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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私活还挺多 ...

  •   楚浔面不改色的听完了巧儿的悄悄话,低头思索了片刻,转头对陈峰说:“快去,把祝妈妈叫来。还有,问问其他人知不知道柳青的相好是谁!快些,要不来不及了。”
      陈峰得令疾步出了门。

      乔巧儿还在全神贯注的想着下月初十后自己的后路,冷不丁的听楚浔问了一声:“那个箱子是你的?”
      巧儿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可不就是自己的小木头箱子。
      那是她验尸用的,她怕别人忌讳,放在了门外抱厦底下。
      楚浔见巧儿点头,又指着箱子说:“能打开给我看看吗?”
      “呃……你不怕脏?”巧儿有些兴奋的问。
      “怕!你就在门外打开,我远远的看一眼就好。”
      巧儿撇撇嘴。她还以为终于遇见一个不忌讳的。看来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她走过去蹲下身,打开箱子盖,把里面的东西翻出来给楚浔看。

      楚浔离得远,伸着脖子使劲看了看又问:“有刀吗?”
      巧儿摇头说:“没。爹爹说轻易不能刨尸,这是大罪。”
      “嗯……”楚浔若有所思点头,不在意的抬头问了一声:“那你想刨吗?”
      巧儿忙不迭的点头:“那当然。有的时候遇见疑难案子,不打开瞧瞧定不了案。好比扣着碗猜色子似的。干着急!”
      “是呀……那往后,我给你的案子你可以尽情刨。明儿我让人给你买一把刀。”
      “啊!”巧儿彻底愣了。这句话含义太多,让她一时消化不过来。
      她原想着也就今天露一手,仵作这种事只有跟着衙门干才有出头的机会。可是没想到楚浔让她以后跟着他干。而且听起来他老人家活不少。

      “王……王爷。给你干算是给衙门干吗?”
      “不算,是私活。”
      “那不是犯法吗?出了事谁保我?”
      楚浔抬头诧异的瞥了她一眼,似乎奇怪她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他皱着眉头说:“出了事你就说是我楚浔干的。我家有免死金牌,圣上不会治罪。”
      巧儿咧咧嘴,心想这人还能如此欺君罔上。这一家子人还嫌死的不够早吗?

      没一刻功夫,祝妈妈提着裙子满头大汗跑来。她人胖,那条裙子活像一帐床围子。她哪里跑得快,到了楚浔书房时半条命都要没了。

      “浔哥儿……不!王爷,可有……什么要紧事吗?”祝妈妈用袖子擦着汗问。
      “妈妈……”楚浔见了她也放缓了语气。这祝妈妈曾经作过楚浔的奶娘,毕竟亲近些。
      “我寻您来是问一问,那柳青可有什么相好没有?”
      “相好?”祝妈妈一愣。使劲摇着头,脸上的肉跟着直抖。她肯定的说:“柳青那丫头,平日里穿的跟个旧窑罐子似的,肯定没有的。”
      “您肯定?”
      “肯定!”祝妈妈点头拍着胸脯说:“这些个小蹄子什么时候思春,我一眼就看得出来。放心!”
      “好。那最近有没有新买的下人。就比如乔巧儿这样的。”
      楚浔指着巧儿,眼睛却是直直的看向祝妈妈的脸。
      祝妈妈犹豫了一下点头说:“三日前买了一批,主要是干粗活的杂役。还有就是今日的丫头们了。”

      楚浔随意点点头,转着自己手腕上的翡翠珠链子。那翠是好脆,绿得水盈盈的。可是翠包着的手腕实在是嶙峋。血管都清晰可见。

      “妈妈……”楚浔沉默了半天才问:“这两批下人里,可有柳青的同乡?”
      “同乡?”祝妈妈皱眉,似乎在使劲回忆,眼珠止不住的乱转。
      “那柳青是汉中人。府里用的汉中人多。新买的下人也应该有吧。”
      “那可有同村的?”楚浔追问。
      “这……府里常用的有几个人伢子。这一次也是用的其中一个。下人的籍贯都在他们手里,老奴可以去查查。”
      楚浔闻言皱紧了眉头。一旁的巧儿这一下才明白,自己一个仵作的女儿为什么能浑水摸鱼进府了。合着祝妈妈并没有细查下人的来历。

      此时门外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陈峰快跑到楚浔耳边轻语。
      楚浔的眉头促得更深了。脸色越发的难看。

      “巧儿,又来活了,带着箱子去吧。”
      “啊!”巧儿猛抬头,这府里的私活这么多吗?
      “那,能带刀去吗?”乔巧儿想起王爷刚才的承诺,赶忙抓紧机会问。
      本来楚浔刚提起可以刨尸的时候,她还有所担忧,可是没想到机会来时自己会如此跃跃欲试。
      “今日没必要,你去了就知道了。”楚浔低着头转着自己的翡翠手串幽幽说道。

      一刻钟后,巧儿就明白了楚浔为什么说没必要用刀子。因为此刻她面对的尸首死因很简单。

      这里是一处仆役的通铺。一共有四个男丁睡一间房。今日因为出了柳青的命案,宅子里的主子管家都忙着此事,一时群龙无首,几个相熟的仆役约好了一起打牌耍钱去了,到了深夜才回房。没想到这里门窗大开着,新买的仆役柳城直挺挺的躺倒在地上,大片的血从手腕处的伤口流出来,已经在地上干涸了。

      从这死者的名字上就可以判断,此人和柳青有些关系。陈峰已经事先问出来了。此人和柳青不仅是同乡,还是同村,拐着弯的亲戚,更是两小无猜。所以今日柳青打扮一新应该就是去见了柳城。

      乔巧儿叹口气,再次装备上,跪在柳城身旁检查。这一次检查没有费多少时间。身上的伤口只有一道,就是在手腕上。柳城没有刀,他用了摔碎的饭碗,在手腕上划成一条整整齐齐的伤口。那伤是一次划开的,深浅一致。

      检查完毕,巧儿起身。一旁的陈峰四处寻找,也没有找到那条帕子的踪迹。

      回到楚浔书房的时候,祝妈妈仍是跪在地上。巧儿有些同情的看看她,绕了过去。

      “王爷,已经验完了。要不要找一个书吏录一个尸单?”巧儿走到楚浔面前问。
      楚浔似乎累坏了。眼皮都抬不起来。他摇头小声说:“不用。我记得住。”
      “那怎么呈给刑部断案?”
      “我自己断案就好。”

      巧儿吓得缩缩头。不再提问题,只是把验伤的情况和那屋里的状况一五一十禀告了。

      楚浔听她跟唱歌似的讲完,点点头问:“所以……你觉得这柳城是自杀?”
      巧儿刚想点头,又觉得不对,使劲摇摇头说:“仵作不断案。只验尸。”
      楚浔疲惫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他靠在榻上耐心的说:“今日无妨,只当是闲谈。你可以把心里的推想说出来。”
      巧儿这一下放松了。她用脚尖踢踢一边的桌子腿说:“我确实觉得他是自杀。”
      “理由呢?”
      “柳城的死因很肯定,就是腕上的伤口。血尽而亡。而且……他也有动机。”
      “什么动机?”
      “他轻薄了柳青呀!”

      楚浔一顿,掐着太阳穴皱着眉问:“你是说……”
      他一面说一面指指自己的脖子问:“就是因为那几个红印子,这柳城就得杀人然后再自杀?”
      “不是不是,王爷您听我解释。首先,这柳城可能不知道柳青是被人杀了,他以为柳青真的是失足而亡。你想啊,他俩已经那个了……”
      巧儿也在自己脖子上指指点点着说:“男女授受不亲。他们都到这个地步了,殉情也不为过!”

      楚浔本是洗耳恭听她的分析,没想到几句话就被带糊涂了。
      “这是哪个地步呀?怎么就殉情了?”

      巧儿一看解释不清,急得直跺脚。
      “王爷,您有妻妾吗?您明白男女之事吧。这男人碰了女人的手,就得一生一世、至死不渝。”
      楚浔彻底愣了。
      “这是谁教你的?”楚浔坐起身问。
      “我爹!爹爹说了,以后谁要是碰了我的手,他若是不肯娶我,不能对一辈子对我好。爹爹就拿刀刨了他!”

      楚浔脸色都变了。这小丫头报伤情时一点都不脸红心跳。大家还以为她通晓情事,没想到她就是纸上谈兵,完全没开窍。

      “那……咱们说第二种可能。”楚浔顶着一头汗问:“要是这柳青是柳城杀的呢?他为何要自杀呢?”
      “那就更可能自杀啦!”巧儿一拍大腿说:“这柳城一定是轻薄了柳青。柳青不从,两人撕扯,柳青失足跌下了山。这柳城又羞又亏,又惊又怕。在府里难以安身,回家乡难以面对父老。只有死路一条。”
      巧儿讲得义愤填膺,跪在地上的祝妈妈连连点头。

      一旁的楚浔心中暗叹,以后还是让她做仵作的分内事,断案这种事就不用她发挥了。

      “好了好了……”楚浔打断滔滔不绝的巧儿说:“今日你也辛苦了。该回去休息了。你那院子是回不去了,今晚就随墨江去找个地方睡吧。”
      一旁的大丫鬟墨江立刻福了福说:“是,王爷放心,奴婢都安排好了。”
      她说着就去招呼巧儿:“巧儿妹妹,随我来。”

      乔巧儿本还意犹未尽,好不容易有一次清官大老爷问了她对案子的意见。她还没说够呢。可是那墨江面上和颜悦色的,手下却力道十足,拽着她就出了屋子。

      屋内终于安静了。楚浔掏出帕子,擦擦额角的汗,目光再次汇集到地上的祝妈妈脸上。

      “妈妈……”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轻轻叫她,目光却是凌厉的。
      “您是看着我长大的。应该知道我的不易吧?”
      祝妈妈脸色突变,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答:“王爷,我自然是知道的。老奴愚拙,照顾得不尽心,让王爷受累了。”
      “那……您说说是怎么不尽心了?”
      祝妈妈吓得声音都变了:“老奴糊涂,没有明察下人的来历。竟然把这柳青的相好买了来。今后老奴一定亲自过问,同村同族的男女,必定不会一同买来。”
      “还有呢?”楚浔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继续问。
      “还有……”祝妈妈冥思苦想半天,似乎想不出来了。
      “妈妈,今日本王也乏了。您先回去吧。若是想起哪里做的不对,再来通传。”
      “那……老奴先告退。王爷您早些歇着。”祝妈妈似乎有些犹豫,但是趴在地上的肩膀明显放松下来了。

      待到祝妈妈出门,楚浔看着她的背影。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来。他垂下眼帘,用手虚握了拳,抵在心口上低低的咳。一咳就延绵不绝。

      “王爷,要不要去把杜仲叫回来?”
      楚浔无力摆摆手说:“不用。让他快活吧。”

      杜仲是王府里的大夫。神医鹿血的关门弟子。平日里把楚浔看的紧。今天楚浔把他灌醉了留在了寻风楼。

      陈峰无奈点头。楚浔勉强止住咳,深换了口气指指门外说:“那祝妈妈,不能让她再跨出房间半步。这人……不能留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写的很费劲。看到第四章的亲们,能不能帮我点个收藏,让我看到些回应。单机太痛苦。谢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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