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吾心归处》清尘公子

117、第 117 章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帝王平定天下，式赖师武臣力，及海宇宁谧，振旅班师，休息士卒，俾封疆重臣，优游颐养，赏延奕世，宠固河山，甚盛典也!……”①

　　永安五年，又一个八月未央的季节来临之际，历时两年多的三线被围战争，在战士们一路凯歌回到京城复命的今天，终于宣告彻底结束了。

　　宫城外，今上看着单膝跪在眼前的众将士们，心中感慨万分，当着京城百姓的面，将早就拟定好的圣旨拿了出来，论功行赏。

　　大将军卓苍炎，封护国公，领一等俸禄，封地开封府，三代以内享开封府田地税赋。

　　骠骑将军骆修远，封定国公，领一等俸禄，封地苍耳郡，三代以内享苍耳郡田地税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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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人这次的赏赐，可以说是前无古人，令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除了直接封为公爵的卓苍炎和骆修远，其余众人也是大封特封。

　　上将军卓青辰封大将军，领一等俸禄，赐将军府，并商洛境内良田两千亩；镇北大将军季劭云，镇西大将军郑语庭，镇南大将军卓凛辰，皆封上将军，领二等俸禄，赐将军府，并金州、渭阳、渭南境内良田千亩；参军云子初，封参知政事，领二等俸禄，赐参政府，并梁州境内良田五百亩；车骑将军褚山，封左将军，领三等俸禄，赐将军府，并梁州境内良田五百亩，直属定国公麾下；卓家三子卓羽辰，羟狄族首领莫青，皆封骠骑将军，领三等俸禄，并京城郊外良田五百亩，直属定国公麾下；白衣魏杨青，封一等皇商，赐京城三进宅院一座，往后所有生意，都只上缴八成税收即可。

　　内监许景行因去边关送辎重而被奸人所害，追封为上卿。

　　本来今上还要给季劭聪也再往上加封，这次战役自从他到北境之后，就一直跟着自家大哥和骆铖上阵杀敌，参与的战争一点儿都没比其他人少，而且之前就已经封他为‘荡寇将军’了，再加上射杀了敕狄大王子伊弥突的羟狄族首领莫青之所以会不费一兵一卒就来投诚，还全都是他的功劳的情况下，就更是要封赏了。

　　但季大少爷自在逍遥惯了，一听今上说要给他加封时，头摇的比那拨浪鼓都快，为了自由愣是当着全京城人的面脸都不要的哭着喊着让今上收回成命，不但不要加封，还希望今上把之前已经封了的官衔也给收回去，他不要当官，他要自由自在。

　　无奈，贺鸿最后只能给他封了个“逍遥先生”的闲称，封一等皇商，领三等俸禄，从今而后不论在哪里做生意，都只上缴税收的六成就行，这才让嚎的一脸眼泪鼻涕的季大少爷给心满意足了，捧着圣旨嘿嘿嘿的乐个不停。

　　都说功高盖主，所以自古以来，当权者都不可能让一家的权利独大，而是会分而治之。

　　但这次却不同，季家和卓家两代人的官职是封的一个比一个大，骆铖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将军自己没人，今上还反而给他凑够了人，愣是把褚山、卓羽辰、莫青都直接划归到了他的麾下。再加上这几家人私底下的关系，完全可以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在以往，都是要让皇位上的人忌惮并打压的。

　　可现在呢，圣人竟然带头给他们拉关系。

　　因此当这些个封赏当众念出来之后，朝野上下便炸了锅。

　　“圣上，这万万不可啊！”

　　“圣上，大将军和‘卜世先生’确实功高甚伟，但、但同时册封两个公爵，太过夸大了啊！”

　　“季家、卓家本就是世家大族，私交甚笃，如今再加上骆家，圣上，要提防结党营私，不能再出现第二个张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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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家，四皇子贺景母族。

　　贺鸿平静的看着这些觉得天好像马上就要塌了的臣子们，等他们一个个慢慢的意识到圣人的沉默，各自安静下来之后，才终于缓缓的出声说道：

　　“从来都没有因为一场战役让如此多的人同时获封，那是因为，从来都没有一场战役，是整个国土三面临敌，将士们在国库不丰、战力不足的情况下，竟然还能最终打了胜仗，而不是让我们国破家亡、流离失所。”

　　“所以，朕以为，这些封赏，无半点不妥。”

　　“至于怕他们会结党营私、党同伐异，”他垂眸轻声嗤笑了一声，“如果他们会愿意这么做的话，那么此时，天下就已无天晟，你们的面前，站的也就不会是我了。”

　　众臣一听当即伏地叩首，大呼：“微臣该死，圣上千秋功德，与天同寿，万岁！万岁！万万岁！”

　　最终，这场引来众臣心惊胆颤的封赏，在骆铖和卓苍炎的全力请求之下，将他们二人的公爵之位从世袭罔替改成了只传三代，并每代都降一级后才终于落下了帷幕。

　　——而每代都降一级，就是指他们这一代时还是公爵，到下一代就是侯爵，到下下一代则是伯爵，然后再再下一代……就没了。

　　别人都是巴不得世代有封，他们却是死命求着让取消了世袭罔替，闹得贺鸿都有点哭笑不得，只能摇头答应，无奈的调侃了句：

　　“你们也不怕后人们没有祖荫的庇护，会过的不好来怪罪你们。”

　　骆铖和卓苍炎相视一笑，由骆铖出声回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若他们想要高官厚禄，那就凭自己的真本事去争取。若没那个能力，那便做个普通百姓又何妨？反正天下熙熙攘攘，可以没有公爵，却不可以没有百姓。”

　　一句话，让众大臣和围观的百姓们再次对他们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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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贺鸿亲自拉着被锁链捆住的四皇子贺景，一步一步的前往了黄陵，在先皇夫妻二人的陵墓之前，用圣祖皇帝传下来的玄龙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半月之后，在战前联络同党逼贺鸿主和的朱措，被判斩首示众，其亲眷们三族以内被贬为奴，流放博塔州。那些响应了他的人，也是要么流放，要么罢官。

　　还有之前与贺景暗中来往的苏落言，以及两日前刚被押解进京的、当初帮助贺景逃出天晟的豫州州牧巴文清，以及在苏落言一案中查出的济南王家等，都被判夷三族，其余亲眷全都流放外地，三代以内不得科举。

　　顺便，还把朝中仅剩的那几家蠹虫们也该收拾的收拾，该解决的解决了一下。

　　自此，天晟终于开始走上了为后世所称颂的“永安盛世”，开创了有史以来最美好的华章。

　　**

　　“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妙华堂’新店开业，全场九折、全场九折，买不买随您心意，看一看又不要钱，‘妙华堂’恭迎各位好看的小姐妇人小郎郎君们入门一观啦——！”

　　“谁人想生病？谁人不生病？‘济世堂’新店开业，十二位大夫坐诊，无论您是达官贵族，还是路边乞儿，均一视同仁，可放心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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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安六年九月廿八日这天，京城各个街道上都充斥着男女老少的宣传声，手里还都拿着一沓沓的、据说叫做“宣传画”的东西，逢人便塞两张，边跑边一直喊着上面的这两句话。

　　有人没听懂，拦住了一个小孩儿：“乞儿，过来给我说说，那个‘妙华堂’是干什么的地方？”

　　小孩儿转头看着他，认真的回了句：“我不是乞儿，我是‘泽幼局’‘梅竹书院’壬字班的学生，我叫公玉明。”

　　那人一听，便明白了，眼前这个孩子是定国公骆铖的学生。

　　骆铖在被封为‘定国公’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贺鸿递呈了一份详细的养老院、孤儿院、残疾人用工和救助的实行方法和机制建设体系，贺鸿允了，将孤儿院命名为‘泽幼局’，养老院命名为‘赡养局’，残疾人帮扶院命名为“容会院”，下令半年时间内从京城到各地州府实施到位，半年后再向县一级推行，争取三年内在整个天晟朝县级以上都可以有这三个特殊的福利机构。

　　同时，为了让孤儿院的孩子们和一些还能做工的残疾人可以在社会上有立足之本，因此‘泽幼局’和‘容会院’里都还设有相应的书院，内设冗杂，除了基本的识字断文之外，还有算术、木工、建筑、女红、刺绣、编织等等，只要是将来能让他们养家糊口的一技之长，就都可以在书院开设讲堂，而书院内所有的开销——包括先生们的月钱和孩子们的笔墨纸砚以及所用的工具材料等等，一律都有当地政府拨款。若是实在穷困的地方，还可向朝廷申请补助。

　　因为这是骆铖提的建议，再加上京城这边的这三家福利机构和都建在了相邻的几个院子里，因此‘泽幼局’和‘容会院’的书院便都请他来做了院长，并给那些从来都没有姓名的孩子们都取了名字。

　　而他给这些孩子们定下的姓，便是这个“公玉”——《尔雅·释诂上》说：“公，君也。”《礼记·聘义》里说：“君子比德于玉。”他希望这些孩子们无论男女，也不论他们将来都在做着什么营生，都能够积石如玉,列松如翠，做到坦荡做人，问心无愧。

　　所以，这个问话的人一听小孩儿是‘梅竹书院’的，又姓‘公玉’，当下就知道了他是骆铖的学生，遂即给小孩儿行了一礼，郑重的道歉道：

　　“是鄙人唐突了，还请小友原谅一二。”

　　小孩儿看着他，炯炯的眼神中忽然泛起了泪光，撇了撇嘴说道：“你唐突的不是我，是天下的乞儿们，没有谁希望自己是个无人想要、无家可归的乞丐的。”

　　他以前确实是乞儿，可那不是他自己愿意的，因为他从记事起，就没有家人，更没有家，他不做乞儿，还能怎么办呢？

　　那人闻言一怔，心中更觉羞愧，于是又向小孩儿行了一个大礼，深深一揖到底，说：

　　“小友说得对，是鄙人心胸狭隘了，鄙人今后一定谨记小友教诲，不再如此自以为是！”

　　小孩儿没想到他会如此反应，顿时羞红了脸，扭捏的小声回道：“好、好的，我相信你。”然后又偷偷看了那人一眼，转移话题道：“你刚刚问我‘妙华堂’是干什么的，现在还想知道吗？”

　　那人看着小孩儿不自在的神情，温和一笑，说：“想的想的，还请小友不吝赐教。”

　　“嗯。”公玉明认真的点了点头，“‘妙华堂’是一个专门卖首饰、成衣、鞋履、箱包，还有香水和美颜品的门楼，你看——”他从手中图画多一点的那沓宣传画中抽出一张拿给那人看，指着下面写有地址的地方说：“地址就在这里，这上面画的就是里边卖的一些东西，各个价位的都有，您和您的家人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过去看一看。”

　　那人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多谢小友，我这就过去看看。”然后又和小孩儿互礼了一番后，才抬脚向‘妙华堂’的方向走去。

　　旁边一直在看着他们对话的几人看公玉明也要打算离开了，纷纷围了过来，学着之前那人的样子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说：

　　“小友，麻烦你跟我们也说一下，那个‘济世堂’的地址在哪？我们不识字，看不懂这个东西。”那人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公玉明回了礼，也跟着那人笑了起来，认真的向他解释道：“‘济世堂’和‘妙华堂’都在丰乐坊靠朱雀街的那边，是紧挨着的两家门楼，‘济世堂’平日里坐诊的大夫共有十二人，学徒共三十六人，后院还有住院部，就是给那些病的严重、需要时时让大夫观察病情的人住的地方，价格公道，并且夏有降暑茶，冬有御寒汤，还都是免费的，每月初五、二十大夫们还会去往周边各个乡镇为百姓们义诊，现在正是山楂的好时节，所以店里备了山楂柚子茶，你们要是感兴趣，可以过去尝一下的，反正不要钱，免费！”

　　那几人一听这话，当即就都看向了之前问话的那个汉子，因为他的夫郎得了急症，跑了好几家药堂家底都几乎花光了，却都说查不出是什么原因，他们这会儿原本也就是想再向人打听一下，哪里还有好的大夫，却不想正好遇到了大声宣传的公玉明，这才有此一问。

　　“欸，我这就去、我们这就去……”汉子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边说边已经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还没有谢过公玉明，便转身再次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朗声说道：

　　“多谢小友！”

　　然后在公玉明笑着挥手道别后，才和其他几个兄弟一起向‘济世堂’的方向狂奔而去。

　　公玉明看着几人越来越远的身影，会心的笑了笑，然后再次转身边走边吆喝道：

　　“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妙华堂’新店开业，全场九折、全场九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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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的圣旨原文来自于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