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巨巨》唇上江南

4、第 4 章

　　第四章
　　大一上学期的课程很多，多到使南琚感受到知识的力量，一双眼睛底下开始有浅淡的黑眼圈。周五的时候，他整个人显得抑郁低沉。
　　偷摸摸瞧瞧别的同学，每天都昂扬有精力，就连季子航他们三个一周□□练三次的人，见了面也是三脸精神。
　　难道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
　　吃饭的时候，他们用眼神确定话还是由季子航来说。
　　“南琚啊，你要注意身体，都有黑眼圈了哦，这才第一周啊。”季子航确实有点担心南琚，那点子青色在一张玉白色的脸上格外明显，再深些就像被打了。
　　南琚半闭着眼睛缓缓咽下嘴里的饭，情绪低迷，问出心中的疑惑：“其实我也感觉很奇怪，我每天都睡满八个小时，但是总好像睡不够……”
　　方辉：“……”
　　方辉吞吞吐吐，决定告诉南琚一个残忍的事实。
　　“我们未成年的时候也是睡八个小时，但是吧……正常人成年之后只用睡六个小时了……”
　　严青决旋完饭，盯着南琚的饭建议道：“南琚你食量有点小喔。”
　　南琚也注意到这些事情，在和季子航三人相处的方方面面，他们都有差别，他和他们三个。
　　拖着迟钝的身体上完周五的课，他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像季子航三人那样选择每晚都有选修课，晚饭都顾不上吃就回宿舍睡觉。
　　再次醒来已经是半夜，暖黄色的小灯依旧照得南琚流出生理泪水。南琚闭上眼睛窝在软和的被窝里不想出来，赖床的习惯就算换一个环境也改不动。
　　房间的明灯忽然闪起，床上的薄被已经塌陷。那架制造精良的虚拟驾驶舱被南琚用来坐着看书，安逸又舒服。
　　他的书由爷奶们提供，说是书，其实是几本纸质笔记本，因为时间太过久远，本子的每一页都过了塑，里面的内容经常能让南琚一看就是一天。
　　南琚把这些东西和个人的认知融合进自己的笔记本中，当初四分之一的行李箱装的都是本子。
　　现在他手里拿的，是方爷爷装的三本原件。笔记本总共只有千把本，南琚认的字就是从这上面学的，他从未上过学。
　　从笔记中确认好想培养的动植物，南琚粉白的手指点在在终端上，提交选修课的任务。
　　同样是白到刺眼的灯光，同样是一件无人的房间，里面摆满了各色各样的生物与样本。
　　纪熙正处理实验数据做整合，学校网站上积累的消息已经很多。
　　瘦长的五指在屏幕前不断操作，快速略过学校内的信息。
　　与老教师给的资料差不多，学生们的选择和去年不相上下，只是……月季、万寿菊、向日葵、豌豆……？
　　纪熙的眉头难得皱起，他没想到教书会让他感觉这么奇怪，有点新奇又有点抗拒。
　　特别是让他感觉最奇怪的那个同学，第一次上课就注意到了他的脸，长得很有水平。生得很有美商，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唇肉丰满，唇形小巧立体，脸部对称，五官分布均匀。纪熙见一次就想对着那同学的脸细细研究一遍，现在仅仅是仔细回忆那张脸，他的手就绷得不成样子。
　　啊……果然是南琚吗。
　　他挑选的几种动植物不算是常见，也算不上罕见，只是凑巧全是属于历史悠久的年代产物。旧主星留存的动植物种子幼体中有不超过一千种进行了发育进化，或者和非旧主星动植物杂交，演变成目前的多样性。
　　它们的杂交体都很好找，学校随便一株花草就可能有它们的基因。如果南琚要的是纯种，不去主星怕是找不来。
　　年轻的教师思索着，顺手点开南琚的个人信息，小小的一张照片贴在屏幕右上角。
　　放大再放大，纪熙观察照片的每一处，直至又一次迷失自己，狭长的眼睛和照片里的男生对视，屏幕的光亮已经暗淡到比不上男生珍珠一样的面容。
　　手掌绷的太久，酸涩的经络拉扯回迷乱的神经。
　　深呼一口气，纪熙歪头看向正活动恢复状态的双手，对自己也奇怪了。
　　什么时候，这个世界开始变得这么奇怪了？
　　纪熙站起身，顺带抚平身上的实验服。年轻的身体附有薄肌，平整的外套穿在身上和西服一样整齐力挺。
　　不确定是因为奇怪的同学，还是因为奇怪的自己，他选择去冷藏库里准备好那几种东西。
　　这里的白光依旧泛着冷色，那里的白光依旧染着暖色。
　　南琚暖黄色的小灯还没关，考虑到白灯的光强，他还是在进入虚拟系统前伸手把白灯打下。
　　[欢迎您！ID：南星巨巨]
　　[请选择您的初试机甲！]
　　面板上是常见的几种机甲形态，其中一款是可爱的浅黄色，其他机甲是它机身等比例放大的1.5倍。这种机甲名为金狸，基本没人选，发布出来的时候大家下意识认为它是专门设计，使用对象一般为14、15岁刚接触机甲战斗的少年。
　　南琚选它，脸不红心不跳。
　　[接入中……]
　　初始面板消散，南琚看到自己出现在一个空旷的操场上。
　　[新手教程启动，是否跳过新手教程？]
　　他没驾驶过这种机甲，乖乖跟着教程过了一遍跑跳等。
　　浅黄色机甲出现在训练场时，有人新奇的看去。少年专用机走起路来顺顺当当的，用起武器来也很顺手的样子，使人更新奇了。
　　他们倒是想试探试探，但里面坐着的人不到16岁，打起来多丢人呐。
　　慢慢的，出于对新手的关爱，浅黄色机甲周围围了一圈人，三三两两的站在旁边左一句右一句指导它。
　　“你上这个杠得时候啊，别太猛，容易手疼还伤关节。”
　　“屈膝屈膝，不然过不去！”
　　“哦哟——，小朋友蛮厉害的喔！”有人看完南琚一整套的爬墙技术，用自己的机甲比了个赞。
　　“小小只还挺会。”
　　“腰板挺得真直啊，踢腿踢的也直，咋做啥都这么漂亮呢，不带迟疑的。”
　　“刚才的时候你别用脚后跟，用脚尖省力！”
　　“省啥力，要省啥力？打架的时候还省力，不想活啦？”
　　“别看他小，他所有姿势都比我们大部分人可准确多了。”
　　“小小年纪就一把年纪，很有经验的样子。”
　　围着的机甲都比金狸高，为了方便指导与分析，大多数人看了一会儿就席地而坐，留了距离给金狸蹦哒。
　　“这个大跳好啊，比我年轻的时候跳的标准多了，看起来还轻盈。”机甲的舱门打开，中年人抱胸坐在机甲身上。
　　“大半夜还这么努力的人，先不说以后有没有成就，我看着就很有成就。”他注意到南琚新一轮的姿势已经把他刚说的建议听进去了，浅浅当了回导师的感觉还不错，有成就感。
　　白天大家要么在上课要么在上班，周末的时候是人最多的，工作日就晚上热闹些。所以这个时候，该战斗的人晚上已经打过了，该锻炼的人也练了许久，闲下来准备退线的人被朋友喊来一起悠哉悠哉的坐地上点评金狸的动作。
　　这群人都没想过，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这里会成为他们的休闲基地。
　　“不够有力啊这腿，反应力快动作也要跟上的嘛～”
　　“别人年纪小啊，怎么不见你小时候这么要求自己？”
　　“嘿嘿，不过他是谁？哪个名人，这么多人看？”
　　“不知道，刚登录进来的吧，之前没在这里见过。”
　　“这里”既是训练场，也是新手登录点，以后登录就不会落在训练场，而是在竞赛圈。所有人都可以随时去训练场，落地圈和新手落地圈位置一样，可以由此判断是否新人。
　　南琚没想过第一次登录虚拟系统就上场比赛，他需要先熟悉金狸，最好能将驾驶金狸的熟悉程度锻炼到与在南县驾驶机甲一样的感觉。
　　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人休息过后离开登出，有人被吸引驻足，乱糟糟的训练场地中平稳的持续着宁静的氛围。
　　约莫锻炼到了体能极限，南琚朝众人弯腰感谢“谢谢各位的指导。”
　　机械拟合的声音即使平淡，声调的高低，音度的强弱，好像能听出驾驶金狸的人表达的真诚谢意。
　　南琚下线，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精神明显感受到疲惫，只好重新睡觉充能。
　　[叮——]
　　[叮——]
　　[叮——]
　　终端响起几声提示音，似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直到南琚恍恍惚惚睁开一只眼点了“通过”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