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望未来》玉老板

28、25抓小偷

　　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毛驴的优劣好坏南瓜最有发言权了，皇太子唯有不发一言地纵容南瓜。
　　骑驴也是熟能生巧的事，南瓜骑出技巧来了，他能玩着花样骑，瞧他那副得意劲：南瓜在路边扯一根狗尾巴草，摇晃摆动着打节拍，配合嘴里哼着的江南小调，倒骑毛驴面向皇太子。南瓜两脚荡啊荡地唱着：“走啊！～～路遇大姐得音讯，九里桑园～访兰英……”
　　清风和面，鸟语花香，沁人心脾，甚是舒畅。
　　悠闲有余，速度不足，如此行路倒也惬意，轻松自在。
　　皇太子满脸笑意地看着南瓜，心里却是愁思百结：怎样才能让南瓜喜欢男人、喜欢他？怎样才能把南瓜顺利娶回家？他得要好好的想想。
　　“你这是在唱戏呢，还是在说书啊？”皇太子打趣南瓜。
　　“去！”南瓜把手中的狗尾巴草扔向皇太子：“我唱得有那么不着调吗？”
　　皇太子笑呵呵，试探性地问南瓜：“给你安排一个闲职，就在我太子府……天天让你听戏，怎样？”
　　“谁要听这发霉的东西了？天天听戏，还不如天天看狗吵架呢。你若给我一个抄抄写写的闲职，我天天把自己塞进大街上，看狗吵架去。”
　　“你怎知我给你的一定是抄抄写写的闲职？”
　　“军中无闲职，只有文绉绉的地方才有空位，你能安排我去哪儿？我不是皇亲国戚，想封我一个只拿俸禄的挂名爵位，我又不够格。”
　　经南瓜这么一说，皇太子思忖着，找一份合南瓜心意的闲职好像还不好找。
　　“太子哥哥糊涂了？把南瓜编进你的侍卫队里不就行了，封他个贴身侍卫当当，放在身边，让他闲就闲，让他不得闲就不得闲。”
　　小魔女的提议颇歹毒，从此搓扁搓圆的还不是由着皇太子了。
　　皇太子一听，倒是满乐意的。南瓜却不乐意，“我不要！像傻瓜一样站在门边，动都不能动，还不如做个递茶倒水的小太监自在。”
　　小魔女抢白：“那敢情好，等你做了小太监，我就把你要过来，先来服侍我这个太子妃。看我倒是让你自在？”
　　跟女人斗，南瓜是十斗十败。所以南瓜保留意见，很自觉地不做声了，他朝皇太子挤一下眼，表明他只想天下大爱，花好月圆。
　　小魔女开始投石问路，问南瓜如果没有合适满意的职位，愿不愿意在太子府当差。
　　南瓜忽然想起那日皇太子给他的龙纹玉佩，他从兜里掏出来说：“你们不用费心了，文考不行还能武考，今年皇城不是在招聘护城将军吗？我决定去考武状元。”南瓜掂量一下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又马上改口说：“凭这块玉佩，我想，考个皇城护卫队的小队长应该没问题。”
　　小魔女嗤之以鼻：“瞧你就这点出息，拿着这么好的一个东西，只求做个巡逻兵。那你还不如天天看狗吵架去呢！”
　　南瓜不服气：“巡逻兵有什么不好？除暴安良，保护百姓，这个职业另有名字叫‘城管’！城管出鞘，谁与争锋？那可是个威风凛凛的行业。”
　　“在大街上走来走去还能威风到哪儿去？真没用！既然喜欢管闲事，你应该直接叫太子哥哥封你一个副将。……太子哥哥呀，你怎么会看上这么不知进取的没用的家伙？”小魔女有点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南瓜说：“告诉你，将来能站在我太子哥哥身边的是，文能治国，武能安邦，是能文能武的内臣，你这样没志气，怎能与我太子哥哥并肩治国？”
　　皇太子偏心南瓜，觉得这几句话说重了。他袒护南瓜说：“诶～，南瓜怎会是无用之人，皇表妹不知，无用之用，乃为大用也。……皇表妹你喜欢的不也正是南瓜那‘自然无为’的本性、不知变通的傻吗。”
　　“嗨！嗨！你说谁傻呢？哼，说我傻……我这巡逻兵还当定了！”南瓜末了还生气似的堵上这么一句。
　　小魔女无奈“哎”一声，心头掠过有种忧伤的感觉，说不透个中的缘由。“哎，太子哥哥呀，你找一个不会用权又不善谋权的人，日后还少不了要我多照应他一点。”
　　他们表兄妹俩撇开南瓜，互相客套起来。“是啊，日后那就有劳皇表妹辛苦了。”皇太子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已在担忧日后的事了。
　　名利的纷争嚣嚣日上，恣欲的人士多如牛毛。物欲横流，人心迷乱，虚伪的表白欺世盗名。不如南瓜“无用”的涉世之道：‘澄明本性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更能活得清醒些长久些。
　　以前没细想，皇太子这会子才忐忑不安起来，以南瓜的“无用”之道处世，定不会招来什么不幸，但，若加上他皇太子的“关心爱护”，说不定日后反而给南瓜招致祸灾。
　　……该对南瓜如何是好呢？皇太子犹豫不定，没了先前一门心思的坚决。
　　南瓜说的某些新词语，他们只能理解一半，而他们的有些对话，南瓜根本听不懂，不知所云。
　　南瓜不搭理他们，自己管自己不以为然地咕哝着：“能文能武？能文能武个毛！哼！捂着被子放屁，那才叫……‘能闻能捂’呢。”
　　给南瓜谋个什么好职位还没定论，南瓜的‘城管’精神已在发扬了。他眼尖地看见有一双手正在摸人家的口袋，动作不怎么完美，于是大喝一声：“住手！”
　　做贼的都心虚，一听“住手”就立即住手，朝声源处张望过来，一见南瓜，拔腿就跑。还真是冤家路窄啊，竟在这处又碰上了，南瓜岂能放过，跳下驴背，使出他飞毛腿的本领追了上去：“站住！小哭孩，你给我站住！还我银子，还我红烧肉来……”
　　南瓜穷追猛打地追了一会儿，旦追至一小吃店前，南瓜站住了，他傻着眼，知道是彻底没戏了！小吃店的后门洞开着，且朝着另一条街道。
　　那小哭孩像泥鳅一样的滑，有好几次险些被南瓜抓住，结果滑来滑去又被他溜走了。南瓜气恼那小哭孩刁钻，仅往人多的地方钻。
　　南瓜的犟脾气上来了，决定要一雪前耻，不能一输再输，他不死心地奔进小吃店，朝那条街穷找，地毯似的细细找寻。
　　街道不长，但一路下来也有点累，南瓜坐在街边的茶摊前休息，不想回头竟然见那小哭孩也在，显然，小哭孩也看见了南瓜，他大感意外，竟吃惊地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又一溜烟地跑开，但毕竟不如长手长脚的南瓜速度快，堵上去一把把小哭孩拽在手里，死不松手！
　　“看你还敢往哪儿跑？跑不了了吧？”
　　南瓜是死不松手，小哭孩是死命挣脱，扭了一阵也就认命了，乖乖地站着一动不动，嘴里却不服气地说：“算我倒霉！还真没见过你这么死缠烂打的人，为了那点银子至于吗？”
　　他见义勇为捉贼，怎么是死缠烂打了呢，南瓜气了：“死缠烂打？嗨！你比我还横呢！那要多少银子才能逮你啊？你报个价！你这个小骗子！走！见官去！”
　　“我从不骗人，你别辱没了我的名号！君子爱财，取之有盗，你知道吗？我玩的是偷术，那是一门技艺，不是行骗术。”
　　南瓜被那小哭孩逗乐了：“哈哈，有趣！‘取之有道’就是做偷盗之事？你还是个君子？哈哈，分明是小骗子！你说你从不骗人，骗我的那次是怎么回事？你这个……”
　　没等南瓜再骂他小骗子，小哭孩已抢着说了：“骗你的那次是意外，是你逼我的，你拦着我不让我走，你还说你一定会帮助我的。我也就随口说了一些话哄你，要了你那么一点银子，才那点银子……”小哭孩用小指尖尖比划着：“才那点银子就值得你费那么大的劲追我吗？”
　　“为毛不能？我被你骗了，还说是我自己逼的？哼，要不是你哭得跟死了人似的，引我前来，我会被你一个小孩骗走？”
　　南瓜对于识人不深、没江湖经验一事耿耿于怀。
　　“你还说你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人，我就知道，这世上根本没好人！我那天死了一个小伙伴，你还能不让我哭吗？好狠的心，你的血是冷的吗？”
　　说着说着小哭孩裂开了嘴，许是想起了那天的事，想起了小伙伴的惨死，又要开始一场新的断了魂似的嚎啕大哭。
　　南瓜见势不妙赶紧劝道：“好了，好了，我不追究了，你也别哭了。真能哭啊你，像个女孩子，怕了你了。”
　　小哭孩一怔，随即说道：“既然不追究了，那还抓着我干嘛？……放手让我走啊。”
　　“让你走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不能再去偷东西。”
　　“不可能，我答应不了，除非你养我。”
　　这小哭孩还挺倔的，偷术不到家玩的就是性命不懂吗？南瓜想了想，问：“你没父母、没亲人了吗？”
　　“没有！一个都没有！”小哭孩眼里透着恨。不知是恨这个社会，还是恨自己是个孤儿，南瓜想着，没再追问，怕揭人痛处。
　　南瓜考虑了一会儿说：“那好吧，你跟着我，等我也工作赚钱了，我们家应该能多养活你一个。”
　　皇太子牵着马，牵着驴，找到南瓜时，南瓜已和那个小哭孩喝着茶聊上了。听说南瓜已收养了一个“弟弟”，皇太子懊恼不已，更是骂南瓜鲁莽，把一个又会偷又会骗的坏小孩放在身边，岂不危险？皇太子抱怨南瓜被人家说两句就分不清是非，太容易相信人了。
　　皇太子的最初计划中是没有小魔女的，只有他和南瓜两人一路玩耍着到皇城，多了小魔女是无奈，多了小哭孩就不应该了。所以，皇太子立即黑下脸，命令黑虎把小哭孩送到后面的大队人马中去。如果南瓜可怜小哭孩，想继续收养他，那是必须的。必须让他学点规矩，收敛不良的本性。
　　南瓜同意，做小偷不是什么好事，即使关进政府开办的‘少教所’教育几天也是应该的。但他对小哭孩承诺：“你等着，我一定会来接你的。”
　　小哭孩勉强同意，他相信南瓜是好人，他愿意相信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此事算是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