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日不可留》忽昨

15、第七章 何飞《一》

　　新年到来之前，蒙蒙去了外婆家看外婆，还去了燕妮表姐的新房，另外就是去参加了夏秋邀请的同学聚会，每日都忙得不亦乐乎。
　　这日偶尔空下半天，二姑姑却领了个男人来，蒙蒙一看便明白姑姑的小算盘怎么打的，只是，这个来人，却是让蒙蒙非常意外的。
　　来人竟然是何飞，蒙蒙的初中同学。
　　其实，对于初中同学，蒙蒙已经有很多不记得了，但是何飞一进门，她就认出来了。并不是蒙蒙对他有好感，而是何飞曾经做过一件很荒唐的事情，这件事情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开除学籍。
　　那时候，学校为了升学率，把学生分为重点班和普通班，蒙蒙的成绩是属于比较优秀的，自然是在重点班，但是何飞的成绩是属于相当差的，所以他被分的自然是普通班。这两个原本是没有交点的人，却因为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让蒙蒙一直都记得他。
　　何飞的成绩原本就差，偏偏他还特不老实，经常跷课。那时候每个星期一，学校都会开例会，主要是表扬一些好学生，批评一些差学生。几乎他们是每次都要上台的，只是两个人上台的原因不一样。有一次，蒙蒙的作文拿了县里的大奖，老师在例会的时候表扬她，而最主要的是，在表扬她之前，讲台上已经站着一排因为逃课而被亮相的学生了，蒙蒙的到来，无疑和他们形成了鲜明对比。当老师将奖状交到她手中，然后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讲述她的成绩时，蒙蒙听到身后有个男生说：“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捏造吗？最讨厌虚伪的女生了！整天就知道写一些违心的东西。”蒙蒙刚才还因为老师的表扬而雀跃的心情就因为这句话彻底的给熄灭了。蒙蒙偷偷的瞄了一眼那个说话的男生，然后从心里记住了他的样子。
　　初三的时候，蒙蒙是学习委员，整天要给老师送试卷啊，作业本啊，所以她课间的时候经常是往返于办公室和教室之间，有一次，她去班主任的办公室时，发现门虚掩着，她悄悄的打开，却发现有个男孩正在朝一个老师的水杯里撒尿，她当时的本能反应就是嗖的赶紧离开，她告诉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但是心还是免不了剧烈的狂跳一番，那时候的女孩子已经知道害羞了，如果让同学们知道她看见一个男生。。。。。。她越想越觉得懊恼，却也忘记了告诉老师这件事情。
　　第二天，学校贴出大幅通告，何飞同学被开除学籍，因为他的行为性质非常恶劣。蒙蒙当时并没有将名字和人联系在一起，然而接下来的几天，同学们中间开始流传何飞在他班主任水杯里撒尿的事情，蒙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人叫何飞啊，再回忆昨天的情形，那个侧脸，天哪，不就是那个说自己虚伪的男生吗？哼，活该他被开除，自己不努力学习还污蔑别人。
　　自此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当然，她也从未跟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何飞现在和初中的时候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要不是他的那双眼睛，蒙蒙或许已经认不出了，现在的他已经窜到一米八了，蒙蒙站他身边比他要矮一个头的距离，他的皮肤是很自然的小麦色。整体感觉就是，他现在已经称得上是一位帅哥了。
　　二姑姑热心的给蒙蒙介绍：“这是何飞，蒙蒙他好像跟你是同学呢”
　　“何飞，你好！”蒙蒙笑着打招呼。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往事，她就觉得很好笑，他怎么会想到那样去对付老师，也不知道他班主任有没有尝到童子尿的味道。
　　“许蒙蒙，你比以前漂亮多了！”许飞当着大伙儿的面忽然蹦出这么一句，蒙蒙不好意思的又一次羞红了脸颊。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家蒙蒙一直都这么漂亮的，他在学校可是有很多人追呢，要是你能追到他，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二姑姑大有王婆卖瓜的趋势。
　　“姑姑，你说什么呢？何飞你坐吧！”蒙蒙笑着示意他坐。
　　然后姑姑开始热情的给他们牵线，不过这反而让两个年青人有些不好意思，或许姑姑也看出来两个人有些害羞，于是对蒙蒙说：“蒙蒙啊，你们聊啊，我跟奶奶说点事情”姑姑很会察言观色，说完就拉着奶奶走开了，留下这两个所谓的老同学面面相觑。
　　“何飞，你没找女朋友吗？”蒙蒙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于是就问他，但刚说完她就后悔了，人家来串门明摆着就是为了那点事，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
　　“没有呢，这几年一直都忙着做生意，错过了很多，而且，我也不想找外面的女孩子，总觉得还是我们这里的女孩子单纯善良，外面的女孩太现实，似乎都不是为了爱情而结婚，而是为了给自己找一张长期饭票。”他一副看穿世事的感觉。
　　“呵呵，家里的女孩不也一样在大城市工作生活吗？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绝对的不是吗？况且谁又不想找到一个可以让自己依靠的人？”蒙蒙反问。
　　“或许是吧，但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对了，你在哪里工作啊？”何飞问。
　　“N市，你呢？”蒙蒙说。
　　“哦，你在N市啊，我离那里不远哦，我在S市，我还经常去你那边出差呢！”何飞回道。
　　“真的吗？我在那边很少碰到老同学呢!“蒙蒙有些开心。他乡遇故人，蒙蒙总是希望能遇见那样的场景。
　　“你在什么样的公司上班哪？我记得你文笔很好，还拿过奖呢！有没有做自己的专业？”
　　“我的专业是会计哦，文笔？那不过是小时侯乱笔涂鸦呢，我记得你还说我是虚伪呢！”蒙蒙毫无顾忌的说出了那会儿的事情。
　　“有吗？好象没有吧？你不会记仇吧？”说完他便嘿嘿的笑起来。
　　倒是蒙蒙被他一说有些不好意思了，好象自己真的很记仇一般。
　　“你还是很喜欢笑呢，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笑起来很漂亮，很有感染力？”何飞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蒙蒙下意识的停止了微笑。
　　“以前，你每次都站在台上朝下面微笑，那时侯的微笑很纯粹，在我印象中，你很喜欢笑，不管什么时候看到你，你都是淡淡的笑着。只是，我们总是相隔那么多，每次我们同站在台上，却永远是属于两个不同的群体。”他似乎是在回忆，而回忆里有着抑止不住的伤感。
　　“其实，你应该是蛮聪明的，只是你没把心思放学习上罢了！”蒙蒙似乎是要安慰他。
　　“呵呵，以前的你应该不会这么觉得吧！你那么优秀，而我那么差。”他似乎是自嘲一般。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小时候谁懂那么多，现在长大了，都会变的！刚才姑姑不还夸你现在多有出息呢嘛，你看她都不会夸我有出息。”蒙蒙试图让他不要沉溺于以前不开心的往事中。
　　“是吗？初中的那段时光，留给我太深刻的伤痕，以致于我现在一想起来，就总是会觉得自己做的还远远不够，我永远都记得离校的时候，班主任说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出息”他提起这件事，似乎有些暗暗较劲。
　　“老师这么说是有些过分的，但是那时候怎么会想到要。。。。。。”蒙蒙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其实，那次是我跟别人打赌，因为班主任老是批评我们，而我们又没有办法反抗，鉴于他很爱喝茶，所以我们就出了个主意，让某个人去他的茶杯里。。。。。。”他说完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怎么就是你呢？你们真大胆，那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蒙蒙想起来都觉得有些荒谬。
　　“我们黑白配啊，我倒霉！不过，那时候我确实不喜欢读书，一看到那些文字，数字，我的头都大了！只是被开除终究是不光彩的，为此我妈妈还曾把我关在家里一个月都不能出门”他讲起这段往事的时候没有了刚才悲愤，有的只是挂在脸上有些羞涩的笑容。
　　“对了，你在S市做的什么呢？”蒙蒙试图转移话题。
　　“我现在自己开了家小公司，以前是给别人跑腿，由于时间长了，也累积了一些自己的客户群，所以我就单独出来干了。”他说起现在，眼睛里开始有了光芒。
　　“那你真的很不错呢，这么年青就自己有了自己的公司，说你年轻有为不过分吧，过去的事情就当作是一种回忆就可以了，别老放在心上。”蒙蒙安慰道。
　　“看到老同学难免会想到往事的。”他有些不好意思。
　　“那我不就是罪魁祸首了”蒙蒙说完又笑了起来。
　　“蒙蒙，你有男朋友没？”蒙蒙止住了笑，对于他的称呼，她还有不大习惯，而对于他的问题，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苦笑了一下，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你介意我追你吗？”他很直接。
　　她笑而不语。
　　那天下午，他在她家坐了很久，直到天快黑的时候，他才离开，蒙蒙是快乐的，因为他除了问她那些问题外，别的时候都很幽默。或许与他的工作经历有关，他给人的感觉很舒服，没有觉得做作，也没有觉得羞涩，一切都恰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