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猫大十八变

9、在你眼中我是谁

　　“在你眼中我是谁，你想我代替谁，彼此交换喜悲，爱得多的人总先变虚伪。”林桑最后的一条微博就停在这句歌词上。
　　他骗自己，她不生气，真正让她感到心寒的是他的怀疑，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虽然现在想想其实也没多久，但他不相信她，一点也不。林桑本来也没想说分手的话，但就是在问陈久愿不愿意相信自己就是三权时他那一句毫不犹豫的“能别闹了吗”，让她发现其实他们都不了解对方。她是一个很容易被细节影响的人，正是他这短短的一句话，让她瞬间意识到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喜欢只是两个人的事吗？喜欢是一个人的事，只要有一个人不喜欢了，那一段感情也就结束了。他们之间，是他先放弃的。
　　林桑不是恋爱脑，她甚至觉得爱情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但现在她意外地竟然有些不习惯。吃饭，散步，拍照，看电影……这些事以前本来也是自己一个人做，但现在却总觉得不习惯。爱情就像午觉，有的人有习惯，有的人不习惯；后者一旦慢慢习惯，想要改掉时就会很痛苦，但改掉之后，又会发现并不是那么必须。而林桑现在大概还处于想要戒掉的痛苦阶段。
　　人最怕的就是习惯，而她现在正在努力忽视陈久。
　　陈久也同样不好受，他觉得自己没错，但又总觉得对不起林桑。压在他心里的石头终于没了，他却反而觉得空落落的。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林桑的态度。
　　她从回宿舍的路上，一只小鸟呆呆地站在路边，林桑悄悄走近，鸟儿转了个弯朝后跑。
　　“你是傻的吗，不会飞还偏来大路显摆。”她一路朝它追过去。正值午睡时间的校园一片寂静，地上落叶零零散散，她追着鸟，一蹦一跳向前，就要追上的那一刻，鸟终于飞了起来。
　　原来不是不会飞，它只是在等待时机，等你以为马上就要抓住它的那一刻才飞走，大概很享受捉弄人的快意。
　　“我才是傻的吧，我以为，至少是能碰到你的。”
　　林桑转身，看着前方几米处站着的陈久，愣住。此时刚好起了风，落叶低低卷着，她的头发也随风飘动。
　　“学长好。”林桑记得自己应该是笑着说的，但可能是还没适应突如其来的秋风，她知道自己一定笑得僵硬。陈久也笑了。只看了一眼，她便低头拿出了手机，若无其事向前走。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啊，多暖的笑容，多让人觉得容易亲近，什么时候都一样，对谁都一样。
　　陈久看着她追鸟，看着她转身，看着她看到自己时的不自然，看着她拿出手机，看着她从身边走过。
　　她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所以她尽量自然地向前，不加速，不回头。
　　他知道她不会回头，所以他转身，目光跟着她走。
　　她走过转角，他低头苦笑。
　　她的手机，拿倒了。
　　那只鸟，飞回来了。

　　起晚的林桑冲去上早课，电梯开门后两人对视，再加上电梯已经显得拥挤了，她想转身就走，但一群善良的师哥师姐说还可以继续上人，她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自己和陈久的事，但现在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她正好就站在陈久前面，脖颈似乎还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战略性地拿出手机缓解尴尬，点开微博，但想到什么似的立马又退出。她不确定陈久有没有看到，但愿没有吧。
　　不过确实没有。陈久的目光在她书包上的穗宝上。
　　很快到了三楼，一电梯的学长学姐都在这层下，她走出电梯，等着大家出来。当她以为自己终于要从尴尬的氛围中解脱出来时，不知道是哪个学姐来了一句“学妹，你的穗宝好好看，我前几天看小九也挂着，你们在哪买的呀，我到处都买不到唉。”
　　陈久看着本来早该走了的陈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电梯门即将关上。
　　她快速说了一句“呀学姐对不起我要走了你问陈久学长吧。”
　　空荡荡的电梯反而让林桑心烦意乱。
　　他没挂穗宝是吧？为什么那么多人认识她？他会怎么回答在哪买的？
　　她还挂着，因为那是穗宝，因为她真的喜欢它，不会因为它出名了就抛弃，更不会因为是他送的就扔掉。这会让他误会吗？算了，不在乎。

　　中秋假期，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在离家那么远的地方过节，或许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宿舍，来学生超市买泡面的她突发奇想竟第一次买了啤酒，结完账出门，陈久和姜边刚好在门口。一瞬间的四目相对，她愣了会，自己都没意识到手在不自觉朝后藏，“两位学长好。” 姜边还是嬉皮笑脸，陈久的眼光则移到了那两瓶酒上。她说完出门，他跟出去，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酒量不行就少喝点。”
　　“谢谢师兄，不过我又不是一个人喝，而且，我的酒量我应该比你清楚，就不劳师兄费心了。”
　　她书包上挂着的穗宝摇摇晃晃，但她无所谓的态度让他烦躁。
　　陈久问过她，如果他们分手了她会怎么做，林桑记得当时自己说的是丢掉一起买的东西，删照片，删□□微信和电话号码，路上遇见也假装不认识，就，很任性不成熟的回答。
　　但她现在什么也没有做。
　　什么都还在，什么都和以前一样，不一样的只有他们自己。然而，这样更折磨人。现在的他们可以是任何关系，陌生人，同学，朋友，但不再是恋人。

作者有话说

　　时间都用在了改论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