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偶遇》寒叔

5、追忆（二）

　　路川平时看到杨常都是绕着走的，毕竟这位爷当年可是揍遍了整条旧巷子里的混混，不过今天嘛……
　　他没想打架。
　　“舒洲原，听说你爹给你请了家教？没想到你们学校一直引以为傲的好学生也会来网吧这种地方。”路川的声音不小，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一个青年男人的目光朝他们看了过来。
　　舒洲原也摘了耳机，刚想开口，就听杨常抢先道：“他在哪关你屁事？怎么，有段日子没吃你爹的拳头，身上痒了是吧？”
　　路川只是在不停地冷笑着。
　　舒洲原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他往周围看了一圈，身子顿了一顿，目光微微下垂。
　　他的班主任老朱也在。
　　而且脸色不怎么好看。
　　杨常心里烦闷极了，他好不容易能跟舒洲原约着来网吧打游戏却被人打扰，当下也没顾得上看舒洲原的眼神暗示，冲上去就跟路川打了起来。
　　路川跟以前一样打不过杨常，而且这次异常地弱，没几下就被杨常按在了地上。就当杨常打算一拳挥到路川脸上的时候，两道声音同时制止了他。
　　舒洲原：“常，住手！”
　　老朱：“住手！”
　　路川露出一个得逞的坏笑，“怎么样啊舒洲原，你的好学生光环在今天就要彻底碎了。”
　　路川就是反对旧巷子重建的那批混混里的头子，他报复舒向南不成，就想去找舒洲原的麻烦。但舒洲原的班主任也就是老朱，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了风声，每天晚上都护送舒洲原放学回家，直到舒向南给舒洲原请了家教为止。
　　老朱对舒洲原一直是很不错的，所以让老朱看到他们现在的作为，尽管是路川先挑衅的，舒洲原还是觉得多多少少有些对不起老朱。
　　老朱走上前，表情严肃地看着舒洲原：“你们在干什么？”
　　舒洲原：“老朱……你都看到了。但是是这个人先惹事的。”
　　老朱：“可是我怎么看到是你的朋友先动的手？”
　　杨常伸手把舒洲原往后拦了一下，起身对老朱道：“是我先动手的没错，你有事找我。”
　　他霸气地跟老朱说完，又侧过身小声地问舒洲原：“这人是你谁啊？”
　　舒洲原：“我的班主任。”
　　完了。
　　杨常觉得这回真惹事了。
　　他不怕老朱为难他，但洲原却是他手底下的学生。
　　他轻轻咳了一声，就听老朱道：“好小子，不错。”
　　杨常：“？”
　　舒洲原：“老朱，你也来这个网吧啊。”
　　老朱：“怎么，就你能来，我就来不得了？你父亲让你在家用心学习，你倒好……”
　　地上突然传来一阵怒吼：“喂，你们还真聊上了？”
　　路川内心：我tm还被杨常按着！这个班主任不应该训斥他们吗？？
　　老朱扫了地上的路川一眼，叹了口气，道：“你们呐，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整天打打杀杀的，这得荒废了多少青春？虽然我不是你们老师，但还是好心劝你们几句，不要……”
　　路川怒了：“杨常你放开我！”
　　杨常松了手，斥道：“滚！”
　　等路川狼狈地跑了之后，剩下的三个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尴尬极了。
　　但这种沉默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打破，网吧外面冲进来了一堆人，吵吵嚷嚷的，整个网吧都陷入了混乱。
　　杨常只听了两句就觉得大事不好——这些人都是冲着舒洲原来的！
　　“就是他爹要拆我们的地盘，今天非给他个教训不可！”
　　“把舒洲原交出来！”
　　“舒洲原我们知道你在里面！”
　　这样的场面网管还是第一次见，早躲在桌子下面不敢冒头。
　　杨常碍于舒洲原的班主任在这，小声地咒骂了一句，“他们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
　　舒洲原也是一头雾水，“会不会是路川？”
　　杨常：“我早晚再把他收拾一遍！”
　　“从后门出去。”老朱突然出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丢给舒洲原，低声催促道，“快！”
　　舒洲原：“老朱你怎么有这个钥匙？”
　　老朱：“网吧我家开的。”
　　舒洲原、杨常：“……”
　　他们俩毫不犹豫地从后门逃跑了，左冲右撞的，直到看不见了那些人之后才停下来。两人相对着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不住地喘气。
　　长灯下两人的影子头碰着头，被拉得长长的。
　　杨常扶着腰，看着还在喘的舒洲原，笑了起来，“你这不行啊，体力太差了。”
　　舒洲原：“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每天在街上混吗？”
　　杨常低下头，突然不说话了，只是找了个墙根，坐在地上靠着。
　　舒洲原也没讲话，坐在杨常对面。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些嚷嚷着要教训他的人里面，似乎有一些是杨常的小弟。
　　他甩了甩头，将脑海里突然涌现出的想法抛之脑后。
　　怎么可能呢？
　　他看向杨常，今天杨常的刘海很长，看起来很久没有修理过了，低下头时能搭到鼻梁上，阴影盖住了他的双眼，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察觉了舒洲原的目光，杨常抬起头扯出一个笑容，“看来今天是玩不成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