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奏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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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为了在意的人，其他的人，不论是谁，她都会利用。〗
“真可惜啊。”一个貌似叹息的稚嫩声音。
“什么？”黑发刺猬头的少年疑惑的回过头去。
那个银发的少年玩着一把小刀，准确的说，是一把案板上的水果刀。他扬了扬眉，琥珀色的眸子很亮，却很朦胧。他将手中的水果刀突然甩了过去，冲着黑发的少年。
“奇犽？”冈没有躲避，而那把水果刀也是很准确的贴着他的头发划过，完全没有被伤到。他有些疑惑。
奇犽有些挫败，但还是示意了一下不远处已经和那个门淇考官闹成一团的考生们，撇了撇嘴，表示遗憾，“明明好不容易做出来的都已经和握寿司差不多了，没想到那个光头就这么把方法说出来了。”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做出来了。”冈捏起一个他们的作品丢进嘴中，“第一次做除了蛋炒饭以外的，也很好吃的东西呢。”他咧开嘴灿烂的笑。
“唔？”奇犽只是偏了偏头，然后也捏起一个握寿司丢进嘴里，“好像还不错。”心情不错的扬起笑容。
“璃姐姐好厉害，只可惜没通过考试，不过我不会放弃的。”冈的表情从星星眼变化为沮丧又变化为坚定地握拳。
“噗……”奇犽窃笑，“从某些意义上来说，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诶？”冈纯黑的眸子很亮，仿若镜子。
“你……”奇犽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却没说出什么，只是耸了耸肩，“不，没什么。”
“那个，奇犽？”冈凑到他前面，纯黑的眸子直视着他。
“什么？”
“璃姐姐刚才和你说的，你得到了什么结论？”冈的眼眸闪了闪，有着不可逼视的光。他个性很直，所以说他也是有话就直说。他只是单纯，所以他很清楚看见银发少年眼中怎么也看不清的朦胧，仿佛隔了什么。
“……”奇犽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瞬间的诧异。“冈。”他很认真的开口，确定冈也是很认真的在听，“如果你没有足够吸引我成为你的伙伴的东西，那么，我们，不会是朋友的。”
奇犽不确定，很多事情。
比如璃姐姐在警告他，若是不确定自己的资本，就不要留下承诺。
比如璃姐姐在警告他，不许背叛自己的朋友。永远。
他很清楚不论是璃姐姐还是老师都有多么厌恶背叛。
但他不知道什么情况算是不背叛，他不确定这些事，所以他必须在那之前确定冈是否能成为他的朋友。他也得确定自己是否能交这个世界的普通朋友。
虽然说，能成为猎人的冈，或者即将成为猎人的冈也并不普通。
“哦。”冈只是偏过头，望向考生们，“奇犽会是我的朋友的。”冈的声音很清晰，即使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中，奇犽还是很清楚的听见了。
“还真像是你的回答。”奇犽笑了，很明亮的笑容，却又如同清冷的月色。他知道冈听懂他的意思了。
冈同样扬起璀璨的笑容，如阳光，金色明亮，他看见奇犽琥珀色的眼眸如琉璃般烁烁生辉，而不是白雾迷离。
他们或许会是朋友的。
他们都是对方的第一个同龄朋友。
当然，妖姬和星恋那两个万年十二岁就不要算在内了。奇犽在心底默默的补上一句。
“对了，奇犽……”冈很快就转换成另一个状态，兴高采烈的谈论起另一个问题了。
“嘁……你还真是没用啊，在璃姐姐面前这么容易就投降了……”奇犽用相当嘲笑的语气说道。
“喂喂，什么啊，奇犽还不是一样怕……”冈同样直言不讳的揭短。
“哼……”奇犽撇过头，不屑的轻哼，“你有没试过在老师的威压下过着苦行僧的四年。”
“苦行僧？那是什么？”冈专门抓住一些他感兴趣的内容。
对着冈闪烁的眼眸，奇犽的嘴角抽了抽。“我怎么知道！”他的额角满是十字。
“那么璃姐姐肯定是知道的吧。”冈看着奇犽毫不犹豫的点头，一个箭步拉着他想往零璃所在的地方走去。“啊嘞？”他突然蹲下脚步，使得身后的奇犽差点撞上。
“喂，你干嘛！”奇犽不满的叫了句。
“那个，奇犽，璃姐姐和……”冈不确定的指了指对面。
白发的少女嘴角勾着不变的柔和笑意，却淡漠冰凉得令人不由得觉得刺骨的寒冷。那双白瞳里映不出任何人，对着她眼前的金发少女，带着不屑与鲜有的，倨傲。
奇犽只是瞥了一眼，立刻低下头，拉着冈就往后退。
“奇犽？”
“冈，我建议你，现在不要靠近璃姐姐三米之内。”奇犽头也不回的说。“我没有多少次见过璃姐姐生气，真的，几乎没有看到过。不要怀疑，她再怎么柔和的一个人，也是女王。无论是谁，当然，除了老师，没有人是被允许触怒她的。”
“那么璃姐姐现在在生气？你见到过……”冈的话突然断在奇犽的回视中。
“冈，你还不能加入他们的世界。”奇犽的口吻很肯定，带着不可抗拒。似乎是发现自己的语气，缓了口气，“我见过的，璃姐姐生气，在流星街的时候。”他有些叹息的口吻，但是话题也到此结束了。
“奇犽，抱歉。”冈歉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
“不……”奇犽同样笑了笑，“我很……”
“不是奇犽的错，所以不需要。”刚很坚定的打断了，随之又带着好奇问道，“奇犽，流星街是什么？”
奇犽释然的笑，但马上就郁卒了。
冈，你难道是从深山老林里出来的野人么？！
奇犽带着怀疑的眼神扫射着他。
冈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了，只好讪讪的开口，“奇犽，那个好像是待宵姐姐，璃姐姐对她生气不会有事吧？”
奇犽翻了翻眼，你这个问题还不如上一个。“大概会死吧。”他无所谓的口吻。
“呃……”冈顿了顿，“不行，待宵姐姐也是朋友。”冈又拖着奇犽往回走。
“喂喂……”你想死不要拉上他陪葬啊。看着冈倔强的样子，“算了……”他放弃的跟上冈，反正偷听的话，大概不会死。
“……不要开玩笑了，谁会想要回到那种黑暗的世界里去！”待宵面色苍白，颤抖的尖声反驳眼前毫不在乎的少女。
为什么这么淡漠。
因为不是自己的世界吗？
她有多么艰难的在这八年的时间中接受了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的事实，接受了这是她的第二故乡的事实……
她只是个普通人，只是个普通人。
“开玩笑？”零璃清浅的笑容中带着冷意，“来到这个世界八年了，你还没有用你的眼睛看清楚么——这个世界本身就是残酷的。回到那个世界？他所在的世界本来就是黑色的，不要一厢情愿的认为他厌恶他的一切。这个世界的弱肉强食你应该知道的很清楚。他从未像你想象的那样认为他背后的黑暗令他自卑！”她的声音很平静，不带有任何愤怒的色彩。
“可是有冈啊！冈是他的光不是吗！他不是一直在挣扎着吗？！不然他怎么会离开他的家！”待宵仍旧用着那样颤抖的声音说道。
“啊嘞？再说你诶，冈。”奇犽轻声对旁边的冈说道。
“嘘……”冈捂住奇犽的嘴。
“黑暗中的人会追寻光，但是他无法永远都活在光的照耀下，更何况，你所认为的光根本就不是所谓的救赎。冈确实会是奇犽的好伙伴，好朋友，或者说他们作为各自的搭档确实是最好的。所以我放任他们成为朋友，就像你所了解的那样。”零璃顿了顿，仍旧是毫不留情的打击了她，“可是冈是任性的，没有身处黑暗中冷静的奇犽，那抹光有多么容易被毁灭。至于挣扎？你从哪一点看出他的挣扎？”
“我……”待宵终是无法开口，她有很多理由，但这一刻，在零璃的直视下，她没有办法把任何一条理由拿出来。
她从未了解过这个世界。
待宵只得到了这个结论。
是的，从未。
即使八年了，她从未真正靠近这个世界，她甚至不愿意面对这个世界。
并且她从未了解过她所认为处于挣扎中的奇犽。
那么，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到这个世界的？原来她找到能在这个世界做的事，也不需要她去完成么……
透明的泪珠顺着碧蓝双瞳的眼角滑落。
她真的不知道。
其实她想要远离这个世界，有关猎人的世界。
但即使她逃离这个世界，也会被自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带到这里。
所以她选择了留在这里的借口，可是……这个借口也是假的么……
“若是六年前，你可以认为他在挣扎。”零璃眯了眯眼，嘴角的笑意逐渐柔和。
待宵只是愣愣的看着她。“什么？”
零璃突然向前倾了倾身，靠近她耳侧，声音很轻柔，“六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但他不为自己身为一个杀手而感到自卑。他未从那个家里学会普通孩子都以学会的东西，但是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你是说……”待宵喃喃的开口。
“他不需要同情怜悯，如果你带着这种心情去靠近他，面对他，那么——”零璃的话语很平静也很冰冷，“请•远•离•他。”
“……”待宵低头沉默不语许久，似乎在对自己低喃着什么。最终她面色苍白，却仍旧是坚定地抬头，“如果，我是说，如果什么时候，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我给你们带来任何麻烦……”她咬了咬唇，“不需要原谅我什么的，只用毫不留情的下手，就像今天毫不留情的说出这些话一样……”
“嗯哼？”零璃只是优雅的挑起眉。
“谢谢。”待宵转身离开了。
所以只要她今后做了什么，请下手，不要留情。
消逝的那一天，总会到来的。
外面正传来飞艇的声音，以及不知什么时候转移的考生们喧闹了起来。
“奇犽，冈，还不出来么。”好拉回零璃，轻声笑着说道。
“呃……”那个少年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从以便钻了出来，磨磨蹭蹭的来到他们的前面。偷听还被抓包了，真是不幸。
“呵……”零璃摸了摸两人的头发，“考试大概有转机了，还不去么。”
两人对视一眼，“噢……”他们欢呼着跑了出去。
零璃望着他们轻声笑了。
奇犽不需要待宵的怜悯，也不需要她伸出手。
他只要一个人真诚的站在他身旁，同他一起冒险，一起快乐悲伤，信任他，支持他。
这就是冈会站在奇犽身旁的原因，他们互补，能够阻止对方犯错，并能够给予对方信任，感到温暖。
“这个孩子就是你选择的站在你宝贝的猫旁的人？”身后的好突然开口问了，一如往常，带着肯定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在提问。
零璃弯起眼眉，“是的。至少已经通过我的考验了。而犽犽，我不认为被你教导了四年的他还不知道怎么去寻找一个他需要的唯一伙伴。”
“不得不说你对于自己在意的人还真是把其他人利用的干干净净啊。”
“谢谢夸奖。”零璃嘴角越扬越高。“而且——”
“璃姐姐！”外面的两个少年对他们叫唤道。
“该走了呢。”零璃把环抱着她的手抓住，牵着他向外走去。
“而且？”好抓住她的尾音不放。
“而且——”零璃顿了顿，冲着他灿烂一笑，带着特别的温暖，“你知道的。”
“哦？”好抬起眉，最终只是对着她的笑脸点头，“好吧，我知道的。”
他们都知道的。
而且——如果是你的话，就算是在意的人，也会利用的。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四十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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