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与魔镜》甜枫糖

12、预兆

　　弗兰整个人都因为平安夜惴惴不安。

　　往常圣诞节的拥抱是她和父亲不成文的习惯，可镜子里的父亲却——吻了她的额头。

　　现在弗兰正纠结于是否要回到村庄去。如果还是要回去，她可以联系那天救她的旅行者们。但一切都被那个吻打乱了，尽管那可以看作是亲人间最常规的亲吻。

　　自从影子几天前在拐角里现身，到昨天平安夜，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却带给了弗兰莫大的希望和勇气。影子会在白天，没人的时候出现在她身旁，引导她、帮助她。夜晚的时候，她会和影子彻夜长谈，谈及故乡、未来与上帝。

　　可以说，这几天是父亲离世以来最幸福的日子。她不敢接受那样的猜测，父亲真的死了。甚至于，影子是别的人，或者是她幻想出来的角色。一旦真的是这样，她刚刚建立起的支撑都将轰塌。

　　镜子就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从没有身影从里面出现过。

　　如果明天还能再看见——父亲，我要亲口问问他。弗兰想。至于故乡村庄，还是先不要回去了。

　　弗兰花了很大的功夫做了决定，于是起身赶往教堂。这时，门外有人非常用力地敲门，听起来十分着急。

　　弗兰赶紧过去开门，门外站着好多孩子。

　　“弗兰姐姐，街上有人要死了！你快去看看吧！”其中一个孩子大喊。

　　其余孩子也着急地说：“是啊，在吐血，很可怕！”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事。”

　　弗兰连忙跟着孩子们冲出去，今天是二十五日，而她向来对这些事极为敏感。

　　孩子们引着她来到一个僻静的房间。里面有一张床，周围聚集了好多人，还有一个穿着蓝色褂子的人，是一位医生。

　　“没什么大事，我认为他只是太辛苦，伤到了肺。”蓝褂子的医生对人群说：“今天是圣诞节，大家不必因此而害怕，上帝会保佑我们的。”

　　周围人头攒动，有人问：“他怎么咳了那么多血啊，真瘆人。”

　　医生：“冬天，这样的情况很常见。就让他在我这好好休息，喝点热汤，很快就会没事的。”

　　人们听了医生的话，放下心来，逐渐散去。弗兰听了这些话后，大致了解了情况。病床上的人还在流汗、发抖，嘴角残留着没擦干净的血，看上去情况并不好。弗兰摸了摸病人的额头，烫的吓人。

　　弗兰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二十五日，就像一个魔咒。她双手合十，走到医师身后，再次确认：“医生先生，他看上去好像在发烧，真的没事吗？”

　　那蓝褂子医生背对着弗兰，闻言不耐烦地说：“我说没大事当然就没事，我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说完，转过身来，看清了弗兰的装扮，脸上不耐稍微减淡：“既然是修女，他痊愈之前，就来帮忙。”

　　医生指了指窗边的毛巾，是要给病人敷上。弗兰连忙照做。

　　床上的人似乎抖得不那么厉害了，弗兰衷心祈祷，希望上帝保佑，一切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