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七：白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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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不要拿我当小孩看待，你明白的，我不是。”眼前的少年，外形冷峻精致，气质内敛沉稳，的确不再是初遇的模样了。
“我当然明白你不是小孩......”欢颜低低的笑道。闭着的眼睛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毕竟一个小孩怎么可能会懂得西方经济学 ，一个小孩怎么可能拥有媲美跆拳道黑带6段的身手，一个小孩又怎么可能会让白铩底下的堂主们对你奉若神明......”
“颜，我......”小夜慌乱的开口，神色中带着不知所措与诧异。
颜......为什么......
“不用解释，我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欢颜淡淡的开口，依旧紧闭着双眼，惬意的像是在闲谈。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想坦白的过去，我也不例外。既然我对你有秘密，那么，你也同样可以。”
无言的沉默降临在两人之间。
小夜的嘴唇动了动，却始终没有说出话了来。
“小夜，我要结婚了。”长久的沉默过后，欢颜突然睁开眼，望着少年说到。
少年的身体在一瞬间僵直，他只是愣愣的望着身前那个秀丽的女子，没有任何的反应。仿佛他从未听到女子的话语一般。
“不恭喜我吗？”欢颜调皮的朝他一笑。
“你......”不要我了吗？
少年的手握紧又松开。心口突然就像是被挖空了般的难受。
“那可伤脑筋了啊”欢颜支起手搭上额头，语气中却听不出一丝为难，那是她惯用的姿势。
“可是，我需要你的祝福哦。”欢颜依旧笑的一脸灿烂，仿佛未曾发现少年的不对劲。只是她眸子那一丝不忍泄露了她的心知肚明。
“......为什么？”少年有些恍惚迷茫的问道。
“因为你是我一直在努力珍惜的家人！”欢颜郑重的答道，不带一丝敷衍。
因为你是我一直想要保护的家人，所以我更不能让你再沉溺下去……
就……只是家人吗？少年垂下眼，遮住眸中的失落。
昏黄的灯光散落在他的四周，显现出一份别样的寂廖与怅然。
“我......并不是想瞒你的，颜......我只是没有想好要怎样跟你说......”
“刚开始，我是不愿说，可是等到后来可以说的时候，我却......退缩了......”
“我怕......”怕你不要我
“怕什么？怕我不要你？”欢颜笑着刮了下少年的挺拔的鼻子，宠溺的说到：“小傻瓜，我不是说过了嘛，你是我非常，非常珍惜的家人，除非你不要我，否则我是不会不要你的！
你不相信我吗？”欢颜温柔的拥少年入怀，柔柔在他耳边安抚到。
“骗人，每个人都这样说......可是，他们还是不要我了......只有我一个人......”现在，连你也不想要我了吗……
少年的声音带着哽咽，神色不复冷硬。现在的他就像一个受到委屈的小孩，亟待亲人的安慰。
“恩，小夜最乖了，怎么可能会有人不要你呢？”欢颜柔声安慰，心里不免有些内疚，好端端的竟然把小夜的伤疤给戳破了，活该被人当妈使啊。
“我姓白。”
“嗯？”欢颜对少年的跳跃性思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叫白觞。”少年重复到。
白觞吗？姓白啊……欢颜若有所思
“我是白铩的少主，将来的白铩之主，白帝。”少年一边说话一边小心的观察着欢颜的神情，想从中找出些许的波动，欣喜，害怕，哪怕是厌恶也好过现在的淡然，让人看不出一丝端倪，淡定的让人心慌。
“我的母亲叫白絮。我想雪压冬云白絮飞，说的就是她吧......”
“我从来没有见过像她那样美丽纯洁的女子......”
“我的母亲是这世上最温柔的女子。她会在晚上为我念诗，低柔的嗓音伴我入睡，她会在冬天为我拢紧衣服，香软的身子拥我入怀......”
“我的父亲很爱我的母亲......”
“他总是喜欢和我的母亲相拥在一起看我玩耍......”
“他也会像其他的父亲一样高高的抱起我，做我的飞机......”
小夜……欢颜的心一阵抽痛，立刻就明白了小夜这是在向她叙述他的过去，那必定是段刻骨铭心的痛。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他们说过，会永远，永远陪着我的......”
“可是，在我5岁那年，他们双双出车祸去世了......”
“我的母亲，那么一个委婉美丽的女子，到头来却落到面目全非，我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她死时那痛苦的神情，我到现在还能听到她在痛苦的呐喊......”
“不要再说了！”欢颜厉声叱道，这样的小夜......不是她的小夜......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不要再说了好吗？小夜，听话。”
“不，你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小夜突然失控道
“他们不是出车祸死的，是被人害死的。是我的亲舅舅亲手害死的。我知道，他喜欢她，喜欢上了他的亲妹妹，可是她并不爱他，所以他害死了他们，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拥有......呵呵......这就是白家人......多么肮脏的白家人啊！而我，也是白家人哦”
“颜”少年忽然出声唤道，“你知道吗？”
少年向欢颜露出个笑容，那笑竟然诡异的让人不敢正视。
“你知道我是怎样对待我的好舅舅的吗？”少年的嘴边露出嗜血的微笑
不要，不要再说了...... 不要再说了......小夜，不要吓我，是我不好......
“我把他......”
“不要再说了，好吗？”欢颜突然紧紧的抱住少年，用她一贯淡然的声音温柔的喊着：“小夜”一如很多年前的那个被月色照耀的晚上。
“小夜”
“小夜”
“小夜”
“小夜”
“......”
少年望着怀中瘦小却又温暖的身体，慢慢的，他的眸子不在彷徨，不再凄厉。
少年伸手回报住女子。把头搭上欢颜的肩膀，她的身上总有股安定的气息，好温暖，好温暖。
好想就这样一直，一直抱住不放手。
“颜，这样的我，你还要吗？”少年黯淡下双眸，这样肮脏血腥的我，你还要吗？
“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欢颜缓缓的说道，语气却是无比的坚定。
“我的小夜一直都是最好的，怎么会有人忍心不要你呢？”
“我想，你的父母一定很爱你。他们会在天上看着你，所以你要乖哦。”
“是吗？”
“当然是啊，因为我也很爱你啊，所以我能明白他们的想法。”
很......爱我吗？
可是，你要和别人结婚了......要结婚了......
少年突然抬起欢颜的头，狠狠啃咬上她的唇瓣，带着近乎绝望的缠绵。
而欢颜就只是静静的站着，任由少年狂乱的吻着，不带一丝情欲。
少年挫败的停住，望着欢颜微肿的红唇，眸子里闪过一丝欲望。
“我不会道歉。”少年的声音又恢复为原本的清冷，“我只是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
欢颜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少年。
那目光竟让少年不由的心虚。我没错，我只是喜欢你，只是，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你......
“颜，你明知道我不想做你的家人，我不想的......”少年留下这句话，随即转身离开了屋子，不一会就消失在黑夜中。
还是太晚了吗？欢颜闭上眼，这孩子，终于还是选择捅破了这层墙纸吗？
是自己的疏忽，早在他叫她“颜”时，就应该发现他的不对劲，可偏偏自己不以为意。直到雅仪姐要自己注意他时，才发现，他望着她的目光已不复从前。那是一个男人在看自己心爱的女人时才会拥有的眼神......
欢颜低低的叹了口气，小夜，我该拿你怎么办？
走出门的白殇并没有走远，他只是在窗外呆呆的凝视着屋内的欢颜，看着她闭上眼，看着她露出为难的表情，看着她无奈地叹气......
自己就真的让她那么为难吗？可是，我已经放不开了啊，颜。
早在你第一次向我露出微笑，第一次向我伸出手，第一次抱住我，第一次喊我小夜......那么那么多的第一次就注定了我的沉沦......
“想要那个女孩吗？”低沉沧桑的问话从白殇的身后传来。他的身后已不知何时站了个满头银发的老人。
那老人大概六十出头，却丝毫不显老态，身形清瘦矍烁，优雅的仿若绅士。面庞有着和白殇相似的冷峻，不难看出，在他年青时也必定是位噪极一时的美男子。
白殇没有回答，依旧专注的凝望着屋内。
老人似乎也没有想要他回答，只是只顾自的说到：“她要结婚的对象是柳家现任的当家柳清浅，而且，似乎云盛的总裁跟她也很有渊源呐......“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白殇微微蹙起眉头，老狐狸到底是老狐狸，说话就爱拐弯抹角，特别是这只已经成了精的。
“怎么这么沉不了气呢？”老人依旧不紧不慢的说到，“想要和他们争，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你还有什么胜算。”
“她的事，从来就不是小事！”
“唉，你这孩子。”老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回来吧。”
“想要她，就要自己争取。第一点，就是要让人自己变的足够强。”老人淡淡的说到。
我只怕，你用情如此之深，将来你会......
唉，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你认为值得就好。
白殇没有答话，只是再深深望了一眼屋内，转身，离开。
老人并没有阻拦，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望着白殇离去的方向，老人微微有些失神，这个孩子和他年轻的时候还真是像。
一样的桀骜不驯，一样的我行我素，一样的......不识好歹......
希望你不要让我等的太久啊，老人缓缓的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今天夜还很长......很长......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七：白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