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多多和烦多多》吴若离

5、第 5 章

　　到了车旁，他看了她一眼，眼神更亮了。要是别的男人，肯定要夸一夸人靓，他是一个字也没有的，只有眼神泄露心思。
　　他带她去吃饭的地方就在沿湖路大街上，离泰元小区并不远，开车十分钟就到了。外头看着不显眼，就是个很普通的店面，招牌也小，简简单单黑底红字“林家饭店”。一走进去了感觉就完全不一样，装修看着简单，但不是那种廉价感，很古朴典雅，原木桌椅，大厅只摆了六套，每桌之间都有隔断，上面摆着些小盆栽，墙上挂着字画。
　　大厅已经有客人在用餐，但是气氛很好，很安静。
　　他没在大厅坐，领着她去了楼上包间。包间和大厅布置相似，只是挂了四角灯笼，推拉门，门上是古诗文配画。
　　领到门口，他让开身让她先进去坐下，然后自己再坐下给她倒茶。
　　梁琨坐下后抿了一口茶，她没喝惯茶的人都觉得这茶很香，淡淡的茶味挺舒服的。她对他笑了笑，说：“这个地方不错。”
　　他听了挺高兴的。
　　包间门口的服务员敲了门，等了几秒才拉开门进来问：“请问可以上菜了吗？”
　　梁琨想着他应该是先点了餐。
　　他对服务员说：“上吧。”又转头对她解释：“如果到店了再点餐要等，所以我提前点了店里比较有特色的几个菜，这样坐下就能吃饭。等下你看看菜单，再点些喜欢的，我们边吃边加。”
　　梁琨点点头，心想：他说话是真不擅长，但做事倒是挺用心的。
　　等菜一个个上了，四荤两素，分量也不少。上完菜他又开口要服务员拿菜单，梁琨连忙说：“菜已经够多了，我们俩吃不完，不用点了。”
　　他说：“那先吃着，等会再说。”
　　等服务员出去把门推好，他拿了筷子犹豫了一下，看样子好像想给她夹菜，又怕她不喜。
　　梁琨赶紧说：“快吃吧，你也应该饿了。这里的菜看起来很不错。”
　　菜确实不错，他给她盛了一碗汤，梁琨没看菜单，不知道叫什么，有鸡有猪肚有药材，醇香鲜甜。一勺汤喝下去，整个人都鲜活起来，胃口大开。
　　他到底没敢给她夹菜，只是催她多吃。
　　蒸的鱼看外观梁琨见都没见过，香嫩鲜美。虾也不是市场常见的虾，熟了的虾是很艳的亮橙红色，个头极大，好剥，味道鲜甜。两个素菜都是清爽的，味道也非常好。唯一的一道重口味菜是干锅兔，香辣做法，他应该很爱吃，连着下筷。
　　梁琨心里记下了他的口味。她胃口不大，怕他等下不好意思吃，就特意放慢速度，看着他添了四次饭，才慢慢放下筷子。
　　他马上看过来，问她：“再点几个菜吧，你喝点什么吗？”
　　梁琨摇摇头说：“我吃饱啦，菜很好吃，时间还早，你别急，慢慢吃，我喝点茶。”
　　他再吃了两口也停下来，擦了嘴又喝了口茶去了下嘴里的味道，问她：“再休息会还是先回去？”
　　梁琨想了下，她还想和他再聊聊，至少两个人得减少点陌生感，但是这里虽然是单间，隐蔽性到底不是那么好，服务员还在门口候着。
　　“先走吧，这边离赛海湖近，我们去湖边走走吧，吃多了，走一走消消食。”
　　“好。”
　　他起身帮她拉开门，服务员马上说：“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梁琨有些奇怪，边往外走边小声问他：“你已经结过账了吗？”可是她并没见他单独走开过。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听她问，才恍然收神回答道：“我上班离这近，中午来这吃的多，就预存了点钱在这，老板会记得扣的。”
　　梁琨还是有些疑惑，这里的装修看着就不便宜，菜的味道也是一等一的好，价格应该不会便宜。据她所知，公安局工资也不算高，何况他还没入编，在这吃工作餐，怕是工资也不够吧。虽然担心他寅吃卯粮，不过到底两人才接触，她也不好问得太深。
　　下了楼，他也没管车，为了配合她，小步往湖边去。赛海湖名字起得大，湖却算不上有多大，湖边绿化做得不错，市政又弄了不少游乐休闲设施。到了晚上或者周末，出来散步或遛娃遛宠物的人特别多。
　　人一多，有那散步的或快走的穿窜，两个人总是被人挤来挤去。梁琨看这样也不方便聊天，就伸手拉拉他衣服，靠近他说：“我们到下层去吧，这里人太多了。”
　　他盯着她的手，好一会才说：“好。”然后轻咳了一下，鼓起勇气抓住了她的左手，解释似的说：“人多了，别走散了。”
　　他的手干燥热乎，抓了两秒又怕抓疼了她似的，自行调整了下力道，但再没松开过。梁琨有些脸红，但是没想挣开，顺势跟着他走楼梯往下。
　　沿湖道的下层是方便工人们清洁湖面的，没什么设施，连椅子都不多，很远才随意地摆了一张。也没什么景致，除了离湖近，就是一排柳树一排护栏，光线也昏暗些，蚊虫还多，因此人很少。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小会，梁琨想着等他开口太难，不如自己主动些：“你是不是喜欢吃辣的菜？”
　　“是的。不过别的菜也吃，不挑口味。”他是有问必答，难得地主动开口问：“你吃辣吗？”他注意到没怎么夹那兔肉。
　　“不能吃特别辣，家常辣可以的，我也喜欢吃，下饭。今天的菜都合口味。”
　　“那下次我们还来吃。”
　　“好。”
　　“你为什么选择做警察？”
　　这个问题他没立刻回答，而是想了会，找了个长凳，从兜里掏了纸巾擦了擦再示意她坐下：“我以前读中学的时候网瘾很重，天天泡在网吧。我打游戏比较厉害，游戏里和网吧里都有好多人恭维，就觉得特得意。有次网吧被查了，把我们这些未成年的都叫去派出所教训，再通知家长来领。我妈来了倒没训我，回去路上就一直抹泪。我心里难受就觉得都是这些警察多管闲事，回去就开电脑黑他们的网，然后又被查到抓了去。”他说到这，不好意思地笑了几声。
　　梁琨倒真没想到他还曾经是这么个问题少年，追问他：“后来呢？”
　　“那时候我还真不服气，我那些网友都说我是很牛的黑客了，我打游戏不顺手了就黑游戏官方，就这一次载跟头了。训我的那个警官把我领到一个身材瘦小的警察那，就是我现在的同事刘友华。警官说这小子不服气，你们俩玩玩。然后我跟他打游戏，输了，编程，慢他一截，他还能让我一开机就死机。打架也没打得过他。我就彻底服气了，问他哪学的本事，他就告诉我是在学校学的。他说你小子人才不错，当个混混浪费了，要不要当个警察，可以正经抓坏蛋打枪，你玩游戏再厉害也是假的对不？等我回去了，想起输得一塌糊涂，再上网就特没意思，加上我妈妈一把眼泪跟我说道理，就收了心读书。我现在还没入编，只算实习，因为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这一 行。现在我玩游戏也只玩一把两把，不说完全戒了，就是闲得慌的时候打发下时间。我不是很喜欢出去玩，也没很多朋友，宅在家就帮我妈干点活，干完了没什么事就打把游戏。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打了。”
　　梁琨摇摇头，说：“偶尔休闲下没关系的，谁都有个爱好，只要不耽误生活，没事。但要是整晚熬夜玩可不行，太伤身体。”
　　他赶紧保证：“不会的，不会的。”
　　梁琨又问她：“你多大了？”
　　“农历四月满了25。你呢？”
　　“我23了。你之前没谈过恋爱吗？”
　　“没有。以前沉迷玩游戏，没喜欢过谁，后来想读书了要赶以前耽误的课程，忙得很，没注意过女生。上大学了我们这个专业要忙的能忙死，我想着要如果做警察，身手也不能太菜鸡，假期又在上散打，没什么空余时间。”
　　“我也没谈过，我本来想读研，被我妈妈闹没了。我以前是不想结婚的，我这样的情况，不想拖累别人。”
　　他赶紧表态：“我不怕的。”他迟疑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你妈妈对你不太好。”
　　岂止是不好，简直是太坏了，可是事实就是她妈就算从来没有好好抚养过她，世人还是觉得她应该对她感恩，顶多唏嘘一句这个孩子也不容易。
　　她低下头，叹了口气。两人之间刚才轻松的气氛一去不复返。
　　他急了，双手握住她，说：“她不就是喜欢钱吗？我有，她要就给她，只要她别烦你。”
　　梁琨心里听了挺感动的，慢慢地靠过去，倚在他肩上。
　　吴悠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要是别的男人，肯定顺势就搂住亲上了，他倒也想亲近下，到底胆子不够用，一时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梁琨这一天不只一次听他说他有钱了，没忍住就问他了：“你老说你有钱，你有多少钱呀？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别总把这话挂嘴边，招人惦记，自己存着以后好好过日子。”
　　他心里想着他妈说的“不要老说自己有钱，人家好女孩不喜欢暴发户炫富，没格调”。可是她开口问了，也不能不答，犹犹豫豫地问她：“要说实话吗？”
　　梁琨感觉有点不对劲了，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她坐直了问他：“你说吧。房子除了赛西村的还有吗？车子是你的吗？要还贷吗？存款多少？”
　　他还是很为难，开口比较迟疑：“房子有，有…不少。”
　　“不少？几套？是泰元小区吗？那应该是在吴阿姨名下吧。”
　　“泰元那栋是在我妈那，富荣是写的我爸和我伯伯的名，不过他俩都不管事的，家里大事小事都是我妈说了算。我的是些住宅，没在一块，零碎的各小区都有，原先根本没有限购一说，有什么新开楼盘家里就都给我买了，说到时候上班也好结婚也好住起来多个选择。上学那会接了些单子帮人家做程序，和三叔合伙做生意也分了不少钱，钱留在账户里也没什么用，就给我妈让她看着帮我买。以前一大家子挤在小房子里，对买房子有点儿执念，加上房子买了价格都涨了不少，也算一种稳定的投资。”
　　听到富荣她已经震惊了，“是我上班那个富荣吗？”
　　“是的，上次我想说来着，又不好开口，怕你觉得我是个二世祖，炫富虚荣。”
　　梁琨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你们家有那么多房子？”她想了下，赶在他回答前补充了一句：“没别的意思，好奇，如果不方便就不用回答。”说完她还警惕地左右看了下，还好这会也没人路过。
　　他没迟疑就回答了：“听我妈说以前我家里几个大人都在纺织厂上班，那时候有伯母的，伯母一直在家闹，一会要分家，一会要我妈把工作让给她，又把她娘家三个兄弟带到家里来住着。家里鸡飞狗跳的，我奶奶和我爸几个老实人扛不住了，因为她领着几个兄弟老是跑厂里去闹，影响很不好，领导意见也大，所以纺织厂也干不下去了。为了躲那个伯母，我妈做主包了几个山头，到山上养些鸡鸭，种点果树，一家人就住在山上。开始那两年果树没长成，那会人都不宽裕，鸡鸭又卖不动，赔了钱。那女人一看，不干了，赶紧闹着把家当分了要离婚。等她走了不知道怎么的后来就发现那山有矿，出的煤比公家的栗山煤矿还好。我三叔很会来事，各种朋友都有，搞到手续开了个私家煤矿，往南边那些厂子送，到了那边再拉些米面水产回来倒腾。赚了钱就买货车，自己养车队，闲车就接些运输外单。栗山煤矿每年有任务，但开采量不够，完不成了就我们家矿给它供，所以和公家关系也牢，矿开得也顺顺利利。”
　　他说到这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慢慢家里就起来了。可是家里但凡有点好东西，她听着风声就来闹，能拿走就拿走，把奶奶也气病了。我妈就和家里人合计，有钱了买房子买地，偷偷地买，即使她知道了，这些她也抢不去，到底是离了婚的。因为这个人，我才没多大，奶奶就去了。奶奶的葬礼上她还来闹，说她要复婚，就是为着钱，欺负家里人都老实。我妈第一次发火就是这回，抓着她扇耳光，拦都拦不住，扇到她脸都肿了才撒手。那人吓蒙了，从那以后再没来过。邻居以前有那爱说酸话的，现在见了我妈都得摆笑脸。人善被人欺，你以后也凶点，这样我不在的时候也没人敢欺负你，当然我尽量守着你。”
　　梁琨本来听他们家的发家故事听得很是玄幻，听了这话咯咯笑：“你不怕我凶你啊？”
　　“不怕，我要是做得不对，你打我都行。”
　　梁琨笑都止不住，忽然又想起一个疑问：“你几个叔叔？我没在家里见到三叔。”
　　“就一个，我叔叔是老三，按我们这的叫法就叫三叔。他出国做生意去了，我在这边负责进货，他在欧洲那边卖咱们这产的鞋子和衣服，只过年回来。因为那个坏女人，大伯不肯再娶，三叔也不愿意结婚，也没听他提过有没有女朋友。”
　　“那你是你家独苗苗了？”
　　“我还有个姑姑，她是老大，生了四个孩子，躲计划生育时就和我们家闹翻了。我妈我奶奶都劝她别生了，对女儿们好点，她跟被洗脑了一样，就想着要我们家出钱出力帮她躲计划生育，好让她生个儿子。家里因为她虐打孩子对她寒了心，偷偷给孩子们送点什么还要招她讽刺眼里没她这个女儿。奶奶过世她倒是不明着闹，就是喊了婆家人来撑腰要分奶奶的遗产，还要分我妈妈他们买的地和房子。好在这些都算不得奶奶的财产，她就一个人把奶奶手里的那十几万全拿走了。我妈多嘴劝她拿了钱买几套房子，毕竟那会房子白菜价，能买好几套了。她还要冷嘲热讽说我妈惦记她那点苦命钱，这门亲也就不怎么来往了。她第四个生了个金贵儿子，那几万块钱用在那个宝贝儿子上，什么都要好的，很快就花没了。就是可怜了我那几个表妹，我奶临走还记挂着，我妈他们就时不时地偷偷带孩子出去吃点什么，偷偷塞的钱估计也被我那姑姑弄走了。现在那几个表妹大了，老大老三性子软，我妈愿意出钱供她们读书，她们俩呢主动要退学打工养弟弟，现在结婚了都是住着我家里买的房子，没敢过户给她们，过户了可能还是坏事。我家里人待她们再上心，她俩心里也是向着她妈和弟弟，我妈劝得多了也没觉得没意思了，毕竟这么大了也没想再管太多了。老二厉害点，她想读书谁也拦不住，现在在住建局上班，她自己买了房，30多了没结婚，她和我妈感情最好，有空就会来看我妈，哪天休息你就能见到了。”
　　梁琨叹了口气，心说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听了这些事，心里对吴阿姨也更敬佩了，又善又飒，目光长远，还真是吴家的大功臣，也难怪家里都是她说了算。她感慨地说了一句：“吴阿姨真不容易。”
　　一时之间她也消化了不了这么多消息，没再继续问了，拉拉他的手说：“这儿蚊子多，怪不得没什么人走下边，我们先回去吧。”说完给他看了下手臂上的蚊子包。
　　他一看白嫩嫩的手臂上三个红红的蚊子包，心疼得不得了，他皮糙肉厚不招蚊子，脑子又单细胞，没想到让她遭了罪，满脸愧疚地站起来说：“是我不好，要不要去医院看下？”
　　梁琨让他给逗笑了：“去医院要被人笑死了，回去吧，我爱招蚊子，家里备了绿药膏，擦了一会就好。”
　　看他一脸难过样，她心里还是挺感动的。
　　“走吧，没事的，我一到夏天就是这样，走哪都被咬。”
　　他拉着她开始往回走，心里就琢磨着等下好好打听一下怎么帮她驱蚊。
　　到了饭店门口也才9点多，他拿回车送她回泰元，送到楼上没进屋，跟她道别就走了。
　　梁琨松了口气，太晚太暧昧，听江婧如说起有些男女第一天交往就睡到一起去了。她思想不说老古板，到底接受不了这么快的相处模式。到目前为止，吴悠这个人还是很让她满意的，实诚，对她也上心，但一辈子的事，还是多看多处才能定。
　　她又重新洗了个澡，蚊子包也擦了药，躺下来准备睡，想起吴悠又摸出手机，找到他微信发了条：我已经准备休息啦，你到家了吗？
　　等了会也没见他回，猜他应该回去在洗澡，就收起手机睡了。
　　其实她猜错了，老实人正在接受他妈的拷问，怕他走神，手机没收了调静音，力求审问过程专心致志，不出一点差错。
　　吴凤青开始听着高兴坏了，前面被回绝了她叹了几天的气，难得找个这么合心意的人家不乐意，一时担心傻儿子将来要被坏女人骗，一时又担心没人来骗怕是要打光棍。结果今天大惊喜，两人都约上了。她心里正乐开了花，又听他把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说了，她气得用力拍了他几下：“傻小子哎，你不晓得挑着点说吗？说那么细致干嘛呀，把人家好姑娘吓走了怎么办？这些乌漆麻糟的事有我顶着，她也不用知道啊。要是我好儿媳跑了，看我不打死你。”
　　吴悠一听，也急了：“不会吧，那我怎么办？我该说什么挽回一下，她一问，我就想着不能骗她，也就没想瞒她索性都说了。”
　　吴凤青也拿这个一根筋儿子没办法，到底老练些，问他：“小琨听了什么反应？有没有不高兴。”
　　吴悠仔细回想了一下，摇摇头，说：“她就说了妈你很不容易，看起来没有不高兴。我说我们家有很多房子的时候她也没有很高兴，就是有点吃惊。”
　　吴凤青听着“妈你很不容易”这几个字心里一酸，眼泪就下来了，家里这几个臭爷们，就知道一有事就找她，听话是听话，但谁体谅过她不容易了，还是闺女贴心。她横了臭小子一眼，一脸惋惜地说：“人家是好姑娘，不看重钱。这么好的闺女，又贴心又乖，配你这傻子浪费了。”
　　吴悠一听妈这话，不乐意了：“妈，你可不能拆散我们。”
　　“那你可对她好点，要是我知道你哪里对不住人家，看我不打死你。”
　　“你不打我自己都打。你放心，我就对她好。”
　　“这话还像点样子。你可听好了，对人家好，要注意分寸，别吓着了，要关心，也别没眼色。哎呀，走开走开，别烦我了，我得好好想想送我好儿媳点什么礼物。你明天送我去明崇百货看看，哎，不行，你去接小琨下班，我找梁英陪我去，刚好她能给我参考参考。”
　　吴悠也想要有个人帮他参考参考，眼巴巴地看着：“那我送什么？你们也给我参考参考吧。”
　　“一边去，送女朋友东西得你自己动脑子想，你这脑子不用，到时候别退化成石头了。参考参考，参考个屁，难道你就送一回啊，你要送一辈子的，哪能光靠别人，自己想去。 ”说完撇下一脸愁肠的儿子，乐颠颠给外甥女打电话去了。
　　吴悠愁得脸都皱歪了，但拿回手机就立刻笑开了花，一看人家发消息的时间都过了20多分钟，本来想回个电话的，又怕她睡了，只好老老实实回了条信息：不好意思，刚才手机没在身边。我也准备睡了，你好好休息。
　　发完想了想，没忍住又发了条：你能接受我，我好开心。今天我过得好开心！
　　又接一条：我明天也会很开心。
　　发完就死死盯着微信，等了半个小时没回复才死心去洗澡，洗完回来拿了手机看了又看，没有消息，又意犹未尽地读了读她的消息才美滋滋地睡下。
　　第二天早上，梁琨看到这一路的“开心”她又想笑，他让她想起了小学作文结尾经典金句“今天，我真开心啊！”
　　等她洗漱完走到小区口，惊喜地看到他在，她上班要早到，现在才六点多，也不知道他等多久了。
　　他看到她也很高兴，拉开车门让她进去，等她坐好了才自己回驾驶座发动车子。
　　梁琨心里又感动又愧疚，对他说：“以后你不用起这么早来送我，我习惯了，睡得也早，休息够了，反正富荣也不远，你不用这么辛苦。”
　　他摇摇头没同意，说：“你要走一截路才能到车站，公交车早上人多又挤车子起步又急，不好。我反正也休息好了，送你一下没事。”
　　梁琨心里暖暖的，但还是想着怎么劝他以后不要送了。
　　他大概也猜到了她的意思，又补充说明了一下：“前几天听同事说，有人反映公交和地铁上有那种咸猪手，趁着挤占女同志便宜。人多，也不好确定目标，抓也不好抓。”他想到万一以后自己出差或者有加班，没人接送怎么办？就又对她说：“你喜欢开车吗？要不要考个驾照。”
　　梁琨想起上次他也问过，她只告诉他不会开，其实她是有驾照的，她学的旅游管理，老师是建议早点考个驾照的，像她这样没背景的，进局里是不可能了。去旅行社找工作，如果有外出任务，会开车的总是多份优势。她考是考过了，但光拿了证没自己单独上路过，又隔了两三年没摸车，她是绝对不敢说自己会开的。
　　“我还是好早以前考的驾照，也没自己单独开过。”
　　他一听，高兴了：“等下班了，我们找个地方练车去。练两天就上手了，不用怕。”
　　梁琨想着练练也好，免得驾照白考了。
　　到了富荣，他也跟着下了车，和梁琨一起到楼上买了早餐，陪她在前台吃完了才走。
　　江婧如今天来得早，只比梁琨晚了一点点，她看到梁琨和一个男的亲近地挨着吃早餐，八卦嘴憋得特别难受，尤其是梁琨简单介绍了下“这是我同事江婧如”“这是我朋友吴悠”。
　　等吴悠一走，她立马猴到梁琨身上连声问：“快说快说。是不是昨天那位还不错先生？”
　　“是的。先收拾，八点多啦！”
　　“OK！”梁琨心情好，江婧如心情也好激动，有八卦的日子太美好了，尤其是自己这位同事的八卦。20多岁的姑娘平常心态稳得像40，现在居然闪恋，昨天才考虑今天就带出来了，这八卦实在是诱人啊。
　　等九点半不用费神盯门口了，江婧如赶紧压低声音问：“人长得挺帅，就是皮肤黑，能打90分。多大了，哪上班啊？”
　　“在公安局，才进去工作没多久。”
　　江婧如热情降了些，刚才她看着吴悠走的时候在公司门口发动了车。梁琨不认识车，她认识。吴悠这车不是什么豪车，二十万左右的别克君威，很新，应该是刚买的。但她估计有车贷，毕竟才工作，而且公安的收入水平也算不上多高，看他穿着也不像家世富贵的。
　　她还是多了句嘴：“买房了没有啊？要是又要供房又要供车，以后你们也不容易啊。”
　　梁琨没想把他家房多多这事到处说，也不想让江婧如操心，就只告诉了她：“房子有的，没贷款，车子也不用还贷。他家里经济条件还行。”
　　江婧如替她松了口气，要是有房有车，明崇市物价水平也不高，按她俩的工资，小日子也还好过，心里也替朋友开心。
　　一放松了就随便聊开了：“那挺好的，他房子买在哪呀？多大面积？”
　　这个问题把梁琨难住了，她也不知道他的房子具体在哪。
　　她这一愣，江婧如急了：“别不是骗你的吧？”一时想到了网上时不时一两条让人看了咬牙切齿的杀猪盘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