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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 ...


  •   “藏什么呢?给娘看看。”刚进去,闻柳氏就看见闻尺素快速的往枕头下边塞了个东西,于是故意问道。

      “没、没藏什么。”闻尺素红着耳尖,低头否认道。

      “唉……”闻柳氏将装水的扁壶放下后,过来拉过一张凳子坐在床前,故意大声的叹了一口气,“果然是长大了啊,跟娘都有不能说的秘密了呢。”

      闻尺素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才没有呢,娘你别瞎想。”但转而一想,枕头底下的东西确实是瞒了娘亲的,于是又眼神乱飘的心虚道:

      “就是……就是一条帕子而已。”

      “哦?”闻柳氏故作讶异,揶揄道:“那是一条什么样的帕子啊?竟值得我儿如此藏着掖着的舍不得给人看啊~。”

      闻尺素一听他娘这语气,一抹绯红顿时从耳尖向前蔓延开来,恼羞成怒的将那方丝帕拿了出来,塞到了闻柳氏手中,故作淡定的回道:

      “喏,就这个,确实、就只是个帕子而已嘛。”

      闻柳氏拿过丝帕,虽然看不懂这到底是哪种丝绸,但也还是能看的出质量上乘,想来价格也定不一般。

      于是轻轻的用指腹抚着那方丝帕,慢慢的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好半晌后,才在心内暗暗的叹了口气,抬眸看向依旧满脸羞窘的儿子,郑重的开口道:

      “素儿,告诉娘亲,为何要收阿铖的礼物?”

      虽然闻尺素还没来得及说是谁送的,但想也知道,会愿意送她儿子礼物,同时又有这个经济能力买这样贵重东西的人,除了骆铖还能有谁?

      闻尺素被自己娘亲突如其来的严肃给怔到了,神情木木愣愣的回道:

      “阿铖哥说,这是鼓励我们以后好好做工、好好学习的。”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沉肃的娘亲,闻尺素心里突然没来由的恐慌了起来:

      “小显也有的。”他语气有点急切的强调,“本来还要给娘买,但因为不知道娘你喜欢那种花色,所以才最后决定,先给我们俩买,娘亲的就等下次一起去府城时再给补上。”

      他的语句越说越快,像是要证明和说服些什么。可又自己也不知道,不过解释两句就好的事情,为什么会让自己如此的心神难安?

      证明什么?证明他说的是真话吗?是啊,他说的是真话啊。

      可是,既然是真话,那他此刻又在惶恐不安些什么?

      说服谁?娘亲吗?

      为什么要说服?

      说服什么?

      此时的闻尺素,脸上已经褪去了刚刚那诱人的绯红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泛冷的、失去了血色的苍白。他坐在床沿上,瞳仁震颤的看着对面像是要引着什么会让他感到恐慌和不敢面对的东西,强行让它破土而出的母亲,紧抿双唇,浑身竟然细微的颤栗了起来。

      闻柳氏看着儿子这般强烈的反应,差点就想算了——算了,为何要逼他?让他自己去慢慢想,不行吗?

      但念头一转,又还是强逼着自己将心疼压到了心底深处——不行,当然不行。

      机会不是时时都有的,骆铖更不是一直会等在原地不动的。

      所以——

      闻柳氏狠狠的将指甲掐进了掌心,强忍住想要上前抱抱儿子的手,装作没看到他的无助惶恐一般,继续一层层的逼他直面内心:

      “素儿,以前你我母子二人,也是给一些大老爷家做过工的。可曾见过有那位主家,为了鼓励小工而送他礼物的?”说着,她又将目光再次转向了那方丝帕,“尤其还是——如此贵重的礼物。”

      闻尺素身体脱力一般,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似的,猛地向旁边一歪,靠在了床尾的箱子上,愣愣的出了神。

      “所以,”闻柳氏终究还是没忍住,拉过了他的手紧紧握在手心,希望自己的温度能够温暖这双像是从冬季冰河里伸出的手,轻轻的问道:

      “为什么阿铖会送你礼物,你也愿意接受他的礼物,到底是什么原因,现在,明白了吗?”

      闻尺素缓缓抬眸,眼神恍惚的看向他娘,不知过了多久,才突然再也压抑不住的,扑进闻柳氏的怀里大声的痛哭了起来。

      “为什么?”他闷闷的低声哭着嘶喊,“为什么娘你要让我想清楚,我不想知道,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就这样不好吗?为什么?为什么娘你要对我这么残忍?呜——”

      闻柳氏也哭了,抱着闻尺素哭的抽搐的身子,轻轻拍他的背哭着解释道:

      “对不起,素儿,原谅娘的自作主张,因为娘实在是不想看着我儿,老来会孤苦无依啊!”

      说到这里,闻柳氏也再无法忍受压在心底多年的恐惧和心酸,大声的哭了出来。

      闻尺素一看向来坚强,被人欺负了那么多年都从没这样哭过的娘亲,竟然因为他而哭到了这般伤心的地步后,顿时心生愧疚,赶紧起身反过来抽泣着安慰闻柳氏:

      “娘你想多了,儿子怎么会孤苦无依呢?不还有娘陪着我么。”

      “傻孩子!”闻柳氏握住他给自己擦眼泪的手,沉痛又心疼的凝着他,道:

      “娘活着的时候可以陪伴你,可娘百年之后呢?那时的你如若没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又会有谁来陪伴照顾你呢?”

      闻尺素愣了愣,低下头什么都没说。

      这些事其实他以前是有想过的,只不过他一直想的都是——自己在这世间唯一的牵绊就是母亲,如若真到了那一天,那他就陪娘一起走好了。反正娘走了,这人世间他也就再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只是这话,他不能对闻柳氏说,不然只会让闻柳氏更加的自责和难过。

      所以——

      “娘你别瞎说,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他故意顾左右而言他,假装听懂闻柳氏的话。

      “唉——。”闻柳氏长长的叹了口气,没搭他的茬,继续说回正题:

      “相信刚刚你也想明白了,骆铖对你也是同样的喜欢。”她看着听到这句话后眼神顿时苦涩起来的儿子,眉目慈爱的摸了摸他的脸。

      “昨天,他已经答应我,会一生都对你好,不离不弃,白首到老的。不过,”说到这,闻柳氏顿了下,眼中染上了深深的无奈:

      “不过这天底下,没能耐的汉子都喜偷腥,没几个对妻子或夫郎好的。就更别提那些有能耐的,又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花街柳巷的呢?”

      闻柳氏拍了拍闻尺素的手,继续劝慰道:

      “但好歹他现在对你感情深重,以阿铖的人品,应该也不是短短一年半载就会完全变心的人。所以,在这期间要是你能顺利给他生出个一儿半女,那么就算他以后变心了,也不至于将你赶走,那娘的宝贝素儿就也不至于老来孤苦无依了。”说到最后,竟是又忍不住的哽咽了起来。

      闻尺素低着头,认真的听完了他娘的话,沉思了好一阵儿后,才轻轻的摇了摇头,哑着嗓子拒绝道:

      “不,儿子不会离开娘亲的,娘不用再劝了。”

      闻柳氏一听,当即急切了起来:

      “傻孩子,阿铖可是秀才,所以断不可能像葛大庆那样,做出你嫁过去后就不让再回来看我的事情的。因此就算你们成亲了,还不是你想来看娘就可以来看的。尤其我们还都是在一个村子里,没几步路,离得也近,你说是不?”闻柳氏拉着他的手,巴巴的看着儿子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可是……”

      闻尺素心想——可是那样的话,就剩你一个人挣钱养活自己了,会更辛苦的。

      所以,他强忍下了内心的悲凉,依旧缓缓的摇了摇头,轻轻的、坚定的说了句:

      “我意已决,娘亲不用再劝了。”

      就当这方丝帕,是祭奠他这一生唯一爱恋的纪念吧——闻尺素闭起眼睛,让泪水无声的划过面庞,心如死灰。

      闻柳氏看着这样的儿子,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再一次拉过他紧紧的抱在怀里,哭的不能自已……

      ……

      翌日,母子俩都顶着一双又红又肿的核桃眼,来到了骆铖家里。

      开门的骆显一看,差点被吓一跳:

      “呀!柳姨,尺素哥哥,你们俩这是怎么了?眼睛肿的这么厉害,也是被蜜蜂给蜇了么?”前两天小狗子就被蜜蜂给蛰了眼睛,到现在都还没好全呢,骆显心里想着。

      刚从屋里出来的骆铖:……

      小家伙看不出来,他又怎么可能也看不出来?这娘俩,明显的是哭肿的双眼,关蜜蜂什么事。于是他眯了眯眼,上前故意问道:

      “柳姨,小尺,发生了什么事?”虽是问句,但心里其实已经有个大概猜想了。

      “没、没什么事。”闻柳氏侧了侧脸,眼神躲避又神色凄惶的回道。

      闻尺素则是站在旁边,看起来像是跟平时没什么不一样,但其实还是让骆铖隐隐的感到了一股疏离之感。

      ——看来,不能再温水煮青蛙了,再煮下去,夫郎就该要被吓跑了。

      于是骆铖凝起神色,将毫无防备的闻尺素一把牵住,说了句:“跟我来!”后,就拉着人进了正厅的书房。

      “阿、阿铖哥……”闻尺素被他拉了进来,脸色有点苍白,神情看起来也有些慌乱,显然是被吓到了。

      “告诉我,为什么要哭?”进门后骆铖将人逼到书桌面前,自己则站在了他对面,紧紧的盯着对方,不让闻尺素有丝毫可以躲避的机会。

      “没……”

      “告诉我。”不等他说完,骆铖又再次问道。他神色沉凝,语气平稳不辩喜怒,却还是让闻尺素莫名的感觉到了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

      “我、我……”

      他不知道要怎么说?明明白白的告诉骆铖自己的心意吗?可是,他哪有那个资格?万一娘亲也是会错意了,阿铖哥其实并没有喜欢他,那他要是如实说了的话,岂不会引得阿铖哥厌恶他们,甚至还有可能都不愿再让他们母子二人在这里做工了。

      所以,还不如不说。他也好一直在这里做长工,看着他将来娶妻生子,再帮他带带孩子,也算是、另一种的……陪伴了吧……

      闻尺素神思恍惚的胡思乱想着,却不想耳边突然清晰的传来了骆铖清冽如冷泉般的声音:

      “是因为我心悦你的事,是吗?”

      “铮——”

      闻尺素感到脑海中有一根弦断了,让他的眼前闪过了一瞬间的黑暗。之后,他才怯怯的抬头看向骆铖,颤抖着双唇,好半晌后才挤出一句话:

      “你、说……什么?”

      从出生就背负的恶名和恶意,让他从骨子里就自卑到了尘埃。所以即使昨天听母亲说骆铖喜欢他,他也只是幻想了一下那要是真的就好了而已。

      那么好的骆铖,长得好看,读书又厉害,待人接物都那般有魅力的骆铖,怎么可能,真的会喜欢上他这么一个,被休弃过的、名声如此糟糕的麟儿呢。

      可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此刻的自己,是幻听了吗?

      因为他好像听见骆铖在对他说——心悦他?

      “唉,傻瓜。”骆铖看着他睁大眼睛,怔愣着不自知的大颗大颗掉着眼泪的模样,心疼的无以复加。

      他又怎会不知,眼前这集坚强于脆弱于一身的少年,此刻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你没听错,我心悦你。”他抬手揩去少年的眼泪,“所以,小尺你、可对我也有好感?”

      不说时还不觉得,等真说到这里时,骆铖才发现自己并不能做到淡然沉稳,心里在不知不觉间就紧张了起来,生怕少年给他来句——“抱歉,我只是把你当老师(或哥哥)”之类的话出来,那就有点太打击人了。

      闻尺素同样心跳加快,眼神震颤,第一次直面的没有去躲骆铖直白的目光,而是深深的看着他,像是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这话的真假似的。

      好一会儿后,他才慢慢的平复了情绪,眼神缱绻的将骆铖的眉眼一一都刻到了脑海里,缓缓的拉下对方给他擦拭泪水的手,声音嘶哑的回道:

      “阿铖哥,昨天你说,你还要继续科考的。”一滴清泪划过面庞,他凄然一笑,“我虽很多事都不懂,但也听说过,名声对于一个要考取功名的人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而我……”他顿了下,将快要哽咽出口的哭意咽下去之后才又接着说道:

      “你喜欢我,只会与你名声有损,所以……”

      “所以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不信任我的感情,也不信任我的能力,是么?”骆铖将他颓丧下去的肩膀板正,低头平视着他沉声一问。

      闻尺素闭起眼睛,不去看他那近在咫尺的让他心仪的面容,摇了摇头:

      “不、不是……”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不信你,我只是、不信这世上的人心……

      “那就相信我!”骆铖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睁开眼睛,直视着他认真回道:

      “那些旁人强加于你们身上的恶意,以后我都会一一为你们拔除。你只需要相信我的心意,相信我想和你手牵手,心贴心,努力向上的过完这一辈子的心愿和目标就可以了。给我一次机会,好么?小尺。”

      就一次,我一定让你永不后悔。

      骆铖说的恳切,语气里甚至带了些连他自己都不自知的祈求。这让闻尺素感到惊讶,愣在那里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可、可是……”好几息后,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暗哑着嗓子回道:

      “可是,我还要养我娘亲……”

      骆铖蹙眉,这是什么意思?

      “所以呢?”

      闻尺素没想到他会是这么个反应,张了张嘴,有点生气和委屈的想着——阿铖哥怎么可以这样啊?竟然还装不懂?

      “所以我是不会丢下我娘亲不管的。”他有点生气的瞪了骆铖一眼,苍白的脸因为气愤的缘故反而带出来了点血色。

      骆铖被瞪的更加莫名其妙,“这与你和我在一起有什么关系吗?”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的智商貌似不够用,满脸无奈的申冤道:“我也没让你不管柳姨啊。”

      闻尺素一听,愣了。本能的眨了两下眼睛后,才小心翼翼又不敢置信的轻声向他确认:

      “你是说……我们在一起后,你也愿意让我管娘亲,是吗?”

      骆铖更加深的蹙紧了眉头,更正道:

      “为什么只是你管?”他总觉得两人在鸡同鸭讲,但好像又拿不出什么证据,“你都跟我在一起了,难道不该是我们两人都有对柳姨赡养的义务和责任吗?”

      闻尺素听后,心脏顿时停跳了一拍。

      与此同时,骆铖的脑海中也‘哗’的闪过了一些前身的片段,才总算是明白了他们这段话的起因到底是因为什么了。

      ——因为这个时代的男人比后世古代的男人更变态!

      觉得女子奉养公婆是天经地义,可男子却不用赡养岳父岳母,哪怕是岳家只有妻子或夫郎这么一个孩子,也同样要遵循这个规则。

      除非是个别碰到个稍微心善点的夫君的,才会在妻子或夫郎的父母年老病重不能自理时,允许过去照顾一二,但大多数都还不愿意让有银钱和物品上的帮助。否则,要是在夫君不同意的情况下,妻子或夫郎擅自去帮娘家忙的话,是可以被送官坐牢的。

      骆铖回想到这,微微摇头,无语叹息:

      难怪古代的人穷死都要生个男孩,如此重男轻女(麟儿)的思想,也算是自作自受的吧。只是苦了那些女子和麟儿,还有如闻柳氏一般的父母了。

      闻尺素觉得自己在做梦,不然一向被命运抛弃的他,怎么可能会遇到这么好的事情?

      而骆铖为了让他真正安心,用手指拨了拨他长长的睫毛,让人回过神后才又继续跟他再次保证道:

      “子女奉养父母乃天经地义,女子与麟儿应该奉养公婆,女婿和儿婿又为何不该奉养岳父岳母?”他摇了摇头,否定道:“都是父母,同样幸苦把孩子养大,所以这种道理是不对的。”

      闻尺素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他不敢相信,天底下竟然还有汉子,会如此作想?

      “所以,”骆铖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道,“我们在一起后,我也就是柳姨的另外一个儿子了,奉养她本就应该,你不用担心这些。”

      闻尺素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惊喜的不敢置信到在脑海中放着烟花,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了。

      “所以,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骆铖看着他的反应,淡笑着揶揄道。

      但闻尺素此时已经被.炸的没剩多少脑子了,因此并没发现他玩笑的语气,反而用那仅剩的一点理智,真的又仔细的想了一想,别说,还真被他又想到了一个不太好的隐患,脚尖来回擦着地面,头都快低到胸腔里的嗫嚅着声音说了出来:

      “我、我孕痣的颜色暗淡,很多人都说我肯定不好、不好生养……”

      这种话实在是很让人羞耻和伤感的,但未免以后两人会因此产生矛盾,所以闻尺素还是顶着压力问了出来。却没想骆铖的反应竟然是:

      “噗——”的笑出了声?

      ???

      这下彻底惹怒小呆瓜了,说什么都拉不住,气愤的低着脑袋红着脸的就想往外跑。

      骆铖无法,只得用了点巧劲,将人直接捞到了自己怀中箍住,将小呆瓜变成了一根小红瓜后,才语带笑意的哄道: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我不该笑。”他拍着怀里人的背,强压下又想往上使劲翘的嘴角,接着说道:

      “但我是因为高兴才笑,不是在笑话你。”

      闻尺素僵硬的身子在他的安抚下稍微放松了一点,在他怀中悄悄的皱了皱鼻子,心想:

      ——骗人!不好生养有什么好高兴的。

      可他此时还在对方怀里,羞的恨不得抠出个地缝钻进去不出来才好,哪里还有反驳的勇气。

      骆铖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轻轻的用下巴蹭了蹭对方的鬓角,眸中笑意更深的向他解释:

      “因为,当我还在想怎么才能让小尺答应嫁给我,跟我永远在一起时,却没想到,小尺都已经想到了我们以后要孩子的事情了。所以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骆铖着实是因为心里前所未有的开心,所以一个没忍住,又揶揄了怀中人儿一句。

      于是毫不怀疑的,某只没经历过这样撩拨的小红瓜,这次是彻底被撩炸了!

      闻尺素气的不知如何是好,想逃又逃不了,只能抬脚踢了骆铖两下以泄心中羞愤。

      骆铖压根没搭理对方踢的那两下痒痒,只是更加收紧手臂的把人箍紧在怀里,低声笑的胸膛都在振动。

      这让身高只到他肩膀的闻尺素,清晰的感觉到了这向来沉稳内敛、端肃雅正的人,此刻在心里到底是有多么的开心和快乐。

      于是在不知不觉间,他也停止了挣扎。只是将已经烧得冒烟了的脸埋在骆铖的怀里,等人笑够了后才瓮声的问道:

      “小显他,知道吗?”

      骆铖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如果骆显不同意,想来骆铖也是会难过的。

      “他比我更早的就看明白了我的心意。”骆铖回道,“所以很开心是你来做他未来的哥夫。”

      骆铖将人放开,握着他的双肩,敛起笑意认真的看向他:

      “你若想自己生养孩子,那我们以后就好好调理身体。”反正他有灵水,再大的沉疾也不怕不好。

      “而你若不想自己生养,那我们也把身体养好,然后把为骆家留后的事交给小显就好了。”他又按弄了两下闻尺素的睫毛,淡然一笑,“或你不想自己生养,但又想要个孩子,那我们就过几年二人世界后,去远一点的地方收养个孩子就是,这些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小尺,”他再次询问道: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否愿意——与我共度此生?”

      微微的清风顺着敞开了一半的窗棂偷偷的溜了进来,像个偷听大人说话的顽皮小孩儿似的,自以为藏得很好,可其实早就已经被人感知到了它所带来的凉爽气息,融合着早上初升的阳光,让这一刻时间更加暖融的近乎于彷徨,静谧的不似真实存在一般。

      然后就在这如梦似幻的美好中,闻尺素轻声的问了心爱的人最后一个问题:

      “阿铖哥,你、当真想清楚了吗?”

      骆铖侧身逆着光,郑重承诺:

      “终此一生,唯你一人。”

      闻尺素问听后,心神俱荡。

      良久,骆铖才看到少年双唇轻启,眼神清明的看着他,坚定回道:

      “……好。”

      人生多艰,但,我愿信你。

      ——愿我们余生,平安喜乐,来日方长。

  • 作者有话要说:  骆铖:终于不用光棍了……开森(*??╰╯`?)!
    #最近忙的,差点就做不到日更了。不过,不论怎样,都一定不会弃坑不负责、或者好长时间都不更新哒~毕竟也是我亲孩子的说呀(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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