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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ch.25 ...

  •   人间有春夏秋冬之分,万物在不同的季节里演绎出不同的风情,将时间的流逝以绝美之姿平和地表达,让即使湮灭注定成为必然,终极来临之际也会因为过程中基奠起来的感官麻木而有所释然。
      而相与比较之下,天界便更像一座从内壳开始败坏的空中堡垒,这一座紧闭的城池,用光所有的侥幸从时间巨大的漩涡之中逃脱,后又被人以无尽的法力冻结,自由的灵魂呢从此失去自由,遗世的美妙景致亦因此显得黯淡陈旧,时间无法从中带走任何的哦那个系也再也无法为他们带来任何的东西,苍穹上的繁盛城池成为一座无法挣脱的牢笼,困住了所有人也困住了无法减免的残念。
      然而在这个誓称永恒的国度里,偏偏出现了两个有限的短暂生命,他们日复一日地看着不变的风景不变的人和事,似乎也开始被无处不在的虚无感俘虏了神经,但自身的状况却时时刻刻地提醒他们,自己不会变更的渺小与平庸。存在于一个空旷无形却又狭窄坚实的桎梏中,他们都明白自己只是在用此时有限的生命度量着这里无限的时间。

      这段日子,该隐过得很平淡,如果说一开始知道真相填满内心的是无法释然的苦涩,现在反倒有种绝望后的无欲无求。他白天待在屋子里看看书就把时间打发掉了,有些时候好心的乌列会将他带到亚伯身边,他们两兄弟有时窝在被子里面睡觉,有时会跟闲不下来的小米四处游荡,时间就这样被他悄悄地挥霍过去了,也许静静地终老于这样乏味的生活里便是他既定的结局。
      今天,乌列又将他带到亚伯那儿,他似乎是极其宠爱亚伯的,每每面对着亚伯时,嘴边的笑容便愈见温和,该隐心里头很是欣慰,只是不知晓乌列对待亚伯究竟是怎样的心情,然而不多管闲事一直是他的准则,亚伯没有提及,他也不好去过问。
      像这样待在自己最亲的弟弟身边,其实他已经觉得日子很是满足了。

      “哥,你还记得以前你常常给我唱的那首歌么?”亚伯见该隐突然发起愣来,凑到他面前,挥了挥手,急急地问道。
      该隐一只手拖住亚伯一袭丝绸般柔滑亮丽的金发,一只手扣住琥珀色的象牙梳子,梳子从发间细细地流过,他嘴边静静地抿起温文的笑容,略微歪着头说:“记得啊...怎么了?”
      “我要听!顺便也让乌列听一下嘛!”亚伯巧笑道,眼睛眨巴眨巴的似有期待。
      该隐对他的撒娇历来是最为无奈的,只能说:“好好好,但若是唱得不好,也请不要见怪啊...”

      "漫漫长夜独自旅行,注视天空是你的呼吸
      带着眼泪木送你离开,紧拥着寂寞等待谁归来
      即使风过有不绝的痛,心中所想是失去的伤
      无止的哀伤化作艳色玫瑰,那一点红是唯一真爱”

      青涩的嗓音,嘹亮又不失空灵,秀丽的容颜独有几分恬淡,似乎已经被会为任何东西大惊小怪,乌列觉得他也许已经彻底被破坏了什么,又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得到了什么,不觉苦笑,道:“我还以为这样的词句必行要以凄婉的歌声吟唱才会动听....”
      该隐回首向他微笑,“不是只有哭泣才能表达内心的悲恸,不是只有大小才能显示内心的欣喜若狂。"
      “是谁这么傲又口出狂言啊?”门外传来应该是属于青年的清亮嗓音蓦然响起,一个人影笑语盈盈地走了进来,美丽的脸庞上带着一种似乎已然根深蒂固的骄傲,表情说不出的轻狂。
      “洛兰斯....”乌列轻轻地笑了笑,脸上不由得露处了几分紧张。
      该隐自然是认得这个高阶天使的,此下立即恭敬地跪了下来,屈身行礼,“洛兰斯大人...”
      洛兰斯并没有对他多加理睬,一双翡翠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亚伯,神色极为冰冷甚至带着若有若无的怨恨,嘴角轻勾而起的是毫不掩饰的挑衅。
      该隐也不是不明白洛兰斯为什么会格外争对亚伯,毕竟洛兰斯对耶和华的痴恋在天界已经不算是秘密了,耶和华对亚伯露骨的宠爱自然会激起他的不满,但该隐完全没有想到亚伯看待洛兰斯也少了平日里的谦和,目光几乎算得上是恶毒了。
      “洛兰斯,你怎么过来了。”此时还是乌列比较有分寸,适时地打断了他们之间沉默但明显意味深长的对视。
      大概也是觉得警告的意味已经足够了,洛兰斯收起了目光,笑着对乌列说:“还不是因为你们太慢了,耶和华就叫我来催咯。”
      这时他才转身将该隐从地上扶了起来,问:“见你刚刚似乎在帮亚伯梳发,应该可以尽快弄好吧。”
      该隐微愣,还是坐回到原来的位置,托起亚伯的长发迅速地梳出一个简单得体的发式,默默的把梳子收了回来,他淡淡地说:“这样可以了吧...”
      乌列笑得一派温和,向前将亚伯拉了起来,才转头对洛兰斯说:“你一起么?”
      洛兰斯翘着脚坐在床上,微扬下颚的弧度优美,绿眸里有舍不下的傲慢,“不了,我在这里陪该隐待一会儿。”
      亚伯猛地回头瞪他,咬牙切齿里有一种寒彻入骨的仇恨,乌列也知道他们之间的梁子是结定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亚伯,走吧。”便拉着亚伯离开了。
      该隐淡淡地苦笑,平和地看着洛兰斯,以人类来说过于清丽绝尘的面容上笼着天使大概永远都学不会的谦逊与温婉。
      斗争这种东西往往要双方对彼此怀有敌意才能成立,洛兰斯根本感觉不到该隐身上有任何强烈的情感,当然无法做下一步的行动,于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很是挫败地说:“坐过来吧。”
      该隐轻轻地笑,低垂着美艳坐到了洛兰斯身边。
      其实私底下已有很多人说,亚伯的哥哥是个温润如水的静美人,但洛兰斯看透了亚伯谦卑下不可一世的气焰,自然也同样认为该隐表面上的恬静也是装出来的,而如今看来,该隐倒真是天然的随和。

      不禁便放软了身段,问:“呐....你会梳发吧,能教我弄一些又美观又简单的发式么?”洛兰斯侧身凑到该隐面前。
      该隐眨着眼睛,很奇怪她怎么就突然之间变更了态度,然不损及亚伯利益的事情他通常都没什么动力去拒绝,于是和顺地坐到了洛兰斯身后,挑出了象牙梳子,细细地梳理洛兰斯那一头大波浪卷发,问:“为什么要学那么多发式?”
      洛兰斯将手抵在膝盖上,乖乖地任他摆弄,晃了晃头发说:“因为我负责父神大人的梳妆啊,所以想把工作做得更好些...”
      “嗯...”该隐的手不可避免地顿了顿,但很快便继续手上的动作,见他脸上真诚的温柔,笑说:“洛兰斯一定很喜欢父神大人吧...”
      “怎么说?”
      该隐用梳子挑开了两边的发,留下中间可观的发量,用簪子高高地别到侧耳处,然后将两边的发编成长长的发辫。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是不会有那样温和哀伤的眼神的...”
      以长的发辫勾住发髻,牢牢地扎紧,用双辫束成展翼的花样,最后才拿过床头朴素的雕花木簪绾了起来。
      绾发的动作究竟是隐含了多少无法道明的倾诉,仅仅在他身后以哀伤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只敢在他看不见的方向偷偷地掖着,却不知道有一种感情无论有没有暴露,都该烂在泥土里。
      “好了....”该隐淡淡地道,端过床头的圆镜递到洛兰斯手上。
      “好快...”洛兰斯看了看镜子,摸了摸头发,很难想象自己能变得这么清雅温文,于是不带杂质的笑靥十分纯真。
      其实也就是一个心性比较直爽的人罢了,该隐在心里头暗暗地想,犹豫了片刻 又道:“试着让他散下发来吧,头发这种东西不是只有扎起来才会好肯定。”
      至少他觉得散发的他,美得摄人心魂....
      洛兰斯点了点头,接着跳下床来,说:“作为报答告诉该隐一件事吧,虽然米达伦他们似乎一直不告诉你,但我想该隐一定不愿意被蒙在鼓里,你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天使会特别排斥的魔性气息哦,记住一定要找一下原因啊。”
      “哎?”
      然而洛兰斯似乎不想再多说什么,“我还会再来的。”如此说后便展开双翅离开了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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