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遥三生》柏恩

30、第三十章为谁辛苦为谁甜

　　“十四！”晴樱远远的就看见十四阿哥和一名四十来岁男子从一家字画铺里出来。
　　十四惊讶的回头“董鄂，你怎么在这里？”看见晴樱一双眼睛红红湿湿的，便又继续问道：“你哭了？！谁欺负你了？”应该不会是九哥，他疼她还来不及，哪会舍得放她一个人在大街上边走边哭。十四默默的想了一下。
　　“就是你那个笨蛋九哥！”话一出口，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滚了。晴樱也不理会十四身旁的那个脸色早就青了又白了自行玩着变脸的男子，一手揽住十四的一条手臂，扯着他，哭着嗓子道：“我不回去了，走，跟你混去。”
　　十四哭笑不得，挣扎着转过半个身给那中年男子抱拳行礼，一脸为难的苦笑“有劳何大人了，胤祯如今不方便，改日再给先生赔不是。”
　　没等男子把“不敢当”三字说出口，十四早已被晴樱拉着走出了一段距离。看着那个被十四阿哥称作董鄂的女子拉着十四的衣袖往自己的脸上抹，十四阿哥虽一直极力挽救自己的袖子但仍是腾出了一只手来轻轻的拍抚着女子的背。
　　那男子，名叫何焯。是前年康熙南巡时，经宰相李光地推荐，后来通过了考试，现任武英殿纂修官。何焯擅长临摹晋、唐法帖，所作的真、行书已能入品，他和笪重光、姜宸英、汪士鋐并称为康熙年间帖学四大家。康熙时常命其教授皇八子胤禩习书法。此外，他还博览群籍，长於考订。宫内书籍大多由他校勘。今天他也是奉命出来为八阿哥寻几幅书法经文，十四阿哥觉得有趣，便也请命跟出去看看。不料半途中遇到一个“女版程咬金”不由分说，上来就把十四拉走了。
　　“福晋都和你说了什么？”胤禟面无表情的冷冷问道，眼光犀利的扫过面前的那个美如娇娘的男子，却不曾停留在他的身上。
　　妙青刚回到自己的房中，还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就被慌慌张张冲进来的班主急急忙忙的拉了出去，说什么九阿哥不知所谓何事突然驾到要召见妙青。未等他弄明白是咋一回事，自己已经跪在他的面前了。
　　“福晋只是问了妙青都会演些什么戏。”妙青低着头，心里莫名忐忑，他强压着自己想抬头看他的冲动。
　　“哦，就只是这些？”胤禟声音毫无温度，仿佛来自地狱修罗的声音。
　　妙青咬了咬下唇，把晴樱赞扬他貌美的一番话压下不说，前胸却因紧张，激动而不断的起伏。但到底为何激动，却是不得而知。
　　半响，胤禟的声音又如魔音般响起：“福晋都在你耳边说了什么。”
　　他是为了她来吗？他是因为爱她，以至于不能容忍其他男人接近她吗？那个不像福晋却真实顶着福晋名头的女子也如他爱般爱他吗？妙青突然有些嫉妒她，独自霸占着一个男人所有的爱，独自享受着一个男人尽心的保护。
　　“福晋只是让妙青过几日到九阿哥府里一趟，福晋有出戏让妙青演。”回答时不知抱着一副怎样的心情，妙青说完，咽下一口口水。
　　胤禟挑眉看着他，也不说话。不一会儿，小顺子进来走到胤禟的身边低声道：“爷，都找过了，不见福晋。”
　　胤禟听完，皱了皱眉头，“我们走。”冷冷的命令，不理会还愣自跪着的妙青，起身快步走出了堂屋。
　　她不见了？他皱眉。他在其他人的面前连嘴角都懒得弯一下，他竟然为她喜怒都摆在了脸上。她在他的心目中到底占着怎样的一个位置。
　　出了沁春堂，小顺子拉过马，“爷，接下来我们该往哪个方向找？”
　　胤禟一言不发，扯过缰绳，翻身上马，一抽马鞭，骏马吃疼，扬踢飞奔起来。小顺子叹了口气，也甩了一鞭子，紧紧的跟在胤禟的身后。
　　十四在晴樱的软磨硬泡下，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府中。
　　十四福晋完颜.芷蕊推开书房门进去看到的就是这般情景：十四阿哥歪在椅子上，一手捏捏眉心，一手揉揉额头。案前，一个据说是九福晋的女子挥舞着一支毛笔，一口一个“笨蛋”的大骂，骂到激动处就拽着那支毛笔生生的往案上戳。每次十四阿哥刚想开口“其实。。。”便被她以同样的开头无数次的打断：“十四啊，你不要助纣为虐。。。”后来，十四阿哥索性不开口，径自坐在那里喝茶，间或还给她斟上一杯递过去。
　　芷蕊看着女子生气的戳着毛笔，好好的一支笔早已面目全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仿佛每一戳都不是戳在案上而是戳在自己的心上。芷蕊进来时，骂得正兴起的晴樱突然一愣，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芷蕊好半会儿，脸已又怒转喜的朝十四笑道：“好啊，十四，啥时候藏着这么一个温婉漂亮的福晋在府里啊？也不带出来给我看看。”
　　芷蕊的脸立即红了，十四不屑的应道：“九哥一直都把你当宝一样的收着，即便带出来你也不能出去看，何必瞎折腾。况且你的眼里除了九哥和银子还能看见其他的东西么。”芷蕊听着，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十四。
　　晴樱一瞪眼，嚷嚷道：“十四，不就让你给我买两串糖葫芦没给钱嘛，你用得着在你福晋面前损坏我的形象吗？！”芷蕊见晴樱又动怒了，便想出言相劝，可是刚想开口便给十四伸手制止，还随手从椅上拿过一件斗篷披在芷蕊的身上，让她先回房休息，不用和晴樱一般见识。于是芷蕊就在十四的半扶半劝下离开了书房。
　　看着十四把芷蕊送出了房间，晴樱突然止住了口。十四没料到她变化得那么快一下子就安静了，本来还打算再泡上一壶茶听她在那自骂自演。“你怎么了，没事吧？”十四担心的伸手抚了抚晴樱的额头。
　　“十四，你真好。为什么当初皇上没有把我指给你。”话一出口，二人皆是一惊。
　　“董鄂，你。。。”十四睁大眼睛看着晴樱，眼中有着掩饰不去的惊讶，还有。。。惊喜。
　　被看得感觉有些不自然，晴樱退后了几步，尴尬的笑笑：“别往心里去，都是胤禟把我气糊涂了，嘴巴尽说些瞎话。”然后把头转向了一边。
　　刚刚亮起的眸光瞬间又暗了下去，十四也扯出一个笑，“我让小德子给你张罗间屋子，既然你不想回去，今晚你便在这里安顿一夜吧。”然后打开书房门走了出去，把满心的落寞都挡在了屋外，真有那么一瞬当她说想嫁给自己时，他竟有着小小的期许，可是他们不是说好了的吗？他苦笑了一声，抬步走去。
　　“九哥，你又惹九嫂不高兴了？”十阿哥胤誐看着冷着张脸的胤禟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这时候的胤禟总是让人有种想要关门抱暖炉的感觉。
　　“你怎么就不会以为是她惹我了？”胤禟斜了他一眼。
　　老十呵呵的笑了一下“九哥，九嫂不是向来这样的吗，我还以为你习惯了。”
　　胤禟一愣，是啊，她一直不都是这样的吗，几乎每次都是他多心了。原来他还是没有习惯啊。可是这种事情叫他怎么习惯呢，一想到只要她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离开自己，他就紧张不已。
　　胤禟调整了下思绪，神色也恢复些许正常，“那胤誐，你九嫂有来过这儿吗？”
　　“九哥你也忒糊涂了些。九嫂要找也是去找十四那小子啊。。。”不等老十说完，胤禟已经冲出了门口。
　　“九哥怎么才来？董鄂那丫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都不知道弄脏了我几件衣服了。”十四不理会胤禟一脸紧张的神色，在一边唠唠叨叨的抱怨。
　　“晴樱呢？”胤禟不耐烦的问。
　　“是，这就领九哥过去。”十四懒懒的应道。
　　胤禟快步走在前面，快到晴樱住的屋子前，突然停住脚步，回头朝十四道：“你府里没衣服穿了吗？若没有就去东边的玲珑绣坊里随意拿吧。”说完便推门进去了。
　　先前有十四在，充当听众，晴樱也骂得淋漓畅快。十四走后，屋子里只有她一人，一下子兴致全无，转悠了几圈见没事可干便趴在桌子上发呆。不知何时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把自己抱起，晴樱半睁开眼睛，“胤禟?!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回去。”胤禟看着怀里的人儿，柔声的说道。
　　“我以为你故意找茬想甩掉我。”晴樱撅了撅嘴，却又往胤禟的怀里蹭了蹭。
　　“是你想不要我。”为什么每次明明是她错却总是变成自己的错，到头来还要给她赔礼道歉。胤禟无奈的看着怀中那心安理得的家伙，真想下狠心把她揉碎了了事。
　　“那再见。”晴樱闭着眼睛，任胤禟抱着不动。
　　突然一阵凉风袭来，晴樱忍不住打了个颤，脑筋也清醒了大半。她睁开眼睛，看见胤禟打开房门，正要抱着自己走出去，连忙挣扎着喊道：“我不要回去。”
　　胤禟停下，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淡淡的弯了弯嘴角，“那我陪你。”说着又重新走回屋内。
　　“我不要你陪，我还在生你的气。”晴樱有些赌气，但心里早已原谅他了。
　　胤禟盯着她，她刚要把脸转开，他的吻就轻轻的落在了她眼睛上。“可我要你陪。”
　　那话语低沉富有磁性，短短的几个字却犹如一股甘醴灌进她的心田。她便默默的任他抱着往床榻走去。
　　胤禟把晴樱轻轻的放在床上，然后为她宽衣解带。
　　外面不期然的响起十四的声音“九哥，搞定没有？实在不行就把那丫头打晕了上。”
　　屋内二人听到皆是一愣，胤禟低声骂道：“该死，怎么还没走。”
　　过了一会儿又听到十四喊道：“九哥，那丫头倔得很，还是让芷蕊今晚过来再劝劝她，今晚我们兄弟在书房可以边喝边聊。”说着便要打开门，“芷蕊进去吧。”
　　晴樱一听，急忙推开胤禟，拉过被子，卷到了床里面。胤禟咬着牙，眯了眯眼睛退出了屋子。
　　胤禟生日那天，府里办得尤其的隆重，康熙还特地让人传话来，说胤禟的整岁生日众位阿哥不妨聚在一起玩个尽兴。得了康熙的话，又有着九阿哥雄厚的家当后备，更加上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九福晋，这次的生日宴办得比往常都要热闹。
　　众位阿哥还在饭桌前欢谈畅饮时，离饭桌不远处搭着的一个戏台子亮起了灯笼。大伙见状都愣了一下，场内顿时鸦雀无声，还没有人像今晚这样在酒穿肠肚，饭饱汤足间排演这么一出戏的。胤禟也在心里打了一个嗝，面上无二，只是静静的望着戏台。
　　“你凭什么就认定自己是我的白马王子？！”只见台上一妆颜妩媚的“女子”怒气冲冲的指着面前的几个贵族公子模样的人“骂道”。虽是一派愤怒之词，可语气中却明显的带着娇羞，听着让人多少感到些别扭，可具体别扭在啥处却也道不上来。
　　的确别扭。那“女子”正是当日的程妙青。不久前晴樱特地找他来便是做这一出戏。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再演些什么，只道是上到台词，下到服装都与以往不同，更不需要唱。自从胤禟和他有过一次谈话后，他个人并不想接，对于晴樱他还是有点顾忌的。但碍着班主的面子，或者更确切点说是因着自己心中想见他的念想，他没怎么多想便答应演这出戏。
　　忽又看见台上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插着腰站出来，嚷嚷的朝中间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献计：“执子之手，把子拖走。子若不走，关门放狗。。。”咋一听，大家又都是一愣，回过神时，场内爆发出一阵大笑。女眷们都忍不住拿绣帕掩嘴，豪放的阿哥早就咧嘴大笑，四阿哥也微笑着摇了摇头，十四刚举杯要咽下口酒，一时收势不住便当场喷了出来。
　　好不容易，十四缓过气来，涨红着脸大声嚷道：“九哥，又是董鄂那丫头的把戏吧。”可不是，虽是粗布衣，下人的打扮，可那声音却是胤禟永远都不会陌生的。胤禟淡淡一笑，不语，拿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戏一演完，晴樱连戏服都没来得及脱下，便迫不及待的跑回胤禟的身边，也不顾大伙惊异的眼光，拉着胤禟兴奋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我演的还不错吧？！”晴樱本想挑战和程妙青的对手戏，演那个白马王子的角色，但因着之前发生的事，为了避免胤禟再次的不悦又能满足自己玩一把，她便寻了一个小厮的角来玩。
　　胤禟把晴樱拉过身边，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淡淡的笑着说：“可圈可点。”
　　晴樱不依不饶，“即是有得点便是有得赏，为给您老人家贺寿我可是诚意十足，劳心劳力了大半个月。寿星公要赏晴樱什么？”
　　胤禟突然凑近晴樱的耳朵，压低声音“今晚回到卧房自有重赏。”重赏两字还刻意的加重了语气。晴樱一听，脸刷的红到了颈子，银牙轻咬，碍着在座的其他阿哥不好发作，便在桌底下狠狠的捏了握着的手一把。
　　胤禟让晴樱坐在他身旁。满桌的阿哥，晴樱不好意思再出言辩驳，就不断向胤禟使眼色想要回到另一边女眷的位置。无奈胤禟丝毫不理会她炙热的目光，面上一派淡淡的神情，也一直没有要放开晴樱的意思。晴樱在心下暗暗叹了口气，便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席间，胤禟时而给晴樱布菜，时而又与她低语言笑，亲昵之态毫不掩饰。几位年长的阿哥忍不住打趣二人，说难得见到九弟对一个女子这么上心，心甘情愿的为她斟茶倒水，欢喜之情溢于言表。除了在九弟妹身边还真没见过他除了一张似笑非笑的脸竟还能有这么多的表情。胤禟唇角微勾也不答话，神色却是柔和，仿佛理所当然一般。晴樱听在耳里，心里却是雀跃不已，她低着头扒着碗里的菜，掩饰着自己快冽到眼角嘴巴。不经意抬头，却正好对上四阿哥望过来的目光。
　　一个丫鬟上来添酒，经过晴樱身边时一个趔趄，眼看身子就要往晴樱这边倒。胤禟眼疾手快的拉过晴樱，晴樱身一偏，那丫鬟便撞到了酒桌上，手中的酒也尽数洒到了晴樱的衣服上。胤禟皱了皱眉头，晴樱连忙摆手说没事，一面让那个早已吓得战战兢兢的小丫鬟下去再端一壶酒过来。然后晴樱向各位阿哥道了声“失陪”便匆匆回后院换衣裳。
　　晴樱换了一套旗装，把头发重新的挽好便往前院走去。刚出了后院，绕过假山时迎面走过来两个丫鬟。
　　“福晋也是，一个人霸着爷这么久。自从福晋进来后，爷也没再去过夫人的院子。”经过假山时丫鬟抱怨道，貌似正替她主子抱不平。她的声音清清楚楚的进到了晴樱的耳朵里。接着又听到她故意压低了声音“她也忒能缠人了。”
　　“就是，都进门大半年了，亏得爷夜夜宿在她那里，肚子却分毫不见起色，就知道整天拿别人的孩子摆弄。”另一个丫鬟也低声的说道。
　　晴樱身子僵住，双脚仿佛灌了铅半点动弹不了。因是大晚上，几乎全部的人都到了前院，且晴樱的位置背光，不注意还不能轻易看到。两个丫鬟大概也没料到此时会有人正站在假山后听她俩的闲话，而且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们闲话的当事人。
　　“刚才若不是我的一个‘不小心’，夫人怎么会有机会。。。”只听那丫鬟不屑的说道，语气里满是居功的自豪。两个丫鬟已经走到了假山面前，停在假山前面。
　　“哎呀，小芹你胆子也忒大了，你就不怕。。。”另一个丫鬟嗔怪。
　　“怕什么，没听鈡萃宫传出来的消息么？！宜妃娘娘让爷再娶一个传宗接代。过不了多久爷就要迎娶新的夫人了，她不过又是一个红颜未老恩先断罢了，这些日子爷对她如此体贴，老天对她算是厚道了。”
　　“怎么，不是说爷愤然拒绝了吗？”
　　“哪有这么容易。。。呵呵。。。”二人又是一番说笑。
　　后面的话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不知道她们何时离开的，但晴樱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力气再站着了。她慢慢的蹲下身子，抱着膝盖，头深深的埋进了膝盖里。盛夏的夜风本该清凉，如今，对晴樱来说却是刺骨的冰冷。一阵风拂过，晴樱身子不住的打抖，没留意张口吸进了少些空气，那空气仿佛也和她作对般，在她胃里一阵翻滚，让她好一阵干呕。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慢慢起身，往与前院相反的方向慢慢走去。
　　胤禟等了许久也不见晴樱回来，好不容易拖到晚宴结束，众阿哥散去，他才得以迈着大步向晴樱的院子走去。
　　晴樱回到屋子，随手用力的扯掉头上的把子，发根拉扯疼得她鼻子又不禁的一酸。她吸了一口气，踢掉鞋子衣服也不脱就爬上床，用绸被把自己围得个严实。
　　她也好想有个自己和胤禟的孩子，她也好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她也好气自己太软弱总是依赖着胤禟不放开，她好恼自己的小心眼，没有做福晋的度怀看不得胤禟对其他女人好。是了，皇家怎么能容得一个不能传宗接代，独揽专宠魅惑皇子的媳妇。即便胤禟从不在她面前提起，但每晚云雨，胤禟都特别的卖力，云雨过后，胤禟总是微皱着眉头入睡，任晴樱怎么小心翼翼的捻揉也抚不平。也许是该放手了，放他到其他夫人们的院子去，放一个又一个的妾室进来。
　　胤禟推门进来时看到晴樱围着被子坐在床上，走近又看她头发凌乱，神色黯然，脚步不禁一顿，一个大跨步就走到了床前，“樱樱，你这是干什么？”
　　晴樱缓缓抬头，眼神没有焦点的望了他一眼，然后偏过头，淡淡的回答“我要睡觉了。”说着一个转身作势就要躺下。
　　胤禟一愣，还想再问，却听晴樱背对着他又补了一句：“今晚你在其他的院子歇下吧。”
　　胤禟眼睛闪过一丝惊疑，瞬间又暗了下来，他自己动手解了衣服，脱了靴子上床。在晴樱身后柔声的说道：“要睡也要把衣服先脱了吧。”
　　“我不想脱，今晚我要自个儿睡。”晴樱有些赌气，再次强调。
　　“那我帮你脱。”胤禟不和她争辩，说着手下动作利索。
　　晴樱也不挣扎，任由胤禟帮她脱衣服。胤禟动作轻柔，帮她脱下了外衣，手轻轻的抚上晴樱的脸，语气甚是宠溺“说吧，到底是谁欺负你了？他不让你好过我就不让他过好。”
　　同一句话，同一个人，再说一次，感动依旧有增无减。胤禟的手抚上晴樱眼睛时，晴樱终于控制不住，泪水如同开了闸奔涌而下。她坐起身子，扑进了胤禟的怀里，咬着嘴唇低声的呜咽。她还是不能够独自坚强的面对，她还是依赖他的保护，她还是留恋他的怀抱。
　　胤禟也不再问，抱着她，轻轻的拍着晴樱的后背，轻轻的哄着她。
　　胤禟越是温柔晴樱越是觉得自己罪恶深重，当不起他对她的宠爱。慢慢的呜咽变成了放声哭泣。一边哭一边抽气，“胤禟。。。对。。。对不起。。。我。。。我也。。。也想生个我们的孩子。。。可是。。。可是。。。”
　　说到这里，事情已经变得再明白不过。胤禟阻止晴樱说下去，帮她抹拭眼泪。“傻樱樱，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别瞎想那些有的没的，可别忘了你可是和我说好的，那九毛计划。”
　　晴樱被胤禟这么一逗，忍不住破涕而笑，嘟着嘴抗议“我才不要作母猪一窝生。”
　　胤禟笑着拨弄着她的头发“我们可以一年生一个，我不急，你慢慢来。”
　　“你欺负我。。。”晴樱听胤禟这么一说，双手抓住胤禟胸前的衣襟作势就拍。只觉得被紧抓着的衣襟突然一松，原来搭在自己胸上的手滑落。胤禟心一紧，抱着怀里的人连唤了几声，却不见答。只见晴樱紧闭着眼，昏迷了过去。