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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7 ...

  •   就第一印象而言,在该隐眼中,加百列的确是个了不得的女人。
      她有很出众的相貌,无愧于天界第一美女的称号。碎金色的长发飘散在阳光里,泼扬起煦暖的色泽,清碧色的眼眸缀了笑意,流转微侧下扑闪着灵动狡黠的光,白裙飘飘,更是将她衬托得如高洁的圣女一般。
      可尽管加百列拥有多少令男人为之动容的外在条件,她也无法打消男人于她开口说话那一瞬间萌生的感觉:这难道不是一个伪装成美女的男人么?
      或按照米达伦的话来说就是“这家伙一定是动了什么歪念头才在本着男儿心的同时选择了女儿身。”
      于是该隐也不禁要悲叹:“加百列自身果然是天界的一大损失与一大噩梦啊。”

      “你最近是不是没有休息好啊,脸色很苍白。”米达伦大咧咧地坐到该隐旁边,歪过头来担忧地望着他。
      该隐看眼前少年像是要融于暖阳里青涩又棱角分明的脸孔上关切的神情,兀地品味到因被人放在心头在乎着的释然感,积沉在胸腔里的郁结顿时被洗刷得干干净净,他抿着嘴角浅笑,眼波侧转间无意地收束了所有的暖光,澄澈祥和的一片。扁头的碎发于他抬手的一刻飘忽地丢罗屈起的指节触及米达伦光洁的额头,轻敲,该隐温柔地说:“尽爱担心....”
      潋滟的水光折开的纹理无言的漫过他精致的眉目,刹那纠缠成清润又魅惑的淡金色刺青。
      它旁若无人且在寂静中怒放的美丽,竟让米达伦与加百列不约而同的为之失神。
      顷刻,还是加百列首先压了压心头的震惊,恳切地说:“你以后还是莫要这样笑了...”
      米达伦经她一说,也反应过来,立即鼓着气反驳:“为什么!这样很漂亮啊!”
      加百列便转身对着米达伦,先是狠狠地丢了一个表示自己不屑的白眼,后又不客气的往他头上甩了一个巴掌,说:“就是因为美得让人感到危险的境界才叫他防着点,别惹不必要的麻烦。”
      该隐好笑地看着米达伦明显吃痛却有口难言的憋样,摸摸他乱糟糟的短发,对加百列说:“你别老是闹他。”
      加百列倒不介意他有意地埋怨,一双大眼睛紧盯着该隐搭在米达伦发上的手,很是唐突的笑出声来,饶有深意地说:“要不是我早先知道米达伦对待朋友的方式一贯亲昵,我还真觉得你们有不可告人的奸情哦!”
      米达伦猛地回头瞪她,撇嘴道:“你不是最讨厌同性恋么,现在为什么总把事情往那上面扯?”
      加百列抬起手,掩嘴咯咯咯咯地笑,“谁说我讨厌同性恋啦?我只是讨厌他们卿卿我我地搞在一起,却不排斥他们爱得死去活来的互相折磨。”
      该隐哭笑不得,只叹道:“难怪小米会说你只是为了不被人当成同性恋才做的女天使。”
      加百列傲笑,“你不觉得这是对男同胞们的奖励么!”
      “不!请务必打消这个错到令人彻底无语的观点,你也不是没有听说吧,天界的人都异口同声地说“要娶加百列的男人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拜托你认清楚里面的讽刺意味啊!”
      正当米达伦说到激动处,该隐却突然伸手打断他,说:“我可不这么认为,尽管个性存在相当大的问题,但加百列可是当之无愧的好女人呢,能让她倾心爱上的男人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
      出乎意料的话语倒是勾起了加百列的兴趣,她向该隐伸出了漂亮的手,没有丝毫犹豫地扣住他的下巴,抬起,刻意地以暧昧的姿态凑近他的脸,问:“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我是好女人这一点?”
      面对加百列足以称之为挑逗的举止,该隐显得波澜不惊,唇角微勾,紫眸因皎然的笑意而染上轻挑妖娆的流光,映着不凡的容颜,安生蛊惑人心的媚意,他轻说:“我很讨厌矫揉造作的女人,加百列这样的女性比较吸引我。”
      “胡说,这女人有什么好啊!”米达伦惊讶地说。
      “男人的豪爽与女人与生俱来的心思缜密。”该隐笑说。
      加百列立即乐了,笑得合不拢嘴,说:“哎哟,是要说谢谢你的厚爱还是该说你嘴甜呢,要不是把你捧在手心里念着的亚伯是我的好朋友,我还真的会喜欢你眲”
      该隐听到那个让他心脏刺痛的名字,又是一阵神伤。
      加百列饶是玩味地看着他眼底无法掩饰的黯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瞧你的样子,总算是有所察觉了吧....别说姐姐不帮你以后听话,不要随便对男人笑,免得到时烧出火了祸及自己。”
      该隐抬眼见她竟是一副期待看好戏的神情对自己说这些,抿了抿嘴,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喂....你们能不能别自顾自地说得融洽就把我忽视了!”米达伦交叉着双臂,不满地说,撇了撇嘴,又醒觉般地问:“该隐你采到雪荆没?”
      他这话刚说完,该隐便是一愣,随后像是恢复过来了,才苦笑着从口袋中抽出细心裹藏的花枝。盛放的雪荆花即使被拢在粗糙的麻布里,仍不减它的高贵,雪莹莹的枝叶向外延展,冰灵的一片隐隐约约透着瑰色的光。
      “它真美....”米达伦从该隐接过它还这样赞叹道,却在认真审视后变了脸色。
      “加百列....”短暂的惊讶过后,米达伦的神色是真的有些凝重,扯着加百列的衣角,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表情更加古怪了。
      “哎....”最后还是加百列先叹出声来,“我们本来就是怕雪荆被带回来之后会枯掉掉才赶来这里,没想到到有人先一步做足了功夫....”
      “该隐....是有天使救了你么?”米达伦正色地问。
      该隐正待回答,加百列却先行一步拉过米达伦的手,急道:“该隐,我们后头还有很重要的事呢,就先走咯!下次再来看你!”
      她不等该隐回答,便强行拉着米达伦飞远了。
      “奇怪,只凭一个女天使的力量怎么能把一个未张翅的南天是硬拉到半空?”该隐微微哭笑地想。

      而此刻他口中的天使也活的很热闹,一离开了该隐的视线,加百列立即甩也似的把米达伦抛了出去,气鼓鼓地呵斥说:“你干嘛要提啊!”
      “你这个怪力女!”米达伦追过去想打他,说:“我还不是想确定一下啊!这么扯的事情当然要慎重一些!”
      加百列狠狠地挥了他一下,又说:“不是多此一举么,你数遍整个天界,走了一个路西法后还有谁会时间魔法?你突然地提起,不是让该隐记得更深刻么!”
      “什么嘛.....也不用这么严肃 ,虽说那个人会救一个人类是件很稀奇的事,也不用这么如临大敌呀!”米达伦瞄了她一眼,不服气的驳道。
      加百列白了他一眼,觉得他彻底没救了,还得耐下心来和他说理:“米达伦,你要了解女天使特别是水天使的预感能力强到了什么程度。而且看该隐的样子你难道还不明白他身上存在着什么格外吸引人亲近的东西么?米达伦,你必须知道那对常年封存于寂寞的人有多大的诱惑。”她有些愤愤地说:“说实话,我可不想在自己身边出现第二个祸水级的人物。”
      米达伦显然被她爆炸性的宣言震得还没回过神来,讪讪地问:“谁是第一个祸水?”
      加百列怒了,几乎咬牙切齿地说:“路西法。”
      “......”

      当然,这边的精彩谈话并没有被该隐听到,他一个人留在原地,直到夜幕完全降临。
      墨蓝色的天空只零散地挂着明星,月的光华稀疏临离的几乎要被凝聚的暗影遮掩,无人的岸边,只剩下芳草呢喃的窃窃私语。
      风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凛冽地擦过发顶。该隐的发上一轻,黑色的头纱在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卷到半空,他忙站起身,眼神透出焦急,只因那是亚伯送予他的礼物,而也就在这时,一直被风定格在虚空的长纱凭空失去了踪影。
      该隐心底又是一慌,向着石块边再走近几步,正欲更仔细地找寻,却敏锐地捕获到空气里闪瞬即逝的微妙浮动。
      该隐不知道他是如何站到了自己面前的,也许是在风回潮的那一刹那伴着美妙的涛声悄悄走近,也许是从一开始便隐没在夜色里静静等待,他那么自然地来到他的眼前,伸出他无暇的手,为他盖上黑色的纱。
      风又开始不安地燥乱,薄如蝉翼的黑纱腾起后蔓过了半边视界,他的指尖不曾看离去,甚至还体贴的将那长长的发丝拢进仍猎猎鼓风的纱里,不经意地触到颈边微凉的皮肤,落下点点的冷。
      该隐和他离得很近,只要轻轻抬眼,就能看到他似凤凰翎羽般浓密长翘的眼睫应风擦过曼妙的弧线,如雪峰上那斜妙流畅的边纹般淡漠凛然的眉轻挑,绛红的瞳微垂着,凝视着仔鸡此时晚风携着他银色的长发奔散向更高的空中纷纷扬扬地凌乱成洒脱自由的错角,更挡住了视界里孤僻的蓝色,他的发梢轻落,一丝一丝地沾满星光。
      “刚才米达伦和加百列来过?”他问。
      该隐这才回过神来,说:“你知道?”
      “像他们这种阶级的天使会在人间留下自己的波动。”说罢,他慢慢地蹲下随意地坐到石块上。
      该隐见他直视虚空的眼眸竟然不似先前那般冰冷决然,一时奇怪,就愣在了原地。
      天使见他这般拘束,转过头来淡淡地说:“为何不坐下?”
      该隐一惊,身体倒是跳脱了意识先一步在他身旁坐下。
      后又见他说:“人类为何会喜欢看星星呢。这般黯淡的色彩,除了斑驳的清冷之外,其实什么都不曾抵达我们的眼膜。”
      他的话语里带着的迷惘还是有些漠然,之中看似古怪的不解却是真的。该隐突然就生出一股冲动,并在转念之间支配了他的思维。
      “躺下来。”他一时间竟然大胆到去拉天使的手,让他和自己并排躺在石块上,还特意与他凑近了些。
      “感觉怎么样?”该隐轻声问。
      天使认真地望着天空,微微地蹙着眉头,思量着说:“好像有些不一样....天空好像离得近了些,仿佛伸出手就能触碰到...而且 ....并不感到孤单和冰冷 ....”他突然地转过头来,问:“难道是因为身旁有陪伴的人么?”
      该隐见他如向老师追讨问题答案的学生似的,不禁咧嘴浅笑,只说:“我弟弟以前也很讨厌夜空,那时我就带着他来看星星,自此他就没再说过这样的话了。”
      “你一定很爱他。”他抿了抿唇,淡淡地说。
      该隐笑而不语。
      风又自颈边温柔地滑过,聊起一簇发丝,该隐转头望去,见天使此刻比以往都要来得温柔地目光终是忍不住问:“为什么目光变得温柔了?”
      他也回头望他,嘴角勾起微暖的弧度,问:“感觉到?”
      “虽然像带着怜悯的韶光,但比以前更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个体了。”该隐不假思索地说。
      天使轻笑,温和地说:“最近暗中去观察了阶级低的天使,看到了很多让人欣慰的颈项,所以有所触动吧,果然像你所说的那样呢。”
      该隐没有料到他会笑得如此自然,愕然中又一阵失神。
      天使这时站起身来,跳下这个还是距地面很高的石块,朝该隐说:“跳下来吧。”
      该隐连忙道:“不用。”见他蓝色的长袍随风飞扬的样子,心头莫名的发热。
      可如此推搡之下,究竟敌不过他已经张开的双手,该隐只好硬着头皮,向半空跨开一步,径直地坠了下去。
      腾空的感觉也只是一瞬间,身体却按捺不住本能向可以依靠的东西伸出双手,能清晰地体味到腰间被纤长的手紧紧揽住,人与人的体温交叠的认知模模糊糊地牵扯出埋藏已久的情愫。
      该隐不自觉地收紧勾在他颈间的双手,呆呆地看他银白的发在自己肘上烙下素雅的冰凉,柔和的眸却独独映下自己身影的样子。那股滋长得日渐锋利且脆弱的情感在雪霜的洗涤下终于明晰到他无法讲起视之不见。
      爱原来是这般沸腾卓越的心情,就像是全世界都被忐忑的心跳淹没了一切风景,眼里剩下的,只有他在月下安然微笑的美丽容颜。
      他与他的世界,彻底在这一刻沦陷。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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