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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63 ...

  •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爹,你就放我出去吧!”林瑾霖跪在地上不停地哀求□□,“我一定要去杀了云善济和宁思源。”林瑾霖面露凶光。“如果不是他们,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一边喝茶,一边安抚林瑾霖,他像摸狗一样摸了摸林瑾霖的头,笑着说,“不急,儿子。爹心中有数。”

      “怎么能不急。不是他们,我哪用得着装死。”林瑾霖声音带着暴怒,见□□不同意自己去报仇,又咬牙切齿的给□□告状,“而且,爹。我之前还查到,我们贩卖人口的生意就是他们捅给官府的,要不是他们,官府根本不可能查到杭州,一把查封了我们的老巢。要不是我的手快,咱们的地下银庄可就全被官府搬干净了。爹,这仇可不能不报。”

      “嗯!那件事你做的很好!及时止损,有爹年轻时候的风范。不像那些喽啰狗急跳墙,差点坏了我的大事!”钱不钱的无所谓,□□对林瑾霖当时的反应,处理事情的态度很满意。

      林瑾霖见□□夸他,心里有点得意,但是他意不在此,“爹,我说这个不是要你夸我的。我的意思是说,宁思源和云善济他们坏了我们的大事,我们可不能轻易放过他。”说完,他又抱住□□的大腿撒娇哀求,“爹,你就放出去吧,我保证我一定小心行事,不给爹添麻烦。”

      “爹什么时候怕你给爹添麻烦了。”□□起身拉起还跪着的林瑾霖,帮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好一副父子情深,“爹就你一个儿子,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爹不怕麻烦。”

      “那爹是同意我出去了。”林瑾霖以为□□同意了,有点兴奋,“爹你放心,这次我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现在还不行!”□□拉住林瑾霖,“对他们,我早有安排,儿子,你不要轻举妄动,坏了爹的计划。”

      “爹的意思是……”林瑾霖心中有了猜测,“我说金爷怎么死的那么是时候,原来爹对杭州的事情早就了如指掌了。”

      □□看林瑾霖如此聪明,一点就通,心里更是高兴,“当然,不然你以为,你真那么好运,正好能和去查封银庄的官府错开时间,提前搬走那些银两。”

      “我说那天官府的人来得那么晚,原来是爹的安排。”林瑾霖想通了前因后果,“既然爹早就知道云杭乡插手我们买卖人口的事情了。那爹为什么不出手收拾他们,要是爹早点出手,我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看林瑾霖心有不满,也不生气,还笑着对他说,“爹又不是神仙,怎么能提前预知他们会害你到如此境地。不过你放心,爹对宁思源和云善济早有安排。到时候不仅他们俩,还有他们俩背后的云杭乡,我都会一网打尽,让他们所有人都死无葬身之地,以解我儿子的心头之气。”

      林瑾霖知道□□向来说到做到。当即就来了兴致,“爹,你有什么安排?能告诉儿子吗?”

      “想知道?”□□故意勾起林瑾霖的好奇心,看得出他对林瑾霖这个儿子,是真的纵容。

      林瑾霖点头。他一定要亲自看着宁思源和云善济身败名裂,一败涂地,才能洗刷青山寺之辱。

      三月桃花始盛开,春光明媚的日子最适合踏青……和送行了。

      “我们就走了。”宁思源拍了拍来送行的云南,“小萝卜头,好好看家啊!”

      云南有些不高兴,看向云善济,“庄主,我也想去!”

      云善济本来也想带着云南,但宁思源不愿意,他重色轻友,只得委屈云南了,“云伯年纪大了,忙不过来。你去了,谁帮他看家?”

      宁思源在旁边附和,“是啊!再说金林不也留在云杭乡陪你了吗?还有你那小徒弟,你走了,谁管她?听话,就留在云杭好好看家吧。”说完又安排金林,“金少侠,我们小萝卜头就交给你照顾了啊,麻烦给照顾好点。”

      “哎,别找我。”金林可不愿老待在云杭乡,“这么好的春光,我可是要出门游玩的。”说完,看到云南一副被所有人抛弃的样子,又赶紧搂着云南补充到,“云南放心,我可不像他们俩,重色轻友,我就偶尔出去散散心,不会真的丢下你不管的。”安抚了云南,金林也不放过提醒宁思源他们俩,“昨日我爹来信了,让我五月份回去一趟,你们探了亲就赶快回来,知道吗。不然我们小云南,就真的要孤苦无依,是个没人玩的小可怜了。”

      “不会那么长时间的,我们只是探亲,顶多四月份就回来了。”云善济对金林说,然后又拍了拍云南的肩膀,“好了,云南,别难过啦!等我们回来,就让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让你带着云北出去玩。”

      金林开心了,讨价还价,“还要带上金大哥。”

      云善济看了一眼金林,若有所思。宁思源接过话茬,“行啊,反正你金大哥没什么事,到时候一定让他带你们去玩。”

      被迫安排好行程的金林表示不满意,“带云南可以,云北那个小丫头可不行,我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得罪她了,让她一看见我,就拿她那双冰冷的眼神瞪着我。带着她,我瘆得慌。”

      “金大哥你误会了,云北她没有不喜欢你,她只是……”云南想替云北解释。

      金林抠着耳朵走了,意思很明显,他不愿意听。云南不放弃,继续追着金林想接着解释。

      宁思源和云善济看着他俩离开都很无奈。
      来送行的人都走了,他们出远门的人还呆在这干嘛!也走吧!

      “阿姐!阿姐!”云善济被困在梦魇里再也无法清醒。到处都是火,到处都是炸药,到处都是死人,他在烟尘中挣扎,四处寻找他的师兄和阿姐。然后他在废墟中看见了□□,看见了那个让他家破人亡的□□。
      “阿姐!回来!”一滴眼泪从云善济的眼睛里滑落。

      三天前,宁思源和云善济来到了虞山,虞山的虞夫人也就是云善济的阿姐,宁思源的师姐“云姐儿”亲自出门迎接。他们三人多年未见,再见时,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快进来!”云姐儿拉着他们俩的手,退着往里走,“我知道你们今天到,特意做了一桌子你们最爱吃的菜,都是我亲手做的,都是你们小时候最爱吃的。你们一定喜欢。”

      云姐儿拉着他们俩的手,快步往里走,宁思源看着眼前的师姐,她不过四十二岁,头发就已经花白。宁思源鼻子有点酸,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他的师姐过得并不好,也是,一个没有娘家支撑,没有丈夫依靠,还要独立支撑起一个破败的门派,她怎么能不老呢!

      “怎么还哭了。”师姐看到宁思源掉眼泪,有点手足无措,想上去给宁思源擦眼泪,却发现她已经够不到宁思源了。一时间只觉得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宁思源蹲下身子,小声撒娇,“师姐,我被风迷了眼睛,你帮我擦一擦。”

      师姐被宁思源逗笑了,一边止不住自己的眼泪,一边去找手帕给宁思源擦眼泪,“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别哭了。”说完自己又忍不住哭得更厉害了。

      云善济看着哭得像个泪人似的两人,赶紧转开了视线,他也想哭了。

      “你是舅舅吗?”一个小男孩跑过来问云善济,“我见过你的画像。”

      “对。”云善济红着眼睛,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温柔的说,“我是舅舅,我也见过你的画像。”

      阿姐看见小男孩,赶紧给宁思源介绍,“这是你的小外甥,叫虞山山,五岁了。你还没有见过呢。”

      宁思源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虞山山,叫舅舅。”

      “舅舅。”虞山山一点儿也不怯生。

      宁思源被他叫的开心,就把他抱了起来,虞山山搂着宁思源的脖子问,“舅舅,你们哭完了吗?可以吃饭了吗?”

      三个人都被他天真的语言逗得笑了起来,云姐儿赶紧走到他们俩中间,一手挽着云善济,一手挽着宁思源,“走,我们去吃饭,吃团圆饭。我可都盼了好多年了。终于盼到了。”

      “团圆饭。”宁思源回忆到这里,只觉得自己心痛难耐,捂着被子再也不能起身。

      他们的团圆饭,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爹!开始吧。”林瑾霖脸色带了嗜血的笑容,他等着一天等了好久了。

      □□笑了笑,“亲人相见,正是好时候。好儿子,下面就看你的了。”

      林瑾霖志得意满,“放心吧,爹,绝对大阵仗,保证你满意。”林瑾霖抬手一示意。只见无数人钻进虞山,没了踪迹。

      刚刚拿起筷子的宁思源,还没等吃上师姐特意做给他的那盘桃花鸡,就听见了漫山遍野的爆竹声,然后就是炸药声,由远而近。山崩地陷,虞山乱成一片。

      房屋开始震动,山体开始崩塌,宁思源觉得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什么都听不见了,什么都看不见了,他着急的去抓云善济的手,却又被掉下来的横木撞得更远,一时间尖叫声不断。
      慌乱中,他听见了虞山山的哭声,他赶紧把孩子藏在了自己怀里,他大声呼喊着,“阿念,师姐,”却只听见了爆炸声,再也没有其他回响。于是他恐惧,他害怕,他无助,他带着孩子在烟尘中四处躲藏,却找不到出路,也看不到他的阿念。

      阿念,你在哪?这是宁思源在陷入昏迷前唯一能想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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