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魏秋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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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长生只觉得自己脚下站的不是一块矮矮的门槛，而是一片高不可攀的蓝天。
祖龙意志的真谛，便是自我的自由。
破庙剧烈颤动着，这句话带着强大无比的魔音，神像崩塌，碎成一块块零散的符文。
姬长生睁开蓬莱仙眼，这符文由一节又一节的灵印构成，诉说着一代又一代龙灵师的功法，是无数先贤智慧的结晶。
而姬长生，便是在这结晶上吸取，并加以修改。
她扪心自问，摩诃龙神诀中掌握的五式，最为熟悉的是龙神侧翼斩，最为深有感触的是祖龙意志。
至于霓光龙神印，裂光龙神爆，龙神三叉戟三式，仍是有着极大的进步空间。
一圈圈的内灵阵方向，姬长生努力去熟记于心，随着符文的渐渐淡化，姬长生也是进入到深度冥想的状态。
她仿佛置身于自己所创的一片世界中，又仿佛来到了浩荡无涯的灵渊内，不断的去改造，去尝试，流传下来古老的神通。
她所学的神通，不止摩诃龙神诀。而其它的功法，在一圈圈符文的照耀下，姬长生也是心有所感。
在姬长生闭目冥想中，姬灵霄三人抬脚迈过寺门。
“这庙里还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啊，魏秋池前辈。”姬灵霄笑着问道。
神像破碎，血链也是分崩离析，那名‘少女’冷冷道：“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的。”
姬灵霄俏皮的偏偏头，“对大凰明宫有如此怨念，又得罪了本家瀚海龙域的人并不多。你长得很像一个人，可能是隔代遗传？当年事情闹得风风火火，前辈你也是红极一时啊。”
姬灵霄微微低身，用袖口的白衫擦去魏秋池脸上的污血，“总而言之，对我和大姐来说并不难猜。”她低头看着魏秋池挺起的那一抹傲然，“我那些表妹个个都这么大，真是祖传的。”
调戏的话，轻浮的动作。魏秋池眼中却泛起复杂的神色。思念与懊悔交织在一起，微咽道：“小银现在还好吗？”
果然女人都是更疼爱自己生的女儿。姬灵霄觑着仍在打坐的姬长生，缓缓道：“她是同我母皇关系最亲密的姐姐，现在已经是大凰明宫恭亲王了。”
魏秋池穿上姬灵霄递过来的外袍，眸噙泪水，“如此便好。我只觉得很对不起她。”
姬灵霄微微一笑，道：“皇姨走到今天这一步，确实很不易。”
不只是姬天银不易，她们金字辈的人都很不易,尤其是姬天锦。姬灵霄这样想着，但没有说出口。
魏秋池眼眶泛红，“那个人怎么样了...”
女儿被立亲王，姬灵霄叫自己的妈妈母皇。魏秋池内心早有了答案，但还是想再三确认。
姬灵霄道：“姬圣依那个废物早死了。”
当年她出生时姬圣依还没有死，姬灵霄一直是十分看不起这个姥姥。实在是太废了，干啥啥不行，割地赔款第一名。
魏秋池长舒一口气，像是毕生夙愿已了的那种释然，淡然道：“死了就好，死了就好。渣女该死。”
姬灵霄莞尔一笑，“她是被另一个渣女杀死的。”
“袁怡情？”魏秋池挑眉问道。
姬灵霄点点头。袁如意在一旁没有插话。
“果然很乱。”魏秋池叹息了一声。
姬灵泫抱拳作揖，“前辈，你是我大凰明宫的恩人。”
魏秋池脸沉了下来，道：“别在这阴阳怪气的讲话。”
如果在给她一次机会，她宁愿此生都不在遇见姬圣依。
她并不具有神龙血脉，只是一个被扔在瀚海国边境的孤儿，一路走来摸爬滚打，凭借超群的灵阵知识在瀚海国当上了将军的位置。
她年轻时的人生是光芒万丈，前途无量。直到，她有一次做探子偶遇了姬圣依。
大凰明宫就是直女的陷阱。
当时年少，坠入爱河的她，对这句话深以为然。
姬圣依真的是长了张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的嘴，加之她年少轻狂，总幻想自己会是那个特例，也跟着她骗自己，外界流出的大凰明宫宫主的桃色新闻都是假的。
那个女人嘴里全是情情爱爱，给她许下过数不清的海誓山盟的承诺，现在看来比塑料都假，但涉世未深的她就是吃这一套。
迷失心智的她出卖情报给凰娍国，导致瀚海国漓江兵败，自己趁机逃到大凰明宫。
而也是到了之后才发现，自己这是羊入虎口，姬圣依根本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姬圣依。
并不是像姬圣依所说，她那些妻子都是政治联姻，实际上她玩儿的欢着呢。
出轨，家暴，后宫嫔妃三千佳丽，正常人难以想象的百合多人开，女儿多到金字旁的字不够用。
空有一张温柔倾城的皮囊。内里破败不堪，就像没家教的姬灵霄一样。
姬灵泫飒然一笑，道：“我没有阴阳怪气，前辈，我母皇还在大凰明宫将军谱上给您添了一笔。”
魏秋池打好腰间的流苏纽带，“你母皇是谁？”
姬灵泫道：“姬天锦，不知前辈认识否。”
龙脉与世隔绝，而恭亲王的年岁又比母皇大上几岁，魏秋池离开的早，不认识是正常的。
魏秋池想了一会儿，道：“你母皇曾经是不是叫姬钰。何暗卫生的女儿。”
姬灵泫点头道：“没错。祖母何悦宜。”
魏秋池眼底闪过一抹清明，“我离开大凰明宫的时候，她还没有灵魄觉醒，姬圣依那么多女儿中，我对她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姬灵霄一寸寸的扫视庙堂，道：“怎么，母皇未灵魄觉醒时就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嘛？”
“她很聪明。不像小孩子。”魏秋池挑起眼帘向房梁看，继而言道：“她小时候我还抱过她，立她为太女，我并不意外。天赋确实太过超群了。”
姬灵霄眸心沉了沉，那是因为姬天锦有一双永恒神眸。甚至可以看到一个人过去发生的事情。
这是她没有继承姬天锦的一个灵魄，也是她相对于姬天锦缺失的一个灵魄。
而且，姬天锦的永恒神眼，是出生便有的。
魏秋池一一看过矗立在庙堂之上的三人，又看了眼还在闭目冥想的姬长生，“你们四人都是姬天锦的女儿嘛？”
姬灵泫指了指自己，姬灵霄与姬长生，“我们三人是。”轻拍一下袁如意，打趣道：“她不是，她比前辈你辈分还要高上一辈，是算起来，你是她侄媳妇。”
魏秋池深深看了袁如意一眼，道：“我还以为你母皇和袁怡情有一腿。”
袁如意确实和袁怡情长得太像了。不用辨别，魏秋池一眼就知道这是袁怡情的女儿。
“不会的。”姬灵泫摆了摆手，“母皇一向洁身自好，和皇祖母不一样。”
姬灵霄皱皱眉，道：“前辈，当初你何故困于此？”
魏秋池眼底闪过一抹黯然，“姬圣依亲手把我送过来，与翰海龙域求和。”
“这个废物，成天只知道搞内讧。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家里横。若不是她，我凰娍国现在怕已是一统天鸿了。”姬灵霄低声咒骂道。
魏秋池转身，暗自擦拭去面庞上的热泪，当初一别，如是多年，早已物是人非。
她初进宫时，姬圣依以为一个女儿可以留住她，姬圣依猜对了，确实留住她了。
但见识到姬圣依的真面目后，除了颠覆她的三观以外，她每一日无时无刻都是想着如何远离这个曾经心向往之的地方。
她也确实离开了，那是她怀上第二个女儿的时候。
身怀六甲的她被爱人亲手送进翰海龙域，孩子被人拿掉，刚刚小产的她被镇压于龙庙，几十年来，有多么痛苦只有自己清楚。
好在，恶有恶报，还是现世报。
夜色渐深，这破庙旁有几棵古树，清风徐来，树影婆娑。
明月洒下第一缕柔和朦胧的光晕，姬长生从自己的世界中走出，睁开的黑眸，清澈而又有神。
雾气蒙蒙，魏秋池道：“从这里往西走八十里，有一处龙心泉。可以治好你们的伤。”
“哎呦。”姬灵霄撒娇道：“前辈可真是偏心，等我小妹醒来才告诉我们。生怕我们三人私吞了。”
魏秋池没有吭声，抬手掀起诺大的黄幕，身影几近淹没在大雾之中。
姬长生算是她半个救命恩人，而深度冥想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机缘，这份机缘也伴随着危险。若是出手打扰她，走火入魔的危险都是有。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很讨厌姬灵霄这种刷存在感的人，好像无论在哪儿都要以她为中心。
别人只要风头盖过她，就开始说些莫须要的话。
长着一张柔和不具有任何攻击性的脸蛋，内里却无比的自大，自恋，自负，自私。这简直是姬圣依的真实写照。
姬长生有些尴尬，她的伤已经好了，根本用不上龙心泉，少女跟在姬灵霄与姬灵泫身后，踱步而行。
这龙庙周围的雾似曾相识，氤氲模糊，气味稍有呛人，只是比之她们掉进来之前还要大。
七十里很短，四人只要一息便可飞到。但大雾淅淅沥沥，像是空中飘落的细小雨点般浓烈，她们无限放缓了速度。
雾越走越稀薄，但这也只是中间的一段路程，再继续向前，则是愈发的浓烈。姬长生能看到脚下的路，却看不见远方的景色。
像是雾液化积成的一个小水洼，姬灵霄看着眼前的‘龙心泉’目瞪口呆。
姬灵霄抱怨道：“这是泉？这还比不上我宫殿的洗脚池子大。”
“那太女殿下就不要泡。”魏秋池冷道。
姬灵霄自顾解起了外衫。
龙心泉中蕴含的龙气过度柔和，对姬长生没有什么效果，少女凝坐在泉边，鼻尖的白线早已消失，深吸一口灵气，直打脚底。
踵息的修炼效率，要比内息高上二倍有余。
“妹妹，下来洗吧。”姬灵霄扯着姬长生腰间的绸缎，玉带轻易滑落。
姬长生的害羞停泊在姬灵霄的金眸中，向姬长生伸出双臂，像是要抱她下来，“穿衣服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
姬长生眨眨眼睛，拽住将将要被脱下的衣衫，一大一小两个少女在池边打闹，“姐姐，我不要下去。”
姬灵霄环抱住姬长生的手臂一紧，目视前方，“谁！”
“我倒要问问，你是谁。”
姬长生回过身，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庞，呆若木鸡。
她们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2章 魏秋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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