来借我手机打了电话。”

　　“借手机？”

　　“对啊，这样的...”

　　宣小野简单把顾沫今天电脑课的事复述了一遍。

　　“小西，你说顾沫这人怎么就一会开心一会不开心啊，太大喜大悲了吧。”

　　“晨哥...”

　　“嗯？什么？”

　　“没事。”

　　石洋西到没在意宣小野的话，而是脑子盘旋着“晨哥”两个字，还有顾沫和他是什么关系？

　　回到教室的顾沫，第一时间就把关于李晨的事和何岚说了。何岚听了也是相当开心。

　　“真的啊，我都快一年没看到偶像了，那周五能见到偶像本尊？”

　　“是的，没错，他说来接我。”

　　“哇塞，幸福啊顾沫。”

　　“那是。”

　　“那周五我一定要见见我的偶像，哈哈哈，开心~”

　　刚回教室的宋小雨，见到顾沫和何岚两人很开心的样子，也是好奇地问了问。由于宋小雨不认识李晨，所以两人都只是简单地回答因为要放假了，开心。

　　傍晚，宋小雨和顾沫一起来到校图书馆。自从顾沫开始跟着宋小雨补习英语后，就开始看一些宋小雨给她选的有关英语的杂志和文学作品。当然，顾沫看的是中英双语版，这是顾沫最后的倔强了。

　　宋小雨还了已经看完的一些书，然后选了一些新的书，也为顾沫选了些比较适合她的资料和书。宋小雨在还书时，又问图书馆的老师借来了最近英文方面作品的借书名单仔细看了遍，看完后又比原计划多选了两本书。

　　“小雨，好了么？我们可以走了么？”

　　已经在图书馆瞎逛了一大圈的顾沫，终于熬不住轻声附到宋小雨耳边问道。

　　“嗯，好了，办完手续，我们就走。”

　　等顾沫和宋小雨从图书馆回来时，休息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了，两人顺道拐到小卖部买了点面包用来当晚饭。

　　晚自习最后一节课，宋小雨做完了所有的作业，也做了明天课程的预习，看看还有二十分钟，就拿出一本今天刚借来的书看了起来。这是大仲马写的《基督山伯爵》，因为很出名宋小雨以前是听说过故事的大致内容的，但一直没看原著。虽然宋小雨比较内向，但从小父母对她很宠爱，她生活的很快乐。所以，当听了《基督山伯爵》介绍后，她内心还是有点抗拒的，觉得有点黑暗和压抑。但这次，她却因为在借书卡上看到一个名字，决定借回来好好看看这本书。

　　宋小雨想，这样是不是两人的思想就能离得更近些。

　　离放假还有1天，离见到李晨还有不到24小时。

　　今天，天气非常好，太适合上体育课了。由于明天就要放假了，何岚作为学习委员又被老宣叫去交代些事宜了。宣小野杨楠肯定和班里的男生打篮球去了。宋小雨呢，不用说，肯定回教室看书去了。

　　顾沫落单了，百无聊赖地沿着操场那一圈铁丝网走着。顾沫把手指放在铁丝网上，轻轻划过，配合着有节奏的步伐。顾沫看了看自己脚上这双白色高帮的匡威帆布鞋，国庆老妈奖励给自己的，此刻已经不再雪白了，表面蒙上一层灰蒙蒙的色彩。顾沫心想啊，这倒是该带回家给老妈好好洗洗了。

　　顾沫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操场南面的那个小树林了。与其说这是小树林，那倒是不算准确。因为其实这里没几个树，除了几颗比较大的梧桐树，剩下的都是一些还没有成人男子手臂粗的树。操场的最南面其实已经到了学校的围墙处，墙角边上还有一片竹子。

　　嗯？竹子边上的石桌边上坐的人是...是石洋西？

　　顾沫看到石洋西一个人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本书，在认真的翻阅着。顾沫一个人闲逛很久了，好不容易遇见个熟人，内心还是有点小激动的。但要不要走上前去打招呼呢？顾沫犹豫了。

　　如果是小团体的任何一个其他人，顾沫肯定是飞奔向前。但这个人是石洋西啊，一个冷冰冰的傲娇学霸，靠近就会感觉的一阵冷意的人，即便顾沫这种满是热情的人也还是会被吓退的。

　　“虽然不爱讲话，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吧？”

　　“好，去。我们是朋友，当然要主动大招咯。”

　　顾沫很是犹疑是否上前，甚至都开始自问自答了。最终，顾沫还是迈出了那勇敢的一步。

　　“嗨，石洋西，你一个人啊？”

　　认真看书的石洋西，忽然听到了顾沫的声音，有点惊讶地循声抬起头。映入石洋西眼帘的是顾沫露着雪白牙齿的微笑。由于有点突然，石洋西有点不知所措，竟然没第一时间做反应。

　　“呃...那个，你看什么书呢？”

　　顾沫见石洋西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也不说话，搞得气氛立马有点尴尬。明明自己是很欢快地和他打招呼的，但结果还是被他冰冷的气场直接把气氛打到了冰点。顾沫只好厚着脸皮在石桌边上的另一个石凳上坐下，继续下个话题。

　　“啊？嗯，在看书。”

　　石洋西终于从惊讶中回神了，回应了顾沫，并且将自己手里的书递到了顾沫的手里。顾沫被石洋西主动把书递给自己给惊喜到了，赶紧双手接过书认真地看了看封面。

　　OMG！整个封面没一个中文字，全是英文的，顾沫这种英语水平能认识的词汇真的不多啊。好吧，顾沫其实看了半天，连个这本书的书名都看不懂。这下顾沫很是尴尬啊，怎么继续下？只好假装翻了下里面的内容，希望能找到点中文的影子。结果，顾沫彻底无语了，除了标点和阿拉伯数字的页码外，全是English。

　　石洋西看着顾沫一边看着书，一边还皱了皱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整理下情绪，清了清嗓子，第一次主动开口道：

　　“额，那个，这是《FLIPPED》，中文翻译的应该叫：怦然心动！”

　　“怦然心动”四个话音刚落，两人瞬间都觉得有点诧异，不自觉地抬头对视了眼。然后，石洋西率先转了头，尽管内心似乎漏了一拍，但表情尽量控制得跟往常一样。平常脸皮很厚的顾沫，此刻也是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了，把自己的目光移回了手上的书中。

　　“额，那个这本书好看么？讲什么的？”

　　顾沫随口问了问了，倒不是真的想知道书写了啥，主要是化解下尴尬。

　　“嗯，我觉得还可以，至于写什么的...嗯，一两句也说不完，如果你想知道，可以给你看。”

　　石洋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书的内容，不是自己的归纳总结能力不好，而是这本书的内容...他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啊？你让我看啊？大哥，全英文的呀，我这水平，看个啥？看标点么？”

　　本来顾沫对于和石洋西相处，还是很收敛的、很拘谨的。一方面是照顾他的内向不善交际，另一方面确实自己也是有点害怕和他相处的。但这下石洋西让顾沫看全英文版的书这一行为，对于顾沫来说“伤害不大，侮辱性极高”。于是，顾沫华丽丽的“怒”了。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算了，我就随便一问，你也不用这么认真。”

　　顾沫打断了石洋西的话，这会儿倒是能实话实说，更流畅地表达自己的真实感受了。石洋西看着顾沫，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听顾沫这么说也就没再继续说什么了。

　　“石洋西，我们不说这书了，我忽然想起来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呗？”

　　顾沫想起上次茶话会上，宋小雨能很流利地介绍出石洋西喜欢的偶像，那个小提琴之父，叫什么尼尼的。于是，后来下定决心想好好学习点小提琴的知识，然后下次去看白光学长练琴时也能好好交流，不用只是像个傻子一样只会鼓掌。

　　“什么？”

　　石洋西接过顾沫还回来的书，想着顾沫会有什么事情要自己帮忙呢。

　　“就是...反正这个你肯定很擅长的，就是想让你教我些有关小提琴的知识。当然，如果你没时间的话，也可以给我些资料，或者帮我选下我自己去...”

　　“好。”

　　“好？什么意思？是愿意教我么？”

　　“嗯。”

　　“真的么？那谢谢你了。”

　　听到石洋西愿意教自己，顾沫忽然就兴奋起来了，还一下子从凳子上蹦了起来。看着高兴激动得站起来的顾沫，石洋西有点奇怪，为什么她忽然想要学习小提琴的知识了呢。难道是因为上次宋小雨的缘故么？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教我呢？”

　　顾沫想到他们学业很忙的，空闲时间实在很少，很少能有机会学习小提琴知识的。石洋西想了想，然后开口：

　　“那就体育课吧，下次体育课我带资料来，我们还是在这里吧。”

　　“好，太好了，这个时间最好了。不过，万一下雨怎么办？我真想快点学会点关于小提琴的知识。”

　　“你...你很赶时间？”

　　“嗯？哦，不不不，其实也是不是很赶哈，但是还是尽量要快哈。”

　　“那...那这样吧，明天放假，晚上我在□□上发些基础资料给你，你放假有空可以先看看。”

　　“真的么？那太好了呀。不过，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哈。”

　　“不会。”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顾沫和石洋西的第一次独处，就这么莫名的攀谈上了，然后在预约教小提琴的相关知识的约定中结束了。

　　晚上，石洋西一边整理起小提琴的基础知识，一边脑子里想着顾沫怎么忽然对小提琴感兴趣了，还似乎很赶的样子。顾沫其实也没想到，一次无聊的体育课竟然平白捡了个小提琴老师，真是太划算了。

　　夜里，顾沫又想起了第一次看到白光拉小提琴的样子，甚至幻想了自己和他一起聊关于小提琴的梦想。那晚，顾沫还梦到自己变成了小时候的模样，一口一个“晨哥哥”的扑向李晨，而李晨总是有些无奈地笑着蹲下身子，然后任顾沫扑到自己的身上。

　　少年时期，每个人心中总是有一道白月光的，总会情不自禁地为了靠近白月光而不断努力。

　　宋小雨是这样，现在连顾沫也成了追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