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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好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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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黄昏,张向婉下工回到家,见桌子上放着一小罐红糖。在门后架子上的洗脸盆里洗洗手,掀开西屋的门帘道:“阿岳,桌上的红糖谁拿来的?”
“我从学校回来路上买的”,赵子岳看了眼走进来的张向婉道,“等下去你家,给咱娘喝茶用。”
张向婉准备抱孩子的手顿了顿,看他一眼,算是默认。
两人收拾完毕,带着大宝二宝迎着晚霞,向张家村走去,赵家村和张家村之间隔着一条小河,河上有条石板桥,据老人说此桥清朝初期当地乡绅集资修建,为方便河两岸的商人小贩路过,尤其是到现在这个时节,水涨船高,以前没有桥时,河水涨上来,水流湍急就没办法行船,修了此桥后,行走买卖方便许多,现在是夏季,村上的男女老少下了工在这里洗澡洗衣。
有好事的妇女看见向婉他们扯着嗓子道:“哟,这不是向婉吗?回来看你娘呀。”
“是呀,婶子。”张向婉抱着二宝向河岸望去。
妇女道:“你娘在那边”,转过头往远处大喊,“桂枝,你闺女女婿来看你了!”
“谢谢婶子,我先过去啦,改天去家玩啊。”张向婉微笑着回着话。
刘桂芝见女儿女婿带着外孙走过来,还带了礼物,高兴的合不拢嘴,带着两人连忙往家里赶。
“你们俩先进屋坐会儿,你爹和向前一会儿就回来,我先去做饭”,刘桂芝满脸喜色,转身冲着里屋喊,“向婷,向玉,你大姐和姐夫来了。”
张向婉有些坐不住,对刘桂枝说着:“娘,我去给你帮忙”。“不用不用,你抱着孩子坐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好。”刘桂芝按着向婉不让她过去,自己去了灶房。
俩姑娘从侧屋跑出来,“大姐”向婷开心的对着向婉喊着,满眼的开心。“大姐,你好久没来看我和二姐了。”向玉一脸委屈的走到向婉身边,拉着她的袖子道。
“大姐这不是来了吗?”向婉摸了摸她们两人的头发,一脸宠溺。
坐在向婉旁边的赵子岳想起原身以往的做法,一时颇为尴尬,从兜里拿出一把糖果,试探着开口说:“向婷,向玉,吃糖!”
俩个女孩看看糖,看看赵子岳又看了看姐姐张向婉,盯着糖想拿不敢拿一时有些为难。
“你们两个看什么呀,你姐夫给的,拿着吧!”张向婉笑着对他们两个说。
“谢谢姐夫”,俩姑娘眼珠子布灵布灵的转动着,有点好奇,以往来家里姐夫都不会正眼瞧她们两个,今日竟然给她们带了这么多糖果。
“你们可不能多吃,会坏牙”,张向婉对她们交代着,担心他们两个一时没节制,把牙给吃坏了,又不放心的询问向玉,“向玉,听到到姐姐说的没?”
“哎呀,知道了大姐”,向玉伸手戳了一下二宝的脸,抬起头满眼好奇,询问向婉:“大姐,大宝二宝能吃糖吗?”
“他们还小……”张向婉话还没说完,看见他爹张大牛和张向前背着锄头进了院子。张向婉和赵子岳忙站起来道:“爹,大弟。”赵子岳拿出两根下午买的三毛钱一盒烟,递了过去。
“阿岳和向婉来了啊。”张大牛接了烟不冷不热的说道。
几个人坐在屋子里,尴尬的闲聊了几句,还不是原身自己作的,气氛有点让人不知所措,恰好这时刘桂芝喊着端碗吃饭,阿岳心里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一大家子围在桌边吃饭,大宝二宝太小,俩娃趴在旁边地上的席子上玩耍。
“爹,娘,今天我和向婉有事给你们说。”赵子岳见大家吃的差不多后,开口说道。
吃饭的几个人停下手中的筷子盯着赵子岳,等着他继续说,赵子岳被看的有些紧张,瞄了眼张向婉继续说道:“过几天我打算去县医院当学徒,和向婉商量了一下,让大弟顶我的名额去学校教书。”
张家人一脸不可置信,张大牛和刘桂枝互相对视一眼,似有询问,还没开口,张向前激动的说:“真的吗?姐夫,我可以去教书?”
“你先别插话,听你姐夫说完。”张大牛这时才反应过来,点上烟深吸一口,看着赵子岳询问,“阿岳,你去县医院学啥?向前能去教书?”
“爹,我去县里学中医,学校这边我已经问好了,现在只要你们村出张推荐信,我一走,大弟就能去。”
张大牛看看张向婉,眼神里满是询问,张向婉不知道怎么回应她爹,张大牛又重新看着赵子岳道:“阿岳,现在正在破四旧,现在去学中医,会不会有啥坏影响?”
“没事的爹,老师不也是嘛,只要安分守己点,咱这边天高皇帝远,不会有啥事的。”赵子岳道。
几个人商量了一番,将此事定下,这两天张向前办完推荐信给赵子岳送过去,然后他带着张向前去学校做交接。今晚上的事情让张家人激动不已,心里对赵子岳的看法各异,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
吃罢饭,三个男人在屋里坐着谈话,张向婉被她娘拉到灶台询问:“向婉,你告诉娘,阿岳欺负你了没?”
“没有啊,娘,阿岳对我很好。”张向婉一脸平静的说道。
刘桂芝刷着碗的手突然停下来说:“我今天看他怎么像变了一个人,眼神,说话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张向婉听她娘这么一说,想起那些神力鬼怪,后背发麻,打了个哆嗦,“娘,你想啥呢?阿岳看大宝二宝一天一天长大”,张向婉顿了顿道,“做了爹成熟了起来,现在对我很好。”张向婉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说,打心里他不希望阿岳是什么鬼怪。可心里的那一点儿念头,已经在心里肆意蔓延。
“那就好,那就好,是娘想的多了”,刘桂枝说着谈了一口气,语气也开始哽咽,“以往听别人说阿岳怎么怎么对你,娘心里难过,总觉得是娘害了你,现在好了。”
张向婉听着她娘说的话,眼圈红红,阿岳才变好三天,就让她开始猜忌,开始怀疑他的动机,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上了身。
两人抱着孩子从张家出来时,天已经黑透,月明星稀,蝉蛙啼叫,夏季的夜晚格外的凉爽,月光悄悄地将回家的小路照亮。
赵子岳一手抱着孩子,另外一只手从兜里拿出一颗糖,窸窸窣窣的剥开,张向婉听见声音,侧身看着他:“阿岳,你怎么了?”
“啊,我没事呀。”赵子岳还未等张向婉再次开口,拿着剥好的糖,塞进张向婉嘴里。
“唔……”张向婉感觉到嘴里传来甜味,停下脚两眼亮晶晶的看着赵子岳。
“咦,怎么不走了。”赵子岳故作轻松的看着她。
张向婉往上抱了抱怀里的儿子,停下脚步的赵子岳还未等到她回话,便看见张向婉往前走去,空气中传来一句,“好甜!”
赵子岳看着前面女人轻快的脚步,紧了紧怀里抱着的儿子,嘴角微微上扬,心想:这样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