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望未来》玉老板

43、40笑面虎

　　游二爷是典型的笑面虎，南瓜的感觉很准确。
　　……这也许就是“旁观者清”。只要不身陷其中，南瓜都能很了解地看透他的游大哥。只是，南瓜偶尔会犯“非周期性视盲症”。
　　那么，对破坏他好事、又被他利用的醉虾，游二爷会大慈大悲吗？会高抬贵手吗？答案当然是……不知道。
　　淮河的水很深，或者说，是“花河”的水很深，醉虾还只是个入河不深的小可爱，他没参透其中的复杂，也没学会潜水。被游二爷看上了，包养你，赎你身，让你享清福，让你享富贵，都没问题，可被游二爷养了又丢、且无心去关照你的话，等着被嫉妒、被排斥，那就会小问题、小麻烦不断了。如果被二爷赎身收养，那问题就更大了。
　　别真以为“陪二爷睡”了，就可以坐享富贵了。那只是给世人的一个假象而已。游二爷会把那些难缠的、理不清的、或不长眼得罪他的人收养进来，虎啸山庄大着呢，二爷给他们包吃包住，但不包“睡”，二爷让他们彻底的享清闲。
　　寂寞难耐的小可爱们，面对不温不火不发怒的笑面虎，就如入虎腹中的羊，一点反抗力都没有。虽然，在久未能见二爷一面时，会有小牢骚、会发小脾气。
　　……呃对了，他们的那些脾气，南瓜是见过的。
　　在虎啸山庄，南瓜和他们都处于半软禁状态，只不过南瓜的软禁有区别于他们，他们被限制于一个特定的区域，而南瓜，只要不跨入前面热闹的待客区，在护院大哥的陪同下，南瓜可以在“人工河”的另一边的“生人勿进”区域自由活动。因为那年“气候”特殊，南瓜很自觉地在那个避难所里“静观其变”着。
　　静观～不是静静地关在屋里。无聊时，南瓜会跟护院大哥闹着玩，几个护院大哥也愿意跟南瓜聊天“兜售淫私”，特别喜欢兜售那些个“小可爱”的□□，或许，喜欢讲些尴尬的小段子过过嘴瘾，是男人的一个爱好吧。谁不是人前正人君子，人后……
　　所以，有这么一段时间，对他们产生兴趣的南瓜，热衷于爬上一棵大树，躲在树枝后面看热闹，看他们互相掐架，看他们的千古绝骂，看他们像热锅上的蚂蚁，惶恐不安着。……哼哼哼，不错，好戏连台啊！
　　看好戏，偷窥，也有代价要付的。
　　终于有一天……
　　“你是猫，还是鸟？天天蹲树上。……说你呢，别用你的狗眼瞧大爷！”
　　南瓜被一个小可爱发现了踪影，把他当出气筒，遭到对方的攻击。
　　……躲浓密的树上都能被发现？
　　以前天天想做人家的大爷，现在倒被人家做去大爷了，如果给南瓜一个脸盆，南瓜都能吐出血来。但那时，南瓜只动气，没动嘴，因为南瓜知道自己理亏了。
　　南瓜只觉得是被人喊捉贼了似的，他的第一反应是赶紧蹿下树，逃躲他的“贼子野心”。动机不纯的南瓜稍作平复后，然后再换另一颗树，悄悄地爬上去，去偷看那边的动静。
　　看来，他南瓜的脸蛮大的。……因为面子够大，有人正在专心搜寻他。
　　看来，那个小可爱也非等闲之辈。搜了一圈后，居然又把贼头贼脑的南瓜给搜到了。他指着南瓜，骂道：“浑蛋！哪来的野小子！你还敢上来？我是二爷的人！你敢再偷看大爷，大爷我……”
　　那个小可爱在说那句“我是二爷的人”的时候，就像在说“我爸是李刚”那样的嚣张。南瓜马上心虚的“嗞溜”又蹿下来，南瓜不确定偷看“二爷的人”会有什么后果。南瓜想想自己已是麻烦事一大堆，又是受人庇护的“暂住客”，决定还是安分守己的好。
　　爬树偷窥其实是被无聊逼的。考虑一会儿后，好动的南瓜刚要安分的离开，只听墙的那头传来呼唤声：“喂！喂！你还在不在？……喂，你还在吗？……你上来跟我说说话，我就给你银子……”
　　一墙之隔，里外都是寂寞人。在对方呼唤他的时候，南瓜就已蹿上树的一半了，可当南瓜听到说他上去后就给他银子，南瓜不舒服了，好像他上树是为了钱似的。他南瓜可不想“受人‘钱’制”，所以上了一半后南瓜立马又回到地面上。
　　南瓜未立即离开，稍等留神，但只听，有另一个小可爱在抱怨：“……是哪个混帐东西这么吵！午休时间不睡觉，大呼小叫的跟谁猴急呐？”
　　“你他的娘的，你才猴急呢？大爷不能在这里说话了吗？……”
　　“兔崽子，骂谁呢？……”
　　“……”
　　无以排解，只好作祟。
　　园内人皆□□堆积，易上火，一碰即着。火一着，性子就爆，不用装蒜了，也不用假斯文，都是同类，懒得矫情，用不着顾形象地破口大骂着。
　　于是，又一场千古绝骂开始了……
　　也是！南瓜暗自点头。午休时专心午休，心急如焚的窜上蹿下，装什么鸟啊？管好自己的事，还是回去休息吧！
　　唉可怜！如花的年纪，却过着无边的寂寞。
　　南瓜对他们表示同情，但他无能为力。他们的事是他们的事，南瓜自己的事还需要再耐心地静静观望一阵子呢。……稍安毋躁！稍安毋躁！南瓜自我开解，乖乖的回屋“静待其变”去。
　　没惹事的南瓜一直不知那几个不稍安也不勿躁的人，后来到底吵到何种程度。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面对二爷，他们是只温顺可爱的小绵羊。
　　……因为，性格激烈点的，都被二爷给以遣散费打发走了，二爷奉行好聚好散的原则。物换星移几度秋，人去楼不会空。这世上多的是“飞蛾扑火”，多的是前赴后继的飞蛾。而被遣散出去的，却很少能混个好收成。
　　出去后说啥？说二爷不能满足你？这不是被人取笑你“胃口大”嘛。说二爷冷落你？这不是自认“不够吸引力”么。也别到处囔囔说二爷抛弃了你，因为二爷本来就不属于你。二爷可是业界公认的“龙头股”，你有冤都没处诉。
　　……而你当初欢天喜地的告别同事、趾高气扬、得意忘形的那个劲，却有很多人都铭记于心，如今你灰溜溜的回来了，能不趁机挖苦你吗？能不对你落井下石吗？对你冷言冷语冷处理算是客气的了。
　　……嗯，醉虾会遇到啥问题，那是醉虾的事，游二爷反正跟齐老板打过招呼了，要让醉虾享受“头牌”的待遇，派专人伺候，派专车接送，还让他要什么有什么。二爷买单。
　　享受这种待遇的，估计很少有人会不趾高气扬。
　　……不知道醉虾直起腰会变成啥样？
　　笑面虎玩小醉虾，就像杀鸡用牛刀一样，小题大做了。
　　而霹雳虎南瓜，今天他犯病了。他视盲了。他正一个劲地在气自己也仅仅是游大哥的一个“临时床位”而已。
　　南瓜认清游大哥是只笑面虎，但，就当时而言，南瓜没看清游二爷是在“吃里扒外”。南瓜没看清他的游大哥在占人便宜得好处时，其实心里眼里都向着他南瓜。
　　而南瓜却只知道怨着，气哄哄的闷头走着，不说话。他是“当局者迷”了。
　　……耍小孩子脾气了不是？游大哥笑微微地用兄长的方式拍拍南瓜，微笑安慰到：“还生气呐？何苦呢，生气伤的是你自己。”
　　人世无常，南瓜的气生不生，更是无常。正应了一句谚语：六月的天，孩子的脸。
　　闷头的南瓜突然回头，回给游大哥一个“相视而笑”，并且也笑微微的，问：“游大哥，你为什么统一的都管他们叫小宝贝？”
　　“你发现了？嗯这个嘛……，这个嘛……其实也没什么，我叫他们每个人‘小宝贝’，是因为～我从不记他们的名字。”
　　“我猜也是。”南瓜微微一笑，笑得无声。
　　南瓜在用现代的意识去理解游大哥喊人“小宝贝”的行为，其实事情很明白。就跟有人满大街地叫着“美女”、“帅哥”一样，因为不熟，因为忘了名字，因为一时想不起怕叫错。而对所有人都叫着“亲爱的”，也正说明你不是他的“亲爱的”，这只是玩笑的叫法，“亲爱的”越多越不真。
　　……是啊，游大哥的回答听在南瓜的耳里，实在是受用，这等于是在间接地说明，他南瓜就是个“特殊的人”。
　　南瓜一扫阴霾，又变得俊朗无比。他高兴地捡起一快小石片，走到河边，侧身扬手用力一扔，玩了一个水镖，凝目细数，哈哈哈，竟然一连打出漂亮的五个划痕。
　　南瓜从无声的微笑，扩大成得意地大笑。
　　见此，游大哥也捡来一颗石子，笑微微地看南瓜一眼，然后侧转身，微眯眼猛一使劲，朝河里飞镖出去。
　　……噢，漂亮！什么叫做山外还有山，南瓜算是知道了。
　　原来游大哥还是玩这个的高手，居然一连能打出七八个水镖，窜出数丈远。漂亮！真漂亮！
　　“游大哥也经常玩这个吧？”
　　“嗯！无聊的时候玩过。”
　　“……游大哥也有无聊的时候？”
　　“有啊，当然有了。”
　　“是吗？
　　“你不信？……呐，虎啸山庄的湖底就躺着一层我丢的石片。”
　　“哈哈哈，那儿也有很多我丢出去的石片。”
　　“我知道，都快被你填满了。”
　　“太夸张了吧，游～大～哥。哈哈哈……，我第一次玩的时候，打出去一个就‘咚’的石沉大河，最多也只能划出两三个，可后来，我越练越厉害，咻的一下……”
　　“……你呀，调皮。”
　　清澈水，明月照。石片纷纷落，笑声渐渐起。
　　两个大男人，像两个小顽童似的，玩起了打水镖的游戏比赛。
　　此时，看在南瓜眼里的游大哥的笑脸，犹如被水镖洗尽了铅华般，释放着真我。而听在游大哥耳里的南瓜的笑声，犹如明月清风般，另人舒畅。
　　……一个穿越千山万水，一个历尽岁月沧桑，犹如同时找到了一个高山流水的知音。常常会含蓄地相视一笑的两人，变成了现在的相视大笑。
　　快乐的笑容像花朵一样，芳香扑鼻。
　　南瓜的笑容，如向日葵。一片金黄，有阳光的味道。而被南瓜传染的游大哥，好像南瓜的笑容是他这个做大哥的缔造的一样，让游大哥比南瓜还笑得开心。
　　“走了，不玩了。”
　　“嗯不玩了，走了。”
　　相视而笑，相携而走，不难看出，他们的心也是靠近的。……但，就是现在，就在现在这样的时候，爽朗的南瓜也会不爽朗，他对让他心动的游大哥，欲进不进、欲退不退，举步维艰着。
　　其实南瓜知道，对感情，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脚踩西瓜皮一样，滑到哪里算哪里。
　　“人生不在初相逢，洗尽铅华也从容，年少都有凌云志，平凡一生也英雄。”如果这是游二爷要表达的心境，那么南瓜就该用鲁迅先生说的那句话来形容：“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真英雄、真豪杰不是用冷漠和无情粉饰出来的，不用建立功勋，成就大业，平凡就是真英雄。
　　平凡的人，平平淡淡的生活也是真英雄。
　　就像此刻的明月、灯火、静河、还有你、和我，相处融洽，一切如此美好的平凡，让南瓜有了幸福的渴望。
　　南瓜曾质疑过“幸福的未来”，……自从经历“那一年”以后，南瓜觉得这世界好像糟糕得乱套了。生活乱套了，男女之间乱套了，男人和男人之间也乱套了，他的心里有了“对生活失望”的波动。
　　南瓜对未来生活虽没心灰意冷的严重到“绝望”的地步，却一直是在“含泪的拥抱”。但今天……，南瓜发觉，一切似乎还不是乱得～呃乱得那么的污七八糟、混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