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佯装潇洒

2、说谎挨打

　　日复一日，3年已划然而过，一凡已不再满足于现有的几本书，天宇便从学校的废品站里求来了新的课本。一凡凭着聪明开始了自学。这足以让天宇莫名的欣慰。
　　18岁的天宇已然成人，高高的个子，健美的体魄，气质尊贵的面容似乎是上天给予他的恩赐。凭借着如此较好的条件，他被招到一个夜总会当了一名服务生。事实永远不会按人们想象的那样进行，上天似乎也并不同情这个一直努力于生活的少年。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他被双手束缚的扯到一个40岁左右华丽服饰的女子面前：
　　“这位太太说在你刚来过的地方，她丢失了一个价值不菲的砖石项链。”一个看似狡猾的经理说道。
　　“我没有来过这里啊。”天宇茫然得望着身边这些个个如狼似虎的人，怯怯的说道。
　　“啪”（耳光过后，天宇清秀的脸上留下了血红的五指印，嘴角也流出些许殷红的鲜血)
　　"混账东西，还敢狡辩。”一个恶狠狠地人道。
　　“啪”又一声脆响，还敢瞪我，活得不耐烦了？那个恶狠狠的人又结结实实地给了正怒目圆睁的天宇一巴掌。
　　“哎呦呦，你瞧这张英俊的脸，哎呦呦~~心疼啊！那个华贵的富太，一边摸着天宇的脸一边娇嗔的说道。
　　天宇猛地一甩头
　　“想要 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嘛，何必要偷呢？算了，算了，看你如此清秀可人，想必也是一时糊涂，这样吧，以后你就跟着我吧，那这件事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哼~跟本就不是我偷得 。”天宇愤怒的吼道。“呸，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妖女。”
　　大胆，不想活了，敢这么跟我说话，给我打，打到他认错为止。紧接着，几个彪形大汉，围着天宇霹雳扒拉的乱踹起来。
　　酒店外，弥红灯下，一个浑身血迹的少年被拖了出来，随即被甩在了门口的大街上。

　　一群旺旺乱叫的恶人走后，满身伤痕的天宇试图强忍着疼痛爬起来，可无济于事，那么多人拳打脚踢的情形下，他能侥幸活下来，已是万幸。天很凉，风不止。刚刚被雨水冲刷后的世界，有种说不出的寂寞。此时家家正是灯火通明，想必正是围坐一团谈笑风生。唯有他--张天宇，这个似乎已被上天遗弃的人躺在泥泞的街市，奄奄一息，可嘴角依旧挂着微笑，不知是在大声疾呼他的不服，还是因为想到家中有个正翘首企盼他早点回家的弟弟而有的欣慰。就这样，他轻轻地~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昏睡醒来，已觉身边隐隐有人。
　　在位好心人的搀扶下，他终于回到了家。
　　“哥，哥，你怎么了？”一凡满脸泪痕的抱住天宇。
　　“没事，我没事，一凡不哭，乖~~天宇强忍着疼痛挤出一点点笑容。面对这个弟弟，他永远都是最坚强挺拔的。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一凡在照顾哥哥，眼见哥哥满身的伤痕，再也没有了光彩的眼神，还有那虚弱不堪的身躯。他痛啊~痛入骨髓的那种痛。
　　“哥，来吃饭了，你闻多香啊。”一凡捧着一碗鸡肉，来到哥哥床前。几日以来身体稍微好转的天宇闻香醒来。一凡扶起哥哥，加了一块看似最大块的肌肉塞到哥哥嘴里。
　　"这鸡肉哪来的？”（虽然天宇在工作，可也是刚刚开始 ，连薪水都还未曾领过，自然不可能是买回来的）
　　“哦，这是隔壁傅大爷给的。”
　　“哦”。。。
　　一凡高兴地捏起一小块，塞在嘴里，还饶有余味的舔了舔手指头。“呵呵，真香！”
　　哥俩相视一笑。难得这个时候还能苦中作乐。
　　“哎~傅大爷不是去他女儿家了吗？什么回来的。”
　　“哦，。。。哦，昨天昨天回来的。”一凡慌忙的避开哥哥的眼神。
　　（怎么可能，傅大爷几年来一直周济他们，一个月前去他女儿家小住，临走时，把钥匙给他们留下，为的是方便他们去他们家提水。看看案板上那个扯着小铃铛的钥匙，分明是还在等着主人归来,再说了傅大爷为人甚好，既然回来了，能不来看看受伤的天宇么)
　　"撒谎”天宇把一凡端着碗的手推到一边，告诉我鸡肉打哪来的？
　　“傅，傅大爷给的”。。（一凡从未见哥哥发过脾气，此刻，面对如此的怒吼他吓坏了，白净净的小脸刷的红了）
　　“我再问一遍：怎么来的？“
　　“傅，傅。。。
　　“你撒谎，愤怒的天宇猛地坐起，差点从床上滚下来。顺势拿了一把沾着些许生锈的钢尺，站在一凡的面前。
　　“把手伸出来”他低声喝道。那种怒视似乎容不得一凡半点迟疑。
　　一凡怯生生地伸出小手。
　　“啪，，，一记清脆的响声过后，一凡的小手已是红呼呼一道痕。
　　看着这道红痕，天宇稍稍迟疑了一下，随即又举起了钢尺。。。
　　”啪啪啪，让你说谎 啪啪啪，让你说谎。。。告诉过你，我最恨说谎的人，小小年纪竟然不知学好。啪啪啪，啪啪啪。。。
　　”啊 ，呜呜呜呜，好疼，好疼 哥哥，我不敢了，下次不会了。一凡本来想忍住，无奈哥哥此刻像变了个人似地毫不留情。
　　啪啪啪，说：是不是偷来的 啪啪啪...
　　"啊，哥哥不是，我不是偷的。”
　　“还敢撒谎，啪啪啪。。。快说，否则我今天就不要你了。
　　“嗯嗯嗯嗯，呜呜呜，我，我是跟饭馆要来的。
　　“胡说，他们这么好会给你这么一大碗。”啪啪啪。。。
　　啊 ，我说的是真的，我在饭店的门口跪了三个小时，有位好心的客人买给我的。
　　天宇停下来，看了看一凡那几乎流血的膝盖，一切都明了。望着这个已然成为泪人儿的一凡，他心痛极了。可怜小小年纪要历经如此，尽管他也曾告诫于他，不可再乞讨于人，要活得有尊严。可这次一凡是为了受伤的他才去。。。。
　　天宇扔下钢尺慢慢地蹲下，满含深情的眼眶里翻转着欲滴的泪花，他拉起那双红肿的小手柔情地说道“一凡，或许哥哥今天错怪你了，但是你记住，尊严是靠自己活出来的，现在你撒谎，偷东西就有可能养成习惯。以后甚至会造成大错，还会被人看不起。以前最苦的时候我都不让你去乞讨，是因为我想让你过得和其它孩子一样幸福，远离这些鄙俗的人世，哥哥没有得到的，我希望你能拥有。”
　　几滴热滚滚的泪花，滴落在一凡红肿的小手上，他似乎因为这细小东西的降临颤动了一下。
　　“很疼吗？”
　　“他用那受伤的小手，为天宇轻轻拭着泪，一边摇头一边抽泣着说：不疼，哥哥别哭，我不疼了。”兄弟俩紧紧相拥，其实天宇的心里在感谢，因为命运总归带他不薄，最起码他还有一凡。只要有他，他就不会再孤独，不会独自一个人面对这偌大的世界，他的心里也何时有了温暖。。。在他痛苦时，有了可以倾诉的人。。。
　　这是天宇第一次打一凡，事后，一凡告诉天宇：其实当时最痛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心，因为他以为哥哥不再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