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和华X该隐）殉夜》柳烟微

33、ch.31

　　早在该隐提脚离开时，发现事态严重的加百列就已经和同样紧张的米迦勒打过眼色了。虽然她也很关心整个人变得尖酸冷锐的该隐，但在她看来亚伯的情况更为糟糕。该隐身边有米迦勒就足够了，爱操心的米达伦也不会丢下他不管，虽然为了他不说多错多拉斐尔绝对会强行将他拉走。所以这个时候他更应该呆在亚伯身边，他受到的打击已经够多的了。

　　事实上加百列有时候真的会变得异常聪慧，米达伦本来还想留下来陪着沉默不语的该隐，但显然拉斐尔不打算让现在的状况乱上加乱，一把该隐送到了住处便不由分说地扯了米达伦就走，任米达伦死命嚎叫都不打算松手。直到两人安全到达拉斐尔的风之庭，才施施然地开口回答他。
　　“他们的事情你少去插手，不小心被拖下水就麻烦了。”他的语气极其冷淡。
　　米达伦依然不明就里，懒懒地扑到拉斐尔那张柔软的大床上，躺好后才说：“为什么啊，该隐是很要好的朋友，自然应该好好安慰他的。”
　　拉斐尔当然清楚米达伦对该隐的上心程度，也承认该隐这种温和的性子是挺让人产生好感，但他并不想牵扯进该隐和耶和华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里面，又担心米达伦会在该隐的问题上表现冒失，只能沉声警告道：“你现在要清楚刚刚该隐究竟是因为耶和华的态度才变成这样的，别告诉我看到先前的那一幕你还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
　　米达伦不禁打了个冷颤，不确定地问：“好吧如果看到耶和华这样只因条件反射就紧抱着该隐，而该隐又用那副眷恋的表情回应了我还不知道他们的感情，那我就可以去死了，问题是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啊，我们在耶和华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他对其他人有上过心的，更别说是这种疑似爱情的东西了。”
　　拉斐尔忍不住为他的愚钝拧紧了眉头，压低声线说：“小米，拜托用你的脑袋想一想，此时稀客的问题显然不在于它是怎样发生的，而是现在该怎么办。身为四大元素天使的我们都知道，耶和华是从洪荒中自然诞生的，万物是他的主宰，他是苍生的主宰，这就是我们一贯拥有的常识，但我现在必须因为你的不再状况冒险透露一个重要的信息，耶和华在以前曾经因为自己的私人感情犯下了一个严重错误乃至于整个空间的格局莫名其妙地产生了崩乱，耶和华为了矫正自己的过失将自己的□□钉在了至高天之上的混沌界里，也就是世界的最顶端来稳定格局，其后有一天他突然就丧失了记忆，连同原先拥有的像常人一般的感情也减弱到你像你今天所看到的一样单薄了。”
　　听他一言，米达伦有些惊讶，但还是一脸困惑，又问：“这些和今天的事情有什么联系啊？”
　　拉斐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强迫自己耐下心来给他解答。
　　“还不明白么，耶和华其实不是这么尽心尽力的一个人，他会为了稳定这个崩坏的格局连自己的身体都抛弃了，完全是因为他不弄好这个会受到惩罚。从这个情况来看耶和华绝对不掌握对自己生命的主动权，我敢打赌他在降生的那一刻，灵魂里肯定有了一个洪荒强迫赋予的契约和戒律，迫使他无条件的为这个这个自他手中诞生但后来逐渐糟糕的世界奉献，以至于他错了就要被戒律惩罚，甚至当因为过于强烈的情感影响世界格局时就会被逐步剥夺思觉。想想吧，这惩罚是很重的，耶和华一定不希望因这种无望的感情而伤害到自己的人生利益，因为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死，可那戒律实在有太多办法让他生不如死了，要知道当□□上的痛苦超过□□能承受的极限之后就会以百倍转嫁到灵魂身上，而就我所知耶和华身上刺了七百支用于极刑的罪痕。”
　　“那一定让他痛不欲生....”米达伦皱着一张脸说，“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将该隐推得这么远啊....”
　　“收起你那相爱就该在一起的啥年头，耶和华和不会纵容自己沉溺在这种会逐渐抢夺自己生命的毒药里头，他对该隐的爱也没到那么深，你现在应该做的是让该隐和耶和华断得干净些以免夜长梦多。”
　　米达伦也不知道耶和华不会将生命耗在这种无望的近乎是不可能的爱情里，可他还是觉得难过，为了已经开始绝望的该隐，也为了别无选择的耶和华。

　　而当米达伦在风之庭发呆的时候，米迦勒在该隐的住处里也显得并不好过
　　，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从刚才就一直瘫在椅子上神情恍惚的该隐，米迦勒犹豫再三，还是做到了他身旁，轻轻地开口道：“忘了他吧该隐，会好受一点的。”
　　他除了这句话之外是真的讲不出什么来了。
　　该隐这才抬起头来。他的眼神看起来很空洞，原先晶紫色的眼眸沉郁成一种更为深沉浓烈的色调，睁着眼睛看向米迦勒时，总像是在透过他看着某一个不存在的身影。
　　“你也觉得我在白费力气是么.....”该隐轻轻地够了勾唇角，似笑非笑。
　　“当我明白自己喜欢他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奢求过什么，这差距太过巨大了，大到我连尝试跨过去的勇气的勇气都没有。我知道如果我试图跨过去绝对会掉到那深渊中粉身碎骨，所以拼命让自己不要更加喜欢他。可我看着他亲近亚伯，我的心会很痛，但还是希望他们两个能好好地在一起，就因为那个是我弟弟，亲弟弟总是比一个比陌生人好不到哪里去的倾慕之人要重要得多的。”该隐紧紧地扣住米迦勒的手，竭斯底里地说道，虚弱的语气让这段自白更像是喃喃自语。
　　米迦勒看着眼前这个全然失去往日从容的少年，心里头有些酸涩，却开口问：“那为什么现在又这个样子，我以为你至少有理智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该隐猛地抬起头，给他一个僵硬的苦笑，“我已经在一遍一遍的自我催眠之中麻木且绝望了，但也仅是在我不知道他对我有感觉之前。我可以接受他不爱我，却无法忍受他已经有一点点爱我了，还是因为自身的利益纠葛避开我，甚至将我弟弟也牵扯进来，借我最重要的亲人来伤害我，米迦勒，这性质是不一样 。”

　　“所以你恨他？”米迦勒安抚性地将他环在怀抱里，轻轻地问，似一句无奈的叹息。
　　“不....”该隐否认，“事实上我的感官与知觉全在他温柔地进抱过我之后，又那么决然地将我推开时断掉了，我只觉得空茫。”
　　米迦勒吸了口气，才阻止自己别在接下来的话中因为怜悯而添加了其他情绪。
　　“该隐，想想你弟弟，他这么爱你，你不能再因为耶和华去伤害他了，早一步认清事实才能走出去，耶和华他已经做了选择了，他不会为你改变的，知道么。”
　　该隐听了他的话也只是哑哑地笑了，他紧了紧米迦勒的腰，总觉得那个隐忍又单纯的自己要在今天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