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母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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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静甩了甩自己慵懒的大波浪，搅碎一片柔和的幻光，漆黑如墨的眼睛化成璀璨的金瞳，唐守一与她对视一瞬，竟然觉得这金瞳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压迫感。
这一甩，似乎她面容上粘稠的妆容都被抖落，下颔的线条也是发生了微弱的变化，她发出悠悠的叹息，淹没在一片对其容貌的赞叹声中。
佳人一笑，倾国倾城。
很少有人妆前要比妆后好看，但她就是。她那张脸长得恰到好处的精致，再经过一点修饰都会过犹不及。
她长得和姬灵霄神似，甚至要更漂亮几分。唐守一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可她进的这个村，一定是个鬼子村。
她没有想到，这种只有在小说中才能看到的狗血事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见到商婧以后，她设想过很多遇见姬天锦的场景，但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料想到，自己会在青楼遇见长生的母亲。
大名鼎鼎的大凰明宫宫主，自己居然敢点她做陪酒小姐。
更不必说，自己之前，还点了那么多姑娘去气长生。
“伯母...”唐守一像是喝酒过敏一般，脖子，耳根，双颊，是几近滴血的绯红。
“伯母？”姬天锦品着杯中的桃花酿，轻轻一笑，“我以为以唐小姐的闯劲儿会直接叫我婆婆呢。”
一只墨镜忽然从后方盖在姬天锦眼睛上，“姬天锦，你一天天是不是闲的没事情做。”
感受着贴在自己螓首上的微凉，姬天锦像是心神被慑住，环绕住姬长生腰间的手也是紧了几分，声线有几分不自然，“姐姐，你怎么来了。”
潇湘馆通明的灯火跳跃在商婧清冷的面庞上，她抽开姬天锦身边的椅子坐下，“我再不来，你都快把小朋友欺负哭了。”
唐守一目露感激的看向商婧，宛如在绝境中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
姬天锦睫羽微颤，目光落在姬长生紧闭的眉眼上，轻声说道：“我只是在和她正常喝酒啊。”
“欸欸欸，就是这女人，这女人天天接遇静小姐回去睡觉，或者直接在潇湘馆睡。”
“真的假的啊。”
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沉声道：“说实话，我看不太透这女人的修为。”
“姐姐，你可是灵品仙尊啊。”
对于周身投来的好奇目光与嘴碎的闲话，商婧莞尔一笑，道：“你刚刚和人家说的倒数第三句话是什么？”
姬天锦脊背微僵，“我忘了啊。”
“baby，我们回家吧。”姬天锦挠着姬长生腰侧的痒痒肉，语气讨好的向商婧道。
商婧轻盈的起身，“好啊。”
不知道从何时起，姬天锦只要犯了错误，就会babybaby的叫她。
“孩子，走吧。”商婧绕到唐守一身后，主动拍了拍少女瘦削的一字肩。
唐守一抿着唇，如画的眉眼看得商婧微微错愕，“没事，走吧。”
姬天锦横抱着姬长生大步走在前，没有看唐守一一眼。
“遇静姑娘。”一名女子挡住了姬天锦的去路，“我们域主对您倾慕...”
“让开。”姬天锦冷声道，神色略有不悦。
“还请小姐您让步，十点后遇静小姐不营业。”长着兽耳的女人沉声道。
面对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虎视眈眈的视线，女子讪讪让步。
潇湘馆缓缓开了扇侧门。
姬天锦抱着姬长生走在前面，商婧不想让唐守一尴尬，陪着少女踩着姬天锦的影子。
与神龙大街相邻的客栈街上，种满了桃花树。
初春时节，飘零的桃花袅袅萦绕，唐守一几乎心神失守。
她现在一看见桃花就害怕。这种恐惧来自于她的剑心，姬天锦的桃花让她动摇了坚守十余年的剑心。
姬长生睫毛颤动了下，入鼻的是幽幽的柑橘香，轻柔滑顺的发梢打在自己脸上。像是自己在水云剑谷做的那一场梦。
少女粉嫩的脸颊贴着丰硕绵软，舒适又向怀里缩了一缩。
姬长生不知道别人的记忆是从几岁开始的，事实上，她一岁多一点就有零星散乱的记忆了。
半梦半醒中，自己一直对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有些印象。
无边无际的桃花源中，她每每做了什么调皮的事情，都会被商婧教训的哇哇大哭，这时总有一道高挑的身影将她拥入臂弯中，手忙脚乱的哄她开心。
既然是梦，就不要让她醒来，再让她被妈妈抱一会儿。
姬天锦的指腹有些湿润，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紧张了。
但是她没有紧张多长时间，姬长生就又贴着她睡着了。
姬天锦：“......”
四个人陆陆续续到了大堂，商婧道：“我先送你回去吧。”
唐守一失神着点了点头，“谢谢。”
姬天锦坐在质地柔软的蛇皮沙发上，唐守一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停泊在她金瞳中，很是扎眼。
屡次三番占我女儿便宜欺负我女儿，还要让我老婆送你回去。没礼貌，都不会拒绝的嘛。
大堂内共有七座升楼台，商婧带着唐守一静静等候，“她这个人有时候就像精神病一样，你不要介意。”
唐守一苦笑着摇了摇头。
升楼台内的构造机械感十足，商婧轻点按键‘七’，穿着高跟鞋的玉足轻轻拨动脚旁的轮毂，一股超重感袭来，眨眼间便是到了七楼。
“谢谢，伯母留步吧。”唐守一心神紊乱，今天给她的一系列冲击太过大，她需要一些时间去凝神思考。
商婧跟着唐守一走出了升楼台，到了门口，“如果你有什么地方想不通，明天我让她教你。”
“不用不用。”唐守一慌忙摆手，让姬天锦教她，那无异于在她紊乱的剑心上补上一刀。
商婧神色温柔，“好好回去睡一觉吧，没事的。”
姬天锦趁着商婧上楼的功夫系好了头发，几缕碎发散落在她的侧靥上，兼着琉璃瓦明亮的灯光，容颜秀丽到了极致。
商婧两只手撑在沙发上，身子微微向前倾，“老婆，走吧，我们回家。”
姬天锦眨了眨眼睛，姐姐好像不生气了。
她们的房间在顶层，极尽的奢华，象牙白的墙壁上全部都雕刻着龙凰交叠的镂空，巨大的落地窗正对着外面的桃花林，像是一间世外桃源。
袅袅的檀香升起，姬天锦进了门，撩开流苏般的窗帘，不小心有一根碰到了姬长生的脸，少女又是嘤咛着向母亲怀里缩了缩。
姬天锦将女儿的外衫解开，给她换上了自己的睡衣，她支着下颔，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睡在她身旁的姬长生。像是在看着一件世间罕见的珍宝。
“喂。”商婧的指尖像是带电，细细密密的流过姬天锦的脊背，“你还没告诉我，你跟她倒数第三句话说了什么啊。”
姬天锦一直觉得自己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认怂的很快，她水润的金瞳微微泛红，看起来很是楚楚可怜，“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可能惧内的人，都喜欢吹嘘内人惧内。
商婧白嫩的脚丫踩在她的脊背上，“去洗澡。你一身胭脂水粉味。”
姬天锦眨了眨眼睛，低声道：“我洗澡的期间万一我女儿醒了怎么办？”她可不像错过。
姬天锦见商婧没有说话，长眉一挑，“要不我们一起去洗？”
商婧轻轻踹了踹她，“快去洗，你洗完后我在洗。”
姬天锦从柜里拿出一瓶仙玄品梦星酒，走入了浴室。以她的修为，完全可以从身体里催动出自然之水，根本不用洗澡。但是她一直对泡澡情有独钟，喜欢趁着洗澡的闲暇时间做一些别的事情。
商婧也是。
商婧给姬天锦递过去一个玻璃杯，却发现她已经用梦星酒洗起了头发，金发披上一层如星河般璀璨的闪耀幽蓝，商婧转身带上了门，“浪费。”
她这句话损的不冤，仙玄品的灵酒，在拍卖行拍出几千万天鸿金的天价也是常事。
热雾蒸腾的浴室内，姬天锦叹了一口气。女人一定要自强自立，不然用一瓶酒都要看老婆脸色。
头顶极尽奢华的吊灯像是撑起了一片天穹，灯光亮的姬长生有些睁不开惺忪的睡眼，她依稀能辨别出自己左手边是一排晾好的裙子，颜色以白以红为主。
不是商婧的风格，商婧喜欢穿黑色，而且也没有这么长。更不可能是唐守一的衣服，唐守一喜欢蓝色。
“你醒了，长生。”商婧勾了勾姬长生的小指，浴室里水声淅淅沥沥的，商婧看出姬长生目光中的疑惑，“别害怕，是妈妈在洗澡。”
“啊？”姬长生撑起了身子，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潇湘馆里，好像守一姐姐剑道还输给了那个什么遇静姑娘，怎么下一秒她就到这儿来了？她妈姬天锦也来了？
姬长生神色有些古怪，她和守一姐姐不会被商婧与姬天锦发现去逛青楼了吧，她倒是无所谓，毕竟是她们俩的亲女儿，顶多挨两句骂，但这样的话守一姐姐势必会被商婧与姬天锦误会啊。
水声停止。姬天锦听到外面的响动，镜子里的她，系着睡衣纽扣的手都是有些微微颤动，旋即一鼓作气，推开了门，与姬长生四目相对。
姬长生宛如石化了一般，真实情况要比她想象的严峻得多。
她幻想过很多次见到自己亲生母亲的场景，但是都没想到，今天陪她酒的就是姬天锦。好像守一姐姐还和她起了争执。
这场面，真是相当的硬核。
商婧从床上起了身。向浴室走去。
姬天锦神色无助，传音道：“你不陪我？”
商婧从姬天锦身旁蹭过，轻飘飘的传音道：“我见了你就像老鼠见了猫。”
姬天锦阖了阖璀璨的金瞳，记仇，商婧总是爱记仇，对自己随口的嘴炮如数家珍，时不时的拿出来揶揄她。
姬长生比姬天锦的神色还要无助，攥紧了床单，像是荡起的涟漪。
姬天锦理了下黑灰色睡衣的领结，她看起来有点严肃，缓缓躺在床的左侧，与姬长生不到一米之隔，侧着身，手臂轻抬，将女儿的一缕碎发别到了耳后。
姬长生有点露怯，“我们只是想去青楼...去青楼看一下。”
“没事。”姬天锦凑近了一些，“我知道。”
姬长生拾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大口大口的喝着，像是在沙漠上走投无路的旅人，“我饿了。”
她不饿，在潇湘馆她吃了很多，她只是想折腾折腾姬天锦。好拖延时间。
姬天锦下意识的解开第一颗纽扣。十年，弹指一挥间，她的思绪还停留在那段时光里，长生还是那个在她怀里边吃边睡的奶娃娃。那时候小长生只要喊饿，自己就会开始解衣服。
一轮残月如钩孤悬，姬天锦似乎拢具了满室的风华，充斥着婉约的温柔，大波浪金色长发柔和的打在姬长生身上，“你想吃什么。”
姬长生随意想了个菜名，“今晚的赐福虾。”
姬天锦身影虚晃了一瞬，门开门合，她手中托着一盘赐福虾。虾壳像是已经被烧光，只剩内里洁白的虾肉。
姬长生檀口微张，一个人的速度，怎么能这么快…姬天锦真的动了嘛？
姬天锦以为她张嘴是因为她饿了，将一块剥好的虾肉递到她唇边。
姬长生只好吃了下去。
姬天锦没有喂她第二个，食指戳了戳她圆滚滚的小肚子，“不想吃的话就不要硬吃。”
姬长生冲母亲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她确实吃不下去了。
姬天锦细细端详着这张脸，好像十年过去了，什么都变了，又什么也没变。姬长生小的时候就长得很像商婧，现在长得也很像。
姬长生犹豫半晌，开口道：“我睡着后发生了什么。”
窗外的桃花洋洋洒洒，姬天锦又靠近了姬长生一些，“我和你朋友聊了几句。”
姬长生莫名紧张起来，说的话没头没尾，“她是个很好的人。”
姬天锦唇瓣漏出一声温柔的轻笑，“我也觉得她很好，而且她还会保护你。”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她太弱了，根本保护不了你。”
姬长生心思单纯，听不出来主次，还以为姬天锦在夸唐守一，她黑眸亮晶晶的，向前凑了凑，“她还教我苍穹无影步，还帮我炼丹，和我一起修炼。她真的特别特别好。”
“我都知道，囡囡，我都知道。”姬天锦顺势将姬长生搂在怀里，“她这些都做得很好啊，不像我，只会让你和不死仙凰血脉链接，取亿栽冰海拿菩提神树夺鬼哭焚炎找混元土符。”
姬长生眉头一皱，她感觉这话有点不对劲。这不是在拉踩嘛？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承了姬天锦很多恩。
商婧刚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挂着水珠，“你能不能不要和你女儿茶言茶语了。”
姬天锦无辜的眨了眨金眸，“我没有啊。”
黑密的发丝从原始仙木梳的缝隙之间穿插而过，商婧甩了甩干爽的长直发，“长生，你困了嘛。”
姬长生靠在姬天锦身上，点了点头。
她觉得姬天锦有魔力，靠在她怀里就会闻到柑橘香，闻到柑橘香就会想桃花，想桃花就会想睡觉。
商婧关上大灯，指尖簇出一股微弱的火苗，点燃床头的香薰，“那孩子今天被你吓的剑心都不稳，明天你去教教她啊。”
姬长生一下子精神起来，困意全无，姬天锦不满道：“她自己学的一知半解，怎么能说是我吓得。我每天都很忙的，我才不去呢。”
姬长生转过头，目光殷切，“那你更应该教教她嘛。”
她们都说姬天锦剑道造诣极深。
飘飘悠悠的桃花打在落地窗上，姬天锦水润潋滟的桃花眼中荡漾出宠溺，她想世界上的所有母亲都不会拒绝女儿的撒娇，“好。”
商婧悠悠的叹出一口气。
曾经也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别人说什么姬天锦全当耳旁风，姬长生说的对姬天锦来说简直就是圣旨。搞得她一度以为姬天锦生完女儿后得了产后的心理疾病。后来发现她只是比她还溺爱女儿而已。
“姐姐，姐姐。”姬天锦甜甜腻腻的叫几声商婧，脚趾陷进商婧的腿肉里，烛火跳跃在她精致的面庞，有一种邪魅的天真，“等我哄完长生睡觉再来哄你。”
商婧撩拨着她的金发，故意逗弄姬天锦，“长生，来跟娘睡吧。”
姬长生现在的状态很奇怪，应了声好，但止不住的向姬天锦怀里蹭。她身上真的很香。
而且，在她身边，自己的修为好像有突破的迹象。甚至对羲和神凰术的第五步升起莫名的感悟。据说，从第五步开始，这羲和神凰术才算真正的入门。
姬天锦揉了揉姬长生的脸蛋，“和我睡吧，长生，妈妈可以搂着你睡。”
姬长生专挑软的地方蹭，看得商婧火也是蹭蹭往上冒，“你妈都需要被人搂着睡，你还指着她搂你睡觉？”
姬天锦颇为可爱的歪歪头，“可长生喜欢被人搂着睡啊，你现在已经比她高不多少了，没办法搂她睡觉的。”
商婧双臂交叉在胸前，纳闷的语气，冷笑着说：“你比我高十二公分，我都能搂你睡，我怎么不能搂她睡。”
姬天锦忽然很认真很认真的对姬长生说：“你信嘛？”
姬长生打了个哈欠，没有回答姬天锦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被搂着睡觉的。”
她确实非常喜欢背靠柔软细腻的东西，被女人搂着的感觉很有安全感。
姬天锦笑容清浅，妈妈怎么会不知道，你是在我怀里长大的，刚欲开口，商婧比她回答的更快，“因为遗传呗。”
姬长生眨了眨几乎睁不开的眼睛，好像这句话有两个解释啊。
“睡吧。”姬天锦见姬长生真的很困了，也不再贫嘴，白皙纤长的手搭上少女的眼睛，睫毛颤动扫着纹理分明的掌心。
姬长生枕着母亲的胳膊，翻了个身，温热的鼻息吐在母亲白皙的脖颈上，姬天锦很有节奏的拍着她的脊背。
母女二人几近贴到一起了，商婧躺在姬天锦身后，唇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一只手大大咧咧的伸进女人的睡衣内，划过她单薄的胯骨，不轻不重的覆上起伏的山川。
姬长生入睡一直很快，只是她贴的地方有点硬，像是骨节，肉乎乎的脸蛋上陷进去一个小洞。
少女的呼吸很有规律，一深一浅，黑暗中，姬天锦弯了弯眼睛，长生终于睡熟了。
姬天锦小心翼翼的抽出被枕着的胳膊，转过身子，嗓音低哑，却婉转勾人，“姐姐，你勾引我。”
作者有话说
第128章 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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