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Intertwined(伏赫)》掌心的舞

2、入学与分院

　　再次醒来的时候，赫敏发现自己还是躺在那间魔药教室的地板上，夜色深沉，似乎除了七芒星阵消失不见之外，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成功了？还是失败了？还有，斯拉格霍恩教授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摸着后脑勺、扶着桌子边缘站起来的时候，赫敏脑中还在不断地想着这几个问题，导致她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站在角落里一脸震惊的中年人。

　　“你是谁？小姑娘。”说话的人神情倨傲，穿着考究的棕黄色格子长袍，精致的表链在灯火下闪闪发光，看起来富态十足。可他却远远地站在角落里，因为不知道赫敏的来头而不敢上前，这样的对比有些好笑。

　　非常地像一个人。

　　赫敏花了不到一秒钟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因为——他跟自己所认识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几乎一模一样，时间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除了头发变得更黑更茂密之外，连脸上皱纹的深浅都像是一个凿子刻出来的。

　　“我没有恶意，斯拉格霍恩教授。”赫敏耸耸肩，尽管不想承认，但是在过去遇到的第一个人是他，确实让人松了口气。

　　“等一下，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谁？”他的神情立刻变得警觉起来，更从口袋中抽出魔杖指着赫敏。

　　糟糕，忘记了他是一个非常多疑的人……赫敏慢慢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安全无害。对付这种人，不能一下就把所有底牌都亮出来，得慢慢的。“我是赫敏，赫敏格兰杰。您的一个学生。”

　　“胡说！我从没见过你！”斯拉格霍恩气得吹胡子瞪眼，脸涨得通红，就好像自己的记忆力遭到了质疑一样，“你明明是随着那阵诡异的蓝光，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没错，教授，我没有说我是您‘现在’的学生，我是您‘将来’的学生。”

　　这句话似乎把斯拉格霍恩震住了，但是片刻后他又高高扬起下巴：“‘将来’是多久？你是怎么来的？有什么目的？”

　　赫敏明白她早晚要解释这些，以此来获得斯拉格霍恩的理解与帮助，让她在这个世界不至于孤立无援。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她还没来得及整理如何去说这个故事，也不想让斯拉格霍恩教授过多地牵涉其中。如果必需有人因为改变了历史而受惩罚，她希望只有她自己。

　　话又说回来，如此谨小慎微的斯拉格霍恩教授，会在记忆瓶里吐露一切吗？即使那个人是过去的自己？

　　赫敏从怀中取出了金属瓶，银色的记忆在瓶中微微摇晃，如同一匹流动的月白丝绸。“这是一段‘将来’的您的记忆，看过之后您一定会懂。”

　　斯拉格霍恩教授狐疑地看看瓶子，又看看她。

　　那只！

　　可恶的！

　　老狐狸！

　　赫敏此刻被施了捆绑咒，愤愤不平地躺倒在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的沙发上，翻着白眼等待身后座位上那张总是红光满面的脸庞从冥想盆中抬起。这是斯拉格霍恩答应看记忆的条件。

　　他会告诉过去的自己汤姆里德尔今后会变成毁灭魔法界的伏地魔吗？恐怕不会，永远审时度势、明哲保身的他不会让过去的自己知道太多、承担太多。赫敏暗自揣测，大概，他只会透露关于魂器的那一部分。还有他最后的那句话，赫敏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哦我亲爱的孩子——”由于背对着他，赫敏不知道他的表情，但从语调上推测，应该同她想的一样。很快，身子一松，赫敏知道是捆绑咒被解除了，她又能动了。转过头去，果然，斯拉格霍恩正满面笑容地看着她。

　　“抱歉抱歉，格兰杰，我不知道你是怀着巨大的使命来到这里的，”他来到赫敏对面坐下，圆硕的腰身使他动作有些迟缓，但依然掩盖不住那份虚荣傲慢的姿态，“介意来点红茶吗？”他挥挥手，不远茶几上的魔法茶壶连带着两个茶杯便慢慢飞了过来。

　　“不用，谢谢。”赫敏揉了揉酸痛的脖颈，斯拉格霍恩还会使用无杖魔法……看来他成为斯莱特林的院长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可是，“巨大的使命——”难道他连这个也知道了？

　　斯拉格霍恩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这让赫敏既疑惑又担忧。那个世界危在旦夕，如果斯拉格霍恩教授知道这点，还会笑得出来吗？

　　“寻找真爱！Soulmate！这难道不是巨大的使命吗？！”更何况那还是我最骄傲的学生汤姆，梅林的胡子！将来你们的孩子一定也会优秀无比！等那时候他最好也来到斯莱特林，成为我的学生，那样……”

　　“停下！教授！”赫敏打断了斯拉格霍恩不着边际的幻想，内心的不安却来越强烈，要是现在是1937，汤姆里德尔应该才刚刚入学，他没道理成为斯拉格霍恩最骄傲的学生，“方便告诉我现在是几几年吗？”

　　“1942啊我的孩子，怎么了？这不是你的目的吗？啊，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遇到彼此的灵魂伴侣，真是美妙！你们到时候请一定要邀请我来参加婚礼呀！”斯拉格霍恩教授十指交叉于胸前，面朝远方，眯起了眼睛不知道在畅想什么可怕的场面。

　　赫敏的心情已经从最开始的震惊转变为无语，她无法责怪面前的这个人，毕竟不是他自作主张把她送到16岁的黑魔王面前。可是1942是他打开密室的年份，隔年则会制作属于他的第一个魂器，她还——来得及阻止一切发生吗？

　　“几月，教授？”她急切地问

　　“12月，我的孩子，怎么了？”斯拉格霍恩红润的脸颊上浮现一丝疑惑，他显然不明白赫敏为什么对月份那么执着。

　　那么密室已经被打开，桃金娘已经死了。赫敏咬了咬嘴唇，万幸她还有半年时间，在他制作完魂器、变成怪物之前，杀了他。

　　“不，没什么，”赫敏摇摇头，不打算继续纠结。既然已经来了，只能寻找在这个时空了结他的方法。“未来的您只说了这些吗？还有其他的吗？”这么说来斯拉格霍恩教授也没有把里德尔的真实面貌告诉过去的他，也对，这才像他。不过，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一点似乎还没有说。

　　斯拉格霍恩教授低头抿了一口红茶：“其他，好像还看到了我跟汤姆说魂……反正跟你无关了小赫敏。你的事情我会帮忙的，放心好了。”放下茶杯，他心领神会地向赫敏眨眨眼。

　　不管怎么说，他这次应该不会再向汤姆里德尔透露魂器的事了。至于他的“帮忙”，赫敏不禁打了个冷战。

　　“接下来，让我带你去迪佩特校长那吧，小赫敏。虽然我很乐意让你来到斯莱特林，但是我们也必须按照正常流程走。不过放心，不管你在哪个学院，我都是你名义上的叔叔，这样你以后来斯莱特林找汤姆也会方便许多。”在去往校长室的路上，斯拉格霍恩自顾自地说着，神态欢欣，完全没注意到一旁赫敏尴尬的神色。

　　真是一招好棋啊，既没让自己过多地知晓未来，又能侧面给我提供帮助，还不让自己重蹈覆辙——真不愧是老奸巨猾的斯莱特林。对于斯拉格霍恩，赫敏一时间不知道是鄙视多一些，还是敬佩多一些。

　　“进来吧。”不知什么时候斯拉格霍恩教授已经叩响了校长室门的扣环，里面传来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

　　“是你啊，霍拉斯。怎么，有事吗？”一位头发半白的男巫从办公桌上抬起头来，羽毛笔握在手中，灰白的山羊须修剪整齐，鼻梁上架着一幅优雅的老花眼镜，看起来精神矍铄。

　　“我的侄女赫敏，阿芒多，”斯拉格霍恩闪开身子，赫敏趁机打量起了坐在书桌后的男巫。这就是阿芒多·迪佩特，霍格沃兹的上上任校长。赫敏还是第一次在画像之外的地方看到他，严肃、认真、不苟言笑，这是赫敏对他的第一印象。

　　“她是我妹妹的女儿。他们一家原本住在德国，后来因为众所周知的战乱，我妹妹他们不幸丧生……”斯拉格霍恩适时地哽咽了一下，甚至还用绣着金丝线的袖口擦拭了一下莫须有的泪珠。赫敏有些担心那些粗硬的丝线会不会刮花他的脸。

　　“她原本是接受家庭教育的，可现在——我真诚地希望霍格沃兹能够接纳她，不仅因为她是我唯一在世的亲人，更因为这样一位才华横溢的年轻女巫不应该因为战争而失去接受教育的权利。”

　　不愧是斯莱特林的老狐狸，这番说辞几乎天衣无缝。果然，接下来迪佩特校长就站了起来，越过书桌轻轻拥抱了她，山羊须挠过她的脸颊，有些发痒，却也有些热热的东西从心里冒了出来。

　　“霍格沃兹欢迎你。”

　　这所学校，永远不会拒绝一个张开双臂拥抱她的人。

　　对伏地魔是这样，对赫敏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