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恶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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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大战结束之后，父亲去了师父的府宅，与师父坐在一起喝了好几日的酒。我去师父那里偷喝他藏的葡萄酿的时候看到过他们。
他们坐在天府的樱花树下，一个小圆桌旁边洒落了无数的樱花花瓣，两人都已经喝的醉醺醺。
我听到父亲不停地在同师父说谢谢，他在感谢师父，感谢师父及时阻止了当时的一切。虽然魔君已死，魔界和天府都损失惨重。
魔君的五个儿子里也失去了三个，只剩下了子昇与他的四哥哥，也就是如今即位的魔君。
天君野心勃勃，在父亲攻破魔界城墙后现身，将魔界剩余众人逼到了忘川河边，妄图从魔君那里找到打开忘川封印的方法，却没想到，打开忘川封印的钥匙并不在魔君手中，甚至不在魔界。
天君大怒，将投降的魔界俘虏们尽数投入了忘川河中，忘川河中的亡魂将他们吞噬殆尽，那日忘川河边一片惨叫，无数绿光闪烁，听闻整个天府的人都看到了那冲天的绿色元神碎片。
忘川河边看到的那一切，成了我往后经久不散的噩梦源头。
彼时，若打不开忘川封印，天君势必要面对不久后即将出关的镜玄神尊。那是上古遗留下来的唯一的神，他世世代代守着忘川封印，若知道天君有意打开忘川封印而蓄意挑起两族纷争，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上古之战神族陨落后，神尊也受重创，到了如今，也已近羽化之际。
忘川封印一直都是神尊放不下的心结，他每万年闭关一次，净化因为濒临羽化席卷而来的秋水毒。
天君谋划已久，只为借此机会彻底打开忘川封印，却不成想，打开封印的钥匙在魔君手中这个传闻，竟会是个噱头。
无奈之下，天君与魔界达成协定，子昇入天府为质，子昇的四哥哥接管魔界，只要不触动忘川封印惊扰神尊，天君愿退兵，且保魔界万年安宁。
我很清楚的记得，因为两界交战的缘故，人间落了很久的雪，大雪杀死了无数的人。
即便是雪神仙上也无能为力，人界也同样因为两界的恩怨而遭到了灭顶的灾难。
大地横尸遍野，我曾有一日趴在南天门上与触角两人一同往下俯瞰，只看到人界寒冬里被冻僵了的腐尸，吓得我接连做了许多日的噩梦。
自那之后，我便再也不敢同触角两人开玩笑了，也甚少再去南天门。
天府和魔界便协商一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各自休整，为了稳定人间的秩序，不知天君用了什么手段，天府和人间之间升起了白雾，我趴在南天门的边儿上往下看的时候，再也看不到人间大片大片的芦苇荡了。至于天君到底是如何恢复人间秩序，我便再也不得而知了。
天君为追悼大姐姐，要将大姐姐的骨灰从魔界边境的草莽山上迁到天地冢，草莽山上的两座孤坟，遥遥对着天边的晚霞云。
二哥哥经常会在草莽山上一待就是好几个月，守着大姐姐和游离。对于天君的这一行为，他十分唾弃，坚决反对，为此与父亲吵了好些次。
“大姐姐是怎么死的，她是想进天地冢还是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父亲再清楚不过！魔界一战我们闵家已是被迫，如今还要如此卑躬屈膝，难道真要等到日后被人踩到头上灭族不可吗！”
我从未听过二哥哥同父亲这样说话，二哥哥虽与游离交好，可二哥哥打小便是家中最懂事的那一个，五百岁的时候便跟着父亲巡视边境，父亲每每提及二哥哥都是满脸的骄傲。他更知道分寸，虽处魔界边境，却从未有过他与魔界纠缠不清的传闻。
可自那之后，二哥哥就如大姐姐一般，越来越少回家了。
没多久，父亲随师父一起，去了凛阳殿。
不知父亲和师父究竟与天君交谈了什么，又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自那之后父亲便被交出兵符，自此不再参与朝堂之事，只安心地带着他手底下的府兵。
这些府兵大多都是人间修术得道成仙的人，先天灵识不满却比任何仙人都要勤勉的多，父亲总说，比起天府的仙人们，他更喜欢手底下的这些府兵。一身正气，不是仙人，却胜似仙人。
而天君对父亲的这一举动却是默许的，且没有任何的异议，因为每当天府需要出兵，最先的都是父亲，只是父亲以前带领的天兵天将现如今变成了他自己的府兵。
一个打仗不需要带兵符，手底下的府兵又都是天君最瞧不上的凡人，出兵平乱又不需费一兵一卒，天君自然乐在其中，他又怎会真的将现如今的闵家放在眼里。
闵家于他而言，威胁从来都是父亲的兵权，如今兵权回归，天君忌惮的，就只有父亲空顶着的名声和威望罢了。
还有，母亲……
大姐姐迁天地冢一事最终也是不了了之，父亲一一拒绝了想要凭吊大姐姐的众仙家们，二哥哥守着魔界边境，也替大姐姐守住了她草莽山上的最后一片清净之地。
我们都以为交出兵符可以换得安宁，父亲也早已有了隐世的打算，想渐渐淡出朝堂，但我们闵家的麻烦，还远远没有结束。
子昇头一次跟随父亲上凛阳殿，是在天魔大战结束后、晚霞云的第一个轮回。
晚霞云终年常挂在天府穹顶，是整个天府长明不暗的源头所在，晚霞云的每一个轮回，都是地下一个四季的终结。
我们闵家在这一战中作为先锋，如今又收养天府质子子昇，天君将我们全家人宣到朝堂上，美曰其名，受封。
可与其说是受封，不如说是羞辱，将闵家收养魔族质子之事广而告之，一个昔日德高望重的闵德将军，一个天府人人厌恶的魔界质子，我们一家人带着子昇站在朝堂上的时候，就注定会引来这些人的愤懑和指责。
“这个魔种果然还是上天来了啊，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恶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