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望未来》玉老板

10、7混日子

　　这个年龄的孩子都容易学坏。因为学坏比较容易嘛。
　　过着逍遥太平日的皇太子，看起来像个不学好的纨绔子弟，其实……，其实他也是个不学好的坏小孩。喜欢仗势欺人，喜欢惹事生非，喜欢做英雄逞能……
　　不管是哪个年代的学校，都有好学生和坏学生，都有差等生和优等生。况且，在那个年代能上得起学的，说明家里还用不着出卖他的劳动力，所以读书很明确的分成两种人，一种是好学生为考功名而读，一种是坏学生为混日子而读。
　　南瓜就是老师眼中的那拨孵不出小鸡的‘坏蛋’，优等生口中冷嘲热讽的‘笨蛋’，他老妈和尚念经般天天要骂的‘混蛋’中的其中一枚蛋。
　　其他都可以跟南瓜学坏，什么斗鸡，六搏，马吊等，民间的游戏很有趣，学起来也很带劲，皇太子要学坏，他黑虎是阻止不了的。
　　黑虎只有咬着牙，义无反顾地骂南瓜小刁民！乱捣蛋！不上进！
　　黑虎说皇太子学坏了就学坏了吧，因为他皇太子愿意被南瓜带坏，带坏后他还可以拍拍屁鼓‘滚蛋’，一走了之，谁知道谁是谁。
　　可是，学这些坏东西的同时完全可以好好读书的，该玩的要玩，该学的也要学，这两者之间没有冲突。就这一点，皇太子很同意黑虎的看法，所以，南瓜混日子不爱读书，皇太子也很有看法，认为南瓜实在是太浪费宝贵的时间了。
　　调皮的南瓜经常被老师罚站、罚打、罚抄书，往往一天之中就会数罪并罚，看不下去的皇太子，摇头劝南瓜要好好读书，读书有用，读书有出息，有大好前途，将来可以报效朝廷，为国争光。做个朝廷命官，总比贩夫走卒强吧。
　　南瓜不爱听那些大道理，他觉得好像那些所谓关心他的人，都在做同一件事，就是提醒他不该这样做，不该那样做。
　　南瓜反驳皇太子：“……前途？是，读书肯定前途很有量。可惜，朝廷没命官，都是贪官！自古都是！而且品格和贩夫走卒差远了。……我不做伪君子，宁做真小人。”
　　其实不然，南瓜其实想做伪君子、想做朝廷贪官，可他没希望，因为他学不会八股文！连诗词歌赋也学不会！
　　让他弄个什么化学实验的还行，心算几道奥数题也没问题，来这里以前的每年运动会，他还为班级、为学校抱回来不少奖牌呢，少体校曾指名要招他这个有飞毛腿之称的特长生。可是，……老天你讲不讲公理，为什么科举考试不考这些？
　　在这里提倡‘德智体美劳’全面不发展。人家科举考试考呆才，考谁八的有水平，考谁八的又臭又长。
　　他八的来吗？他不混日子他还真能混四比八股去？这年代的有识之士的理想是，当政治家和文学家，他这只变异的外种南瓜，能做官当大文豪吗？
　　其实他老妈也知道他在混日子，把他关进学堂给他弄个约束罢了，总不能在上学的年纪里，要求他混社会了吧？
　　刚移民第一年他曾混过丐帮，认一‘犀利哥’为老大，后来发觉丐帮是一群真正的讨饭为生的穷人，没有帮主长老，也没有打狗棒，更没有盖世武功，……或许是他没找到真正的丐帮组织，不久他就灰心地退出了丐帮协会。
　　毕竟还是心智不成熟的年龄，红豆怕他学坏了。就如红豆说的，做不成大文豪，做大文豪的同学也沾光，将来有什么事说不定还能靠老同学提点一二，过早的混入社会，最多也只能混个地痞流氓。还是在学堂里混安全，再混也出不了啥混事来，而且还能感受读书做学问的氛围，改改野性，提高修养。
　　南瓜混日子期待快快长大，早点独立后可以混迹江湖，他的理想是当绿林豪杰，劫富济贫，像一枝梅什么的独侠客。
　　而南先生会放纵南瓜的理想，是因为南先生自己也学不会八股文。
　　南先生是教基础语文和数学的，基础语文就是认生字和百家姓什么的最基本的东西。说起八股，不只是南瓜讨厌，南先生也很痛恨，他念着古人的句子骂道：“读书人，最不齐。烂时文，烂如泥。国家本为求生计，谁知道变做了欺人技。三句承题，两句破题，摆尾摇头，便道是圣门高弟。可知道，〈三通〉、〈四史〉是何等文章，宋皇、汉祖是那一朝皇帝？案头放高头讲章，店里买新科利器。读得来肩背高低，口角嘘唏。甘蔗渣儿，嚼了又嚼，有何滋味？辜负光阴，白白昏迷一世。就教他骗得高官，也是百姓、朝廷的晦气。”
　　不过这些牢骚南先生是不会对皇太子发的，但南瓜可不管他是皇太子，还是皇二子，直言不讳他对进军朝堂的不喜欢，对科举考试的失望。
　　谈论起官与民，谈论起朝廷与草堂，南瓜和皇太子之间的矛盾是显而易见的，这个摩擦也大于生活习惯上的那些小摩擦。
　　……所以，截断话题，适可而止。这种事急不得，皇太子也很懂得如何拿捏，他不会让他的有趣生活变得没趣。
　　可他不知他所谓的有趣的生活里，还有威胁他生命的意外时刻在。
　　绝对是意外，因为南瓜喜好探险。
　　皇太子住进南瓜家没几天，南瓜约了几位同学去冒险，说是要‘横渡护城河’。皇太子当然跟去了，好玩嘛，没玩过。
　　护城河可以说是那里最长最宽的河流了，不能与长江黄河比，南瓜只有自我满足，感觉横渡护城河也是纯爷们的表现。
　　南瓜忽悠了几个好友，到达了护城河后，先指天指地的感叹几句，随后都七手八脚脱起了衣服，直至一件不留。
　　小荷早露尖尖角，疑有水草覆上头。
　　……大家互相瞧上一眼，再谁大谁小的比较一番，取笑一番后，都光秃秃的跃入河中，一个接着一个，下饺子般。
　　皇太子感觉新鲜，也跟着脱，脱了一半就感觉不新鲜了。……这像什么话！如此粗俗！不屑！万分的不屑！
　　南瓜质疑：“怎么不脱掉？你是女人吗？留一件干什么？”
　　不屑为伍！皇太子不认同南瓜他们的行为：“当众脱衣，集体裸游，不雅观，不文明。”
　　“这里没人，几天前我已踩过点了，是最偏僻、最隐秘的地方，就我们哥几个，没关系的。……这么别扭，是男人吗你？你要是没胆，你就歇着吧，帮我们看衣服得了。”
　　南瓜大有不屑于皇太子计较的大量，说完后就纵身一跃，没入水中。
　　……谁不是男人了？谁没胆量了？
　　皇太子生气了，不管三七二十几，气呼呼地脱了最后的衣服往河里跳，白虎想拦都拦不住。
　　这一跳皇太子才知道自己不会游泳，呛了一口水，挥舞着手臂喊“救命”！幸亏南瓜在身边，没游出去太远，迅速折回身把皇太子托住。
　　白虎没脱衣服跳进河里救驾已是迟了一步，南瓜拉着皇太子已在数落了：“……你还真不像个爷们，连游泳都不会，真没用，你……。”看皇太子不言不语地瞪着他，南瓜觉得自己这话有点伤了皇太子的自尊，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我没有特别的意思，呃……要不我教你游泳吧？”
　　皇太子被南瓜数落时，很想大声地骂回去，但他终于憋住没出声，他是皇太子，他不允许自己像个没教养的野蛮人，他说出来的话不是信口开河，要是说了骂了，就相当于金口玉言，如果与南瓜那群小孩童一样出尔反尔，说过做过又后悔，乃耻辱也！
　　兵来兵挡，话来唾沫淹，他这个堂堂的皇太子用眼即可震慑住那只南瓜的，所以他瞪着眼绝对的一副沉默是金的样子。瞧，确实把那只南瓜镇住了，向他道歉了。
　　反正已学坏了不少，何况游泳这玩意学会了也不是一件坏事，所以，白虎很同意皇太子能学会，而皇太子自己也感那么一点兴趣。
　　那是好胜心强的年纪，不服输。学吧！
　　南瓜说教皇太子，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教，和白虎两人拉着皇太子一起游，学不学得会只看皇太子自己的悟性了。
　　别人横渡护城河已回来了，还互相追赶，囔囔着“第一名”“冠军”“胜利了”，显得兴奋无比，南瓜为了一句失言，陪皇太子才游出一丈远。……算了，把皇太子教会了，横渡护城河的同盟军又多了一个，他南瓜也有收获。
　　大家在水里嘻笑一番，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一个一个上岸回家。回家后过不过得了自己爹娘那一关，全看个人的撒谎本领了，反正南瓜是信心十足。
　　“老妈我回来了。”、“南姨我回来了。”异口同声，跟吹过口哨似的，预备起…喊！
　　红豆出门迎接：“都辛苦了！今天有点晚啊，咦……你老爸呢？”
　　皇太子抢着说：“我皇爷爷有事要处理，取消这次行宫之行，不到这里视察了……”
　　南瓜接着说：“老爸和全体教师都下馆子庆祝去了……”
　　配合默契，皇太子又接上了：“去喝酒，是被县衙的人请去的，黑虎冒充我也去了。哈哈哈……我皇爷爷不来他们怎么那么高兴啊？”
　　“你皇爷爷不来你不是也笑了大半天？……别管他们，走，我们练武去……”使个眼色，南瓜搭上黄瓜的背，俨然一副好瓜兄弟的样子。
　　黄瓜的一条手臂也顺势搭上南瓜的背说：“南姨我们走了，……诶，今天让白虎教你什么？……飞檐走壁的轻功？”
　　“站住！回来！”红豆盯着全身湿透的白虎说：“……谁来说说白虎的衣服怎么是湿的？南瓜你甭想骗我，老早就听你说要偷渡到城那边去，你们是不是……，你们两没去干偷什么渡的事去了吧？”
　　红豆对她的儿子还是很了解的，觉得今天有点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