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 后勤干员恋爱实录》涯何

4、银灰END

　　银灰END

　　初雪。

　　谢拉格在过节。

　　路灯亮起，横一根电线，竖一根电线，成双成对，映得整片天空亮如白昼。深冬的颜色点缀在这座偏僻的远城，沿街的店铺点亮昏黄的灯光、深红长袜坠在暗绿的矮树上。孩子们叽叽喳喳，从街头追逐到结尾，嬉笑、轻快，嘴里还在讨论着圣诞夜的美餐与大礼，又忽的蹲下抓起一把雪扔向玩伴。

　　我脱下保暖的大衣扔在雪地上，接过街头艺人手中的吉他，向他投以善意中不乏挑战的笑容。
　　“……With fire in our eyes，
　　Our lives a light，
　　Your love untamed，
　　It's blazing out，
　　The streets will glow，
　　Forever bright，
　　Your glory is breaking through the night，
　　You will never fade away，
　　Your love is here to stay，
　　By my side，
　　In my life……”
　　《Wake》，我在罗德岛时、工作之余偶尔会和棘刺一起听。如今身处异地，内心不免惆怅，更多的却是对这片遥远土地的向往与好奇。
　　雪慢慢地下起来，我顶着头顶的浅浅湿漉举起吉他和陌生人一同欢呼，街头到街尾都洋溢着快活的空气。
　　过了几秒钟，我还了吉他，穿上那件被雪沾上凉气的大衣。我的鼻尖被冻得通红，我站在路灯下，裹着保暖能力一般般的大衣跺了跺脚，穿过街道，我奔向坐在长椅上等我的银灰。

　　雪山事变过去很久了，有关于罗德岛和喀兰贸易的问题我们默契地选择缄默不言。

　　在几分钟以前，我坐在长椅上、靠着他肩膀告诉他，在罗德岛时，节日庆典的表演节目都有我一份。他只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手指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我的掌心、软绵绵地带起几分痒。
　　他深知语言的魅力，却不以高超的话术为荣，在和我相处的时间里，他总是沉默地安静着，仿佛只是沉浸在这种似近非远的氛围中就已经让他陶醉。
　　“我当然知道。”银灰说。
　　我笑着吻了他的嘴角。银灰笑容更甚，尾巴顺到我的大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动着。
　　“我比他们唱得好哦——”我竖起食指晃了晃，另一只手顺着他尾巴上的毛。
　　银灰轻笑，摸过我晃动的手轻轻揉捏着关节，尾巴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我的手背。他说：“很久没弹琴了？这么好的氛围，想唱歌就去吧。”

　　于是我在几分钟后的此刻才堪堪回到他身边。

　　银灰穿了一身冷色西装，长围巾松垮地搭在两肩，正敛着笑容瞧我。
　　——即使是坐在路边半新不旧的木质长椅，一只手搭在椅背、一只手搭在交叠的修长双腿上，也有一种说不出的矜贵与冷傲。
　　“我们回家吧。”他站起身，拉住我的手，轻笑着说，“他们恐怕等急了。”

　　--

　　午夜。

　　银灰在办公，我在他的书房，帮他处理一些报表。透过落地窗，屋外的天暗沉沉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大街上灯火通明、人头攒动，似乎并没有被恶劣天气所影响。
　　他的书房明亮又宽敞，我前几天往这里搬了一架子生石花和一个插上一束紫色勿忘我的花瓶，他满眼无语地看着我带着讯使跑上跑下、最后还是挥了挥手默许。

　　“十二点的时候会放烟花吗？”我放下手中的文件，单手撑着下巴，问。
　　银灰抬起头：“理论上会，谢拉格在过节的时候总会很热闹……你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能够看到。结婚两年了，你也不是第一次见吧。”
　　我跑了过去，略过椅背，从背后环住他的脖颈、趴在他的背上。他放下刚批阅完的文件，侧过头、鼻尖蹭了蹭我的脸，轻笑。
　　“那就不要每次我问你的时候都那么认真地回答，”我抬起一只手扒拉他毛茸茸的耳朵，刚准备战术撤退就被他抓住了那只作恶的手，“会让我更想问嘛。”
　　“很多问题的答案，我都已经给过了，你总是问两三遍、像记不住一样。”银灰扣着我的手，仰起头，温热的吐息撒在我的脸上、有点痒。
　　我顺从他的力量，低下头在他唇上留下一个吻。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
　　“落地窗很漂亮。”他说。

　　-
　　我刚刚抵达谢拉格、主动联系他时，已经是雪山事变的一个周以后。他出现在我眼前的那一刻显得那么风尘仆仆，疲惫溢于言表……我居然有点心疼他。
　　在刚刚离开罗德岛的那段日子里，我直截了当地拒绝了阿猫猫定居龙门的邀请，踏上独自旅行的道路。碰见了很多陌生人，邂逅了很多陌生的城市，心里对谢拉格的期待始终没有消减。于是在听闻雪山事变的第二天，我带着少得可怜的行李，来到遥远的雪境。

　　“怎么累成这样了，你该好好休息一下。”我问。
　　银灰没有马上带我走，疲惫的脸上显出几分难以捉摸的微妙神情，那双凌厉的眼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为什么来谢拉格？”他问。
　　“……可能是因为你在谢拉格吧，可能我也不会呆多久、不用为此感到困扰。”我解释道。
　　他沉默了一瞬间，随后拉起我的手，垂下眼睑、仅仅看着我，没有多余举动，冷静又不乏亲昵地说：“不，你能来我很高兴。我只是没有猜到你会离开罗德岛……这并不划算，你是个清醒的人，明知道逢场作戏，却做了不清醒的事、选择了深陷其中。”
　　我任由他拉着我的手，抬起头对上他晦暗的目光，轻声询问：“你怎么那么肯定全是逢场作戏，我可都是动了真心的，你呢？你是不是？”

　　银灰没有给出确切的答复，转移了话题。
　　“留下来过节吧，谢拉格的节日很热闹。”
　　-

　　刚刚结婚的时候，我可是非常嚣张地公布婚讯的。
　　我给包括博士、凯尔希在内的熟人发了简讯。
　　【银灰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