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影子交响曲（综漫）》洛安之

47、第四十五奏章

　　〖那些过去，那些噩梦，萦绕在耳边，怎么也消不去。〗

　　黑色的仿佛跨越不了的山，仿佛走不出去的……黑暗。
　　黑色的，乌鸦，群飞，掩盖了整个世界。
　　望着前方，终究是逐渐陷于黑暗，再也走不出去。
　　“不……即使黑暗……”即使黑暗，也会有她在的。
　　——杀手……杀手……不……我不要当杀手……我不想杀人……
　　——“犽犽，害怕当杀手？”
　　——“如果当杀手是遵从自己的心的话，我不怕……”
　　血色，蔓延。
　　眼前事鲜红色的、暗红色的、墨色的……连成一片……人影在眼前不断的晃动，不停的倒下去……
　　惨叫声、哭喊声、尖叫声，连绵不绝，四处逃窜的人，瑟瑟发抖的孩子……耳边是那些人临死的惨叫。
　　想要逃……不要叫了……不要吵了……他想逃……
　　——“害怕吗？这就是人类脆弱而短暂的生命。”
　　——“那么老师，究竟为什么要杀人，既然生命本就短暂。”
　　——“呵，只是因为心告诉自己，要毁灭那些渺小而已。”
　　——“一直都是听从心的愿望吗？”
　　——“不，人类的生命虽然短暂，但一直都是一个循环的圈。只要灵魂不灭，轮回就不会断。”
　　——“所以我只是让他们重新进入轮回吗？”
　　——“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自己的嗅觉。
　　这个世界，只有黑暗以及，鲜血。
　　没关系。只要那个温暖的微笑还在就足够了。所以，不害怕，不逃开。
　　然而，眼前的一切突然改变。
　　——“奇犽……”冈伸出手，握住了奇犽的手臂。“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突然出现，窒息般的感受出现在整个飞艇上，强大的气息令所有人都仿佛沉入深海之中。
　　——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硬是撑着强大的压迫一步一步的靠近飞艇上的餐厅……
　　不，不要去。
　　他的灵魂似乎感觉到会发生什么，疯狂地叫喊着，不要，不要去。
　　来不及了。在他顿下脚步的那个瞬间，整个飞艇就像是鼓起然后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的气球向外爆裂开。而他离那个餐厅门已经只有几步远。
　　气流仿佛变成了白色，他感觉到了那股强大的压迫。
　　他的身体就停留在半空中，无法控制，时间仿佛停下了摆动。
　　他使劲睁大了眼，白色的气流遮掩了一切他想看到的景象。很快，他四周的气流就包围成一个圈，将所有人都强制拖到了地面。
　　飞艇下方是人迹罕至的密林，就像是被龙卷风扫荡了一遍，一个圆圈的包围范围一片狼籍与荒芜，树木就像是脆弱的纸，被锋利的刀给割开。
　　白色的气流逐渐合拢，锋利的划过一个又一个人，毫不留情的割开皮肤，鲜红色血液迸溅而出。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初日的万道金光正破开层层云雾，然而此刻那耀眼明亮的光仿佛也变得黯然失色，天地间的光芒都集中在那个飘在半空的白发少女身上。
　　张扬的白发翘起，随风飞舞，模模糊糊，看不清长相，看不清神情，只有那细碎的刘海下白色的瞳仁淡漠冰冷。
　　白色的，显眼的。不用任何修饰，不加任何装饰，她可以让所有人的注视都集中在她身上。
　　她的身上流溢出白色的光华，浅色的天空好像被巨大的力量狠狠撕裂开，出现黑色的时空缝隙，时不时闪过暗红色的流光，隐藏着暗自汹涌的波涛。
　　那些裂缝正在逐渐进一步扩大，白色的气流更加锋利，似乎每一次都可以割开一条生命。
　　一道白色气流直直的向他冲去，冷汗满额，然而他的脚却连一步也迈不开。
　　移动啊！他的灵魂发了疯似的催促着，然而僵硬的身体，迟钝的双腿，这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中。
　　——“璃姐姐……”他听到自己绝望的喊道。
　　然而下一秒，少女没有落在他身上却冰冷无比的白瞳犹如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将他的心浇了个透心凉。
　　白色气流就要落在他的身上，他却只能够绝望的闭上眼。
　　“kilua！……”一个声音在急切的叫喊着他。
　　奇犽满额冷汗，后背更是一片冰凉……
　　“奇犽，你没事吧。”黑发刺猬头的少年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你在做恶梦。”
　　“没事。”他随意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树洞外仍旧是漆黑的夜幕，树叶间月光碎了一地，黑暗中的密林仿佛满目疮痍，显得尤为阴冷。夜好似一个黑黢黢的巨洞，静默着仿佛等待吞噬一切。
　　“冈，你发现什么了？”否则在这个时候他不会叫他的，他们都需要充足的休息。
　　“那个，那边有人……”冈迟疑了一阵，还是说出了他的发现。
　　“有人？”
　　“嗯，是受了伤。”冈点了点头，“我没去仔细看，但……”
　　“我知道了。”奇犽点头表示明白，冈想知道会不会是认识的伙伴，酷拉皮卡或者其他人，“去看看。”奇犽将盖在身上的衣服套上，轻巧的跃了出去。
　　晚风轻拂，身上的冷汗很快就退去了，虽然那股心悸……他甩了甩头，企图遗忘掉那些想法。
　　他们小心的不发出声响靠近了那个受伤的人，金色长卷发在月光下尤其明显。“待……”冈差点惊呼出声，但是他很自觉的用手遮住了自己下面的喊声。
　　他们对视一眼，沉默着靠近。勘察了一阵确定她是真的受伤，毫无行动力。
　　“奇犽，怎么办？”冈有些烦恼的皱起眉，那双纯黑的眸子如此明亮。他们不适合带一个伤者，而且奇犽的哥哥也说了血腥味会引来魔兽。
　　奇犽望着倒在地上的少女，手指握紧了口袋里的一个护身符，这是这场考试开始前李塞鲁交给他的。如果不是这个，这两天他早就满身是伤了。离贱井塔还有半天的脚程，越靠近那里，危险度越高。
　　虽然不是很明白他们的对话，但是似乎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才会导致这场考试……
　　奇犽突然注意到她身上堕落的灰色猛的耀眼起来，他下意识的抓住冈向后退去，“冈，我们离开……”
　　“但是她……”
　　“她醒过来了，而且我们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同伴。”他很快的的说着，拉着冈跃入树影间。更重要的是那个颜色，那个女人马上会变得对他们非常危险。
　　冈盯着奇犽的神情看了一会，然后沉默着跟上他的脚步。
　　他们在树影里晃了一会，回到树洞里，“我们现在就走。”奇犽动手整理起东西。
　　“奇犽，你需要休息，我来吧，很快就好。”冈接下了他手中的东西，把他硬拖到一旁，“你必须保存体力，你知道我还比你弱。”他很直白的理由将奇犽说服。
　　奇犽望着夜色，心底有种低吟着的不安。
　　他似乎又看见了那道白色的气流，那个冷漠无比的眼神……
　　——他绝望的闭上眼。
　　“璃大人！”/“殿下！”这时两道急切的喊声响起。
　　而他感觉到自己被一个怀抱脱离了那里，他猛地睁眼，绿色的发丝擦过他的眼眉。“……李塞鲁？”他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而且不可置信。
　　“没事了，奇犽，你在这里等着。”李塞鲁即使慌乱却依然温柔的神情似乎安定了他的心，他的视线越过李塞鲁的肩，看见一个雪白发色的少年正不顾一切的向气流的中心冲去。
　　没错，不顾一切，没有丝毫防御。
　　每一次都被狠狠冲开，每一次都被割开一道道深深的血痕。
　　“妖姬……”他喃喃道。
　　妖姬像是没有察觉自己受了伤，而且是十分严重的伤，只顾着一遍又一遍的冲着，高喊着，“殿下，快停下，殿下！”
　　“殿下，你还没有解开封印，不可以使用纯白之力！”
　　然而少女身上白色的光华流转的更加强烈。
　　“殿下，你忘了吗！这样硬生生扯来的世界之力会损坏影殿下的灵魂的！”
　　疯狂流转的白色光华猛然一滞。
　　“影殿下的灵魂承受不起这样的冲击，而且还没有净化过的力量进入灵魂的话会破坏灵魂平衡的……”妖姬以急切的语速说着。
　　白色气流的速度逐渐减缓了下来，不再锋利，而是变得极其柔和。它小心的托着酒红色长发的少年，恍若托着唯一的珍宝。
　　“妖姬，去把玖给本殿的东西找过来，你知道是什么。”零璃的白瞳仍旧是冷漠一片，嗓音里带着浅浅的冰冷的金属感，那种高高在上的倨傲的感觉。
　　“谨遵汝令。”妖姬半跪下身，忠诚的宣誓，他的猩红色的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个场景仿佛和很久很久以前重叠，他对她宣誓效忠的那天。那个少女身着华丽沉重的礼服，额上是白色的王冠，背后是装饰过剩的王座，而白色的瞳孔流露居高临下眼神。
　　下一刻，妖姬消失在原地。
　　“李塞鲁，本殿需要一个足够空旷的，但不是泥土地的地方，你明白吗？”零璃轻声笑笑，偏过头，对李塞鲁说道。
　　“谨遵汝愿。”李塞鲁向着她半跪下身，右手在胸前行了个礼，同样消失。
　　“待宵。”她的尾音稍稍上扬，白色的瞳孔眯起，却没有倒影出那个金发碧眼的少女。她向她走去，迈着优雅的等长的步子，挺直了脊骨，嘴角高深莫测的笑。她走得很镇静，一步一步，仿佛是狩猎者对待自己的猎物，步步紧逼，慢慢的进入绝境。
　　“你很勇敢啊。”零璃突然停下了，脚步轻巧平稳，仿佛站在红地毯铺成的大路，如同高傲的女王殿下。她歪了歪头，扣着下巴，随意开口，似乎在谈笑。
　　她的嘴角轻勾无法从中读出情绪的温和笑容，仿若在高处通透的俯视着的白色眼瞳，什么也没有映出，却有一种莫名的，威压感。
　　待宵发觉自己在那样的眼神中不可抑制的颤抖，她在恐慌，在不安……
　　“噢~不是你做的呢，所以不应该责怪你。”零璃像是恍然大悟，右手握拳敲上左掌。“那么待宵觉得本殿该怎么惩罚她呢？”
　　“我……”待宵张了张口，什么也说不出来。
　　“没关系，放轻松。”零璃随意的笑着，嘴角的弧度带着蛊惑的意味，那话语是那样柔软。“本殿不知道你会用什么办法告诉她——”她的笑容天真而残忍，“趁着本殿还在忙赶紧逃吧，能逃多远就逃多远，祈求什么来保护自己也可以。只要她还未魂飞魄散，本殿就会一直狩猎。”
　　“只要她的灵魂还存在着……”她的笑容如此柔软，如此，冷漠。“本殿会让她还有她身后的一切，都后悔插入隳的世界。”她一字一顿的说着，连表情都未曾变过。
　　待宵感觉到刺骨的寒冷，以及一股巨大的仿佛撕裂了她的灵魂的刺痛感。
　　她的身上出现了白色的光华，那些令她无法动弹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着。待宵惊愕的瞪大了眼，似乎在不解，连带着恐惧。
　　“至少要给猎物足以逃跑的力气，不是吗？”零璃似乎是发现她的不解，轻松地笑着。
　　然后待宵真的逃走了，她的身体先一步行动了。不是她的大脑而是身体。
　　她近乎感觉不到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无尽的疯狂的奔跑着。
　　“逃吧，逃吧，然后告诉背后的那一切，我将让一切都毁灭。带着恐惧和挣扎苟延喘息吧……”零璃低低地笑着，低声喃喃着。
　　“参见殿下。”雪白短发的少年半跪在身前，以近乎虔诚的身姿低着头。
　　他又一次看见了千万年前殿下的风华，放肆张扬，君临天下，傲视群雄，唯吾独尊。
　　不是陛下，她才是真正的隳之王。
　　隳从来都不是什么种族，隳一直都是一个组织，遵从心之所愿，毁灭一切的组织。
　　“妖姬。”
　　“回殿下，陛下将东西放在属下无法取到的位置。”妖姬仍旧是低着头，似乎仅仅是抬头望一眼也是亵渎。
　　“玖设了保护？”零璃挑起眉。
　　“是的，殿下。”妖姬敬畏的回答。
　　“在哪里。”
　　“众神墓地。”
　　“尼特罗。”零璃沉默了一会，突然叫了另一个名字。
　　“……”猎人协会会长似乎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被叫到，他稍稍沉默，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考生小姐有什么问题吗？”随后他有狐狸般的笑了。
　　“把妖姬说的地方建立防护区，本殿想，你大概不想你那些宝贵的遗迹猎人都死在那里。”零璃瞥了他一眼，“还有本殿现在没心情废话。”
　　“……”尼特罗的话一下子被堵在口中，“哦呵呵呵……那么我可以宣布接下来的考试内容吧，既然大家都在这里降落了……”
　　“请便，如果你认为还有那些人可以继续这个考试。”零璃淡然的回了一句，走到白色气流托在的少年身边，凌厉的目光一下子柔和了下来。“妖姬，你知道我现在需要什么。”
　　“谨遵汝愿。”妖姬微微勾起嘴角，猩红色的眼眸眯了起来，他再一次消失。
　　……
　　“奇犽，奇犽……”
　　“冈？”他揉着额头，转醒。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吗。“整理好了？”
　　“嗯，我们走吧。”冈的笑容一如往常。
　　奇犽望了望外面凉凉的夜色，贱井塔，半天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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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 =其实落猫是不可能跳那么快的= =不过新的大纲已经清晰多了，大概要一点点收拢猎人世界的伏笔了
唔，就是这样吧，让颠覆之旅更加颠覆吧，先搅乱287考试，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