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奇玛是我的恶毒继母[电锯人]》竹叶落雪声

1、第 1 章

　　玛奇玛是我的恶毒继母
　　文/徐丧
　　2022??10

　　*

　　我撑着头一点一点地玩着硬币。

　　抛上又抛下。

　　硬币被我擦的非常干净，反光折射出亮眼的弧度，在快速翻转的表面隐约照射出粉发女人的影子。

　　冗长的会议还没有结束，玛奇玛还在聚精会神地听着有关枪魔事件的案情，以及关于此事的未来计划和击杀预备工作。正午的阳光很好，也很容易让人脑子不清醒犯困。
　　真的，就像现在。
　　硬币最后一次飞到空中，我在周围人愠怒的眼神里一把将其接住，那人的影子也不再一个劲地转。

　　时间真的很奇妙。它好像会在一阶段显得相当漫长，一阶段又快若流星。
　　为了不睡着我已经做了我全部的努力。

　　收起硬币，拉了拉衬衫领口，只觉得脖子空空荡荡的很不舒服。
　　然后我抬起头认真地发起了呆，计算着这是第几次遇上了我的恶毒继母玛奇玛小姐。

　　在已知的未来，我会绕着她一直转。
　　宛若一颗星球，它总会有自己的星轨，因为引力而在太空中根据既定的方向漫游。

　　越想越困。无论什么时候思索这件事，时间果然就会一下子地加快，然后我就会睡着，即使我根本就不需要睡眠。
　　所以我很舒坦地合上了眼睛。

　　*

　　喊醒我的是玛奇玛小姐。

　　所有人都走光了，太阳也已经西斜，她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脖颈，叫醒了我。

　　“犬纪今天有什么想吃的吗？”

　　“咖喱饭！”轻柔的声音传来，我还没完全清醒的大脑一下子条件反射地蹦出了这个词汇，于是我瞬间回答。

　　“好哦，我们回去的路上解决吧。”

　　她披上了大衣，笑着说道。

　　伸了个懒腰，我这才发觉会议早已结束，整个会议厅里就只有我和玛奇玛两人。
　　她已经准备离开了。
　　站起身来，我和我的恶毒继母身高差不多，所以我跟在她身后，就一直盯着她甩动的发尾瞧。

　　这种日常好像已经过了好久好久，同样的流程也有好多好多次。

　　我看着她完美的麻花辫，内心又在发呆。

　　真奇怪。
　　我想。
　　明明我挺讨厌她的。

　　一次次的在时间中徘徊，杀死时间的偷渡者好像已经是非常遥远的时候了，根本已经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东西死在我的手上。
　　在三维世界的生活消磨了很多记忆。

　　路上遇见的恶魔猎人都向我们举手问安，玛奇玛也很礼貌地回复，以上级的口吻。

　　我在她身后跟着，有点感觉狐假虎威的意思，我是那只狐狸，仗着玛奇玛大搞破坏，最后让他们被迫有怨言又无处发泄地来收拾残局。

　　于是没和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问好。
　　反正都是生面孔，也不知道会在未来哪一时刻死亡，我自从回溯以来几次都不是因为这些炮灰。

　　我说我和玛奇玛其实是世界上最懂得彼此的母女，我知道她的欲/望和愿望，她知道我的身份和处境。
　　她收养了我，就像收留了那些狗一样。

　　我的身份和它们相比，其实好像也没什么不同的。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我混的比较成功，还能和玛奇玛一起坐着吃咖喱饭。

　　“我开动了。（いただきます）”
　　双手合十，庄严肃穆地语毕，然后以一种狂风暴雨的速度快速解决咖喱饭。
　　和狗粮相比，能吃咖喱饭的日子完完全全就是天堂。

　　虽然辣的我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但是我还是很快就吃完了全部的咖喱饭。

　　超级幸福。

　　我在吃饭中途又看了眼玛奇玛。

　　她用餐很文静优雅，慢条斯理赏心悦目。
　　倒不如说，她好像一直都是这种处变不惊的态度。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眼神，她抬头，两双圈圈瞳孔相互对视。

　　“嗯？怎么了吗？”
　　她先开口问，掌控了主导权。

　　我很自然地接话：“在想我们之间的关系。”

　　玛奇玛似乎一愣，但很明显我的问题不会让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和犬纪……应该算是收养的那种关系吧？”

　　和以前无数次的回答完全一样。是货真价实的玛奇玛。

　　我认真点头。“好奥，我知道了。”

　　但不同的是，我这次不会再为她回溯了。

　　我的哥哥要来接我回去工作了，休假已经结束。
　　——这将是我最后一次经历这个漫长的过程。

　　*

　　玛奇玛之前和我说过一句话。

　　“要真正体验生命，就必须凌驾于生命之上。”

　　她坐在车上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很纵容地让我蜷缩起身子枕在她的膝盖上。
　　我小心翼翼地控制着不压着她，努力调整姿势时，她这个时候开的口。

　　“…是什么意思？”

　　“人类中一位叫做尼采的哲学家的语录。”她耐心地说，垂下的鬓发擦过我的眼角，痒痒的。
　　“……对不起，我还不是很了解文明……”

　　我不是很喜欢研究人类以及社会。

　　“没关系。”玛奇玛笑了笑，金色的眸子被阳光扫过，有一瞬间变得相当璀璨。

　　“犬纪觉得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他的作品，当作睡前读物也行。”

　　其实我也不是很感兴趣。

　　在以往的时候，每当这一段事件发生后，我就回去书店买一本尼采的书，久而久之买到现在我扔垃圾的时间夹缝里全是尼采的书。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我买这本书的缘由主要还是觉得这个名字好听，但是我从来没有翻开来看过。

　　时间夹缝里的书全都是崭新未开封，像是采购了一堆货物一样。

　　正如我对玛奇玛的感情。
　　我会很认真，但我依旧把这一切当作没有意义的尘土。

　　玛奇玛为我拴上链子我不会反抗，因为我知道这并不能让我永远言听计从，知晓了未来以后其实根本就没什么能让我心底起波动的了。
　　一次也没有过。

　　*

　　我会等玛奇玛吃完饭，然后我结账，和她一起回家，接着喂狗。

　　看着毛色品种不一的大狗摇着尾巴时，我觉得其实我和它们之间还是有不同的。

　　它们的舌头会带着倒刺舔过我的掌心，晚上也会和我一起蜷缩着入睡。
　　不同的是我睡在床上，舌头也不会有倒刺，更不会为了吃更多的狗粮去讨好玛奇玛。

　　正如玛奇玛所说，收养关系。

　　我有思想，会做苦力劳动，会解决恶魔，还会在时间中猎杀任何东西。
　　然后回馈给收养我的玛奇玛，我在三维现世中唯一的锚，这个心肠坏的恶毒女人。

　　——所以，我和她养的狗，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